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杏紅,張 娜
(1.閩南師范大學文學院,福建 漳州363000;2.華僑大學 華文學院,福建 廈門361021)
最近十多年,域外北京官話課本的挖掘逐漸得到學界的重視,成為漢語史研究中的重要材料,這其中最為豐富的是日本明治時期(1868-1912)的北京官話課本,僅六角恒廣《中國語教本類集成》[1]就收入了329本。通過對日本明治時期北京官話課本的分析我們可以了解近代日本漢語教育的基本情況,在這方面王洪順(1999)[2]、李無未(2006)[3]已有相關(guān)研究。但總結(jié)已有的成果,我們認為有些問題還不是很清楚,如日本明治不同時期北京官話課本的編寫變化是怎樣的?以及這種變化帶來的語言學價值體現(xiàn)在哪里?因此,本文將就這些相關(guān)的問題展開更為深入的探討。
日本明治時期有四十多年的歷史,從明治前期到明治后期,所編纂、使用的北京官話口語課本存在差異,主要表現(xiàn)為三個時期。
日本外務(wù)省漢語學所開辦初期,并沒有合適的教材,曾在漢語學所學習到明治9年(1876年)的中田敬義,在回憶當年學習情況的文章中寫道:
外務(wù)省漢語學所約有五六十個學生。一開始是練習“アイウエオネ カキクケコ”的發(fā)音,今天想起來好像奇怪,當時是為了矯正發(fā)音?!度纸?jīng)》是用支那語(漢語)語音學的,還學了黃封皮、三冊的《漢語跬步》,那僅僅是單詞的排列。然后,進一步學習手抄本《二才子》 、《鬧理鬧》、《譯家必備》。[4]
從這段敘述中,我們可以看到,當時日本漢語課本的使用特點:
1.采用中國古代幼兒漢字啟蒙的教材,如上面提到的《三字經(jīng)》。
2.漢語學所的教師,本為舊幕府時代長崎的唐通事,因而,唐通事時代的唐話教材也就被沿用下來,如《漢語跬步》、《鬧理鬧》等等閱讀練習課本。
日本唐通事時代的漢語課本編寫年代、編纂者都無法考證。六角恒廣在《中國語教本類集成》題解中講到:《漢語跬步》全書的構(gòu)成,采用的是相關(guān)的詞匯按照“部”或者“類”分開排列的方法。這種體例在江戶時代的漢語唐話課本比較常見,明治時期的北京官話課本未見相同的體例,因此有可能它是一本江戶時代的教材。
《鬧理鬧》、《小孩兒》采用的是口語體,但并不是對話,而是類似于獨白,如:
我和你說,你們大大小小,到我這里來讀書,先不先有了三件不是的事情,等我分說一番把你知道。你們需要牢牢地記在肚里,不要忘記。原來人家幼年間到學堂讀書,不是學人不正經(jīng),要是學好的意思了。難道做爹娘的叫你時時送來,學個不長後不成。我這里就是學堂,一個禮貌之地,不是花哄的所在了。你既然曉得我這里是學堂,因該正經(jīng)些,不該亂七八糙只管放肆。
這段話大概是小孩入學時先生的教誨。六角恒廣(2000)通過研究這些教材的音系特點,明確提出“漢語學所最初教的也是南京話”。我們從這些課本的語言也可以窺見一二,比如上段文字中“等我分說一番把你知道。”“初生下一個孩兒,軟綿綿的衣服,把他穿,把他吃些稀飯,才得走動,講得幾句話,方才把他吃干飯?!薄暗任曳终f一番把你知道?!?《養(yǎng)兒子》)中“把”相當于“讓”的用法;又如“一些規(guī)矩也沒有的了”“叫做入寶山空手回去的了”(《鬧里鬧》)中語氣成分“的了”。這些用法保留在現(xiàn)代吳語當中,清代其他的材料也很少見到用例,據(jù)此大致也可以看出這些教材采用的是南京官話。明治初年使用的唐通事課本對研究清末的北京官話用處不大,但對清代“南京官話”現(xiàn)狀和傳播的研究卻有積極的意義。
學習唐通事教材的日本人來到北京后,才發(fā)現(xiàn)所學習的漢語并不是當時北京通行的官話。這就促使日本漢語教育的語言觀念發(fā)生了改變,“從明治九年(1876)九月開始,轉(zhuǎn)化為教北京官話?!盵4]
