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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有難(四)

      2013-05-14 09:46:25隨宇而安
      飛魔幻A 2013年10期
      關(guān)鍵詞:阿斗太后陛下

      隨宇而安

      上期回顧:

      回到家,母親張口便問如何,我斟酌著給了個(gè)詞:“還可以?!?/p>

      “還可以就不錯(cuò)了。”母親說,“這孩子我看著踏實(shí),實(shí)在。人家怎么看你?”

      我斟酌著又給了個(gè)詞:“很好?!?/p>

      母親笑罵了一句:“你就得意吧你!”

      我不得意……

      我進(jìn)了屋,長號一聲,然后四肢大張向床上躺去。

      “笑笑?!币浑p閃閃發(fā)亮的烏黑眼睛對著我笑,我這么倒著看,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慌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轉(zhuǎn)過身正對他。

      “陛下……”我驚呆了,“你怎么來了?你怎么出宮的?太后知道嗎?你來干什么?” “我跟太后說出宮來找叔父,有侍衛(wèi)陪我出來,我從隔壁翻墻進(jìn)來的。”

      聽他這么說,我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臉上確實(shí)有塵土。

      早晚,被他害得沒蛋也疼……

      我覺得這位陛下太神奇了。

      說傻不傻說不傻又傻,不能以常理揣度之。

      我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問:“所以陛下來做什么呢?”

      “我給你送東西來?!闭f著,從懷里掏出鑲金玉如意。

      我愣愣接過玉如意,心想,果然不能以常理揣度之……我為之前埋怨他感到愧疚,他大概只是傻,沒想到會給我?guī)硎裁绰闊钦f到底還是會保護(hù)我的——至少會想保護(hù)我,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不客氣地收起自己應(yīng)得的東西,抹了抹眼角說:“陛下,你臉臟了,我打水給你擦臉。”

      他嗯了一聲,坐在我的床板上東張西望。

      那張床還是第一次被雄性生物坐啊……

      我打了水來,浸濕了手絹,擰干給他擦臉。還真是民脂民膏養(yǎng)得白里透紅,臉如滿月啊……

      那手感好得讓我忍不住想掐一把。

      “笑笑?!彼鲱^看著我說,“你今天穿得好奇怪?!?/p>

      其實(shí)這才是正常少女該有的裝扮吧,平時(shí)我是穿著史官的官袍,他估計(jì)也沒拿我當(dāng)女人過。

      “陛下覺得好看嗎?”我隨口問了一句。

      他說:“好看,比母后好看?!?/p>

      我還真不想跟她比,畢竟我比她年輕多了……

      我把聞人非當(dāng)?shù)?,這頭有人拿我當(dāng)娘,果然是因果報(bào)應(yīng),屢試不爽。

      “陛下,你知道聞人非要出征北伐了吧?”

      劉阿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上過《出師表》了?!?/p>

      我是沒什么興趣看了,無非是他整日里跟劉阿斗說的話,說的聽不進(jìn)去,看的還能看進(jìn)去嗎?

      “陛下想去洛陽嗎?”我問道。

      劉阿斗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都可以啊?!?/p>

      “陛下想收復(fù)中原嗎?”

      “都可以啊。”他說。

      人家劉家皇帝都可以了,他們這些阿貓阿狗瞎忙什么呢……

      劉阿斗又說:“父皇是想收復(fù)中原的。不過父皇一開始也只是想讓百姓安居樂業(yè)吧,現(xiàn)在百姓不是過得很好嗎?收不收復(fù)中原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是天下是你們劉家的啊,曹氏司馬氏是亂臣賊子,搶了你們劉家的天下。”

      劉阿斗憨憨一笑:“可是這天下也是高祖從嬴家手里搶來的。誰有本事誰搶去,關(guān)姓曹姓又有什么關(guān)系?!?/p>

      我愣了一下,訥訥道:“好像挺有道理的哦……”

      我被一個(gè)傻子忽悠了?

