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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找馬治民

      2014-11-17 06:42:04秋子紅
      椰城 2014年7期
      關鍵詞:門廊

      ■秋子紅

      尋找馬治民

      ■秋子紅

      我走進了村子。大概是中午一兩點左右,盛夏的太陽光毒辣辣地炙烤著村莊,我腳下的地皮上四處白花花的,一絲陰影都沒有。

      街道兩邊,那些伸出農(nóng)戶庭院或者長在他們家門口的白楊樹、梧桐樹葉片上泛著亮光,在陽光里靜靜的一動不動。幾只雞咯咯叫著在土墻根的陰涼里覓食,不知從哪里突然鉆出來一條皮毛骯臟的大黃狗,呲牙咧嘴瞪著我,露出兇惡、警惕的目光。我跺了跺腳,那狗東西“汪汪汪”叫喚了幾聲,呲著牙嗚嗚嗚向前跑遠了。有些人家將他們豬圈、牛圈里挖出的糞土堆在街道邊,一股股惡濁、難聞的臭味氣勢洶洶地撲過來,我緊走了幾步,可那種糞土的臭味還是不屈不撓地鉆進了鼻孔,不久,我的滿心滿肺里好像都是。

      “順著這條街道往前走,從前面那個巷口拐進去,馬國權樓房對面的電線桿下,就是馬治民家?!?/p>

      當時,我就是按著村口小商店房檐下那個睜著一對烏溜溜的小眼睛,向村外的土路上一眼不眨地瞅著的老頭所說的那樣走進了村莊。沒多久,在一個巷口,我看見遠處一條通向村莊北邊的街道里,那些擠擠攘攘的平房大房廈房中,一幢鶴立雞群似的貼滿白瓷片的高大樓房——這一定就是小商店里的老頭所說的“馬國權樓房”嘍。樓房對面的電線桿下,是一幢這里的人家常住的那種兩面淌水的“人”字形大房,從房頂苔蘚斑斑的青瓦和房檐下發(fā)黑的椽頭可以看出來,這幢房子很有些年頭了,大門門框和門板上的黑漆很明顯地已經(jīng)泛白,門楣上已經(jīng)褪色的紅紙春聯(lián)上,還隱隱可以看見“春光明媚”幾個大字。門廊里,幾個八九歲大的孩子在門廊下的水泥地上玩彈子,他們唧唧喳喳的吵鬧聲,簡直比鳥叫聲還要脆亮。

      我站在大門口問:“馬治民家是這里嗎?”

      孩子們停住了吵鬧,他們用一雙雙黑漆漆的眼睛望了望我,然后將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門廊里一個滿臉五麻六道布滿污漬的孩子身上。這個孩子用驚恐的目光望了望我,忽然一低頭,抓起水泥地上的兩個玻璃彈子緊攥在手中,然后一轉(zhuǎn)身向著門廊內(nèi)跑了進去。不久,我聽見,院子里響起了像案板上切菜的刀子一樣快一樣利的聲音:

      “誰找馬治民呢?找馬治民干啥?!馬治民出車禍了,馬治民死球了,馬治民剛剛斷了氣……”

      門廊盡頭的陽光里出現(xiàn)了一個矮胖、敦實的女人,一邊向我走近一邊張著嘴惡狠狠地這樣咒罵著,那一張五官擠成一團的布滿雀斑的扁圓臉上,很明顯地擺出一副跟人拼命、干仗的架勢。門廊里孩子撿起水泥地上的彈子從我腳邊向大門外跑了,但他們并沒有跑遠,一個個站在街道里,向著我和女人好奇地張望著。女人快要走到我跟前時,忽然一下吱了聲。我想,一定是我手間那一只鼓鼓囊囊的食品袋里,花花綠綠的禮品堵住了她的嘴。

      “你……你……是?”女人一下漲紅了臉,眼珠從我頭上掃到了腳下,目光疑疑惑惑地問。

      “我是馬治民的同學,我從周原市里來這里,專程來看他?!?/p>

      我的話音剛落,就見女人轉(zhuǎn)過了臉,朝門廊里那個滿臉五麻六道滿是污漬的孩子喊:“快叫你爸去,叫他別睡了,有人看他來了。”

      門廊里的孩子望了我一眼,轉(zhuǎn)身向門內(nèi)騰騰騰跑了進去。我想,這個小家伙一定就是馬治民的兒子!

