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玉迪(右) 與患者在一起
駱玉迪,北京市房山人,出生于1989年,同事們都親切地稱她駱駱。駱駱在首都醫(yī)科大學附屬安貞醫(yī)院普外科當護士剛剛兩年,除了護士工作的辛苦外,駱玉迪最怕的是親戚、朋友托她找人看病,她和記者說的最多的是不敢對親屬、朋友說自己在醫(yī)院工作。
記者:雖然你也是80后,但參加工作也只有兩年,對護士工作有什么體會?
駱玉迪:一個字“累”。大家都覺得護士的工作挺清閑的,包括我的家人。我每次回家說累,我爸媽就說,你干什么了累成這樣?你們不就打打針發(fā)個藥嘛,累什么了?但是真挺累的,我才干了兩年,就覺得腰不太好了,很多工作,比如下尿管,就得長時間彎著腰,等操作完了腰都直不起來了,聽說以前很多老護士都帶著鋼板上班,就是因為腰受不了。
記者:除了累,還有什么感覺?
駱玉迪:累其實也沒什么,還要被患者家屬罵。有一次我被患者家屬罵哭了。當時是中午,大家都去吃飯了,留下我一個人,有輸液的患者按鈴,我馬上就去了病房,前后不會超過20秒,結果到了那里家屬就已經(jīng)急了,說你們是干什么吃的,怎么這么長時間才來,你看都回血了。我看了下,確實回血了,不等我解釋,家屬就已經(jīng)開始罵臟話了。我忍著眼淚,處理了回血,拔了針,堅持到了護士站,再也忍不住了就哭了。在家里爸媽都寵著我,都沒說過重話,就覺得挺受不了的。
記者:你這么小,太不容易了!
駱玉迪:其實想想也沒什么,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颊咭膊蝗菀?,誰生病都會著急,再說,那樣的患者也是少數(shù)。
記者:很多年輕護士都怕值夜班,你怕嗎?
駱玉迪:我也怕,我本來就膽子小,特別怕黑,每次值夜班的時候都特別難熬,開著門怕吵到患者,關上門又沒有聲音,感覺好像整個醫(yī)院就我一個人,特別害怕。遇到晚上再處理個遺體就更要命了。沒辦法,慢慢適應吧,現(xiàn)在好多了。
記者:看來當護士好像沒有當初想象的好,那當時為什么要報考護校?
駱玉迪:其實我以前從來沒想過當護士。報志愿的時候我父母不在家,哥哥也做不了主,家里的長輩們給出的主意,長輩們年紀都大了,以后跟醫(yī)院接觸會越來越多,覺得醫(yī)院有人好辦事。就這樣讓我報了護校。我畢業(yè)當了護士后,別管是什么親戚,認識不認識的,只要聽說我在醫(yī)院當護士就都找我,找我掛號,讓我?guī)е床?。他們就覺得我在醫(yī)院工作,就應該有特權,但其實我只是一個小護士,在醫(yī)院也沒什么地位,誰也不認識我,什么事也辦不了,真要找人看病,人家也不買我的賬。托我掛號的,我就自己起大早去排隊?,F(xiàn)在我都不敢跟親戚、朋友說我是護士,我實在是招架不住,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