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明田謝玥

涉爆犯罪懲治的調查研究
——以白銀市檢察機關2011-2013年辦理的涉爆案件為例

文◎何明田*謝玥*

20 11年1月至2013年12月，白銀市兩級檢察機關共受理審查逮捕涉爆案件90件 187人，審查批準逮捕75件143人；受理移送起訴涉爆案件51件168人，審查起訴44件112人。法院判決42件110人。其中，判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17人，占判決人數的15.5%；判處10年以下有期徒刑20人，占判決人數的18.2%；判處緩刑64人，占判決人數的58.2%（因生產生活所需判處緩刑10件13人）；免于刑事處罰9人，占判決人數的8.1%。檢察院提出抗訴3件7人，法院發(fā)回重審1件2人、維持原判2件5人。涉爆物品主是要雷管、炸藥等。

一、涉爆犯罪的司法實踐狀態(tài)

經調查發(fā)現(xiàn)，白銀市的涉爆犯罪主要集中在平川區(qū)。該區(qū)煤炭等地產資源豐富，現(xiàn)有靖遠煤業(yè)等6家國有大型煤業(yè)集團，31家其他有證小煤礦；同時，無證小煤窯、亂開采等情況還未絕跡，導致非法制造、買賣、儲存炸藥等爆炸物品具有一定普遍性。雖然司法解釋對涉爆案件有較為具體和量化的規(guī)定，但如何進一步規(guī)范涉爆案件的處理，司法機關面對一系列問題。

1.輕刑化比例大。輕緩刑判決案件的件數和人數分別占判決數的38.7%和83.7%；其中屬涉爆案件數額達到或超過“情節(jié)嚴重”被判輕緩刑判的件數和人數分別占51.2%和51.3%。這樣的判決結果，起不到打擊和預防涉爆犯罪的作用，體現(xiàn)不出刑罰的嚴厲性，反而助長了不法分子的僥幸心理，覺得只要在制造、買賣爆炸物的過程中，不造成實際的社會危害結果發(fā)生，即便是犯罪也不會坐牢。因而，使得此類犯罪屢禁不止，屢判屢發(fā)，愈演愈烈。

2.審判監(jiān)督難以奏效。檢、法兩院對“因生產、生活需要”的認識存在分歧，表現(xiàn)在案件處理上，往往是處理結果大相徑庭。比較常見的情況是，案件本沒有“因生產、生活所需”的情節(jié)，但法院處理時往往認為用爆藥來開礦、炸石頭就是為了“生產、生活需要”，故從輕或免除處罰。針對此類案件，檢察機關提出抗訴3件7人，但維持原判2件5人，發(fā)回重審1件2人。抗訴采納率不高，給抗訴工作帶了一定難度。

［案例一］呂某某購買炸藥3264公斤用于開采非法小煤窯。一審法院對其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后，呂某某不服而上訴。二審法院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為由，撤銷原審判決發(fā)回重審。重審時法院對其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3.同案不同判較為普遍。法院內部對涉爆案件如何判處存在很大差異。同地區(qū)上下級院之間、各區(qū)縣法院之間對犯罪事實相近或相同的案件，判處的刑罰存在很大差異。

［案例二］楊某、楊某某非法買賣、儲存爆炸物案，一審法院分別判決楊某、楊某某有期徒刑十年，二審法院在改變定性的基礎上分別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四年。

4.兩難案件時有發(fā)生。單純從案件事實來看，被告人的犯罪事實屬情節(jié)嚴重，但其犯罪性質及后果并不嚴重。如案例二楊某、楊某某存儲爆炸物品的數量屬情節(jié)嚴重，量刑應在十年以上，平川區(qū)人民法院也依法判處有期徒刑十年，沒有錯誤。但從整個案件的性質、后果來看，對其判處十年刑罰重之又重，罪刑不相適應。但如果在法定刑以下處罰，又與法律的規(guī)定相悖。所以，此類案件無論是從檢察院的公訴還是法院的判決來看，均與實際生活中的同類案件處理不一，往往處于兩難境地。判決合法不合情、審判監(jiān)督很為難。

5.法律意識淡薄，農民犯罪居多，達101人。對涉爆物品管理制度、法律規(guī)定一無所知。

［案例三］馬某某系寧夏海原縣人，文盲，以收廢舊物品為生。2009年11月至12月，先后兩次將其陸續(xù)從小煤窯炮工手中收購的340枚雷管，加價后賣給丁某某，直到其被捕才知道自己的行為觸犯了法律。

