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舒
沉迷小說。包括與它有關(guān)的一切。小說已是我全部生活中十分重要的一部分。但小說不可能寫盡生活里的全部,它揭示的永遠只能是冰山一角。
比如揭示虛偽。我相信,生活中有太多美好與夢想值得享受和期待,但那與我小說關(guān)系甚微。而虛偽卻是我們生活當(dāng)中一道豐盈的流水宴,我更多時間會讓自己的小說穿梭在這種宴席之間,遠觀或近瞧,甚至體驗。我喜歡揭示這個詞,它與小說責(zé)任密不可分,無論是殘缺還是悲情,無論是丑惡還是虛偽,我將聚焦點對準了它們。小說《在分離的那一瞬間》寫的其實便是虛偽,而非官場。我不喜歡官場,同樣少讀官場小說。我不喜歡那里,是因為本人不在場,少讀是因為它太缺少詩性。而這篇小說中的虛偽只是太多虛偽世界中的一個角落:分離。虛偽何時不在?也無處不在!豈非只是官場?聚散中的虛偽,相處中的虛偽,活著時的虛偽,死后的被虛偽,重要的不是虛偽所處的位置,而是它的時段和方向,因為那會影響我們的現(xiàn)實成長和未來夢想。其實,不管在怎樣的平臺揭示虛偽,深入靈魂和人性深處,才是我的興趣所在。
在任何聚散儀式中,我們都能找到范永光的影子,他的名字不是一個真實存在,卻真實的不能再真實。儀式在最初的設(shè)定是為表達真誠,卻逐漸被后人摻兌了太多虛偽。換句話說,你活在當(dāng)下,只要有儀式在,你就會從中看到虛偽的表達。儀式中的真實靈魂,已屬罕見。
小說中的靈魂是什么?這是我在小說寫作中唯一的追問。這話看起來貌似玄虛,但其實,它說的無非是用什么辦法可以讓小說抵達真實,許多年里,這一直是我奮力摸索但深刻苦惱的現(xiàn)實困擾。曾經(jīng)在卡夫卡的城堡周圍滯留,在博爾赫斯的交叉花園中徘徊,在托爾斯泰的高加索與彼得堡間凝神,2012年,與波拉尼奧的文字邂逅,那平靜湖面下深邃的敘述讓我沉醉!我終于知道,對于虛偽的挑戰(zhàn)與描述,其實就在沉穩(wěn)敘述與扎實描寫中直抵人性的最深處,冷靜揭示,毫無矯揉。
只不過,我筆力有限。但哪怕只能撕開虛偽的一角,我都會無畏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