      “那你不這么跟聞人非說?”

      劉阿斗說:“我說了啊。”

      “他又怎么說?”

      “他說……”劉阿斗神色一正,模仿聞人非,悠悠一嘆,“陛下,你還小……”

      我沉默了。

      “笑笑,你懂嗎?”劉阿斗仰頭望著我。

      “我……也還小……吧……”我謙虛地說。

      “是啊……”劉阿斗支著下巴,苦惱地說,“可是母后又說,我年紀(jì)不小了,該懂事了?!?/p>

      “太后說得對。”

      “然后她讓幾個(gè)宮女服侍我。”

      我淡定地說:“哦。”

      “她們還脫衣服?!?/p>

      我淡定地說:“哦。”

      “她們又脫我的衣服?!?/p>

      我淡定地說:“哦?!?/p>

      “我跑了,她們脫不著,嘿嘿!”

      我深呼吸一口氣,覺得好悲哀……

      估計(jì)太后都躲在宮里抹眼淚。

      你說這江山就算奪回來又有什么用,皇帝都這樣子,唉——

      我?guī)蛣⒍氛砗靡律勒f:“陛下,你該回宮了?!?/p>

      他湊上前來,鼻子在我胸前一嗅說:“笑笑,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p>

      要換其他人我肯定一巴掌扇過去,但他是劉阿斗啊……這么天真無邪的,我只能欲哭無淚。

      我不能再讓他翻墻過去了,趁著母親在廚房,我把他偷偷從門口送了出去,幾個(gè)侍衛(wèi)目瞪口呆迎回圣駕。

      當(dāng)天晚上吃過飯,宮里就傳來太后懿旨,召我入宮。

      我心想死定了死定了,趕忙跑隔壁找聞人非求救,銀劍哥哥說:“大人去了趙將軍府上還沒回來?!?/p>

      我紅著眼睛說:“你幫我跟大人說一聲,太后召我入宮,救人如救火啊銀劍哥哥!”

      他神情肅然道:“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去!”

      那邊公公等得不耐煩了,催著我上馬車。

      進(jìn)了宮,我也沒見著太后,直接被幾個(gè)中老年宮女押著去了一個(gè)熱氣氤氳的地方,不出我所料,讓我沐浴更衣。

      我只盼望著等多洗一會兒拖延時(shí)間,沒想到她們動作那么快又那么粗暴,幾乎磨下我一層皮。幾個(gè)中年宮女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地折磨我,仿佛我不是個(gè)人就是件耐磨耐操的衣服……這洗浴還是洗衣服啊!

      好不容易熬過了蛻皮的折磨,穿好衣服被推了出來,那老嬤嬤上下打量我兩眼,笑道:“看不出來,皮膚倒是細(xì)膩光滑,腰身裊娜,胸大臀大好生養(yǎng)。”

      我聽了簡直想淚奔。

      另一個(gè)嬤嬤說了:“陛下對其他女人沒興趣,太后說了,讓你教導(dǎo)陛下合歡之事,今夜若不見落紅,明日落的就是你的人頭了。”

      我是一個(gè)史官……

      我是有“屎”以來最悲劇的“屎”官!

      不知道司馬千有沒有服侍過武帝陛下,為什么我們史官拿著微薄的俸祿卻要兼總管、侍衛(wèi)之職,現(xiàn)在還要侍寢!

      我賣藝,不賣身的……

      而且……這也不是我單方面想怎樣就怎樣,劉阿斗他,根本就不懂!

      落紅……

      落你七舅老爺??!

      給根黃瓜痛快多了!

      第八章

      我像剛出爐的烤豬那樣香噴噴的,被送進(jìn)皇帝的寢宮。

      這個(gè)情節(jié)若在我的筆下,那自然是玉體橫陳,春滿乾坤,桃花初綻香含露,玉龍百戰(zhàn)淺深出……

      但事實(shí)是,對象是,劉阿斗。

      那嬤嬤把我推進(jìn)寢宮,最后威脅了我一句:“不落紅,就落頭!”