      我跟著女人從門廊里往里走,女人邊從我手上接過食品袋,邊不好意思地說:“我當又是要賬催還貸款的,我當又是勾引娃他爸打麻將的。”

      我問女人:“馬治民現(xiàn)在做生意?”

      女人聳了聳她那圓圓的短鼻子,一臉輕蔑、厭惡地說:“做虧他爛先人的生意!”

      我跟著女人走進了院子。院子是泥地,院子西面是間廚房,比起門首兩面淌水的大房來,這間廈房廚房要低矮得多,不過,與那幾間大房一樣,椽頭發(fā)黑,打眼一看已有好些年頭了。院子東面長著幾棵梧桐樹,斑駁的樹蔭里站著幾只雞,還放著架子車、鐵锨、木杈之類的農(nóng)具,遠處一堵矮墻一個沒有門扇的門框隔出的后院,大概就是廁所和豬圈。

      女人招呼我進了門。

      堂屋里很暗,墻壁下靠墻堆著幾袋糧食,墻壁上掛著簸箕、篩子還有一捆裝糧食的蛇皮袋,墻根的一個小方桌上,一只小香爐后供著兩幅寫在白紙上的牌位,房間里飄著一股糧蟲凈或者是滅害靈的刺鼻的農(nóng)藥味。我放下肩上的皮包,撿靠墻的一只方凳坐下來,女人不知從什么地方抓過來一把破竹扇,遞給了我,我便朝著自己滿是汗水的臉上,一下下扇了起來。

      女人給我倒了一杯水后,朝著堂屋東面的房間扯著嗓子喊:“起來,起來,看把你睡死了,有人看你來了。”

      見我正望著她,女人臉一紅,低著頭向廚房里走去了。

      我聽見,堂屋東面的房間里,一個小孩“爸爸,爸爸,快起來”的清脆、稚嫩的叫聲,還有一個人哼哼唧唧很不情愿的起床聲,接著,一雙拖鞋撲蹋撲蹋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酉聛?,我看見了我記憶里的那一張熟稔的臉,我看見了那張臉上總是沉默、寡言的神情,我還看見了那張臉上,那雙眼睛里時常閃射出的好像總是捉摸不定的目光。

      我一下從凳子上站起身,朝著他有些興奮、激動地喊了一聲:“馬治民!”但他只是淡淡地瞅了我一眼,嘟囔了聲“是你”,就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別處,嘴唇緊抿著,嘴角連一絲笑紋都沒有,臉上依舊是那種寡言、沉默的神情。

      馬治民走到了我身邊,他端起剛才女人給我倒的那杯水,說你喝水你喝水。

      我將杯子接到了手中。杯子里結滿了茶銹,幾片茶葉沉在杯底,黃黃的早已泡得沒顏沒色了。我朝馬治民笑了笑,彎腰從腳邊的皮包里掏出一只不銹鋼保溫水杯,又從一只小巧、精致的茶葉罐里捏了幾根“巴山云霧”后,遞給了馬治民。馬治民紅著臉給我倒了水后,拉過一張凳子坐在了我身邊。

      馬治民的兒子——剛才我在門廊里看見的那個滿臉五麻六道滿是污漬的孩子從房間里探出了頭,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望著我,不久,他的目光就落在圓桌上,食品袋里那些花花綠綠的禮品上。我朝他招了招手,小家伙瞅了瞅馬治民,有些膽怯、不好意思地低頭愣了愣,最終還是怯生生地走到了我身邊。我從食品袋里取出一袋奶糖遞給他,孩子向我感激地笑了笑,拿著奶糖向門外跑了出去。馬治民望著兒子跑遠的背影罵了句“狗日的”,我看見,他的嘴角咧開了一道淺淺的笑痕。他忽然將頭湊近我,壓低嗓子說:“昨晚打了一晚上麻將,今年賣麥的錢快他娘的輸完了?!本o接著,馬治民向著門外廚房的方向大聲喊:“中午炒幾個菜,我老同學大老遠來了,中午我倆好好喝幾杯?!?/p>

