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市吉星崗中學(xué) 佟百成
我的名字里有父愛
安達市吉星崗中學(xué) 佟百成
時光飛逝。老父親已經(jīng)去世30年了。歲月無聲沖淡了許許多多的往事,但永遠抹不去那留在我名字里的至真至純的父愛。
父親沒念過一天書,他連自己的姓名都寫不全,卻把我的名字牢牢地烙印在他的腦海里。
小時候,每當(dāng)小伙伴們喊起我的名字,我就覺得“百成”的名字太普通,太俗氣,沒一點特色,不吸引人……后來,聽母親說,我出生的時候,瘦小枯干,體質(zhì)虛弱,母親又奶水不足。在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買點白糖都十分困難,更談不上奶粉了。母親抱著我,淚水漣漣,搖頭嘆息,恐怕我活不長。父親就從母親的懷里把我接過來,輕輕地撫摸著,嘴里不停的念叨:“寶貝,爸爸的心肝……”
母親要托付屯里有文化的人給我起名字,父親不同意。父親冥思苦想了多日,給我起了個名字叫“百成”。還像模像樣地說:“‘百’是‘百順’的‘百’,‘成’是‘成功’的‘成’,咱兒以后能‘百事成功’。”從此,在我的名字里,就有了許許多多父愛的故事。
有不少屯里人為父親給我起的名字叫好。他們說:“別看佟鳳岐(父親的名字)沒念過書,卻給老兒子起了一個好聽、吉利的名字?!彪S著年紀的增長,我也逐漸地理解了父親的良苦用心。
小學(xué)讀書的時候,每當(dāng)我取得了好成績,父親都會情不自禁說一聲:“百成有出息,我的老兒子有出息!”
有一年,全國人口普查,我們公社的人口普查員到我家登記時,人口普查員把我的姓名寫成了“佟佰成”,父親看到了,就指著登記冊,一本正經(jīng)地告訴普查員:“我老兒子的名字,你們給寫錯了?”普查員感到莫名其妙,問父親錯在哪兒,父親十分認真地說:“‘百成’的‘百’是‘百順’的‘百’?!逼詹閱T不以為然地說:“哪個百(佰)都沒關(guān)系,我們主要普查人口”。父親持理必爭:“普查人口也不能把名字寫錯了?”普查員只得將“佰”改成“百”。
1980年,我以較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任民高級中學(xué)。上學(xué)的那一天,父親親自送我。到高中總務(wù)處報道的時候,父親擔(dān)心我說不明白,親自為我報名。那次,接待新生的是一位年紀較大的老師,頭發(fā)花白,戴著花鏡,老師問及我的姓名。當(dāng)時,也不知道父親是擔(dān)心那位老師聽不清,還是不會寫,說話的聲音很大,還用手比劃我的姓名,可能因為父親的聲音太大,那位老師用眼睛瞥了一眼父親。父親誤認那位老師寫不出我的名字,又大聲說:“百順的百,成功的成”。那位老師笑了,沒說什么,把我宿舍的床號發(fā)給了父親。父親拿著床號,高高興興地帶我走了。
…………
我參加工作的第10個年頭,去綏化教育學(xué)院參加校長培訓(xùn),不到5天的時間,家里來電:“父親病危,速回!”我匆匆忙忙地趕回家,父親卻已經(jīng)離開人世。聽母親說,父親在臨終前,還多次默念我的名字……
老父親靜靜地走了,帶著沒有看到我最后一眼的遺憾走了,但是他留在我名字里那份至真、至愛,永遠銘記在我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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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陳思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