雖然日本在明治9年開始了具有真正意義上的北京官話教學,但此時的日本并沒有自己編寫的教材,而是采用了英國駐北京公使威妥瑪編寫《語言自邇集》(1867)。這本書對明治初期的漢語教育有著深遠的影響,在明治9年以后的幾年間,日本出版了少量的漢語課本,幾乎都是在《語言自邇集》的基礎(chǔ)上增訂而成的。主要有:《亞細亞言語集·支那官話部》、《清語進階·語言自邇集》、《新校語言自邇集》、《參訂漢語問答篇日語解》。
由廣部精編寫的《亞細亞言語集·支那官話部》,線裝七卷七冊,在明治12年(1879)6月出版第一卷,其余六卷于明治13年出版。作者在該書的“凡例”中寫道:“此部多取英國威欽差,選《語言自邇集》,及德國翻譯官阿氏著《通俗歐洲述古新編》等書,以匯成一本,然間或有削彼字添此字,或有舉后件為前件,以適‘邦人'習讀為順次。其不見于《自邇集》、《述古新編》者,皆余所作也。”在書中,作者自己編入的內(nèi)容主要有六字話、常言和續(xù)常言。
明治12年,慶應(yīng)義塾大學出版的《清語進階·語言自邇集》是根據(jù)初版的《語言自邇集》翻刻的,但與原本不同,是簡化本,刪除了一些日本人學習漢語不需要的部分。六角恒廣(2000)認為當時翻刻這本書的目的主要是為教學所需,因為《語言自邇集》是大部頭書,價格相當貴,一般學生是買不起的,所以不得已而為之。
興亞會支那語學?!缎滦UZ言自邇集》,出版于明治13年(1880)4月,共42頁。該書的主要內(nèi)容,是從《語言自邇集》中抽出了散語部分,計40章,單成一冊。在各章中新出現(xiàn)的漢字,作者都用威妥瑪式的羅馬字拼音注上了發(fā)音標記,對正文,也有意改寫了一些字,因而稱為“新?!?。
福島九成《參訂漢語問答篇日語解》,出版于明治13年9月,共103章。福島九成于明治8年(1875)至明治13年(1880)就任廈門領(lǐng)事。在任職期間,以威妥瑪?shù)摹墩Z言自邇集》“問答篇”為范本,編集了此書。該書開篇有名為“小春藕香榭居士”的人作了序言,序言中提到:
中外通商以來,各邦學華語者多,實蓋華語各省操音不同,而所尚者官音也,遠方學者每苦無音義之可尋而畏難之心生焉。日本福島領(lǐng)事來華日久,頗解官音,駐廈三年常為其學者慮,偶得英國威使問答篇,喜不釋卷,曾謂余曰吾所覽語學,為書此篇實獲我心焉,以我邦音義以授學者,何如?余曰可。領(lǐng)事乃朝夕構(gòu)思斟酌增減……。
從這一時期出版的北京官話課本中,我們不但可以了解《語言自邇集》在清末傳播的情況,也能從改寫中發(fā)現(xiàn)一些語言的變化,如《語言自邇集》第四章“問答章之三”有“這個茶館兒里的事情你合他沒話說么?”,在明治時期課本《亞細亞語言自邇集》中改成了“這個茶館兒里的事情你望他沒話說么?”這些變化讓我們看到了當時語言的演化和發(fā)展。其中最為特別的是《參訂漢語問答篇日語解》,該書的故事情節(jié)雖然取自《語言自邇集》,但和《亞細亞言語集?支那官話部》、《新校語言自邇集》不同,作者是用自己的語言重新組織了全文,課本語言反映的應(yīng)該是當時當?shù)乇本┕僭挼氖褂们闆r。作者舊居廈門,課本中的北京官話自然具有“閩南”地域特色,這對研究北京地區(qū)之外的官話使用情況具有積極的意義。
為了解決教材緊缺的情況,明治10年之后陸續(xù)出現(xiàn)了由日本人獨立編纂的北京官話課本,直至明治末年。這期間根據(jù)北京官話課本內(nèi)容的編寫特點,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為日本明治初期至明治14年。這個階段的自編教材往往由日本人(主要是日本唐通事的后代)主編,而請當時清朝官場上的旗人校對,數(shù)量不多,主要有《北京官話伊蘇普喻言》、《官話指南》等。
