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學古典文學研究所,南京210000)
《新唐書·藝文志》未著錄唐人佚著補遺
●趙庶洋(南京大學古典文學研究所,南京210000)
《新唐書·藝文志》;唐人著述;補遺
宋人歐陽修等所編《新唐書·藝文志》著錄了2000多種唐人著作,這個數(shù)字顯示了唐代學術(shù)文化的繁榮,但是這并不是唐人著述的全部,現(xiàn)代學者張固也、程章燦、陳尚君等又補充了大量的唐人佚著。這些唐人佚著的發(fā)現(xiàn),對于更深入的認識和研究唐代歷史文化是非常有益的。本文補輯27種《新唐書·藝文志》未著錄的唐人佚著,并且結(jié)合唐代的歷史文化對這些著作進行考訂,為唐人著作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材料。
唐代是中國古代文化發(fā)展的一個重要時期,在文學、藝術(shù)等領(lǐng)域呈現(xiàn)出非常繁榮的局面,許多領(lǐng)域都涌現(xiàn)出大批杰出的人物。這些人無論是作家、藝術(shù)家抑或是學者,都留下了很多優(yōu)秀的著作,成為中華民族燦爛歷史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這些唐人著述,僅宋代歐陽修等人編纂的《新唐書·藝文志》中就著錄了2000多種,雖然這些著錄的圖書中有很大一部分已經(jīng)亡佚,未能流傳下來,但是這個數(shù)字本身就能顯示出唐人著述的豐富。而實際上,《新唐書·藝文志》著錄的,并非就是唐人著述的全部,而是有大量的遺漏。因此,后來學者多有補輯,其中張固也先生撰有《新唐書藝文志補》一書,所補《新唐書·藝文志》未著錄的唐人著述達1600多種,程章燦先生撰有《唐代墓志中所見隋唐經(jīng)籍輯考》、陳尚君先生撰有《〈新唐書·藝文志〉未著錄唐人別集輯存》《石刻所見唐人著述輯考》等論文從事補輯,所獲也頗為豐富。這些補輯工作對研究唐代文化、學術(shù)以及全面認識唐人著述的情況都是非常有益的。然而載籍浩繁,個人見聞畢竟有限,還有一些唐人著述未能被補輯出來,難免有遺珠之憾。茲將筆者本人讀書過程中所得《新唐書·藝文志》未著錄的唐人著述27種錄出,并結(jié)合其他文獻對其作者及內(nèi)容略作考證,以供參考。
《新唐書·藝文志》經(jīng)部樂類著錄“陳康士《琴譜》十三卷”,注云:“字安道,僖宗時人。”[1]此書見《崇文總目》卷一樂類著錄。《崇文總目》著錄陳康士《琴譜》《琴調(diào)》《離騷譜》等多種著作,《新志》多已著錄,而此書未見。張固也先生《新唐書藝文志補》又據(jù)《宋志》補《琴調(diào)》三卷、《琴調(diào)》十七卷等4種,[2]23-24不及此書。今為補之。
《冊府元龜》卷五五四《國史部·恩獎門》云:“李紳,為宰相,監(jiān)修國史。會昌三年。與修撰官鄭亞等再修《憲宗實錄》畢,進上,賜銀器錦彩有差?!保?]6351按,《新志》著錄沈傳師、鄭瀚、李漢等人所修之《憲宗實錄》四十卷,與《冊府》所載者并非同一書?!杜f唐書》卷一八上《武宗本紀》會昌元年載:“四月辛丑,敕:‘《憲宗實錄》舊本未備,宜令史官重修進內(nèi)。其舊本不得注破,候新撰成同進。’”[4]586同年十二月載:“李德裕奏改修《憲宗實錄》所載吉甫不善之跡,鄭亞希旨削之,德裕更此條奏,以掩其跡。搢紳謗議,武宗頗知之。”[4]589蓋李紳、鄭亞此書是在舊本《憲宗實錄》基礎(chǔ)上增修而成。至于其修改的“舊本”為何本,《新唐書》卷七八《宗室·淮南王道玄傳》附《李漢傳》載云:“論次《憲宗實錄》,書宰相李吉甫事不假借,子德裕惡之?!保?]3519由此可知,李德裕授意李紳、鄭亞所修改的“舊本”《憲宗實錄》就是《新唐書·藝文志》著錄的沈傳師、宇文籍、李漢等所修之本。而李德裕欲改撰“舊本”的原因,據(jù)諸書所載,當是為其父李吉甫掩蓋為官時之不良記錄?!秲愿敗肪砦辶秶凡俊げ勺T》“李紳”條載:“武宗遣紳與修撰鄭亞重修《憲宗實錄》,紳、亞……過為增飾。至宣宗大中二年十一月敕:《憲宗實錄》宜施行舊本,其新本委州府長吏察訪,如錄得者并送史館,不得輒留?!保?]6449是此書修成之后又遭廢棄,而“舊本”《憲宗實錄》又重新行用,這也是當時黨派斗爭的結(jié)果。
