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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數民族“非遺”傳承人保護存在問題及制度完善*——基于對貴州的田野調查

      2013-12-19 13:06:41文永輝
      廣西民族研究 2013年1期
      關鍵詞:津貼非遺鄉(xiāng)土

      文永輝

      傳承人是非物質文化遺產 (以下簡稱“非遺”)的重要承載者和傳遞者,加強對傳承人的保護是“非遺”傳承與保護的關鍵。我國已逐步建立起了國家、省、市 (州、地)、縣四級代表性傳承人保護制度。但總體上,傳承人的保護仍面臨著極大的危機,尤以少數民族地區(qū)的危機最為嚴重,后繼乏人、人亡藝絕的悲劇時有發(fā)生,傳承人制度本身也存在若干值得反思的問題。本文通過在貴州黔南、黔東南等地的田野調查,探討少數民族“非遺”傳承人保護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相應的完善措施。

      一、傳承人的認定問題

      傳承人的認定是傳承人保護的前提和首要步驟,只有形成科學、合理、有效的認定制度,才能遴選出能夠真正代表民族文化的傳承人并加以保護。我國采取的是政府認定為主的傳承人認定模式,文化部2008年頒行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認定與管理暫行辦法》和2011年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對傳承人的認定條件、程序等作了簡單規(guī)定,但公示方法、異議等程序不具體,救濟措施不明確,一旦地方政府官員出現偏私,就可能導致選出的傳承人不合格,遺漏真正的傳承人,影響傳承工作的開展。筆者在有“侗族大歌窩”之稱、擁有多名國家級、省級傳承人的從江縣小黃村訪談時,村民潘平①文中所用人名為化名。(男,1940年生,侗族大歌歌師)自認為對侗族大歌具有很高演唱水平,又會編侗戲唱詞,教過很多年輕人唱歌,但他卻沒有能夠評上傳承人,而部分傳承人幾乎不會唱歌。筆者訪談其他群眾時,他們也大多認可潘平的演唱水平,對傳承人的評定工作有不少意見,但卻沒有好的渠道來解決此事。

      筆者認為,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完善我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認定制度:

      (一)在認定機制上,在國家認定之外,引進申報備案和群眾推薦制度

      在現行傳承人的國家認定制度中,并沒有形成固定的工作機制,政府是傳承人認定的發(fā)起主體,傳承人評選周期長、耗費巨大。[1]政府機構工作重心的轉移、工作人員的變遷、行政的惰性都會導致傳承人認定工作的擱置或延遲,導致部分急需保護的傳承人不能得到及時保護。因此,有必要將傳承人認定的發(fā)起主體擴展到傳承人自身和群眾,引進申報備案制和群眾推薦制度。申報備案制是指自認為符合條件的“非遺”傳承人可以將其傳承歷程、傳承譜系、傳承成果、群眾證明等內容向國家有關文化行政管理部門申報,行政管理部門預先進行登記備案,并在一定期限內或固定的日期組織評估,對申報的傳承人進行認定。群眾推薦制度是指一定數量的社區(qū)民眾或社會組織根據其掌握的“非遺”傳承人資料,推薦傳承人到相應的文化行政管理部門,行政主管部門預先進行登記備案并加以審核的制度。在群眾推薦制度中,“群眾”的范圍可以是一定數量 (如30人以上)的普通民眾,也可以是高校、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NGO、文化遺產保護專家。引進申報備案制和群眾推薦制度,可以有效擴展“非遺”傳承人認定的發(fā)起人,進一步擴大“非遺”保護的參與面,讓傳承人的認定工作常態(tài)化、程式化,減輕政府機關的工作負擔,發(fā)現更多的傳承人,提高傳承人保護的效率。