《北京官話伊蘇普喻言》,明治12年(1879)4月發(fā)行。譯者中田敬義,在舊東京外國語學校學習時,被外務(wù)省錄取為見習翻譯,被派到日本駐北京公使館,跟滿洲旗人英紹古學習北京官話,在英紹古次子恩祿的幫助下完成了此書的翻譯。中田敬義在書中談到:“我被外務(wù)省派到北京時,外國語學校校長渡部溫委托我,把他翻譯的《通俗伊蘇普物語》翻譯成北京語,那是因為,當時沒有北京語教科書,想把它作為學校的教科書?!比珪梢粋€一個的故事組成,和其它口語課本相比,語言較為書面。
《官話指南》可以說是日本第一本真正意義上的北京官話口語課本,出版于明治14年(1881)12月,由吳啟南、鄭永幫合編,楊龍?zhí)沙霭?。編者和出版人都是原長崎唐通事的子弟,因此均為中國姓,然而都是日本人。兩位編者曾于明治11年(1878)至明治13年(1880),作為見習翻譯在日本駐北京公使館工作。他們以在北京學習時所體驗的生活內(nèi)容為基礎(chǔ),編輯了這本《官話指南》?!豆僭捴改稀吩谡麄€明治時代,不僅確立了“支那語”學習者必讀書的地位,而且在大正時期,直到昭和20年(1945)都還被廣泛采用?!豆僭捴改稀贩g本很多,出版了英語版、法語版,還有注釋本。到了昭和20年11月,它的修訂本已經(jīng)再版了45次。
到了明治20年前后,日本的北京官話教育進一步降溫,普通老百姓隨著政府的導向更加重視英語教育。因此,很少看到純粹的北京官話口語課本,零星出版的一些教材也以中英日對照體例居多,而且和明治前期的漢語課本相比,教材的偏誤較多[5]。這一時期可以看作自編北京官話口語課本的第二階段,代表的有《英清會話自學入門》、《日漢英語言合璧》等。
《英清會話自學入門》明治18年出版,由田中正程譯,英國語言學士喬恩帕比斯與中國語言老師張子坊共同校對。全書按內(nèi)容分為24個部分,共199頁,每頁分三縱,都是日常生活中出現(xiàn)的簡單句子,從左到右分別按英語、中國語、日語的順利排列?!度諠h英語言合璧》明治21年出版,由吳大五郎、鄭永邦編著。全書分為三大部分,即單詞、短句、對話,排版上與《英清會話自學入門》相同,每頁分三縱,從左到右分別為英語、中國語、日語,如“When did you come?你多咱來的?汝何日御來?!毕啾容^而言,《日漢英語言合璧》編寫得較為仔細,偏誤較少,是明治中期頗為流行的一本口語課本,到明治40年就已經(jīng)翻印了10次。
這兩本教材的出版主要是出于商業(yè)交往的需要,不同點在于《英清會話自學入門》書末附有軍事用語,如“你帶的這兵隊伍很齊整。汝は指揮兵隊伍甚整?!薄叭羰遣淮騽僬涛乙矝]臉回營去。若勝利を得何面目營回?!敝档米⒁獾氖?軍事用語的內(nèi)容并沒有對應(yīng)的英語翻譯,我們從中可窺見明治中期日本漢語教學的目的以及當時對中國政治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漢語學習正在為軍事入侵做準備。
從明治28年開始北京官話教學逐漸繁榮,可以算作自編口語課本的第三階段。這一階段的教材主要由長期生活在中國的日本人編寫,他們有豐富的北京官話語言學習、使用經(jīng)歷,內(nèi)容往往更加接近現(xiàn)實生活,數(shù)量極大。[6]
這段時間的北京官話課本不僅數(shù)量很多,而且具有很高的實用性和時效性。在實用性方面做得最好的要算宮島大八編寫的系列教材《支那語自習書》、《官話篇》、《官話急救篇》等。根據(jù)安藤彥太郎的回憶,許多年之后,他有機會來到北京,在實地會話現(xiàn)場,他竟然運用上了幾乎與書中對答完全一樣的話語,課本中有一段這樣的對話:
“咱們出城釣魚去。”
“這時候有什么魚?”
