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子

我完全可以棲息在你的杯里

慢慢伸展腰肢，開出你喜歡的樣子

或許杯子再熾熱一些

我菊花的宿命會由黃變白

或者由白變黃

那種藍(lán)色火焰邊緣成熟起來的顏色

都是我的。為此我將自己放任自流

并且在你舉起杯子欲飲未飲的時候

我不會持續(xù)，更不會試圖夸大秋寒

唯有你知道我是柔軟的，薄涼的

攥在你的手心里，我就是烈性的水

只是，我不應(yīng)該讓自己燃燒起來

每一瓣都慌不擇路，這快意的火焰

比開封古城墻斑駁的記憶更悠久

看來，我不繁華是不可能了

天空越來越高遠(yuǎn)，你內(nèi)心的清芬

凝結(jié)成，一瓣又一瓣化不開的心事

這個秋天有窺人隱秘的惡毒

你卻喊出痛，我清淺的呼吸

完全可以感覺

每一聲的節(jié)奏分明，云舒云卷

最終還是不能攙扶一下被風(fēng)吹斜的影子

這多像一根針，從我的枝頭

生長出來

刺痛整個季節(jié)前后的菊魄

菊花·巷

我必須更快些晴朗起來

心懷赴火之心，赴水之心

一條巷子

不能給自己一個幽深的理由

菊花是上帝種下的

肆意地開滿小巷的愛與痛

它似纏綿的弦，系緊愛的另一頭

鄰家院里的菊花一開

忽然就飄來濃烈的秋天

一枚發(fā)黃的葉子落在蟬鳴上

所有的記憶下落不明

我不得不重復(fù)使用雨巷的意境

淋濕一片舊光陰

那時，似乎一切都在

一切又都不在

我不可能再從原路返回了

一些細(xì)碎的青苔

掙扎在青石板的縫隙里

像夜晚不期待的寂寥

而我，又看到月下大片的黃菊花

花團(tuán)錦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