      我聽見,廚房里女人爽朗的應答聲,女人在案板上切菜的清脆的當當當?shù)捻懧?,鐵鍋里洋芋絲或者是菜花青椒倒進菜油中的嗞嗞啦啦的翻炒聲;我還聽見,院子里一只公雞喔喔喔的打鳴聲,后院里傳來的豬圈里一頭或者兩頭豬哼哼唧唧的叫聲。陽光明晃晃地跳躍在院子里,房檐在門口將陽光切割出很筆直的一長綹陰影。堂屋里一下寂靜極了,寂靜得讓我忽然不知今夕何夕,寂靜得整個世界好像一下沒有了年代沒有了時間的存在,只有這樣一座村莊,這樣一個院子,我和馬治民這樣兩個人。

      我正這樣胡思亂想著,女人用一只木盤子端著幾碟菜進來了。馬治民拉過一張圓桌,招呼我坐了下來。接著,他從堂屋旁邊的房間里取過一瓶酒和兩只酒杯,放在了圓桌上。酒有多半瓶,是我有好些年沒有見過更別說是喝過的,一瓶至多三四塊錢的鄉(xiāng)下人逢年過節(jié)時喝的被人們叫做“普太”的白酒。女人將盤子里的菜擺上了桌,一盤西紅柿炒雞蛋,一盤炒青椒,一盤炒洋芋絲,還有一盤涼拌粉條。

      馬治民斟滿了兩杯酒,他端起酒杯說:“老同學,今天咱倆好好喝幾杯?!?/p>

      我和他碰了碰酒杯,馬治民一仰脖,一杯酒“嗞——”一聲就進了他的喉嚨。我嘗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沖勁很足。

      我夾了幾根洋芋絲,送進了嘴里,咀嚼了幾下,我就感覺出了,馬治民的女人做飯的手藝絕對要比她的長相要出色得多。

      我笑著問馬治民:“老同學,這幾年生活還可以吧?”

      馬治民鼻孔里噴出一股酒氣,用手中的筷子向著堂屋和院子里四處指了指,向我哼了哼鼻子說:“胡湊合呢,你看到了,日子過得背到家了!”見我正望著他,馬治民“嗞——”一聲又喝了一杯酒說:“這幾天打麻將場場是輸,前半夜贏多少,后半夜都會輸個精光!今年賣麥的幾千塊錢,現(xiàn)在快沒多少了?!?/p>

      我不解地問:“你不會不打麻將嗎?”

      馬治民“撲哧”笑了一聲,忽然睜著一雙發(fā)紅的眼睛瞅著我說:“不打麻將?你怎么跟我娃她媽一個見識,不打麻將我能行嗎?門口天天是要帳催還貸款的人,我整天愁起來頭都沒個地方放,一坐到麻將桌上,我才能將這些煩心事都他媽給統(tǒng)統(tǒng)忘光!”說完這些,他回過頭問我:“老同學,你的生活不會不好吧?”

      我說:“大學一畢業(yè),我被分配進了周原市統(tǒng)計局,這是一個清水衙門,我每天的工作無非就是在各種報表上填那些領導喜歡看的各種數(shù)字,你知道,現(xiàn)在搞政績靠吹,干工作靠嘴,想當官靠送,那些數(shù)字,鬼才相信它們沒有水分!雖說是這樣,但我很知足了,你知道,咱們高中的大部分同學不是在老家當農(nóng)民就是在城里當農(nóng)民工,我能有這樣一份工作,真是很不錯了,你說是吧?”

      我剛說到這,馬治民接過了話茬說:“前年,我辦了一個養(yǎng)豬場,辦養(yǎng)豬場的錢是我托親戚找熟人從信用社貸來的。當時,我們這里有好幾個人靠養(yǎng)豬場發(fā)了,用我們村子里的人的話說,發(fā)得噗哧噗哧了。養(yǎng)豬場的豬是我從集市上花高價買的,當時豬貴得嚇人,一對剛斷奶的豬娃,將近一千塊!”