      不知道是不是對自己的威脅太有信心,她們竟然沒有讓我吃點(diǎn)助興的春藥,這種藥在我筆下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僅少于嗯啊的次數(shù)。

      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幾乎可以透視的蟬衣啊,穿跟沒穿似的。

      “哎?你是誰?”身后傳來劉阿斗的聲音,我硬著頭皮,轉(zhuǎn)過身去看他。

      劉阿斗沉默了片刻,用不怎么肯定的語氣說:“笑笑?”

      我嘆了口氣,拜倒:“陛下?!?/p>

      他驚喜地上前來:“笑笑,母后放你進(jìn)宮了嗎?”他頓了下,又問道,“你怎么穿成這樣?”

      我面不改色地說:“剛剛掉御花園的池子里了,所以找宮女借了套衣服來穿?!?/p>

      “是嘛。”劉阿斗一點(diǎn)也沒有起疑,“可是你這么晚來宮里做什么呢?”

      我一本正經(jīng)地說:“太后說,讓微臣監(jiān)督陛下讀書?!?/p>

      “?。俊眲⒍氛A苏Q?,“看什么書?”

      我隨口道:“就看諸子百家哪一家都好,陛下要學(xué)而不厭啊……”

      劉阿斗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回去找書了。我松了口氣,抹了抹額上冷汗,這才覺得身上有點(diǎn)冷,穿得委實(shí)也太單薄了些。

      劉阿斗找來一本《孟子》,問我:“看這個(gè)成嗎?”

      我連連點(diǎn)頭:“成成成!我冷死了,借你被窩躺會兒?!?/p>

      他很隨意地說:“好啊?!?/p>

      于是我和劉阿斗二人很純潔地上了床,他在外頭,我在里頭。

      他盤坐在外邊,我縮在被窩里,喟嘆道:“龍床真是舒服,難怪那么多人想爬上來。”

      劉阿斗回頭說:“笑笑家的床也很舒服?!?/p>

      難怪一只雞都想爬上去……

      “陛下啊……”我斟酌著說,“明日若有人問你司馬笑可有服侍你,你便說有。若問你舒服否,愉快否,你便說甚好。懂不懂?”

      他誠實(shí)道:“不懂。"

      我亦誠實(shí)道:“憑你的領(lǐng)悟力我很難跟你解釋,你記住我說的話就好了,不然太后會砍我的頭的?!?/p>

      我這么說,他不懂也懂了,神色凝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

      劉阿斗這邊對好了暗號,落紅又該怎么辦?

      下策,滴血。

      我問道:“陛下,你怕疼嗎?”

      他憨憨笑道:“不怕?!?/p>

      我撫掌一笑:“如此甚好?!闭f著從被窩里爬出來,摸到桌上取了一把裁紙的刀來,比畫了一下。

      無量壽佛,阿彌陀佛,我放皇帝的血,應(yīng)該不會被雷劈吧。

      我偷眼看劉阿斗,他一臉純真迷茫地看著我,真讓我于心不忍,不得不殘忍。

      我握緊了刀柄,對劉阿斗溫溫潤潤笑著說道:“陛下,我割你一刀好不好?”

      他警覺了一下,問道:“為什么?”

      我嘆氣道:“這一刀是定然要割的,或者在你身上或者在我身上。我怕疼,陛下不怕疼,那當(dāng)然就割陛下了?!?/p>

      “為什么一定要割?”

      “這個(gè)原因很復(fù)雜,我很難跟你解釋的,你只要知道不割太后就會砍我的腦袋。”

      他眉眼糾結(jié)了一下,猶猶豫豫地伸出白白嫩嫩的手臂來,說:“那好吧……你別割太深,床頭有金瘡藥,撒一點(diǎn)就能止血。”我心想他還是挺怕死的,他又說,“讓別人發(fā)現(xiàn)我受傷的話,太后也會砍你的腦袋的?!?/p>

      我愣了一下,握著刀抬頭看他。

      他倒是深謀遠(yuǎn)慮得很……到底是真傻假傻?