“差不多的魚都有,鯉魚、鯽魚、花鯽魚什么的。”
“花鯽魚好釣么?”
“那可得碰巧了。”
一次,安騰彥太郎出城來到西直門附近,果然看到許多人在體育館背后的小河邊釣魚,安藤彥太郎接下來寫到:
我走近一個中年人的身邊,……用略帶北京話的腔調(diào)問道:“這時候有什么魚?”令我吃驚的是那人果然回答說“差不多的魚都有。鯉魚、鯽魚、花鯽魚什么的?!蔽伊⒖谭磫栒f“花鯽魚好釣么?”不過那人的回答不是“那可得碰巧了”而是“現(xiàn)在很少啊”。當時我無比地痛感到,滲透著古都北京氣息的《急救篇》真不愧是名著啊!
作為一個口語課本,真正的“所學為所用”是很容易的。宮島大八在《支那語自學書》的“凡例”中也談到:“在現(xiàn)實感到需要中國語之際……會多少有些補益”。其做文的目的就是為了準備去北京的日本人,書中的語言自然是北京城內(nèi)活生生的語言寫照。
語言往往是與社會發(fā)展同步變化的,清末社會的動蕩,加劇了語言的發(fā)展變化。這一階段的北京官話口語課本語言和明治10年之前的官話課本在語言上也存有一定差異?!豆僭拺?yīng)酬新篇》的例言中記載:“語言は時世の推移と共に變化するは自然の趨勢にして、今日の支那は昔日の支那に非ず、本書務(wù)めて現(xiàn)今最近に行はる、語言を輯錄し、以て其實際的たらん事を期せり。”編者深感今日的中國語言和昔日的中國語言存在著明顯的不同,所以編寫此書,以期了解當世的清國漢語官話語言的實際狀況。而在清人張廷彥為官話課本《北京官話談?wù)撔缕匪龅男蜓灾幸矊懙?“《語言自邇集》首傳於世,學語者宗之,未嘗非啟發(fā)學者之一助,逮至今日時事屢見更新,語言亦因之變易?!笨梢?這一時期的教材編寫者已經(jīng)深刻地意識到了北京官話的變化,并著力把這一變化表現(xiàn)到課本中去。我們對比兩個時期課本所反映的語言差異,也能找出明顯的變化。如第二人稱代詞敬稱,在《語言自邇集》中基本使用“你納”,到了《官話指南》中使用的是“您”“您納”,而到了《官話篇》中主語、賓語位置上只用“您”,“您納”只單獨出現(xiàn)在句末[7]。又如在表現(xiàn)詢問時間情況時,明治初中期的北京官話課本多用疑問代詞“多咱”,而明治后期的北京官話課本中則開始出現(xiàn)“什么時候”。
第三階段除了一般的口語課本大量出版之外,還出現(xiàn)了重視語法特點講授的口語課本。一般的口語課本都是圍繞著一定的生活場景而進行的對話問答,沒有語法點的講解,而新的口語課本編寫者注意到在學習北京官話口語時應(yīng)該加入一些語言規(guī)則的學習,體現(xiàn)這一特點的課本有《清語正規(guī)》、《官話文法》等。
明治35年出版的《清語正規(guī)》,由清語學堂速成科編纂。該教材共分為四個部分:官話聲音解;單語集;官話語法編;官話問答編。這種體例在明治后期的北京官話口語課本中最為常見。第一編主要介紹北京官話的語音,如四聲、有氣音、無氣音、舌尖音、卷舌音、寬音、窄音等等;第二編是常用詞匯,以名詞為主,涉及人物、職業(yè)、地理、動物、植物、衣物、家具等二十五項,每一項有三十個左右的詞匯;第三編為官話語法編,按使用頻度分為副詞、前置詞、代詞、助動詞、動詞等語法項第四編,則是對第三編中習得的語法知識的具體應(yīng)用,一般采用會話的形式進行,占全書的三分之一。