《舊唐書》卷一四九《歸崇敬傳》云:“與諸儒官同修《通志》,崇敬知《禮儀志》,眾稱允當?!保?]4016《冊府元龜》卷六○七《學校部·撰集門》所載同。《通志》一書最后是否成書雖不可知,然歸崇敬所修之《禮儀志》眾人稱為“允當”,可見這一部分已成書并且有流傳。
宗楚客傳見《舊唐書》卷九二。張鷟《朝野僉載》卷五載:“天后內(nèi)史宗楚客性諂佞。時薛師有嫪毐之寵,遂為作傳二卷,論薛師之圣從天而降,不知何代人也。釋迦重出,觀音再生。期年之間,位至內(nèi)史?!保?]125此書為宗楚客當時專為取媚薛懷義所撰,后世未見流傳,書目也未見有著錄之者,當為后人鄙其書及為人,故無傳寫者。從張鷟所引其語中,亦可見其諂媚之狀。
《舊唐書》卷一一九《楊綰傳》云:“雅尚玄言,宗釋道二教,嘗著《王開先生傳》以見意。文多不載?!保?]3437《冊府元龜》卷八二一、八二二所載同。《新唐書·藝文志》未補,或為疑其系單篇文章,故不輯入。然《舊唐書》本傳既云“文多不載”,則其篇幅當亦不小,仍應(yīng)當以其為著述。宋釋契嵩《上富相公書》云:“然其使人睹道真,盡化本,覺其外物之為妄,休息其精神之勞弊者,而佛氏其道尤驗也。其為道乎既博,而其說亦汗漫,故世之學者益隨亦謾之而不探其要。嗟乎,學道之不審也!昔楊司徒在唐號為賢相,嘗以此著《王開先生傳》,以推廣于天下。蓋知其道之統(tǒng)要而然也?!保?]卷一○據(jù)契嵩所說,則《王開先生傳》當為有關(guān)佛教學說之著作,似與道教無關(guān)?!巴蹰_先生”為何人,今亦不可考。
《冊府元龜》卷五五六《國史部·采撰門》載:“元載,代宗朝為相。廣德二年四月,詔集賢院撰《歷代書志》,從載所請也?!保?]6378
唐初自太宗時起就非常注意搜集圖書典籍,至玄宗時,國家藏書達到鼎盛,并且組織學者為當時國家所藏的圖書編撰了專門的目錄——《群書四部錄》,五代時期所編的《舊唐書·經(jīng)籍志》基本上采用的就是開元時期學者毋煚根據(jù)《群書四部錄》編成的《古今書錄》。因此,開元時期大致的藏書情況還可以從《舊唐書·經(jīng)籍志》中看到。但是,安史之亂使唐代的國家藏書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新唐書·藝文志》說“安祿山之亂,尺簡不藏”,[1]1423這個說法雖然有些夸張,但也顯示了經(jīng)過戰(zhàn)亂后圖書散失的嚴重情況。因此,從肅宗及代宗時期開始,朝廷就有意識地重新搜集圖書,以充實國家藏書,《舊唐書·經(jīng)籍志》云“肅宗、代宗崇重儒術(shù),屢詔購募”,[4]1962《新唐書·藝文志》云“元載為相,奏以千錢購書一卷,又命拾遺苗發(fā)等使江淮括訪”,[1]1423都是對當時搜集圖書情況的記載?!斗〞洝肪砣d《唐徐浩古跡記》云“潼關(guān)失守,內(nèi)庫法書皆散失。初收城后,臣又充使搜訪圖書,收獲二王書二百余卷”,[7]123雖然只是記載他個人搜訪書法作品的經(jīng)歷,但是也反映出肅宗、代宗時期對圖書的搜集是頗有成效的。因此,元載于代宗廣德二年奏請集賢院編撰《歷代書志》,應(yīng)該就是對這一時期搜集的圖書的著錄。