      他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啊……要是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劉阿斗身上多了來歷不明的傷口,那肯定是要追查的。其他磕傷碰傷還好,這刀傷還真不好說了。

      我幽幽一嘆,放下屠刀,心道此計(jì)是萬萬不可行了。

      劉阿斗手臂舉了許久,見我沒動又問:“怎么不割了?不然我自己來吧?!?/p>

      說著就下手去拿刀,一抬手對著自己的手臂劃下,我大驚喝道:“不要!”然后伸手去搶,緊緊握住他持刀的手。他沒有松手,抬眼看我,麋鹿般濕漉漉的漆黑眼眸里閃過一絲不解:“為什么?”隨即又自作聰明地了然了一番,“你暈血是不是?轉(zhuǎn)過身去,就看不到了?!?/p>

      我深呼吸著說:“陛下,松手,把刀交給我……乖……”

      他猶豫著,慢慢把刀往我的方向移,我的心跳聲怦怦怦,像有人在敲門一樣。這時(shí)外面隱約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里面好像沒什么動靜?!?/p>

      “誰在外面?”劉阿斗一扭頭,手一松,手中尖刀以極其利落而堅(jiān)決的姿態(tài)向下落去,劃過我的大腿。

      我一咬牙,仰天長嘯:“啊——”

      疼——死——我——了——

      雖然只是割破了皮,但是血很快滲了出來,汩汩而出,濕透了薄裙,又往下而去染紅了被褥。

      劉阿斗也被這一幕嚇到了,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去給你拿金瘡藥!”說著踉踉蹌蹌跑到一邊去取藥。

      我大口呼吸著,疼得頭皮發(fā)麻,也不知是真的那么痛還是我自己放大了痛覺,實(shí)在是這一幕觸目驚心。

      劉阿斗取了藥來,兩只手抓住我的裙子一扯,本就被劃破了一個(gè)口子的裙子刺啦一聲就裂開了,露出了白里透紅的大腿——那紅都透出來了,血淋淋的現(xiàn)實(shí)慘不忍睹啊……

      劉阿斗把金瘡藥撒在我傷口上,我抽著涼氣說:“疼……疼死人了!輕點(diǎn)輕點(diǎn)!慢點(diǎn)慢點(diǎn)!”

      劉阿斗滿頭大汗說:“你忍一忍,忍一忍就不疼了?!?/p>

      我仰起頭,淚流滿面……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這么慘呢?是因?yàn)槲姨脹]有拜神?親爹啊,我早中晚三餐給你上香偶爾還加餐夜宵也是常有的,你在天之靈怎么也不保佑保佑我??!

      阿斗不知從哪里找來估計(jì)是賜給嬪妃自盡的三尺白綾,裁了一段幫我包扎傷口,又看了看我滿是血污破爛不堪的裙子,轉(zhuǎn)身跑去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給我穿。

      他十三我十六,兩個(gè)人身量差不多,他寬我少許,他的衣服我穿起來倒是差不多。

      幸虧找來的不是龍袍,只是一件深色中衣,我將自己裹起來,又勒緊了腰帶,抽抽噎噎地瞪著他。

      他摸摸腦袋,朝我露出無辜的笑容。

      “我不會原諒你的。”我咬牙切齒,堅(jiān)決地說,“除非你再賞我點(diǎn)什么好東西……”

      他委屈地說:“你要什么東西?我又有什么時(shí)候不給你了?”

