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英[中北大學藝術學院,太原030051]
鄧以蜇的心畫理論與克羅齊的表現(xiàn)說
⊙王建英[中北大學藝術學院,太原030051]
鄧以蜇的藝術思想具有中西融通的特點。他始終站在中國傳統(tǒng)藝術的基礎上吸收西方哲學美學思想,他注意到了克羅齊的哲學美學思想,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克羅齊的表現(xiàn)說與中國心畫理論相似,本文將重點探討鄧以蜇的心畫理論對克羅齊表現(xiàn)說的繼承與發(fā)揮。
鄧以蜇心畫克羅齊表現(xiàn)說
推介語
該系列論文取自王建英博士的博士論文《鄧以蟄藝術思想的形成路徑研究》,王建英博士2010年就讀于東南大學藝術學院,研究方向為藝術教育、藝術基礎理論。該組論文聚焦中國早期藝術學、美學的前輩——鄧以蟄,研究鄧以蟄先生藝術思想的學理構成、思想來源以及研究方法,并且將鄧以蟄的藝術思想與克羅齊、黑格爾的美學進行對照,以充實的文獻資料對鄧以蟄藝術理論研究的西學影響進行了論述。對鄧以蟄藝術思想中的西學淵源進行梳理,可以幫助我們從整體上理解和把握鄧以蟄的藝術思想,對當下中國美學、藝術學建設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王延信(東南大學藝術學院院長、文學博士、東南大學戲曲小說研究所副所長)
鄧以蟄學貫中西,在其詮釋與分析中國傳統(tǒng)藝術審美活動時,一方面繼承了中國的傳統(tǒng)哲學思想,另一方面吸收了西方美學家的思想。在《〈藝術家的難關〉的回顧》一文中,鄧以蟄明確承認其美學思想曾受到了柏拉圖、康德、柏爾、叔本華、柏格森、克羅齊、萊辛等人的美學思想的影響。①但從總體而言,除黑格爾的美學思想與歷史辯證法對他影響較大外,克羅齊的美學思想對他的影響也是顯著的。這尤其表現(xiàn)在克羅齊“表現(xiàn)論”美學觀對他的影響上。下文將從三個方面加以闡述。
一
鄧以蟄受克羅齊“藝術即直覺”的影響,將表現(xiàn)論的美學思想引入到中國書畫理論研究中。直覺在克羅齊的精神哲學里,體現(xiàn)為關于個體的認識活動,并不出現(xiàn)在知覺層面上,在這里直覺也就與概念、邏輯框架、一切外在的物質世界脫離了干系??肆_齊強調(diào)藝術是“沒有謂詞的主詞”,他認為:“這是沒有理智關系的直覺。這是一首詩歌傳達給我們的情感;它令我們廣開眼界來看實在。我們永遠不能用理智的詞句把實在表達出來;只有把實在反復吟詠,即是說,把實在創(chuàng)造出來,才能把它據(jù)為己有。”②克羅齊指出,直覺以無需依傍的表現(xiàn)方式表現(xiàn)所直覺的形象,并掌握這些形象,它憑著自己的特性就足以應付所承擔的任務。他說:“沒有在表現(xiàn)中對象化了的東西就不是直覺或表象,就還只是感受和自然的事實?!雹垡獜膫€人的感受和自然的事實層面上升到直覺或表象,因此直覺的活動就是完成了表現(xiàn)的活動??肆_齊說:“直覺必須以某一種形式表現(xiàn)出現(xiàn),表現(xiàn)其實就是直覺的一個不可缺少的部分?!痹谶@里,克羅齊將表現(xiàn)視作直覺。
鄧以蜇對克羅齊表現(xiàn)說的繼承與發(fā)揮直接體現(xiàn)在其對中國心畫理論的詮釋與分析上。例如鄧以蟄在《書法之欣賞》一文中指出:
宇宙之內(nèi),不外自我與外界。自我者,感于物而動者也;外界之所以有,以其能給自我以形體之對立。形體之有,有在自我之感得。其感得之初,原不假于知識聯(lián)想而為直覺。④
鄧以蜇指出了外在事物形體感的獲得并不在于外在事物的實際存在,而在于自我感的獲得。這種自我感的獲得起初是源于人心之直覺對外在事物的賦形。如果把這種心靈的賦形能力納入到藝術審美視野中來看的話,那就是克羅齊所言的“藝術即直覺即表現(xiàn)”。受此影響,鄧以蟄也認為直覺或表現(xiàn)是一種心靈活動,一種超功利欲望、超知識概念的精神妙得或美感的擒獲。換言之人心之直覺或表現(xiàn)就是一種藝術審美活動。鄧以蜇的這一觀點也體現(xiàn)在其《畫理探微》一文中,他認為中國山水畫作為中國繪畫藝術發(fā)展的最高形態(tài)的心畫,其實就是人心的直覺或表現(xiàn)。他說:
胸有成竹或寓丘壑為靈機所鼓動,一寤即發(fā)之于筆墨,由內(nèi)而外,有莫或能止之勢,此之謂心畫也,表現(xiàn)也。若象后模寫卷界而為之,或求物比之,似而效之,序以成者皆人力之后也,非表現(xiàn)之事也。畫至表現(xiàn),非復拘攣用功之時可比,而正是解衣盤礴,入心不能絲毫之際,其敏捷如風馳電疾者正所以求其逼近心中所寓之意,不使絲毫差錯,豈營營世念,偃傴趨于庭者所能耶?⑤
鄧以蟄認為中國畫論中所謂“心畫”的表現(xiàn),就是一種直覺表現(xiàn)。鄧以蜇的心畫理論以體現(xiàn)宇宙精神、人格本體為宗旨,以筆墨、胸襟的結合,即意與法的結合為創(chuàng)作結構,以“以大觀小”為具體的創(chuàng)作手法,以形成氣韻生動、詩情畫意相融合的審美效果為最終目的。鄧以蜇的“心畫說”與克羅齊提出的“詩為心聲說”有著共通的哲理基礎,但落實到具體的藝術中,二者又有實質性的差異。在吸收克羅齊的美學思想的基礎上,鄧以蜇還是結合中國書畫藝術的實際,做了理論上的發(fā)揮。他創(chuàng)造性的開拓了中國書畫藝術的形而上的語言詮釋體系。在《六法通詮》一文中表現(xiàn)得尤其充分和明顯。
克氏之說,以為美為人類精神活動之一,精神活動者乃一動必有其始條理、終條理而自為一整個之結果與價值焉。美既出于一寤之感動,則其必與抽象演繹之知識不同,而為一種具體、直接而價值自在自足、由內(nèi)而外之主觀活動也;因其既為美感,則又與感覺或刺戟不同,故凡由刺戟或感覺而來之動作或顏色皆非美之資料,于是由顏色而成之繪畫,根本不在美之域內(nèi)也。然則如何為美乎?克氏曰:既具體而直接,自內(nèi)而外,又能有感動之自在價值所謂美者,而非感覺或刺戟可比,此豈非言語詩歌之表現(xiàn)乎?蓋表現(xiàn)者,美之活動也;言語詩歌者,具體而直接,有自在之感情價值自內(nèi)發(fā)出者也。⑥
在這里,鄧以蜇批評克羅齊未能將表現(xiàn)論思想用于書畫,未能進一步研究得出表現(xiàn)之結果和價值,即未能見出中國氣韻生動的義理。但他高度推崇克羅齊的表現(xiàn)論思想,這是顯而易見的。不過相形之下,兩者在方法上還是有一定的差異,克羅齊是哲學家的分析,鄧以蟄則是藝術家的分析。⑦
二
在哲學上,克羅齊發(fā)展了黑格爾的觀點,消除了心物二元對立,認為心靈得到感受,并賦予此感受以形式。在藝術上,克羅齊的核心概念是“藝術即是直覺”“藝術就是表現(xiàn)”,指出心靈的直覺活動為藝術提供了材料和形式,是人的心靈成就了藝術。他提出了“詩為心聲說”??梢詮膬蓚€方面理解,一是“心”即主體之情感意緒,情感決定了詩的材料和形式;二是此“心”指天地之心、宇宙之心,是未被心靈束以形式的“道”。朱光潛先生以“心靈”(“心”)來譯克羅齊的spirit,他解釋說:“克羅齊spirit并不單指一般心理學家所謂的mind,不只是你的‘心’或我的‘心’,而是全體真實界的大用流行,不僅是‘人心’,而也是‘宇宙心’”⑧。
