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欏
“如果,你要得到我,請攀越高山來與我邂逅?!?/p>
現(xiàn)在的生活中總會遇到這樣的窘境。兩個人相對而坐,談?wù)撝钚碌碾娪?,最近閱讀的書籍,笑著,鬧著,可心是冷的,無言而沉默的,眼中沒有光芒。無論對方在生活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朋友,戀人,都不會是相伴著走過漫漫人生長路的人。
我有很多喜歡的人。他們精力充沛,豐盛而美好。喜歡和他們交談,談話間隙不顧形象地大笑,看著對方的臉,眼中有無法直視的光,有著辛辣而愉快的氣味。在他們的身上,我能看見美。未必能百分百進入對方的內(nèi)心,彼此共赴一場貼近靈魂的旅行,但愿意去嘗試攀越高山邂逅彼此,無論前路渺茫依稀。
在這世間,有多少人懷抱著污穢不堪的想法,戴著虛偽的面具與他人交往。因此更珍惜至純至善之人,不問目的,不問緣由地善待他人。但無奈人生之路總有分叉,身邊的人走著走著便越來越少。有的人淚眼婆娑,不斷回首不舍;有的人卻歡喜地奔向了想要的未來,不曾回頭。人生的路上,只有選擇,沒有對錯。我只是站著,看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有微微的痛感。
有時久違地與舊友相聚。眉眼間未有疏離感,隨意地聊起瑣事。至天色昏暗,杯盤狼藉,無言相對,內(nèi)心歡愉似汩汩清泉滿溢而出。
想起古人有語:“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于是明白,要珍惜這些潔凈綻放于世間的存在,珍惜心中堅定的念想。
分別不可怕。如同在開滿了花的樹下相對而坐,一壺淡酒,三杯兩盞,微醺之時,拍拍肩頭無意落下的花朵,揮手作別,默然離去。
只愿有一天,再話巴山夜雨時。
頑強的生命
窗外有茂盛的綠色植物。陽光從枝葉間射出,碎落點點。偶爾有一陣風(fēng)吹過,會發(fā)出窸窣的聲響。
有時候我想,那些植物也有類似于“情感”的東西存在。陽光強烈時,也會像人一樣昏沉疲累;水分缺失時,生命也會逐漸枯萎衰竭。只是無法行走移動,無法用言語去表達,一生都扎根在根系生長與生命剛剛開始的地方。
固執(zhí)得很。
它們的生命有時真是堅強。那些自然生長的植物,總是拼命汲取土壤中的水分,去喂養(yǎng)和豐盛自己的生命,朝著太陽照射的方向生長,對生命抱有那么深的執(zhí)念。
這樣的執(zhí)念無法令人不動容。
上學(xué)的時候看見兩個孩子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稍大的孩子。低下頭密切地交談著,臉上都有愜意的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
這世界上,有一部分人被劃分為“弱勢群體”。他們大多有著那樣這樣的心理或生理殘疾,力量微小,但不低賤,他們懂得緊抓生命的枝椏。那對生的執(zhí)念,永遠都不會拋棄。
有機會,想到世界各地走走,去遇見這些人。想去平民窟里,看看孩子們快樂嬉戲,想去非洲極度落后的地區(qū),聽那里的人講述古老的故事,想去戰(zhàn)火紛飛的地方,看看他們是怎樣度過流年。
有的人因為富有,健康,便不珍惜自己所擁有的,虛度光陰,碌碌無為。我想,我看不見他們死去時的臉上是否因悔恨而扭曲,我聽不到他們的內(nèi)心是否在哭求著重新來過,我也觸摸不到他們的靈魂外殼上是否還殘留著用力活過的證明。
但我知道,生活就是不止息的奮斗,生命就是懷抱著執(zhí)念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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