      (二)在傳承人評審時,加強田野工作,聽取群眾意見,引進專家考核機制

      目前,對傳承人的評審主要依賴對各級政府上報材料的書面審核,因此,地方政府準備材料的態(tài)度、能力、對“非遺”知識的掌握程度、對材料的取舍等因素均可能對傳承人的認定造成較大影響,這種評審方式也不能有效防止申報材料造假和關系戶。并且,很多地方政府秉持“文化搭臺、經濟唱戲”的思路來保護“非遺”及其傳承人,在選擇申報傳承人時,可能會傾向于那些文化程度高、對外交流能力較強、形象較好的傳承人,而忽略那些自我表達能力較弱的傳承人,導致評選出的傳承人不是最具代表性甚至不合格。要避免書面評審制度的缺陷,較好的辦法是將書面評審與田野工作有效結合起來,評審專家要深入到社區(qū)之中,仔細聽取群眾的意見,深入了解傳承人的傳承歷史和技能。有些項目,如民間故事、民間歌舞、具有一定標準的民間技藝等,可以組成專家組對傳承人進行考核,政府以專家委員會的評定為依據,并予以公示后確認,[2]從而選出最具代表性、技藝最為高超的人作為傳承人。

      (三)在程序上,制定合理的公示制度,確定有效的異議細則,提供明確便捷的反映渠道,甚

      至可以引入司法審查機制

      如果傳承人選擇不當,有可能影響社區(qū)和諧,撕裂社區(qū)內原本融洽的社會關系;如果傳承人認定過程不公開透明,程序不當,合理訴求找不到適當的方式伸張,會引發(fā)部分傳承人消極傳承甚至破壞非物質文化遺產。因此,高效、合理的救濟程序是確保權利得以實現的最有效途徑。

      首先,應當有合理的救濟程序來保障公眾的知情權。為此,必須在傳承人評審中制定合理的公示制度,雖然《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代表性傳承人認定與管理暫行辦法》第九條明確要求國家級傳承人的推薦名單要向社會公示15天,但并未明確公示的方式、公示的范圍、公示的內容等。對于身處大山中的少數民族群眾來說,若在政府部門的網站上進行公示幾乎沒有意義。因此,有關公示的方法、內容以及政府對公示內容的解釋等,都應當加以明確并力求符合少數民族地區(qū)的習慣和實際。

      其次,對于所公示的傳承人人選有異議的,也應當提供明確便捷的反映渠道。要有明確的異議規(guī)則、異議方式、異議機關以及對異議的評審方法和公示等,對于異議不服的,還應當可以提出復議。為了確保最終的公正,甚至可以考慮在傳承人認定中引入司法審查機制,對于復議結果不服的,可以向人民法院起訴。

      二、傳習人的培養(yǎng)問題

      各地在為傳承人提供權利保障的同時,均規(guī)定了傳承人應當承擔相應的義務,特別是傳承人必須授收徒弟。但調查發(fā)現,大多數傳承人很難完成他們授徒義務,其原因并非傳承人不負責任,而多半是“無徒可教”。因此,少數民族傳承人的危機問題,不僅在于對現行傳承人的保護,更在于年輕人不愿意學習老年人的技藝,民族文化傳承后繼乏人。

      調查中發(fā)現,年輕人之所以不愿意學習傳統(tǒng)文化,大多由于現代市場經濟的沖擊,覺得在此過程中的付出與回報不成比例?,F行以發(fā)放津貼為主的傳承人保護制度,主要考慮對傳承人的保護,而沒有任何傳習人的保護措施。顯然,有必要再制定一套專門針對傳習人的保護措施,讓年輕人甘于留守鄉(xiāng)土傳承民族文化。