鄧以蜇接受了克羅齊的這一觀點,但是他以老莊哲學為依歸,進行了更加深入的詮釋與分析。老莊哲學認為天地萬物以道為本體,道貫穿于萬物以及具體的藝術創(chuàng)作及欣賞中,人們所能體悟到的“道”就是流蕩、生動的氣韻。而克羅齊最初使用的指代萬物本源的詞“spirit”本意也是“氣”。這兩種“氣”在解釋萬物成因、本義及存在方式上,有著共同的美學內(nèi)涵。⑨
鄧以蜇當然敏銳地感知到了克羅齊的“心聲說”與中國傳統(tǒng)畫論的“心畫說”有著相通的哲學依據(jù),它們都認為不存在人與外界的二元對立,“心”在藝術形象的生成中起著主導的作用,此主體之氣既可以是審美主體之心緒情感,也可以是充塞天地間的大“道”。于是,克羅齊以詩歌作為主要研究對象的直覺表現(xiàn)說,演變成了鄧以蟄以書畫創(chuàng)作為主要研究對象的直覺表現(xiàn)說。但是經(jīng)過鄧以蜇的發(fā)揮與進一步的詮釋,中國的“心畫論”比克羅齊的“心聲論”更完整、更深刻地詮釋了藝術創(chuàng)作的規(guī)律??肆_齊的“藝術即直覺”或“藝術即表現(xiàn)”認為“藝術”是spirit獲得“感受”這一自然的、非真實存在的材料,繼而再由spirit賦予此材料以形式。藝術的內(nèi)容與形式都是spirit一己作用的結果,并且克羅齊所謂的“傳達”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表現(xiàn)含義,他認為達到心靈中的“表現(xiàn)”,藝術就徹底完成了,與運用何種媒介、何種技法完全無關,這種藝術創(chuàng)造理論是空想性的,是漂浮于空中難以掌握的。⑩
雖然,鄧以蟄與克羅齊都認為藝術家所要表現(xiàn)的正是自己的內(nèi)在精神,但鄧以蟄將這種內(nèi)在精神具象化了,變得可以進行實踐與操作。而克羅齊則把它心靈化及抽象化了,變得虛無而空洞。鄧以蜇的“心畫說”最基本的創(chuàng)作原則是以表“意”為主旨、以“法”為手段。此“意”就是心,是個體之心,也是宇宙之精神;此“法”具體于山水畫中,則指用筆的骨力、運筆的遲緩、破法的擦染,又指用墨的濃淡、燥潤,還指用色的渲淡、素雅。以傳達出心之“意”為原則,以創(chuàng)作技法的高度成熟為保障,藝術作品才能達到“齊物我”,溝通“道”與“技”的關系,形成氣韻生動、意法結合的審美效果。正因為中國的藝術精神是落于現(xiàn)實生活中的,使得“心畫說”并非抽象、懸浮的思想,而是將深刻的哲學觀念融于具體的藝術形式的美學結晶。?
也正是因為此原因,鄧以蜇批評克羅齊無法把握藝術創(chuàng)作的效果。他引用傳統(tǒng)文論中揚雄所謂:“言,心聲也;書,心畫也”以及米友仁之“畫之為說,亦畫也”?的觀點指出中國的“心畫說”較克羅齊之理論更加完備、深刻和周詳。進而批評克羅齊表現(xiàn)說的簡單化,且不足以表述與概括中國藝術的全部特征及價值。他說:
克氏未能將表現(xiàn)推之于書畫,蓋彼不知用筆作書作畫之能表現(xiàn)耳。
氣韻生動可謂美之活動的結果,而為美之至極之價值焉。言語之表現(xiàn)為美之活動,此克氏之獨到也,然未及此表現(xiàn)之結果,之價值,換言之,猶不知有氣韻生動之事也,言表現(xiàn)而不及于氣韻生動,猶之乎言思想不及于名理也。?