《唐會要》卷三《雜錄》云:“開元四年正月,大理少卿李衢奏:‘奉進止,令修《皇后譜牒》事,伏請降明敕?!铍罚骸艘溃粤顟舨苛渴鹿┢浼埞P?!保?]34卷三六《氏族》云:“開成四年正月,敕大理寺少卿李衢修撰《皇后譜諜》?!保?]777雖然所記事實相同,但是時間卻作“開成四年”,與前載“開元四年”不同?!秲愿敗肪砦辶稹秶凡俊ぷV牒門》“李衢”條載:“(開成)四年,為大理少卿,又奉敕撰《皇后譜牒》。”[3]6422亦作“開成四年”。李衢為文宗時人,《舊唐書》卷一七下《文宗本紀》載其事跡,所以當以作“開成四年”為是,作“開元四年”者當為文字偶誤。李衢蓋為當時精通譜牒之學的學者,《新唐書·藝文志》著錄“《皇唐玉牒》一百一十卷”,注云“開成二年,李衢、林寶撰”,[1]亦為其參與纂修之譜牒圖書?!痘屎笞V牒》較其修撰時間晚兩年,應(yīng)該是在《皇唐玉牒》修成之后才開始修撰的,從其書名的類似上看,其體例應(yīng)該與《皇唐玉牒》之間有密切關(guān)系,只是《皇唐玉牒》為李唐皇室之譜牒,而《皇后譜牒》為后族各姓之譜牒而已。
敦煌卷子S.2052號尾題云“新集天下姓望氏族譜一卷并序”,《敦煌遺書總目索引新編》錄其序文云:“夫人立身在世,姓望為先,若不知之,豈謂人子。雖即博學,姓望殊乖,晚長后生切須披覽,但看注腳,姓望分明,僅錄元出州郡,分為十道如右?!保?]62此書之具體撰寫年代尚有爭論,王仲犖先生認為是唐德宗時期,唐耕耦先生則認為是開元中期以后,華林甫認為是在天寶初年至肅宗至德二年的十五年之間。[10]70-71然其為唐人著述是毫無疑問的,故據(jù)之輯補。
慧琳《一切經(jīng)音義》卷首載顧齊之《新收一切藏經(jīng)音義序》云:慧琳“建中末,乃著《經(jīng)音義》一百卷,約六十萬言,始于《大般若經(jīng)》,終于小乘記傳。國初,有沙門玄應(yīng)及太原郭處士,并著《音釋》,例多漏略。”[11]玄應(yīng)之“《音釋》”,當即《新唐書·藝文志》著錄之“《大唐眾經(jīng)音義》二十五卷”,[1]1527而郭處士書,《新唐書·藝文志》未著錄。據(jù)序文,僅知郭處士為唐初人,太原或為郭氏郡望。
鄭預(yù),生平不詳。歐陽修《集古錄》卷六有《唐鄭預(yù)注〈多心經(jīng)〉》跋,注云“天寶九年”,為原卷抄寫時間,歐陽修云“不著書人名氏,疑預(yù)自書”,則此書之撰成時間當亦在天寶九年,由此亦可知鄭預(yù)當為唐天寶年間人。歐陽修跋末署“治平元年夏至日”,[12]2226《新唐書》于嘉佑年間修成,鄭預(yù)注《多心經(jīng)》成于《新唐書》之后,《新唐書·藝文志》未著錄,或因歐陽修等人當時尚未得此真跡,故不及著錄。
《冊府元龜》卷五二《帝王部·崇釋氏門》云:“(大歷)七年正月,興善寺僧特進試鴻臚卿三藏不空獻所翻譯佛經(jīng),特許編入《一切經(jīng)目》?!保?]547考《唐文拾遺》卷一二《獻陵造像碑》載:“貞觀十三年……為宮內(nèi)存亡寫《金剛般若》、《觀世音經(jīng)》各一部及《一切經(jīng)目》。”[13]57《貞元新定釋教錄》卷一三載:“神龍二年,駕幸西京,又敕薦福寺翻經(jīng)。前后所翻經(jīng)總一百七部,都四百二十八卷,并敕編入《一切經(jīng)目》?!保?4]可見《一切經(jīng)目》應(yīng)當是當時中央政府所編的佛經(jīng)目錄,而且并非任何佛經(jīng)都可編入這部目錄中,而是需要得到中央政府認可者方可入錄,這顯示出它擁有很大的權(quán)威性。從神龍至大歷年間,不斷有新經(jīng)編入其中,說明這部《一切經(jīng)目》一直在不停地增修中。