6.私自制造數量驚人。從查獲的情況看，這幾年私自制造達到了5008.6公斤。這些炸藥幾經轉手，絕大部分流向市轄區(qū)的一些非法盜采窩點，同時這些非法物品質量差、易爆炸，事故頻發(fā)。

［案例四］2012年3月下旬，山西籍男子楊某某、許某某流竄至白銀市靖遠縣，經人介紹認識了靖遠縣北灘鄉(xiāng)農民宋某某，三人商議制造炸藥，并對各自具體負責事項進行了分工。僅短短一個月時間，組織10余人非法制造炸藥18672公斤。

［案例五］宋某某等人為了謀利在小倉庫制造土炸藥并私自儲存、販賣。辛某某為了營利多次從宋某某處購買并轉手銷售。在平川區(qū)王家山鎮(zhèn)王礦市場經營“興晨礦用五金鋪”的包某某從辛某處轉購336公斤炸藥后擱置在鋪面的后院。2010年6月18日炸藥自燃爆炸，周圍鄰居房屋、建筑等嚴重毀損，直接經濟損失74萬余元。

［案例六］發(fā)生在靖遠石門的“12.29”爆炸案，教訓極為慘痛。某青年因與女友告吹，在女方與他人舉辦婚宴的當天，攜帶炸藥進入女方家中，制造了爆炸事件，當場炸死7人、炸傷多人，現(xiàn)場血肉橫飛，殘不忍睹。

7.暴利驅動，產業(yè)鏈屢禁不止。白銀地處礦區(qū)，是全國有名的有色金屬基地，其中煤炭、稀土、金銀等稀有金屬居全國首位，故而炸藥、雷管等爆炸物品的需求市場很大。白銀市僅平川區(qū)現(xiàn)有涉爆單位共45家，其中煤礦37家，其他單位8家。但在政策上，國家對涉爆物品管控嚴格，銷售、購買手續(xù)復雜，正常渠道受限量小，客觀上與市場需求不相適應，無形中造成涉爆物品急缺緊俏。因而，在暴利驅動下，市場需求巨壑難填，灰色產業(yè)鏈屢禁不止。據調查，一噸硝銨炸藥出廠價近5000元，經民爆經銷企業(yè)一轉手就賣到7000元，而一些非法私制炸藥，每噸銷售價格僅為1800至2000元。

［案例七］2010年4月，在平川區(qū)黨家水鐮刀灣經營非法小煤窯的呂某某，找到附近一盜采窩點的窯主曾某某，讓其聯(lián)系購買炸藥。后曾將其從段某某處購得的2016公斤私制炸藥賣給呂，用于非法盜采作業(yè)。案發(fā)后呂供述，他也明知購買、運輸爆炸物品是要經過有關部門批準，領取相關證件，但經營的是非法盜采窩點，根本無法通過正常途徑購進炸藥。正是在這種追求非法利益動機的誘惑下，他在明知已觸犯法律的情況下，還是鋌而走險選擇了這條不法之路。

8.管理漏洞造成爆炸物品流散。國家對爆炸物品的管理和使用，規(guī)定了特別嚴格的程序。而在實際工作中，部分涉爆物品的管理和使用單位不認真執(zhí)行國家有關規(guī)定，致使爆炸物品流入不法分子手中。

［案例八］靖煤公司某煤礦由于對涉爆物品在管理使用上存在漏洞，缺乏必要的監(jiān)督制約之制，致使井下炸藥保管員王某某，利用工作之便截留、竊取電雷管260余枚，出售給販賣爆炸物品的鄧某、李某某，流入三家非法盜采窩點用于非法井下生產。

二、懲治涉爆犯罪面臨的難題

白銀市政法機關逐年加大對涉爆案件的綜合治理和打擊，但因法律規(guī)定、認識理解上仍存在諸多的問題，導致涉爆案件仍處于高發(fā)、多發(fā)狀態(tài)。