      (一)大幅度提高有突出貢獻傳承人的津貼待遇,增加發(fā)放傳習人津貼,改革津貼發(fā)放方式

      目前,在黔南、黔東南等少數民族地區(qū),傳承人的津貼根據其級別有所不同,國家、省、州、縣四級傳承人每年的津貼分別為1萬元、5000元、3000元、600元左右。上一代傳承人的現狀可能就是下一代傳習人的未來,年輕人之所以愿意向老一輩學習技藝,更多還是由于上一代人的生活方式、生活境遇對下一代人有吸引力,或者學習這些東西可以賺錢謀生。那么,努力學習傳統(tǒng)技藝,從傳習人變成傳承人,對年輕人是否有足夠吸引力?筆者調查發(fā)現,年輕人在外打工每月很容易獲得一兩千元的收入,且伴隨著其他機遇,傳承人的現有保護措施中,每年幾百元到一萬元的津貼在經濟上對年輕人缺乏足夠吸引力。現行的津貼發(fā)放額度、對象和發(fā)放方式都應當作適當的調整。一是對于有突出貢獻的傳承人,可大幅度提高其傳承津貼。對那些授徒數量較大、技藝超群、瀕危項目的傳承人,可以按照現行津貼的2-3倍發(fā)放傳承人津貼,使他們的收入達到或超過當地城市居民年均收入水平,并按照居民收入上漲水平逐年上漲,讓年輕人看得到美好的未來,促使他們努力學習傳承文化。二是可以在傳承人津貼之外發(fā)放傳習人津貼。通過嚴格考核,選擇部分確有興趣學習非遺的年輕人成為傳習人,發(fā)放約等于當地農村人均收入水平的津貼,保障他們的基本生活。為了避免領取津貼后不參與學習的情況,可以將傳習人津貼發(fā)放時間推遲至次年,即先學習考核,后發(fā)放津貼。三是改革津貼發(fā)放方式。筆者調查發(fā)現,很多少數民族非遺傳承人對津貼數量要求并不高,但他們希望每個月都能發(fā)放,并且希望得到終身發(fā)放的明確承諾。因此,有必要將每年一次性發(fā)放改為按月發(fā)放,讓傳承人有“領工資”的安定感覺,并且國家可以承諾,只要傳承人沒有考核不合格,這種津貼發(fā)放伴隨終身,這樣有利于鼓勵傳承人留在鄉(xiāng)村安心傳承和傳習傳統(tǒng)文化。當然,津貼發(fā)放數額和對象的增加,對于財政收入非常有限的少數民族地方政府來說負擔較大,這一方面可以通過設立少數民族文化獎勵基金,多方募集資金,保障津貼發(fā)放;另一方面可以將傳承人進行分類,減少甚至取消部分不存在傳承危機的“非遺”項目的傳承人津貼,重點扶持傳承危機較重的“非遺”項目傳承人和傳習人。

      (二)保留農村居民待遇的同時,提供城市醫(yī)療等社會保障待遇

      除了提供適當的津補貼之外,學界認為有必要為傳承人提供其他方面的待遇,如蕭放認為,要將“非遺”傳承人的保護工作落到實處,必須做到三大方面:一是經濟生活保障;二是提高其社會聲望評價與社會福利保障;三是精神關懷與鼓勵。[3]有學者提出可以適當在人大代表、政協(xié)委員中配備一定的傳承人名額,重視對傳承人的精神關懷與鼓勵。[4]政府還要充分考慮到民間藝人最關心的大病統(tǒng)籌等問題。[5]對于鄉(xiāng)村的年輕人來說,他們之所以寧愿背井離鄉(xiāng)在外打工也不愿在家學習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技藝和文化,除了城鄉(xiāng)生活水平、收入水平的差距之外,城鄉(xiāng)社會保障機制方面的差距也是一個重要因素,因此,為了吸引年輕人留在鄉(xiāng)土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除了為他們保留承包地、宅基地、農業(yè)補貼等方面的待遇外,還應當逐步完善醫(yī)療保險等方面的制度,逐步使他們的社會保障水平接近城市居民水平。

      (三)提供進入高校進修學習并獲取國家認可的學歷和職稱機會

      在津貼和社會保障之外,晉升學習的機會對年輕的傳習人也具有較大吸引力,對于潛心專研民族文化的傳習人,通過適當的考核機制,送他們進入地方高校進修培訓,學習民族語言、歷史、藝術、旅游、商業(yè)經營等方面的知識,為民族文化的發(fā)揚光大進行智力積累。還可以適當改革現行的學歷、職稱評價機制,將民族文化傳承人獨立歸類,為其設定特定的文憑認可、職稱評定方法,為傳承人職業(yè)生涯的逐步上升提供空間與渠道。

      三、傳承人整體保護措施的局限性及改進

      在我國,“非遺”沿用的就是整體性保護方案,即將各類型“非遺”作為一個整體,設立專門的機構,制定一套自上而下的整體保護措施,將分散的、無組織的各類型“非遺”,從國家層面進行搶救、整理、保護和研究。通過總體性的運動和世界性傳播,在有限的時間和空間內實現社會群體對“非遺”的最大關注和響應,[6]其作用毋庸置疑。