此外,唐釋法琳《辨正論》云“按玄都觀道士所上《一切經(jīng)目》,云取宋人陸修靜所撰之者,依而寫送”,法琳列舉了陸修靜舊目所云“未行于世”者,而當時之目皆云“見在”,并且說“陸修靜者,宋明帝時人也。以太始七年因敕上此經(jīng)目。修靜注云‘隱在天宮,未出于世’,從此以來二百許年,不聞天人降下,又不見道士升天,不知此經(jīng)何因而來”。[15]從法琳的指責來看,玄都觀道士所上的《一切經(jīng)目》雖然抄寫的是陸修靜的舊目,但是已經(jīng)遭到了當時道士的篡改,因此,這實際已經(jīng)成為一種新的著述。
佛教和道教都有《一切經(jīng)目》這種著述,也說明在當時佛道相爭的背景下,兩教之人都非常重視各自經(jīng)典的著錄與保存。
《太平廣記》卷四六《神仙》“王太虛”條引《仙傳拾遺》載咸通壬辰歲王入山訪道遇仙人王太虛傳《黃庭經(jīng)注》事,云“人間因有傳寫東極真人所注《黃庭經(jīng)》本矣”。[16]疑此書實為王所注,托名王太虛以自神其事。
《冊府元龜》卷五一《帝王部·崇釋氏門》載:“(開元)二十三年九月,親注《金剛經(jīng)》及《修義訣》?!保?]544《玉?!肪砣妒ノ摹芬噍d此事。《修義訣》一書已經(jīng)亡佚,具體內(nèi)容不可考。然道教修行中多有修煉某種口訣者,如道藏本晉佚名撰《四極明科經(jīng)》卷二載“玉清神虎內(nèi)真紫文丹章二訣,玉清紫晨君所修”,“太清真經(jīng)丹字紫書三五順行凡三訣,東海小童所修”,[17]著名的如陶弘景撰有《登真隱訣》,可見這種修行口訣當是道教文獻中的一類?!缎蘖x訣》應(yīng)該就是這類文獻中的一種。玄宗同時注佛教經(jīng)典《金剛經(jīng)》和道教典籍《修義訣》,可以看出他對兩種宗教盡量持平的態(tài)度。玄宗所注《金剛經(jīng)》已經(jīng)著錄于《新唐書·藝文志》,而《修義訣》不見,應(yīng)當補輯。
吳曾《能改齋漫錄》卷一四“源乾曜蘇元輿葬”條云“又按,唐《感定錄》載……”,[18]426《太平廣記》征引此書有十數(shù)處,皆為隋唐間事,是其書當為唐代著述??肌端问贰に囄闹尽纷硬啃≌f類著錄“鐘輅《感定錄》一卷”,[19]5225而此前又有“鐘輅《前定錄》一卷”。[19]5220《崇文總目》卷三、《新唐書·藝文志》小說類均著錄鐘輅《前定錄》一卷,《感定錄》之作者則除《宋史·藝文志》云為鐘輅外,他書均無提及者,不知其記載是否可信,今存疑。
盧求,即唐僖宗時宰相盧攜之父,傳見《舊唐書》卷一七八《盧攜傳》。此書著錄于《崇文總目》卷四釋書類,《宋史·藝文志》作者題作盧求,《通志·藝文略》題“唐西川安撫使盧永撰”。[20]794考《新唐書·藝文志》史部地理類著錄盧求《成都記》五卷,注云“西川節(jié)度使白敏中從事”,[1]1507當以作“求”為是,《通志》“永”字誤。此書《太平廣記》所引甚多,均作《報應(yīng)記》,當是其簡稱。唐人所記載的靈應(yīng)故事中,涉及因持誦或抄寫《金剛經(jīng)》而受善報之故事眾多,這應(yīng)當是當時佛教信仰的一種。
張固也先生《新唐書藝文志補》有戴孚《廣異記》二十卷。樊綽《蠻書》卷一○云“按王通明《廣異記》云云”,[21]257此書前代書目不見著錄,疑為唐代著述,《太平廣記》引《廣異記》條文至多,然不知是否有此書佚文,僅樊綽所引之一條為明確所知者。
此書《法苑珠林》《太平廣記》引用至多,且其中所載均為唐代事。楊守敬在《日本訪書志》卷八中,據(jù)日本藏古抄本及《法苑珠林》《太平廣記》輯為四卷,共得四十二條。并據(jù)其所載故事時代與唐臨一致,定為唐臨所作。[22]唐臨傳見《舊唐書》八五,其所著《冥報記》一書今尚存,為宣揚因果報應(yīng)等佛教理論的小說集?!囤笫斑z》或即唐臨在《冥報記》成書之后所撰之續(xù)書。
《太平廣記》卷一六《報應(yīng)》“傅奕”條引此書,其佚文只此一見。《法苑珠林》卷九六引此文云“出《冥報記》”,楊守敬《日本訪書志》卷八謂《廣記》此條為“因展轉(zhuǎn)傳錄而未溯其源”,[22]蓋指此條為《地獄苦記》抄自《冥報記》者。據(jù)此,則此書或為抄撮他書之作。