（一）偵破工作相對滯后

涉爆案件往往在發(fā)生爆炸事故或煤礦事故后才立案查處。據統(tǒng)計，2011年以來，白銀市所辦理的涉爆案件，絕大部分案件都是公安機關在追查涉爆事故或煤礦安全事故過程中發(fā)現(xiàn)才立案查處的。導致這種“拔出蘿卜帶出泥”的現(xiàn)象表明，雖然涉爆物品年年查，但隱患漏洞依然存在，說明管理中確實存在著監(jiān)管不力或無力監(jiān)管的問題，制約了對此類犯罪的及時查處。同時，由于案件是在“事故”背后發(fā)現(xiàn)的，往往有些案件時過境遷，犯罪證據難以獲取，部分涉爆案件因事實不清，證據不足，最終不得不撤案或作不起訴處理，這種做法難以實現(xiàn)打擊和預防涉爆犯罪的實效性。

（二）審查逮捕難度大

審查逮捕是成功公訴一道保障線，因此逮捕工作至關重要。涉爆類案件中，應對涉案爆炸物品進行鑒定，而鑒定意見往往滯后提請逮捕時間，提請逮捕時偵查機關并未提供鑒定意見，這給檢察機關及時、準確做出逮捕或者不予逮捕的決定帶來了難題。同時，由于鑒定意見具有專業(yè)性，對于承辦人來說，僅憑鑒定意見而做出逮捕的決定有時會發(fā)生錯捕。如陶某非法買賣五支槍，鑒定意見認為陶某非法買賣五支槍是以氣壓為動力的槍支，但該鑒定意見在鑒定流程上由于鑒定設備的缺少而不具有客觀性、全面性，最終此案在逮捕后，陶某提出異議申請重新鑒定，但該槍支卻根據槍支銷毀制度已銷毀，無法重新鑒定。因此該類案件對承辦人來說存在技術認定上的難題。

（三）事實認定、量刑建議難

涉爆案件與其他犯罪相比較，具有一定的隱蔽性，所以在證據上相對比較薄弱。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到案后只承認當場查獲的爆炸物品，對于購買并已使用的爆炸物品一概否認，雖然其他證據證實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該存在其他涉爆的犯罪事實，但往往在起訴時只認定查獲的數量，這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犯罪分子的僥幸心理。同時，對于此類案件的量刑建議法院采納低，成為檢察機關抗訴的重點。這主要由于檢、法對量刑情節(jié)的認定存在分歧。

（四）“情節(jié)嚴重”認識不同

對于涉爆案件，法律及相應的司法解釋明確規(guī)定“非法制造、買賣、運輸、郵寄、儲存炸藥、黑火藥1千克以上或者雷管30枚以上，就構成犯罪，應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非法制造、買賣、運輸、郵寄、儲存爆炸物5千克以上或者雷管150枚以上，屬情節(jié)嚴重，應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但在司法實踐中，由于對“情節(jié)嚴重”的理解認識不同，如審判機關認為“情節(jié)嚴重”應結合主觀目的、實際造成的危害結果、是否曾因此類違法行為受過處罰等因素綜合考慮，不宜單純以犯罪數量為標準。因此在處理案件時，將部分應判處十年以上刑罰的案件，卻在法定刑以下量刑，故適用緩刑過多。這種處理案件的司法理念，沒有發(fā)揮出法律所規(guī)定的應有的懲戒與威懾作用，導致爆炸案件屢判屢發(fā)、屢禁不止。

前述案例五“興晨礦用五金鋪”后院爆炸事故中，經查明，萬某某為牟取非法利益，非法購進炸藥1632公斤、雷管240枚，將672公斤炸藥和雷管加價出售給辛某某，辛又將336公斤炸藥轉賣給包某某，致使包存放在鋪面后院的炸藥發(fā)生爆炸。根據法律規(guī)定，萬、辛、包三人均應獲刑在十年以上。但本案中，包因存放的炸藥發(fā)生爆炸被判刑八年外，萬、辛二人均被判刑三年、緩刑五年。

（五）法律規(guī)定不明確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對執(zhí)行〈關于審理非法制造、買賣、運輸槍支、彈藥、爆炸物等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有關問題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第2條的規(guī)定，對于《關于審理非法制造、買賣、運輸槍支、彈藥、爆炸物等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施行后發(fā)生的非法制造、買賣、運輸槍支、彈藥、爆炸物等行為，構成犯罪的，依照《刑法》和《解釋》的有關規(guī)定定罪處罰。行為人確因生產、生活所需而非法制造、買賣、運輸槍支、彈藥、爆炸物，沒有造成嚴重社會危害，經教育確有悔改表現(xiàn)的，可依法免除或者從輕處罰。由于該條款的規(guī)定存在模糊及不合理之處，給審理帶來很大的難題。如什么情形可以認定為“生產、生活所需”，什么情形應該免除處罰，什么情形應該從輕處罰，同時免除處罰和從輕處罰之間沒有緩沖的幅度，往往導致罪刑失衡。

