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俠電影所張揚的人文性格看武術的精神美①

丁雪琴 尹岸

(武漢理工大學體育部 湖北武漢 430070)

“縱觀中國武俠影壇,就當前的武俠電影制作,借用一個經濟學的術語來說,就是正處于‘高位運行’的狀態(tài)。”這些打著武俠電影旗號的鴻篇巨制接二連三、層出不窮。武俠電影從20世紀20年代下半期發(fā)軔起,至今已掀起了幾次創(chuàng)作浪潮。從電影產業(yè)初創(chuàng)時期的《火燒紅蓮寺》,到20世紀50年代末的《獨臂俠》,亦或是20世紀80年代中期的《少林寺》以及挺進奧斯卡的《臥虎藏龍》,隨后跟進的《十月圍城》、《葉問》……這些充滿陽剛之氣的動作奇觀與中國倫理精神的影象,都歷歷在目,給了觀眾視覺和心靈上美的享受。就中國武俠電影的發(fā)展來看,并不是什么出奇之事,它是中國武俠電影不斷進化的歷史所造成的必然結果。

但當前大陸對武俠電影的研究,總體而言比較薄弱。系統(tǒng)研究武俠電影的專著僅有三部:賈磊磊先生的《中國武俠電影史》、《武之舞——中國武俠電影的形態(tài)與神魂》和陳墨先生的《刀光劍影蒙太奇——中國武俠電影論》,且離今已有10余年時間。以武俠電影為研究對象的學術論文雖然較多,但大多集中在對武俠電影的產生與發(fā)展的歷史進行梳理和回顧的研究和總結武俠電影的藝術特色。

任何一門藝術都是以其審美價值作為存在的前提的,高爾基認為:美是人所創(chuàng)造的一種形式,她對感覺和理智發(fā)生影響,如同一種力量,她可以使人在創(chuàng)造能力面前發(fā)生驚奇、自豪和高興。從美學角度出發(fā),對武俠電影中所蘊含的美學研究,能幫助我們認清武俠電影的優(yōu)勢和特點,這對把握電影藝術的發(fā)展規(guī)律,挖掘武俠電影的藝術魅力,創(chuàng)作出更多的精品武俠電影和發(fā)展武俠電影有積極意義。武俠影視劇也不例外,劉長星、王昌盛認為:“武術的強大藝術表現(xiàn)力,及其寬廣的胸懷,吸收、容納了許多美的東西,很好地將武術的美學進行了轉移,給人美的享受?！币虼吮菊撐膹奈鋵W角度出發(fā),努力探尋武術與電影在不同美學之間的互動,使武俠電影在圖解過程中自我總結,尋求電影藝術不斷拓展的路徑。

1 武俠電影的價值取向

中國武俠電影之所以能夠在中國銀幕上呼風喚雨,在中國電影市場上雄踞多時,此中原因頗多。深入對武術價值取向的了解,即可探知其奧秘,提及武俠電影,觀眾對電影的要求是“有益于世道人心”。也就是說,武俠電影應承載著教化世道、教誨人心的作用?！皬碾娪罢Q生的那天起,就產生了電影‘教化社會’的主張,執(zhí)著于人間世道的實用探索,他們采取的是世俗的而非世道的,直覺的而非理性的態(tài)度?！?/p>

在華夏大地戰(zhàn)云密屯、兵火不斷,以至于民生涂炭,普遍的大眾生活得不到保證的歷史時期,百姓心里沒有安全感。而中國武俠電影最常見的神圣旗幟,就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往往描繪著懲惡揚善的觀念,善有善報、惡有惡果的結局。實際上,“俠說義舉”一直是中國興盛不衰的民間文化傳統(tǒng),并且逐漸成為中國百姓心理情感的寄托。在許多古事今事的背景下,人們借某些不受世法束縛的超凡人物來主持正義,懲惡濟貧,慰藉人心。就像《紅玫瑰》中的大俠,千里取人頭,每每除惡之后,就會留下一支紅玫瑰,以至含冤百姓都期望紅玫瑰從天而降,為自己伸冤雪恨。

武俠電影充當了時代的號角,成為反映民意和社會要求的載體。它也正是利用這種世俗的沖突的非世俗化表達,贏得了廣大觀眾對影片的信服,與他們的思想相彌合,能夠給他們提供精神的避難所,給他們心靈上的撫慰?！皬拿缹W的角度來說,就是通過實現(xiàn)欲望代償,使觀眾獲得心理滿足?！闭怯∽C了盧那卡爾斯基說的一句話“一切在我冷的時候它溫暖,在我熱的時候它涼快的,我都有完全的權利說它是美的”。

2 武俠電影所激發(fā)的愛國熱情

“武俠電影的題材,大多為人們所熟悉的歷史典籍、人物傳記、民間傳說、公案戲劇以及神話俠義之類的小說?！彼麄兊挠⒂率论E在民間廣為流傳、家喻戶曉,他們的英雄形象傳播了中華民族悠久的歷史文化,往往表現(xiàn)為愛國主義與正義事業(yè)兼并,這與大眾所追求的真善美情感產生了息息相通的共鳴。影片《精忠報國》中的抗金民族英雄岳飛,母親在其背上刺字“精忠報國”,他銘刻在心,收復中原,使金兵聞風喪膽;影片《霍元甲》中的面對外國侵略者對中華民族進行無端侮辱的霍元甲,不畏強權挺身而出,聲明“專收外國大力士,雖銅筋鐵骨,無所惴焉！”,并重創(chuàng)日本武士,揚我國威,此類范例不勝枚舉。