      “我一時(shí)沒想到?!彼暮脰|西都被我敲詐得差不多了,“等我想到了你再給我?!?/p>

      他點(diǎn)點(diǎn)說:“好的。你不生氣就好了。”

      我哼了一聲。

      唉……其實(shí)他人還是挺不錯(cuò)的,要換其他皇帝,早把我大卸八塊了。

      如此這般號了許久,又流了不少血,我也算精疲力竭了,手也有些發(fā)涼,估計(jì)臉上血色也褪得差不多了。

      “我困了?!蔽易テ鸨蝗欤斑€有點(diǎn)冷。”

      劉阿斗說:“那我讓宮人給你送點(diǎn)吃的來,吃了東西會暖和一點(diǎn)。”

      “不要了?!蔽夷四ㄑ劢牵髁颂鄿I,眼睛都干澀了,“你看你的書,我瞇一會兒,等會兒有人來了,你喊我起來?!?/p>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要等聞人非來救,我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我縮回被窩里,躺在干凈的一邊,劉阿斗幫我摁了下被子,說:“你睡吧,我看書?!?/p>

      我用鼻子回應(yīng)了他一聲:“嗯?!?/p>

      眼睛微微瞇著,身子朝外,劉阿斗坐在床前,背影頗有些渾圓,看著倒也算踏實(shí)。

      這太后真是讓人無語,莫名其妙地讓我侍什么寢。阿斗還小呢,再說了,我只不過是一個(gè)史官。

      唉……

      這晚上算是蒙混過去了,明天又該怎么辦?

      總不會讓我夜夜侍寢吧?

      我腦袋昏昏沉沉的,越想越怕,這么一鬧,我還嫁得出去嗎……

      天蒙蒙亮的時(shí)候,外面才傳來開門聲。劉阿斗睡在我身側(cè),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一列宮女進(jìn)來,悄無聲息地跪在床前,輕聲道:“陛下,該起身上朝了?!?/p>

      劉阿斗哼哼唧唧了兩聲,抬手揉了揉眼睛,睜開眼茫然了一會兒才說:“哦……”

      然后轉(zhuǎn)過頭看了我片刻,想起來昨夜的事,又道:“笑笑,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我嘆了口氣說:“我想回家……”

      那嬤嬤宮女們服侍著劉阿斗洗漱穿衣。昨晚洗了我的兩個(gè)嬤嬤來收拾被褥,看到那血跡愣了一下,喃喃道:“陛下好生威猛……”

      能不威猛嘛,落紅跟癸水似的。

      一嬤嬤低聲笑道:“昨夜叫姑娘受苦了,在外面都聽到姑娘喊疼。但疼一下,今日起便有大把的好日子了,也算值得。”

      我抽了抽眼角,不知如何應(yīng)對。

      那兩人要來扯我的衣服,我想到腿上的傷口,急忙抓住,不讓她們碰。她們只當(dāng)我如今是劉阿斗的人了,也不敢如昨天那樣對我大呼小叫,笑得頗為慈祥:“姑娘是害羞了吧?不要緊,這衣服總是要換的?!?/p>

      “衣服在哪里?我自己換!”

      那兩人光明正大偷笑著,取來一套藕色宮裝給我,不再如昨天那套裙子那般暴露了。

      我將她們趕了出去,自己將衣服換下,染了血污的衣服直接扔爐子里燒了。

      “姑娘,太后讓你稍作休息便去請安?!睋Q了衣服,那兩人又來煩我。

      聞人非說得對,珍愛生命,遠(yuǎn)離朝堂。

      我腿上的傷口仍有些刺痛,走路不便,她們當(dāng)我是受了慘無人道的蹂躪,倒也沒有起疑。劉阿斗的形象估計(jì)要煥然一新了,從傻瓜變成禽獸。

      太后在御花園里喂著她心愛的雀兒鳥兒們,我在她身后跪了下來,她才施施然轉(zhuǎn)過身,站在我面前,靜靜打量我片刻,才道:“起來吧。”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起身來,她又大發(fā)慈悲地給我賜座。

      我正襟危坐,一言不發(fā),默默忍受她的審視。

      “以前沒注意,如今打扮了仔細(xì)一看,倒也是美人坯子,難怪陛下那么喜歡你。陛下自幼身邊也沒什么女人,你與他年紀(jì)相仿,算是青梅竹馬。他既然喜歡你,如今也要了你,以后你便是他的女人了,暫且封你為良人,你可有異議?”

