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娜娜
格屬于傳統(tǒng)語法的范疇,許多語言都有格變化。從事格理論研究的眾多語言學家已強調格理論的地位和重要性,因為其呈現給我們的不僅是深入的理論基礎,而且還有偉大的實踐價值。
大衛(wèi)·克里斯特爾的第六版《語言學和語音學詞典》中提到,格屬于語法范疇,用于分析詞類并通過這些對比詞,如主格、賓格等,來辨別句中單詞間的句法關系。
正如拉丁語法一樣,傳統(tǒng)的分類基于單詞形態(tài)形式中的變體(一組這樣的形式組成了一個詞性變化表,如拉丁語中的puella,puellam,puellae,puella,“女孩”的單數格形式分別是主格/呼格,賓格,屬格/與格和離格)。每種形式的分析要依據具體的意義范圍,比如主格主要是句子語法主語的格,屬格指所有、來源等概念。在缺少這種形態(tài)變體的語言中,傳統(tǒng)使用的格并不適用。英語中,比如唯一一個這樣標記的格是屬格(如boy’s or boys’);所有其他形式都沒有結尾形式,剩下的格“意義”用介詞(with a boy,to the boy)或者詞序(cat chases mouse/mouse chases)來表達。大量介紹語言學的書一直致力于這一點,尤其是對仍然堅持分析格中英語名詞的英語傳統(tǒng)語法的批判。
傳統(tǒng)的“格理論”是由美國語言學家菲爾墨在1960《關于現代的格理論》中提出的。1968和1971年,他相繼出版了《格辯》和《格語法的某些問題》,這也奠定了“格”基礎。傳統(tǒng)格主要適用于有豐富形態(tài)變化的語言,而且它關注名詞的變化。20世紀60年代晚期,菲爾墨提出了格語法。他認為:格語法是不同于傳統(tǒng)語法的理論系統(tǒng),是語言分析系統(tǒng),關注的是動詞價和它所需的語法語境的關系。格語法中的“格”和傳統(tǒng)語法中的“格”是截然不同的概念。潛著屬于深層結構中的“語義現象”,而后者屬于表層結構中的“語法現象”。菲爾墨的格概念是“一組普遍的、內在的概念”。菲爾墨認為,格語法通過格分析,把小句的語義表征和句法表征聯系起來。動詞和由一個或多個格組成的格框架代表了句子的語義表征。格框架中反映的格關系就是句子的意思。格語法提供給每個句子兩種結構表達式:一個是深層語義,另一個是表層句法。該理論通過研究深層格(即語義角色)的組合,如特定動詞所需的施事者、受事者、贈送者、地點或者工具,分析了句子的表層句法結構。格理論作為語言分析的理論有助于漢語格研究。根據該理論,可以確定漢語中的名詞也有語義格,但不同于英語或德語中受動詞支配的形態(tài)格。眾所周知,人類最初不能夠深入研究語言知識,因此根據不同時期不同的知識模式,不同的語法理論和作品便產生了。英語語法的研究正式開始于16和17世紀,20世紀時新的語法理論——格理論產生了,70年代達到頂峰。
20世紀80年代初期,喬姆斯基的“管約論”問世。格理論是喬姆斯基普遍語法的一部分,而普遍語法又屬于基于支配關系且與抽象格的分配有關的管約論。格理論,是“管約論”七個子系統(tǒng)中的一個,是抽象的概念,當且僅當名詞存在于特定的句法關系時,無論是否有形態(tài)上的變化,都存在格。因此,雖然漢語、法語和英語中的名詞沒有形態(tài)上的變化和語音表象,但是它們都有“格”概念。進而,“格”就變成了菲爾墨提出的“深層格”。喬姆斯基建議把“case”的第一個字母大寫,即“Case”,以此來區(qū)別于傳統(tǒng)語法中的“格”。理論上,喬姆斯基豐富了菲爾墨“格語法”的內容,并且把“格”作為劃分詞匯類別的一個重要基礎。格理論是所有名詞短語應該有的特殊的特征。不考慮該特征的話,包含短語的句子可以被描述成不合語法的。它是“管約”框架的一個理論和繼承者。生成語法的發(fā)展已經經過了幾個不同時期,從“標準理論”到之后的“管約論”(簡稱為GB),再到現在的“最簡方案”(簡稱為MP),它的每一次發(fā)展和變化都和分析方法發(fā)展中的理論框架和具體變化有關。格理論是生成語法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分析不同時期格語法的變化,我們可以探索生成語法發(fā)展的自然定律以及其推動力,以便追溯生成語法的發(fā)展。作為一個語義分析系統(tǒng),“格理論”代表單謂詞、單子句的內部語義,且單謂詞對一系列的論元都有價。這些論元被賦予了格角色,指出動詞描述的部分。格理論通常也是連接語義深層結構和句子句法表面表達的工具。生成語法中的格理論是自然語言和理論抽象概念的格標記系統(tǒng)模仿。它和自然語言中形態(tài)標記反映的格并不完全一樣,可能沒有自己的一一對應。