      但是,通過調查發(fā)現,這種以發(fā)放津補貼為主的整體保護策略存在極大的局限性。各項目傳承人的生活境遇差異極大,對國家采取保護措施的訴求也多有不同,這導致同一的保護策略很難發(fā)揮出同樣的效果。對于普通的傳承人來說,一定數量的津貼可以使他們生活寬裕一些,讓他們覺得掌握傳統(tǒng)文化值得尊重,愿意更積極地投身“非遺”的保護和傳承中去。但對于從事“非遺”“產業(yè)化”經營的傳承人而言,“非遺”傳承本身是其謀生致富之道,三千到一萬元的傳承人津貼沒有實質意義,只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對于很多年齡過大的傳承人而言,他們本身已經沒有精力去傳承文化,津補貼只能改善他們的生活,或者是對他們過去傳承文化的一份肯定和褒揚。對于年輕的傳承人而言,每年打工收入遠高于國家發(fā)放的津補貼,國家的傳承人保護策略遠不能穩(wěn)定他們安心鄉(xiāng)土從事非遺傳承活動。

      因此,不區(qū)分傳承人類型的整體保護策略,忽視了“非遺”的多樣化和個性化特點,其局限性已經暴露無遺。有必要細分傳承人類型,推動分類保護。從現實來看,可以根據“非遺”適應現代市場經濟社會變遷的程度來區(qū)分傳承人,分別對傳承人采取市場化保護策略、扶持性保護策略以及體制化保護策略。

      (一)對工藝類“非遺”傳承人,采取市場化保護策略

      貴州苗族蠟染、水族馬尾繡、苗族銀飾制作等國家級工藝類“非遺”項目,作為民族特色旅游商品,在市場上具有較強的競爭力。很多傳承人利用國家級、省級傳承人這一金字招牌在市場上搶占了先機,成功實現了“非遺”的產業(yè)化經營。如國家級“非遺”項目水族馬尾繡省級傳承人宋仙 (女,1965年生,水族,貴州三都水族自治縣三洞鄉(xiāng)板告村人)、韋桃 (女,1967年生,首屆“貴州名匠”第一名)均已遷居縣城,在三都縣城有多個門面經營馬尾繡制品,當起了小老板,解決了幾十名水族婦女的就業(yè)。苗族蠟染傳承人王阿勇 (女,1935年生,丹寨縣排調鎮(zhèn)人),在縣城成立了“丹寨縣阿勇蠟染文化旅游開發(fā)有限公司”,銷售蠟染制品,在排調鎮(zhèn)雇傭了20多名婦女生產蠟染制品。

      對于此類傳承人,經營紅火、收入不菲,市場自身的作用完全可以促使他們投入全部精力從事“非遺”傳承活動。因此,對于工藝類“非遺”傳承人,主要由市場來維系其生存,政府需要做的,一是要防止過度市場化導致“非遺”的“異化”,政府可以制定相應的“非遺”產品地方標準①比如,2012年11月19日,黔東南制定了苗族蠟染、苗族銀飾等產品地方標準。,申請地理標志、證明商標或知識產權保護,打擊假冒偽劣產品;二是對于需要財政扶持的傳承人,可以提供財政、稅收、貸款、人才、管理等方面的宏觀支持和指導,使傳承人盡快適應市場經濟的運行規(guī)則。