      我若有異議,她恐怕又要砍我的腦袋了。

      可我若就這么同意了,這輩子怕是要被鎖在深宮里跟傻子阿斗過一輩子了。

      “微臣出身卑賤,配不上陛下。”

      “是配不上。”她淡淡道,“所以當(dāng)個(gè)良人也就差不多了。陛下的皇后定然是豪門親貴,金枝玉葉,你只是個(gè)侍寢暖床的,封你為良人已經(jīng)是抬舉了,也沒有你拒絕的余地?!?/p>

      這種女人,在我筆下素來是被千人騎的。

      我咬碎了牙根,怨天怨地,十分無力。

      “微臣想回家一趟?!?/p>

      “嗯?!彼c(diǎn)了點(diǎn)頭,“可以。不過記著,以后不能再自稱微臣,要稱呼嬪妾了?!?/p>

      如此這般,算是當(dāng)我賣了身嗎……

      第九章

      宮人給我派了馬車送我出宮,說是太后憐我體弱。

      我不感激她,真的。

      宮里的藥倒是靈藥,漸漸地傷口也不怎么疼了,只是仍有些麻麻的感覺。我到家的時(shí)候母親正在灑掃庭院,完全沒有意識到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只是淡淡說了句:“回來啦?!?/p>

      我往旁邊一坐,沉默了片刻,說:“有件事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p>

      “又被罰俸了?”

      她的想象力太貧乏了。

      “我被封為良人了?!?/p>

      她動作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看我。

      我補(bǔ)充說道:“太后讓我給劉阿斗暖床?!?/p>

      母親放下掃帚,目光陰沉臉色陰沉地看著我:“然后呢?”

      “沒然后了……”我抓著頭發(fā)說,“我也不知道然后該怎么辦了。她讓我回家待一晚,明天就進(jìn)宮去?!?/p>

      這時(shí)候外面?zhèn)鱽砬瞄T聲,母親瞪了我一眼,轉(zhuǎn)身去開門。

      銀劍哥哥站在門外,一臉歉意地說:“聽說笑笑回來了?”

      我死死盯著他。

      他看到我,臉上神情又喜又憂:“笑笑……你沒事吧……昨天晚上大人和趙將軍出城去了……我沒有找到他……”

      “罷了……”我看開地?cái)[擺手道,“這是命,怨不得旁人?!?/p>

      “大人一回來就上朝去了……你到底有沒有事?”

      “有事。”我回他一笑,“喜事。太后封我為良人,跟劉阿斗做伴?!?/p>

      銀劍哥哥張大了嘴說:“啊?”

      我點(diǎn)點(diǎn)頭說:“嗯?!庇终f,“娘啊,關(guān)門吧。”

      這件事很沉重。

      我們娘倆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鳳鳳咯咯叫了兩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親,跳上我的大腿找了個(gè)位子躺下。

      這是我的嫁妝。

      我辛辛苦苦這么多年坑了劉阿斗多少珍寶當(dāng)陪嫁,他就這么給了我一刀,又把那些珍寶又收了回去。出來騙,總是要還的。

      “笑笑,你有什么打算?”母親沉重地說。

      “要么進(jìn)宮,要么逃了?!蔽覈@了口氣,“兵荒馬亂的,能逃到哪里去呢?算了,進(jìn)宮吧。劉阿斗還算是個(gè)老實(shí)人,說不定太后沒兩年活的,等她兩腿一蹬,劉阿斗會放我出宮的。”

      母親神色有些復(fù)雜,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眉心皺了皺,猶豫道:“恐怕只能如此了……”

      我憂傷地在自個(gè)兒家里沐浴清理傷口,折騰了一番換回自己的衣服,又開始收拾行李。鳳鳳一直在旁邊跳來跳去載歌載舞,忽地引頸一嘯,往外撲騰而去。我也回頭看去,見到聞人非抱著鳳鳳,站在門口看著我。

      我把珍寶一件件擦拭干凈收回箱子里,背對著聞人非說:“你都聽說了吧?”