      我接著說:“工作幾年后,我談了好幾個對象,但沒有一個合適的,不是我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瞧不上我。你知道,像我這樣通過考學走進城市的農(nóng)村娃,城里那些家境好工作好的姑娘是看都不會看你一眼的,可那些從鄉(xiāng)下來的打工妹,我死活都不愿意找!就這樣,眼看就要三十了,我還是個單身!”

      馬治民邊給我倒酒邊說:“養(yǎng)豬場辦起快一年,圈里的豬眼看就要出槽了,我粗略算了算,第一撥豬賣出去,貸款就還得差不了多少了,要這樣下去,真像村子里的人說的那樣,我馬治民就要發(fā)得噗哧噗哧了。可誰知道,就這時,口蹄疫來了,先是幾頭豬蹄子爛了,沒幾天豬圈里好幾頭豬死球了,都被我晚上拉出去偷偷埋了,我想將豬快些賣了,可這時候街上肉價便宜得就跟白送人差不多,就這,滿街的豬肉,根本就沒人敢買!養(yǎng)豬場,后來就這樣折爪了,我整整貼賠了三萬塊!”

      我跟馬治民一碰杯,說:“這時候,有人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打遠一看人長得差不多,要個頭有個頭要長相有長相,可走近一看,我發(fā)現(xiàn),她的左眼角上有一塊胎記,黑乎乎的一大塊,雖說被一綹頭發(fā)小心地遮掩著,可它還是讓那一張臉一下顯得既恐怖又丑陋。我心里像吞下只蒼蠅,馬上有了吹的打算。介紹人后來將我?guī)У揭贿呎f,不要以為你是個大學生就不知道自己姓啥為老幾,大學生算個球,城里打掃廁所的都說他是大學生!知道她爸是誰嗎,說出來嚇死你,就是咱們市里的副市長張市長,人家可是看準了你。我的嘴巴大張了半天,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馬治民吃驚地瞅了瞅我,緊接著,他說:“前幾年,我跟人販過辣椒,忙死累活開著三輪車在附近的村莊里跑了整整一個冬天,后來雇大卡車拉到周原市的食品廠,賣后一算賬,根本就沒有掙錢!我還到新疆去了幾年,從別人手里承包了一片地種水稻,幾年下來,也沒有掙多少錢。我這人就是這樣,干啥都不掙錢,干啥不成啥!”

      聽馬治民這樣一說,我接著說:“一結婚,我發(fā)現(xiàn),這門婚事我算是選對了?,F(xiàn)在人都說,選對象跟買股票一樣,我選的這對象算是‘績優(yōu)股’,雖說貌不驚人,可業(yè)績好得驚人!我剛剛結了婚,張市長就說,你工作的事我給城建局的王胖子打過招呼了,你就去城建局吧,年紀輕輕的,在統(tǒng)計局能統(tǒng)計出啥名堂!就這樣,張市長一個招呼,我進了城建局的開發(fā)公司,在王胖子手下任開發(fā)公司的副經(jīng)理。”

      馬治民斟了兩杯酒后,說:“我結婚時,早老大不小了,在我們村里,跟我一樣大的人孩子早會跑了。別人給我介紹過幾個對象,但沒有一個成的,后來,豆村的我娘姨給我介紹了娃她媽。在豆村我娘姨家相面,我望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飯沒吃就回家了,回到了家,一進家門我發(fā)現(xiàn)自己哭了!我馬治民不是瘸子跛子,怎能找那樣的女人!我爹勸我說,你心比天高但命比紙薄,嫦娥好看得很可人家是仙女,你有本事找到嗎?人家不缺胳膊缺腿,再好看能當飯吃嗎,夜黑了燈一拉滅,世上的女人還不都一個球樣?!我一想,我爹說得對呀,現(xiàn)在村子里長得好看的,不是嫁給城里人就是找有錢的主兒了,這樣的女人就這樣的女人吧,不到年底,我就結了婚,這個女人就成了我娃她媽?!?/p>