國內外處理鉆井廢棄泥漿方法主要有：固液分離法、環(huán)空或地層注入法、土地分散耕施法、干燥焚燒法、化學固化法、生物降解法、轉化為其它用途如制磚等［3］，但是這些方法都存在成本高、應用性差或處理量小的特點，不適合低成本大批量處理。

（六）爆炸物品概念不明確

雖然最高人民法院《解釋》將爆炸物品細化為“炸藥、發(fā)射藥、黑火藥、煙火藥”四種，但由于對上述“藥”沒有做明確規(guī)定，給司法實踐中準確界定帶來難題。如硝酸銨和氯酸鉀既是化肥又是炸藥的原材料，在農村中在被當作肥料同時，也成為小作坊制造炸藥的原材料，而國務院做出《進一步加強民用爆炸物品安全管理的通知》，將二者列入《民用爆炸物品品名表》，禁止作為化肥銷售。如犯罪嫌疑人在不明知對方購買硝酸銨就是用于制作爆炸物的前提下而出售銷售硝酸銨，其行為是否構成非法買賣爆炸物罪。一種觀點認為其只是爆炸物的原材料，其本身僅僅是化肥，還出于未加工狀態(tài)，也不是《解釋》所列的“藥”，所以不能認定為爆炸物；一種觀點認為硝酸銨是制作炸藥的原料，《解釋》雖沒有將其列為炸藥，但國務院的通知將其列入民用爆炸物品品名表之內，且規(guī)定情節(jié)嚴重構成犯罪的，追究刑事責任，也就是說銷售硝酸銨可以構成非法買賣爆炸物罪。如楊某通過被告人楊某某購買了黑火藥9.4公斤，經白銀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鑒定，該黑火藥能夠作為槍支發(fā)射火藥。檢察院認為被告人楊某所購買的黑火藥系爆炸物，而法院認為被告人陳述該黑火藥是用來發(fā)射槍支的，且鑒定意見認為該黑火藥是作為槍支發(fā)射火藥，因此認定為楊某構成非法持有彈藥罪。所以有必要對爆炸物予以細化規(guī)定，避免檢、法兩家在認識上存在分歧。

三、涉爆犯罪治理對策

從白銀市檢察機關近年來辦理的涉爆案件的基本情況和司法實踐中存在的問題等方面來看，要減少杜絕此類案件的發(fā)生，主要應從以下幾方面著手解決：

（一）多方式、多渠道地加大法律宣傳力度

針對不同地區(qū)、不同人群，多方面地開展法制宣傳教育活動，做到讓老百姓心中有法。在廣大農村，針對群眾不學法、不懂法的實際，加大對非法制造、買賣、儲存爆炸物品犯罪的宣傳力度，讓老百姓明白不是非得用爆炸物品去干違法犯罪的事情才是犯罪，而非法制造、買賣、儲存爆炸物品行為本身也是犯罪。在礦山等企業(yè)，針對易發(fā)生涉爆案件的實際，把真實的案例帶下去，把法律帶下去，讓工人們真正認識到此類犯罪的危害性，以達到處理一件，教育一片的社會效果，實現(xiàn)減少和杜絕該類案件發(fā)生的目的。同時，要充分利用廣播、電視、報刊等新聞媒體，大力宣傳涉爆物品潛在的危險性，以及該類犯罪的嚴重危害結果，提高群眾的法治觀念，廣泛發(fā)動群眾檢舉、揭發(fā)非法買賣、制造爆炸物品的犯罪行為。