      片刻之后,聞人非輕輕應(yīng)了一聲:“是?!?/p>

      “真不知道是好是壞?!蔽覈@了口氣,“我倒也想嫁個(gè)平民百姓,可惜沒得選啊。”

      母親在外面喊:“笑笑,陸公子來找你?!?/p>

      我大聲回道:“你看我還能跟他出去嗎?不怕被砍掉腦袋??!”

      那邊便沒有了話。如果說這算是初戀的話,那也死得太省筆墨了。

      聞人非好似下定了決心似的,緩緩道:“你若想走,我可以助你?!?/p>

      “算了吧。”我搖搖頭,“出了蜀都,我兩眼一抹黑,不是官兵就是土匪,沒錢寸步難行,有錢更是難行,與其到時(shí)候不明不白死外面,還不如死在蜀都。更何況,劉阿斗是個(gè)好孩子,有他在我不會死得太難看的?!?/p>

      聞人非沉默了片刻,又道:“你能想開,也好?!?/p>

      我當(dāng)然想得開,我想得太開了。

      我決定將這些金銀珠寶都留給我母親,只帶著鳳鳳進(jìn)宮,然后繼續(xù)挖劉阿斗的墻腳,等攢夠了錢財(cái),太后也死了,我就夾款逃跑,到時(shí)候再帶著母親和鳳鳳去洛陽,買一棟大宅子,養(yǎng)一些護(hù)院,有了金山銀山,要什么幸福生活沒有。

      我把東西收拾好,見聞人非還在,便對他說:“我藏東西,你出去一下。”

      他愣了一下,靜靜看了我片刻,終于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真受不了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快跳進(jìn)火坑似的。我以為聞人非素來內(nèi)斂,喜怒不形于色,但不知是我的錯(cuò)覺還是我的敏感,總覺得他看我時(shí)眼神過于復(fù)雜糾結(jié),倒不像是平日朝堂上的他了。

      我把寶箱藏嚴(yán)實(shí)了,然后回身去開門,走到門邊,便聽到母親的說話聲。

      “你也不必覺得欠了我們什么,我也想明白了,昊哥的死,認(rèn)真論起來與你無關(guān),他也沒有怪過你,否則就不會托你照顧笑笑了?!?/p>

      聞人非低聲說:“我終究沒照顧好她?!?/p>

      “她這孩子天生多災(zāi)多禍也多貴人的命,總能逢兇化吉。陛下宅心仁厚,單純質(zhì)樸,不會為難她。太后雖有刁難,那孩子也知道分寸進(jìn)退,不會讓自己吃大虧的?!?/p>

      想不到母親這么看好我……

      聞人非輕輕一嘆:“我很抱歉……”

      然后便不再說什么了。

      聽他們這么說,似乎我爹的死還跟聞人非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但是母親又說“認(rèn)真論起來與你無關(guān)”,早些年母親對聞人非采取不問不聞不理睬,非暴力不合作的態(tài)度,后來慢慢地態(tài)度就和善了許多。如果連母親都說“無關(guān)”,父親也不記恨聞人非,那想必是真的有什么誤會了。

      我又何必去操那份心呢。

      我打開門出去,聞人非側(cè)過身來看我,我笑道:“你還沒走啊,要留下來吃飯嗎?”

      他低頭一想,居然說:“也好。”

      母親說:“那我多添個(gè)菜吧?!闭f著進(jìn)了廚房。

      我在庭中石桌上擺上碗筷,聞人非的目光如影隨形。

      我終于忍受不住他的騷擾,回過身對他說:“聞人非,你也是時(shí)候娶妻生子了吧?”