      我望著馬治民笑了笑,說:“一年后,我進了城建局,沒多久就成了城建局的副局長。張市長說,在我退二線之前,你必須扶正,扶正了才有前途。朝里有人好做官,現(xiàn)在官場上就是這么回事,沒權沒勢沒后臺,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都球毛不頂?!闭f完這話,我有些得意地望著馬治民,我知道,官場上的事,他知道的肯定比他那滿臉五麻六道的兒子多不了多少。

      馬治民卻沒有理會我,他自顧自說:“高中畢業(yè)后,我去東莞打過幾年工,還在周原市的幾個工地上干過小工,甚至在一個小區(qū)還當過保安,但都沒有干長久。有一段時間,我整天整天晃蕩在村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干什么?村子里人都說,馬治民書沒有念成大學沒考上,還把腦子給念壞了。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初考上大學,那我一輩子將是怎樣?”

      我望了眼馬治民,端起酒杯用舌頭輕輕舔了舔,說:“張市長退二線前,我終于扶了正。我整天那個忙啊,市里這樣那樣的會要開,局里大大小小的工作要布置,那些開發(fā)商包工頭的飯局要應付,我的七姑八舅的孩子的工作要安排要照顧??擅ν炅艘惶?,晚上怎么睡都睡不著,街上警車嗚嗚嗚從樓下開過來,我心慌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我心里那個擔心啊,要是我突然讓人給叫去咋辦?要是我讓那些開發(fā)商包工頭給舉報了咋辦?有時候,我想,如果當年我沒有考上大學該多好,當個農(nóng)民,沒有人給你使絆子也用不著整天想著巴結誰提防誰,天高皇帝遠,婆娘娃娃熱炕頭,這樣一輩子不也是一種幸?!?/p>

      不知什么時候,女人早將一碗碗臊子面用木盤子端著站到了我們身邊,馬治民給我端過來一碗面后,忽然用一種跟剛才完全不同的腔調(diào)對我說:“你還記得高中時嗎?”

      我說我當然記得。

      我看見,馬治民的目光里流淌出一種眷戀、深情的波光,他嘴里的話語,像是在胸口暖過,一下子變得溫情、柔潤起來——

      “你知道,上高中時我學習有多好,每回考試,我考第一是絕對正常的,如果不是,肯定是我考試時暈堂了。但高考那天,我真的暈堂了,就因為那么0.5分,我落榜了。我記得物理試卷上有一道題:時間具有永恒運動性和不可分割性。選‘是’或者‘否’。我知道選‘是’,可我偏偏選了‘否’。時間沒有起點沒有終點,我們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其實只是一種物質(zhì)在無限時間中占有或長或短的有限時間,時間是我們的人生,也是我們的命運,如果時間具有永恒運動性和不可分割性,那么馬治民就是你,如果不是,馬治民就是我!”

      我一下睜圓了眼睛。我臉上吃驚的神情一定將桌邊看著我和馬治民吃飯的女人和孩子給弄懵了,他們用眼睛一會偷偷瞅瞅我,一會又偷偷瞅瞅馬治民,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馬治民一臉詭秘地望了望我,忽然,他沉著嗓子用一種很明顯的嘲弄語氣對我說:“其實,你就叫馬治民,你也就是馬治民,你一直要尋找的馬治民……”

      馬治民剛剛說到這,忽然一下不見了,剛才還站在我身邊的女人和孩子也不見了。堂屋、廚房、院子里的梧桐樹、陽光和后院傳來的一頭或者兩頭豬哼哼唧唧的叫聲,以及整座村莊,像忽然長了翅膀飛走了一樣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這里——周原市河川監(jiān)獄!

      ——昨天,兩年前在周原市傳得沸沸揚揚的周原市城建局局長馬治民貪污受賄案終于宣判了,在這里,我也許將度過我的后半生。

      秋記者,謝謝你來采訪我。我剛才講給你的,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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