張紀中在《行走江湖》中說:“無論臆造的江湖故事,還是我們身邊的歷史,正義、良心、人性是我們不變的傳播主題?！钡拇_,決定藝術作品良莠與否的是它的內容,精神蘊藏于特定的客體之中,透過表象閃爍而生,衡量該客體客觀性的尺度是不可改變的,精神借此表現(xiàn)的不是美麗的外表形體,而是那使人透明發(fā)亮的內在光芒。武俠電影之所以能夠打動我們,之所以讓我們在大悲大喜后還常常難以釋懷,正是由于其超越了個人上升到愛國情懷的強大精神感召力。

3 武德繼承、宣揚了傳統(tǒng)美德

影片《葉問》完美的塑造了一代武術宗師的大師風范,他有一段心理獨白:“武術,雖然是一種武裝的力量,但是我們中國武術,包含了儒家的哲理——仁,也就是推己及人,這是你們日本人永遠不會明白的道理,因為你們?yōu)E用武力,將武力變?yōu)楸┝θテ蹓簞e人,你們不配學我們中國武術?！边@段話對武術的境界修為進行了很好的詮釋,它體現(xiàn)的武術美德和民族氣概激起了觀眾的共鳴,展現(xiàn)出中華武術的魅力所在。這說明武德正是中華武術內在的核心,是一種生生不息的內在推動力。

在中國傳統(tǒng)中,“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為之器。”任何置人于死地的武藝,在本質上都被視為“雕蟲小技”,唯有人的精神修養(yǎng)才是最終決定勝負的力量所在。所以我們會看到影片中持“正派武功”的最終修成正果,武功蓋世,如《笑傲江湖》中的令狐沖武功之所以得到質的飛躍,就在于他以德修武,以武行俠,領略了那種不拘一格的豁達和隨意;而“邪派”代表的岳不群、東方不敗等,習武不惜殘害人性,盡管身懷絕技,卻難逃身敗名裂的下場。

“文以評心、武以觀德”也正說明武術道德修養(yǎng)的重要地位。在現(xiàn)代社會中很有必要肯定武德中進步的一面,剛強而不狂野、有禮有節(jié)、點到為止的競爭特點,追求精神氣質的優(yōu)勝,往往多于比賽的勝敗,有利于提高個人的素養(yǎng),能夠更好地服務于現(xiàn)代。

4 武術技術教育培養(yǎng)意志品質

影片《少林四小龍》演繹了一段激勵人心的故事:四個小主人公來到少林寺組成一個有獨特魅力的隊伍,鍛煉體魄和意志,經過刻苦的訓練和無數(shù)的艱難磨礪,他們終于如愿以償,在奧運會開幕式上向全世界的億萬觀眾進行了精彩的武術表演。

《易經》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绷曃湔咴趫猿植恍傅淖非笊硇娜姘l(fā)展的過程中,功防技能不斷提高,體魄不斷強健,更主要的是意志有所飛躍。自強不息是精神賴以生存的基礎,是武術人做人做事的基本依據,他鼓舞人們要奮發(fā)圖強,以實現(xiàn)生命的價值和創(chuàng)造生命的意義。

從傳統(tǒng)意義上講,學習演練武術也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入門前首先要進行人品的考驗,初習者需要習修本門的基本功,以至于有“入門先站三年樁”、“太極十年不出門”這樣的古訓。入門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鐵杵非一日成針,習武需要終身不悔、需要孜孜不倦的努力。歷史告訴我們、成大事者,必須經過長期的艱苦磨練。正如武家們說的:“若要功夫好,一年三百六十早”、“拳不離手”、“拳練千遍,身法自現(xiàn)”……由此可見,要想成為武林高技精者,必須經年累月,苦練不舍,若怕苦怕累,稍有怠懈,則前功盡棄。一言蔽之,武術強調恒久、務實的精神實質。

5 結語

武俠電影的發(fā)展提高了武術的文化品位,從社會發(fā)展、社會現(xiàn)實對道德文化和價值理念的需要出發(fā),武術所包含的基本要素、內容、觀念符合社會發(fā)展的需要,有利于武術服務并融合和諧社會格局中,能有效的增強全民體質、傳承民族精神、弘揚民族文化。對武俠電影中所蘊含的美學進行研究,能幫助我們認清武俠電影的優(yōu)勢和特點,這對把握電影藝術的發(fā)展規(guī)律,挖掘武俠電影的藝術魅力,指導創(chuàng)作出更多的精品武俠電影和發(fā)展武俠電影有積極意義。

[1]賈磊磊.中國武俠電影史[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5：47-50.

[2]彭春華,陳麥秋.新武俠電影的美學轉變淺論[J].電影評介,2007(16):31-32.

[3]劉長星,王昌盛.論新武俠電影的美學特征[J].哈爾濱學院學報,2009,30(8):15-16.

[4]方剛.李連杰武俠電影的文化內涵與藝術精神[J].電影評介,2010(8):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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