      (二)對于適應市場能力稍弱的“非遺”項目傳承人,采取扶持性保護策略

      侗族大歌、苗族蘆笙制作、水書文化、民族醫(yī)藥等“非遺”,具有一定的社會服務功能,其傳承人可以通過提供一定的“社會服務”獲取經濟收入維持生計,但其所提供的社會服務中具有一些為現代文化所不容的成分,或者其適應市場的能力在逐步減弱。如水書先生潘某 (男,45歲,三都縣三洞鄉(xiāng)水根村人)等人認為,他們從事的活動被認為是迷信,政府的人瞧不起他們,不能光明正大地完整傳播水書文化;苗族、侗族的一些民間醫(yī)生難以通過正常渠道獲得醫(yī)生職業(yè)資格,其活動始終處于非法狀態(tài)。對于此類傳承人,政府可以采取扶持性保護的政策,通過發(fā)放一定津貼保障其的基本生存,維持家庭生計。同時,輔之以其他一些個性化的扶持措施,如對水書先生和部分民間戲劇提供的“禳解”等宗教服務,應通過適當的方式為其“正名”,去“污名化”;對民族醫(yī)藥傳承人,在了解他們行醫(yī)的效果、醫(yī)德基礎上,輔以一定期間的現代醫(yī)學知識培訓,授予其醫(yī)生執(zhí)業(yè)資格。

      (三)對于其他一些傳承人,采取體制化保護策略

      對于其他一些民族歌舞、民俗類“非遺”,其很難在現代市場經濟中獲取生存空間,傳承人也不可能憑此獲取經濟收入維系生計。對于此類傳承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將其納入體制內進行保護,比如聘為鄉(xiāng)村教師。當然,在分類細化傳承人并采取不同保護措施情況下,對部分情況特殊的傳承人,還可以采取更加特殊的保護方式。

      四、傳承人文化身份的模糊問題

      少數民族“非遺”傳承人作為鄉(xiāng)村文化的代表而獲得了國家認可的身份。在獲取稱號之前,他們與鄉(xiāng)土的普通人無異。但有學者發(fā)現,傳承人獲得政府命名以后,在熠熠光環(huán)的背后卻隱藏了文化身份的不確定性,為傳承人的生活以及非遺的傳承帶來了許多問題。[7]筆者調查發(fā)現,基于傳承人身份所帶來的地位和利益,使傳承人作為鄉(xiāng)村文化代表的身份變得模糊,國家的傳承人保護政策出現了若干悖論。主要體現為以下幾種情況:一是部分人因為“傳承人”稱號而獲得進入城市的機會,其身份在鄉(xiāng)下人與城里人之間模糊起來。鄉(xiāng)民大多很羨慕他們能夠脫離農村,“有本事”,但也不再接受作為他們自身鄉(xiāng)土文化的代表。二是部分人因“傳承人”稱號獲得巨大經濟利益,成為“老板”,與鄉(xiāng)鄰之間變成雇傭與被雇傭的關系。三是部分人因傳承人身份而獲得補貼,猛然拉大了與鄉(xiāng)鄰之間的生活水平,再加上傳承人獲得一定的政治待遇和大量外出訪問的機會,在鄉(xiāng)民眼中成了“國家的人”,在鄉(xiāng)土社會中成為異類,與相鄰的關系不再和諧甚至被鄉(xiāng)土社會所孤立、敵視。

      傳承人本來與鄉(xiāng)土社會融為一體,鄉(xiāng)土文化哺育了他們,他們也作為鄉(xiāng)土文化的杰出代表推動當地文化的發(fā)展,但傳承人制度以及相關保護措施,卻可能加速傳承人作為成功人士脫離鄉(xiāng)土,加大與鄉(xiāng)土社會的裂痕,成為鄉(xiāng)土社會的異類、甚至不受歡迎的人。文化身份在城里人、老板、國家的人之間變得日益模糊,這本身與設立傳承人制度的初衷背道而馳。在傳承人保護日益受到重視的情況下,有必要重新審視現行的傳承人保護制度,不要因來自外界的保護加速傳承人與鄉(xiāng)土社會的分離,造成“保護性破壞”,反而加速了“非遺”的消亡。為此,有必要采取以下措施:

      (一)加強對傳承人的合同管理

      很多地方文化行政管理部門均與傳承人訂立有合同,要求傳承人每年必須完成一定的授徒、表演等任務,但調查中發(fā)現,所簽訂的合同并沒有得到很好的執(zhí)行,對傳承人的考核也流于形式。不少學者提出應當設立“非遺”傳承人的退出機制,如果傳承人不承擔為國家社會傳承技能的責任,不為國家社會提供必要的服務,經核實批準后,就應該取消他的稱號,并重新認定該項目傳承人。[8][9]不過,也有人反對傳承人的資格取消制度,認為這會招致“文化人”的反感,授予“身份”而又“隨意”剝奪其“身份”無疑是對傳承人的“重創(chuàng)”。[10]