      他愣了一下,問道:“為何突然這么說?”

      我上前兩步,身高只到他胸口,整個(gè)人像是籠罩在他的陰影里。我仰視他的眼睛說:“你二十八歲了吧?”

      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沒有生理需求,也有心理需求了吧?”我掰著手指說,“我姓司馬,你再怎么看,我也不會姓聞人的。”

      他身形一僵。

      “女兒是要自己生的,別人的,終究是別人的?!蔽覈@了口氣,“雖然我也想要個(gè)有權(quán)有勢的父親,也挺想把你當(dāng)父親,不過我娘估計(jì)不愿意?!?/p>

      “父親……”聞人非輕輕念了一遍,似乎是咀嚼品味著這兩個(gè)字,纖長濃密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波瀾,讓我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片刻,他笑了一聲,“是嘛……原來如此……”

      我不知他心里到底轉(zhuǎn)了幾個(gè)彎,但仍是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若想要兒女,蜀都多得是女人想給你生,你不如趁著出征前找一個(gè),等你班師回朝,就能抱現(xiàn)成的了?!?/p>

      他嘆氣笑道:“你真是胡鬧。”

      “我難得這么認(rèn)真……”我有些受傷,“聞人非啊,你為什么一直沒有成親?”

      他眉梢微挑,眼神卻恍惚起來,半晌才微笑著答道:“一開始……沒有想過……”

      “后來呢?”

      他這回不再遮遮掩掩了,大大方方地伸手來摸我的腦袋,輕輕揉了揉說:“不告訴你?!?/p>

      我怒瞪他。

      他笑了。

      這一笑讓全蜀都的女人都酥了骨頭,半個(gè)蜀都的男人都斷了袖袍。

      “說……說吧……”我咽了咽口水,“我保密?!?/p>

      他別過臉去,唇畔噙著抹淡淡的笑意。鳳鳳在身邊撲騰著,想要讓他抱,他低頭一看,接住了,卻往我懷里一塞。

      聞人非道:“你沒有背景,在宮里難免遭人為難。我收你為義女,如此便沒有人敢給你難堪,便是太后也要給我七分面子?!?/p>

      我張大了嘴傻傻看著他。

      他從袖底取出一個(gè)錦盒,錦盒中竟是一個(gè)玉鐲。我見過不少奇珍異寶,也算有點(diǎn)鑒賞力,這個(gè)玉鐲卻是極品紅玉,最難得的是中間天然形成的點(diǎn)點(diǎn)金光,如星光璀璨。

      他執(zhí)起我的左手,將玉鐲戴入我手腕間,輕輕撥弄了一下,說道:“這是我們聞人家的傳家之物,我這一生,大概不會有子息了。你是我的義女,也算是半個(gè)聞人家的人,這玉鐲以后便是你的了?!?/p>

      冰冷的是玉鐲,溫?zé)岬氖撬闹讣狻?/p>

      我低著頭,愣愣地看著手鐲,目光緩緩移動,看向他握著我的那只手??赡苁峭蝗缙鋪淼暮檬?,讓我的心口怦怦直跳,耳中嗡鳴聲一片。

      “明日,陛下會在朝上宣布封你為良人之事,我也會宣告收你為義女,日后若有人為難你,你告訴我,我自會替你出頭。”

      我回過神來,仰起頭看向他的眼睛,忍不住說道:“那樣我會忍不住想狐假虎威,作威作福……”

      他輕笑一聲,輕輕揉了揉我的腦袋,溫聲道:“那也隨你?!?/p>

      唉……有人寵的感覺真好。我忍不住上前半步,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輕輕喊了一聲:“義父……”

      他握著我的手分明一緊,然后緩緩松開了。

      仿佛嘆息了一聲。

      下期預(yù)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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