（二）社會各部門應聯(lián)合起來，加大對涉爆案件的打擊力度，斷絕此類案件滋生的土壤

涉爆案件之所以一直不能杜絕，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對其打擊的力度還不夠。雖然白銀市開展了“嚴打整治”及“治爆緝槍”專項行動，加大了對涉爆案件的查處和打擊力度，但是這項工作不是一件短期的事情，也不是一個或幾個執(zhí)法部門的事情，它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社會各部門都應聯(lián)合起來，狠抓不懈，持續(xù)地做好這項工作。由政府牽頭，統(tǒng)一協(xié)調組織公安、檢察、法院、安監(jiān)、煤炭、國土資源、工商等相關單位，對非法開采煤炭行為進行專項整頓和治理，堅決打擊和取締非法盜采窩點。對手續(xù)不全的私營礦井，該取消開采權的堅決取消；對存在安全隱患的礦井，該責令停產整頓的決不手軟。對轄區(qū)內合法礦井涉爆物品使用情況的監(jiān)管，要借鑒煤礦安全特派員的成功做法，由政府派駐涉爆物品監(jiān)督特派員，代表政府對煤礦在涉爆物品的購買、管理、使用、回收等各個環(huán)節(jié)進行監(jiān)督，并負責對礦山火工用品的保管、使用等人員定期培訓，防止非法購買、轉借、轉讓、轉賣等涉爆違法犯罪活動。建立“黑名單”公示制度，對有涉爆違法犯罪和安全管理隱患、漏洞的單位和個人，由公安機關定期向社會公布，重點監(jiān)控、重點管理，確保其涉爆活動處于嚴密的管控、監(jiān)督之下，形成全民、全社會嚴密、嚴格管控的強大氛圍。

（三）召開聯(lián)席會議，統(tǒng)一認識

解決《解釋》、《通知》存在瑕疵或不合理因素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公、檢、法召開聯(lián)席會議，以會議紀要形式對司法解釋的理解形成共識，對“因生產、生活所需”的模糊用語用列舉的方式將之明確化，避免因刑事處理幅度差異而導致刑罰的不公正。在補充規(guī)定未出臺之前，我們認為，對《通知》第2條規(guī)定的“可免除處罰”建議作以下理解：關于確因生產所需的問題，在沒有造成嚴重社會危害前提下，可從行為人利用爆炸物所作的生產是否有許可證（或者說具備合法性）、使用爆炸物數量、購進方法、制作過程、對周邊環(huán)境公共安全潛在危險程度、主觀惡性（如否被處罰過等）等情節(jié)考慮；關于確因生活所需的問題，除考慮上述相關因素外，還要看行為人是否有以此為業(yè)的歷史（如不少農村就以家庭作坊的形式制作、加工煙花爆竹為生等）、收入用途等情節(jié)考慮。在一般的情況下，盡可能從有利于被告人的原則出發(fā)，以減少打擊面，減輕刑罰裁量不公造成的負面影響。

（四）依法處理涉爆案件，做到寬嚴相濟，不枉不縱，罪刑相當

1.依法處理涉爆案件。嚴格按照《刑法》規(guī)定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修改〈關于審理非法制造買賣運輸槍支、彈藥、爆炸物等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的決定》的要求，依法處理涉爆案件。凡達到最高人民法院規(guī)定的最低定罪標準的，都要作為刑事案件立案處理，不能以罰代刑，降格處理。正確把握“生產、生活所需”這一關鍵問題的界限，對私挖濫采等牟取暴利活動中發(fā)生的涉爆犯罪，決不能牽強附會的認定為“生產、生活所需”，更不能在法定刑以下處罰，做到寬嚴相濟，不枉不縱，罪刑相當。

2.強化審判監(jiān)督。檢察機關要充分發(fā)揮審判監(jiān)督職能，加強對審判活動的監(jiān)督，對確有錯誤的判決，該糾正的要依法糾正，該提起抗訴的，要堅決提起抗訴，以維護司法審判的公平和公正。同時，要注意對審判人員審判活動的監(jiān)督，對徇私舞弊、徇私枉法等違法行為堅決予以查處。

3.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檢察機關和審判機關的辦案人員，要以對黨和人民事業(yè)高度負責的態(tài)度，對所審理的案件進行認真的剖析檢查，查找工作中存在的問題，提出解決的辦法和措施，防止適用法律的隨意性，嚴格刑罰的具體運用。在司法實踐中，遇到犯罪分子雖不具有法定的減輕處罰的情節(jié)，但根據案件的特殊情況，應當在法定刑以下處罰的，也要根據《刑法》第63條2款的規(guī)定，須報請最高人民法院核準，以維護法律的統(tǒng)一實施。

總之，建立健全“打防管控”一體化機制，調動社會各方力量，從根本上治理私挖濫采，鏟除此類犯罪滋生的土壤，從而保護廣大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有效遏制和減少涉爆犯罪發(fā)生。

*甘肅省白銀市人民檢察院［730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