      客觀地說,傳承人在享受權利的同時應當承擔一定的義務,但傳承人這一“稱號”同時也是對其之前長期傳承民族文化的一種表彰,取消其“身份”確有不當。合理的做法應當是,對于那些文化身份已經模糊,搬離鄉(xiāng)村的傳承人,在保留其稱號的同時,應當加強合同管理,對于不能履行傳承義務的人,應當取消其津貼等有關待遇,適當運用一些強制力的措施確保其履行義務。

      (二)加強群體性傳承人的認定

      根據我國代表性傳承人的申報和認定程序,地方政府在申報“非遺”代表性傳承人時,只能以個體名義申報,政府只認定個體性代表性傳承人,即使有些傳承項目需要許多人配合才能完成,也只能選擇群體中的某一個人作為傳承人加以申報。通過研究發(fā)現,這種傳承人認定方式,一是導致某些“非遺”的光環(huán)集中在傳承人身上,使其“獨占”相關利益,并直接導致傳承人從鄉(xiāng)間“出走”而文化身份模糊。二是節(jié)日、習俗等集體傳承項目,沒有認定傳承人,這些項目實際上處于自生自滅的狀態(tài),非常不利于這類“非遺”的保護。因此,必須改變目前僅僅認定個體性傳承人的做法,加強群體性傳承人的認定。有些特定的“非遺”項目,應當以認定集體性傳承人為主,“非遺”傳承世家、劇團、燈會組織、民間歌舞團體都可以被認定為群體性傳承人。對于節(jié)日、廟會等民俗類“非遺”,可以對其樣態(tài)進行切分,找出主干的文化環(huán)節(jié),然后確定其中具有組織能力和推動力量的幾個關鍵人物為群體傳承人。群體傳承人的模式,可以避免利益獨占引發(fā)的文化身份模糊以及社區(qū)不和諧甚至破壞“非遺”的現象。

      結 語

      總之,通過國家認定個體性傳承人并向其發(fā)放津貼,這種保護模式對少數民族“非遺”的傳承發(fā)揮了較大作用。與此同時,這一制度也暴露出了很多問題。本文針對上述問題提出了若干學理建議,而通過立法實現傳承人保護制度的完善,可以使少數民族“非遺”傳承人的保護成效更加顯著。全國“非遺”種類繁多、各地“非遺”傳承的危機不同,非遺傳承人面臨的現實困境差異極大,國家一般不可能就此統(tǒng)一立法。作為民族自治州,原生態(tài)的少數民族文化是其發(fā)展旅游經濟、完成后發(fā)趕超的重要資源,黔東南、黔南等地擁有自治地方的立法權,應當利用自身優(yōu)勢,在“非遺”傳承人保護制度的完善方面進行立法探索,為我國非遺傳承與保護做出貢獻。

      [1]周安平,龍冠中.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認定探究[J].知識產權,2010(5).

      [2]朱兵.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保護及法律制度[EB/OL].(2008-09-27)[2012-05-10]http://www.npc.gov.cn/npc/xinwen/rdlt/fzjs/2008-09/27/content_1451586.htm.

      [3]蕭放.關于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認定與保護方式的思考[J].文化遺產,2008(1).

      [4]吳平.傳承人當代生境與傳承——給予黔東南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調查研究[J].原生態(tài)民族文化學刊,2010(4).

      [5]苑利.從日本韓國經驗看中國戲曲類文化遺產保護[J].藝術評論,2007(1).

      [6]孫正國.論非物質為遺產傳承人的類型化保護[J].求索,2009(10).

      [7]林繼富.“非遺”項目代表性傳承人的文化身份——基于劉德方的分析[J].中央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4).

      [8]葉盛榮.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法律機制探討[J].長沙民政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10(9).

      [9]吳平.傳承人當代生境與傳承——給予黔東南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調查研究[J].原生態(tài)民族文化學刊,2010(4).

      [10]李華成.論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制度之完善[J].貴州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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