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保勤
總是想起友人辦公室的那缸魚,想魚在水缸中的模樣,呼啦啦一片鮮紅,忽悠悠一缸靈動。我在想魚。
想魚的漂亮:飄逸、瀟灑、艷麗、空靈,多姿、多彩、多情……
想魚的姿態(tài):自如的、自在的、自我的,舒緩的、奔放的、歡騰的,寂寥的、落寞的、驚慌的、柔韌的……
想魚的游刃有余,收放有度,風華正茂,風度翩翩,風花雪月,風情萬種。
想魚水的世界:魚水之情,魚水之樂,魚水之歡,魚水之美,魚水之融,魚水之瘋,魚水之夢……
想魚,想水。是魚之水?是水之魚?是魚之樂?是水之樂?是養(yǎng)者之樂?是觀者之樂?抑或物我兩忘皆樂?
由樂想及養(yǎng)魚的人,愛生活,愛生靈,愛萬物,愛自然……
愛魚者,養(yǎng)魚。然養(yǎng)魚者是否想魚之所想,好魚之所好,愛魚之所愛?魚悅乎?魚是自由的,卻是被框在“風景”中的自由;魚是瀟灑的,卻是溫室中的瀟灑;景是美的,卻是愛魚者制造的。這風景,這溫室,這假象,魚知否?魚喜乎?
愛魚者,當知魚之樂,當知魚之需。愛魚者以己之樂度魚之樂,魚樂乎?愛魚者為己之樂而忘魚之樂,魚樂乎?愛魚者以己之需為魚之需,魚需乎?魚之樂,是大江大河中流擊水弄潮樂?還是溫室里怡然自得游弋樂?
魚是應該回歸江湖的。然,經(jīng)馴化之“溫室魚”,還有尋找自由的理想嗎?還有搏擊風浪的勇氣嗎?還有適應江河的能力嗎?我知道,當已不知何為自由與搏擊時,妄說自由是沒有意義的。聯(lián)想到現(xiàn)實中被社會和父母以愛的名義千辛萬苦、千方百計馴化的孩子們,許多已無在“江河”中搏擊生存的能力,屢見不鮮地靠老,心安理得地啃老。別怪孩子們,這也是一種被“愛”的無可奈何。
想起胡適先生的一句話:一個能夠獨立生存的人才會有真正的自由。由愛魚者想到愛兒者,由養(yǎng)魚者言及養(yǎng)兒者。我們要學會愛,學會養(yǎng)。養(yǎng)和愛真是一門大學問,我在想魚。想魚的人在做夢。我想多了。
因為,我是真的愛魚的。我想,真心愛魚的人,魚也是會懂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