三
前文已經(jīng)論述鄧以蜇在中國心畫理論的詮釋與分析中受到了克羅齊表現(xiàn)論的啟發(fā)。但是在具體的藝術分析中,兩者還是有鮮明的差異。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他對克氏的表現(xiàn)論進行了具體的生發(fā)與詮釋,明確地區(qū)分了“表現(xiàn)”與“非表現(xiàn)”的界限。他所謂的表現(xiàn)只是類同于克羅齊的表現(xiàn)說,他認為:只有形象已經(jīng)在心中渾然一體即“心畫”已經(jīng)形成,才能稱作“表現(xiàn)”。這吸收了克羅齊的“藝術即直覺”觀點,直覺的表現(xiàn)若不是在流出心中之前已經(jīng)完整渾融,就不能成為藝術。在這一點上比克羅齊的表現(xiàn)說更加的明確和具體。除外,克羅齊并不贊同藝術表現(xiàn)之后傳達一定的手法與技法,同樣,鄧以蟄也反對胸中無畫意對所畫著意加工,他認為模寫、對照、分析等對心畫的形成沒有直接聯(lián)系。但是鄧以蜇也強調(diào)了筆法與胸襟的關系以及藝術義理的掌握,當藝術技藝達至與道合一的時候,完全有助于心畫形象的表現(xiàn)。
其次,鄧以蜇認為克羅齊就藝術表現(xiàn)出來的是“美”這個詞,并不足以表述與概括中國藝術的全部特征及價值??肆_齊強調(diào)藝術是表現(xiàn),固然是對的,用美來說明表現(xiàn),也是對的,但是顯得簡單,沒有涉及美在藝術中是什么這個問題,而這正是藝術創(chuàng)作所追求的終極目的。與之相反,鄧以蜇認為,中國傳統(tǒng)的心畫理論強調(diào)表現(xiàn)的結果即氣韻生動,這是鄧以蟄對克羅齊論美的一大補充。不僅肯定了繪畫創(chuàng)作是一種審美活動,而且還以氣韻生動來落實這一審美活動,使得繪畫的特征更明確。這一看法使得藝術表現(xiàn)的對象——心靈、性靈與藝術表現(xiàn)的結果——氣韻生動能夠統(tǒng)一起來,性靈所顯現(xiàn)的藝術獨特性融合在氣韻生動所顯現(xiàn)的藝術整一性中從而得到充分反映。
藝術家的直覺、性靈既得到了深刻的表現(xiàn),同時所創(chuàng)造出的氣韻生動的意境,又給予欣賞者與批評者可以判斷的對象,藝術作品的氣韻生動不僅成為藝術家的直覺與性靈走向表現(xiàn)的處所,也成為走向讀者的中介與平臺。這樣一來,鄧以蟄就彌補了克羅齊理論中的斷裂,即“美”因為空泛抽象而無法與藝術家的直覺相聯(lián)系,也無法與欣賞者和批評者相聯(lián)系的尷尬、孤立。?
鄧以蜇正是運用中國傳統(tǒng)智慧,有效而全面地發(fā)展了克羅齊的藝術表現(xiàn)說的理論,建立了有中國獨特審美價值的心畫理論。他的心畫理論回答了幾個問題:藝術家審美的直觀是什么?審美主體如何才能產(chǎn)生直覺?審美直覺的結果是什么?而這些問題,在克羅齊那里沒有提出來,甚至被他視為是不必提的。而正是因為這些根本問題的無法解答使得克羅齊的藝術表現(xiàn)說使人有琢磨不定的感覺。他的表現(xiàn)說無法連接藝術家的內(nèi)在精神活動與外在世界,只能將創(chuàng)造與欣賞藝術的活動局限于直覺領域中來加以認識。
但是,鄧以蟄不僅強調(diào)內(nèi)外的交流、互動、融合與創(chuàng)造,并且描述了這一過程:開始時“自外而內(nèi)”,是外物對主體的感動,調(diào)動了主體,這時候藝術家只能做到“應物象形”是“求象得其形”,“隨類賦彩”“傳摩移寫”是依自然與舊本為其形象,此“三法皆主于外界”,求“形似”,“但畫愈形似則愈無畫家”,就像照相一樣,非純藝術也。接著展開“自內(nèi)而外”的活動,主體被調(diào)動后,是我為主,物為客,“畫家若欲有個人之表現(xiàn),舍藝與意莫由也。故將骨法用筆、經(jīng)營位置二法歸之于畫家焉”?。到此時,才能真正地在移情狀態(tài)中創(chuàng)造氣韻生動的意象。
