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子
1997年,楊絳和錢鐘書的女兒錢瑗因患脊椎癌去世。
1998年,錢鐘書因病在北京逝世。對于其他人,這或許只是文壇和教育界的損失,但是對于她,卻是將她的生活硬生生打碎。她是錢瑗的母親,錢鐘書的妻子,楊絳。
楊絳和錢鐘書在清華園古月堂前相識,可以說是一見鐘情,那次見面也成了他們相伴近六十年的開端和緣起。
楊絳孝順,學(xué)校推薦她去美國韋斯利女子學(xué)院,還有獎學(xué)金,她愣是拒絕了,因為獎學(xué)金只包含學(xué)費,她要考清華,竟然考上了。楊絳招人喜歡,據(jù)說清華園里當(dāng)時有很多才子對楊絳有意,包括著名社會學(xué)家費孝通。
楊絳比錢鐘書成名早,1943年、1944年,楊絳的劇本《稱心如意》、《弄假成真》、《游戲人間》已相繼在上海公演。
楊絳聰明有才,她喜歡《堂·吉訶德》,硬是自學(xué)西班牙語,完成了翻譯并且成了最經(jīng)典的譯本。
楊絳有個好丈夫,非常“護妻”,盡是在別人面前說楊絳的好處。而且生活中相互扶持,稱她是三位一體,妻子、情人、朋友。
楊絳如此幸福和幸運,甚至連“文革”都沒有打垮她,可是命運弄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相繼離世。
“三里河寓所,曾是我們的家,因為有我們仨。我們仨失散了,家就沒有了?!?/p>
“但是,盡管這么說,我卻覺得我這一生并不空虛,我活得很充實,也很有意義,因為有我們仨。”
她沒哭天搶地,沒埋怨命運弄人,沒抓亂頭發(fā)要死要活,她保持著她的優(yōu)雅,隱忍地悲傷著?!氨词遣荒軐沟摹保@位一百歲的老人這樣說道。
“樹上的葉子,葉葉不同?;ㄩ_花落,草木枯榮,日日不同。我每天的生活,也沒有一天完全相同,總有出人意料的事發(fā)生?!?/p>
她平靜地站在生活里,隨時準(zhǔn)備迎接生活中“出乎意料”的事情。名來了,利來了,她以平常之心待,人走了,家散了,她一個人懷念他們仨。
“草不謝榮于春風(fēng),木不怨落于秋天”,大詩人李白晚年的詩句,用在楊先生身上怕是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