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湯江峰
肩頭架起小提琴
◎ 湯江峰
音樂對我的啟蒙,緣于父輩田間勞作的號子,他們一邊插田扮禾,一邊流汗唱山歌。聲調(diào)高,嗓門粗,像進軍的號角,給累得不亦樂乎的叔叔伯伯阿姨們注入新鮮的能量,干起活來,像加大的油門一樣感覺爽。父親笑稱“窮作樂”。
在父親的影響下,我十歲參加學校文藝宣傳隊,村里逢年過節(jié),興修水利和各種文藝匯演,都少不了我的身影。我那時最擅長唱京劇,曾扮演過《紅燈記》里的李玉和、《沙家浜》的刁德一、《智取威虎山》的少劍波……如今,唱過的這些曲段,我仍然能哼上幾曲。村里有個七十多歲的陳大伯愛聽京劇,也喜歡我唱戲時滑稽的樣子。
我對音樂的真正喜歡,得益于一個喜愛拉小提琴的朋友,他叫明明,一個渾身布滿藝術(shù)細胞的男人。30年前,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每天的工作就是騎著自行車去單位很遠的地方,照看自來水房的水泵是否運轉(zhuǎn)正常。上坡下坡,來來回回好幾趟,累得滿頭大汗,回到宿舍,他把自行車一丟,肩頭就架起了小提琴,一首小提琴協(xié)奏曲《梁?!凡恢^多少遍,拉得如癡如醉,如泣如訴。
明明不僅小提琴拉得好,手風琴也拉得嫻熟,鋼琴彈得更棒。他愛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百聽不厭,百彈不厭。音樂的魅力徹底改變了他人生的軌跡,他考上醫(yī)藥院校,當上一名臨床醫(yī)生,業(yè)余兼職,上歌廳、舞廳拉小提琴手風琴,愉悅了別人,也賺回了金銀。
也許,你從前與那些音符毫不相識,但它們與你聽覺接觸的那一霎,心靈便被它俘獲。那年,我去雪域高原的西藏采風,就被神秘的藏樂所陶醉,只要藏樂聲起,雪山、草原、雄鷹,潔白的哈達,美麗的海子,醇香的青稞酒,濃濃的酥油茶,在濃郁的藏聲中像一幕幕幻影漸漸淡出……
現(xiàn)實是一面太精巧的鏡子,鏡中的世界是那么的清晰而逼真。生活有音樂相伴相隨,夢想便能在空靈的靈魂中實現(xiàn)。
(摘自《千江有水千江月》內(nèi)蒙古人民出版社 圖/黃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