《官話文法》由清人張廷彥和日本學者田中慶太郎共同編寫,明治38年出版。這本教材的體例也體現(xiàn)了語法類口語課本的另一特點。全書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歸類闡述了:靜字(俗說實字);動字(俗說活字);系靜字(俗說半虛半實);系動字;組合字;承轉(zhuǎn)字等六類詞匯的特點。每一類舉了很少的例子,如“承轉(zhuǎn)字,以字以承上啟下,接連語氣之意也,如上有‘若是',下必有‘就'字,‘雖然——可是、不是——就是 、不但——并且 、與其——不如'等字是也?!钡诙糠质且耘e例的方式說明漢語中較為特殊的140個詞的用法,如“了:了事,了帳,了不得了(可驚之意),熱得了不得(很熱之意)?!涣?二字用在動字之后,多系不能之意,如了不了、辦不了、吃不了、拿不了等類是也,言是之難,言物之多也?!?/p>
明治后期出現(xiàn)的這種帶有語法講解的口語課本和明治初年純粹的語法課本,如《支那文典》、《大清文典》有一定的區(qū)別。首先沒有完整的體例,語法的講解不系統(tǒng),多數(shù)只是以詞匯例舉的方式編排的;另外,這些教材雖有語法說明,但是大部分的內(nèi)容還是會話。這樣的教材和今天的我們使用的漢語口語課本體例基本一致:并不是純粹的對話,還有對話中出現(xiàn)的語法點的講解,語法的講解是為對話的學習服務(wù)的。因此,我們認為明治時期后期產(chǎn)生的這類教材應(yīng)該是口語課本,而不是語法課本。
綜上所述,我們清楚的看到日本明治時期的北京官話課本分為三個不同的時期,每一個時期的教材都有獨特之處,其語言學的價值也不一樣,因此,我們在使用這些材料來進行漢語研究時,應(yīng)該注意甄別。另外,日本明治時期北京官話口語課本的使用、編寫北京官話課本的變化,在近代世界漢語教育史中也具有普遍意義,即:教材語言從南京官話到北京官話;教材編寫從仿照經(jīng)典教材到獨立編撰教材;教材內(nèi)容從一般的口語課本到重視語法特點講授的口語課本。
[1]六角恒廣.中國語教本類集成[M].日本:不二出版社,1991.
[2]王順洪.日本漢語教育的歷史和現(xiàn)狀[J].語言教學與研究,1999,(4).
[3]李無未.日本明治時期北京官話課本和工具書[J].漢語學習,2007,(6).
[4]六角恒廣.日本中國語教學書志[M].王順洪,譯.北京: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出版社,2000.
[5]楊杏紅,楊艷君.日本明治時期北京官話課本語言的詞法偏誤分析[J].湖州師范學院學報,2013,(2).
[6]李無未,陳珊珊.日本明治時期的北京官話“會話”課本[J].世界漢語教學,2006,(4).
[7]李煒,和丹丹.北京話“您”的歷時考察及相關(guān)問題[J].方言,2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