就格理論而言,Jerzy Kuryfowicz(1895 to 1978),波蘭研究印歐語言的語言學家,提出語法格與具體格的劃分。Kuryfowicz認為,格就是適當的屈折形式或者連接介詞和名詞所表達的句法或語義關系,因此,它是基于句子內部或兩個句子間的關系范疇。格范疇涉及兩個基本的格群:語法格與具體格。語法格:最基本的功能是句法上的,語義功能其次。如果我們看這個例子:“The boy sat down”中,sit是不及物動詞,句子可以轉換為受格結構,即“He made the boy sit down”,“boy”由主格變成了受格。具體格:包括功能格、位置格和離格,主要功能是副詞的語義功能。它們回答了“和誰?在哪?從哪?”的問題。具體格的句法功能是其次的。這些格受語義上確定動詞的支配。例如,波蘭語中的動詞kierowa?(駕駛),在表達式kierowa? samochodem(開車)中支配著工具格中的直接賓語。
Edwin L.Battistella在Robert Fiengo指導下的論文Topics in the Theory of Inflection發(fā)展了諾姆·喬姆斯基在《格理論》中提出的抽象格的早期理論。該論文提出,許多語法一致的例子應被認為是其包含的從子句到范疇的抽象格特征的指定,這區(qū)別了內在格特征和指定格特征。
1988年,A Belletti寫了“非賓格”。他認為,動詞屬于非賓格的原因是缺少結構性賓格的功能。1992年,H Lasnik寫了Case and expletives:Notes toward a parametric account.Vivian Cook和Mark Newson對喬姆斯基的普遍語法,包括格理論,做了極其清楚和易理解的介紹。外研社2000年出版的書也基于當前的句法模式。
談到國內目前的格理論情況,徐烈炯(1988)認為,格理論認為不同的自然語言有不同的格模式。這些表面形式是一些具體語法的個性特征;不同語言的深層結構的格關系是相同的,并且這些關系是普遍語法的特征。
陳利文(2001)基于格理論討論了格語法翻譯理論。2001年,熊仲儒發(fā)表了論文《存在句和格理論的發(fā)展》,他認為格理論是“管約論”的一個重要方面,它支配著名詞短語的句法。石定栩(2003)發(fā)表了題為《喬姆斯基的形式句法——歷史進程和最新理論》的專著。其中,他從句法形式的角度,談論了句法理論和語言習得的關系。何曉煒(2004)根據不同時期格理論,通過其文章《從格理論的變遷看生成語法的發(fā)展》,分析了轉換句法的理論特征和原因。付義榮(2006)在文章《試論漢語格語法中的分歧》中,把英語格理論應用到漢語格語法的討論中。
[1]Crystal,David.A Dictionary of Linguistics and Phonetics 6th edition.Blackwell Publishing,2008
[2]Fillmore,C.J.The Case for Case.Holt,Rinehart and Winston,Inc,1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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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胡明楊.格辯[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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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徐烈炯.生成語法理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