鄧以蟄對這一系列相關問題進行詳實地論述,從而全面回答了問題:直覺是什么,是玄解;如何才會有直覺,靠人品;直覺對物的作用,是發(fā)掘物的精神;直覺的結果是氣韻生動等。如果說,克羅齊在研究直覺時,僅僅在精神的層面上界定它,鄧以蟄則已經(jīng)在精神的、創(chuàng)造過程的、與客體關系的、創(chuàng)造結果等不同層面上界定了它,顯得極其深入,豐富了“直覺說”,這是鄧以蜇對中國美學與藝術學理論的獨特貢獻。?這是值得引起我們重視與研究的價值所在。
因此鄧以蜇對克羅齊表現(xiàn)說的吸取是基于對中國傳統(tǒng)書畫藝術的深刻領悟與研究的基礎之上的,他參照克羅齊表現(xiàn)說的視角與方法,更加深刻而準確地把握住了中國書畫藝術的義理與精髓。為中國傳統(tǒng)藝術的價值挖掘與研究做出了極其可觀的貢獻。他對中國傳統(tǒng)書畫藝術的價值闡釋有兩個特點:一方面書法、繪畫(尤其是山水畫)是個體情感觀念的外現(xiàn),成就了國畫中的“逸品”;另一方面,我國傳統(tǒng)的書法和山水畫藝術的品評等級中以表達宇宙精神者為最高品,即“神品”。鄧先生指出國畫雖不似西畫寫實,但“心畫”思想表明國畫有最根本的兩層價值,他說:
國畫之價值,可分兩等,一等出于畫家之筆墨自身……士氣、逸格等價值,多屬于此類也。又有一等價值,則為畫之表現(xiàn),此之所謂畫乃離于畫家之畫,其表現(xiàn)乃為筆墨之外,尤有一種宇宙本體之客觀的實在存焉。此實在為何?即董廣川所謂“天地生物特一氣運化爾”之一氣,所謂自然者是也……所謂神品庶品足當之……?
可見中國書畫藝術中,心畫是主體精神活動或美感的具體直接表現(xiàn),它是超越邏輯概念的主觀情感的直觀表現(xiàn)。鄧以蟄的“心畫”表現(xiàn)論并不是對克羅齊的表現(xiàn)論的完全復制,而是對其作了選擇性的吸取和創(chuàng)化。
①鄧以蟄:《〈藝術家的難關〉的回憶》,《鄧以蟄全集》,安徽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394—396頁。
②[意]克羅齊:《黑格爾哲學中的活東西和死東西》,王衍孔譯,商務印書館1959年版,第70頁。
③[意]克羅齊:《美學原理·美學綱要》,朱光潛等譯,外國文學出版社1983年版,第14—15頁。
④鄧以蟄:《書法之欣賞》,《鄧以蟄全集》,安徽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178頁。
⑤?鄧以蟄:《畫理探微》,《鄧以蟄全集》,安徽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256頁,第225頁。
⑥???鄧以蟄:《六法通詮》,《鄧以蟄全集》,安徽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255頁,第255頁,第258頁,第259頁。
⑦朱志榮:《論鄧以蟄中西融通的美學研究方法》,《文藝理論研究》2011年第3期。
⑧朱光潛:《朱光潛全集》(第四卷),安徽教育出版社1988年版,第330頁。
⑨⑩?葛苑春:《鄧以蟄書畫美學思想評析》,安徽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6年。
??薛雯:《鄧以蟄與克羅齊比較論——關于直覺、境遇、歷史等概念的說明與運用》,《文藝研究》2008年第11期。
作者:王建英,中北大學藝術學院講師,東南大學藝術學博士,研究方向:藝術教育、藝術史。
編輯:康慧E-mail:kanghuixx@sina.com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留學經(jīng)驗與我國早期藝術學研究”(10YJC760070)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