《太平廣記》多引此書,其中多記開元、天寶事??肌端问贰に囄闹尽穭e史類有“渤海填《唐廣德神異錄》四十五卷”,[19]5094或即此書,然“渤海填”三字之含義頗不易解,疑有訛誤。
《宋史·藝文志》小說家類著錄此書,《太平廣記》引此書數(shù)條?!短綇V記》卷二八○《夢》“麻安石”條引此書云:“麻安石,唐貞元中至壽春,謁太守楊承恩。”[16]2234又卷一四四《徴應(yīng)》“朱克融”條引《祥驗集》云:“唐寶歷二年春,范陽節(jié)度使朱克融獵鹿,鹿膽中得珠,如彈丸,黑色,初軟后硬,如石光明?;騿柭榘彩唬菏呛蜗橐玻俊保?6]1034所記載者均為唐代中晚期之事,從這些記載中可以看出,麻安石當為中晚唐人,貞元、寶歷年間在世。
此書見《宋史·藝文志》五行類著錄。麻安石見上條。
《玉?!肪硪弧短煳摹芬吨信d書目》著錄《元象隔子圖》一卷,并載其序云:“依《開元新度入象星經(jīng)》修定,凡二百八十四座,總一千四百六十四星。”[23]17-18《舊唐書》卷三五《天文志》載:“玄宗開元九年,太史頻奏日蝕不效,詔沙門一行改造新歷。一行奏云,今欲創(chuàng)歷立元,須知黃道進退,請?zhí)妨顪y候星度?!瓡r率府兵曹梁令瓚待制于麗正書院,因造游儀木樣,甚為精密?!谟H為制銘,置之于靈臺以考星度。其二十八宿及中外官與古經(jīng)不同者,凡數(shù)十條?!保?]1293-1295可見唐代開元時期對天文諸星方位度數(shù)的記載隨著技術(shù)的進步更加精密。《開元新度入象星經(jīng)》既云“開元”,而且后代著述《元象隔子圖》將其當為依據(jù),因此,此書很有可能就是開元時期一行等使用新技術(shù)所編撰的天文圖經(jīng)。
《冊府元龜》卷八四○《總錄部·文章門》云:“朱敬則為左補闕(宋本作‘右’),嘗采魏晉已來君臣成敗之事,著《十代興亡論》十卷,為當代所重,有集十卷行于世?!保?]9764朱敬則著《十代興亡論》,《舊唐書》卷九○《朱敬則傳》載之,然不載其有文集傳世之事,則《冊府》所據(jù)當為唐國史之文,故較《舊唐書》本傳更為原始,也更為詳細?!妒d亡論》,《新唐書·藝文志》已著錄,文集則未有著錄,今據(jù)《冊府》補輯。
《冊府元龜》卷八四一《總錄部·文章門》云:“盧景亮為中書舍人,上《西戎利害疏》,皆指切正要,當時服其才。有文集十卷。”[3]9769盧景亮,《新唐書》卷一六四有傳。
《崇文總目》卷五別集類著錄,《新唐書·藝文志》集部別集類著錄“戴叔倫《述稿》六卷”,[1]1605無此書。
《崇文總目》別集類四載此書。劉史生平不詳,宋王象之《輿地碑記目》卷二“吉州碑記”載“劉史《仙壇記》”,注云“唐咸通劉史撰”,[24]當即其人,由此可知劉史當為唐咸通時人。
日僧圓仁(794~864)《日本國承和五年入唐求法目錄》中著錄此書,云“徐隱秦字肅然撰”。[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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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玉軍
G256.22
E
1005-8214(2014)06-0058-05
趙庶洋(1983-),男,山東省萊西市人,博士,南京大學古典文獻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2012-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