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分量

彭成剛

總得要把時間變得有點分量才行

寒冷不會在皮膚上留下什么印象

大家衣服都很厚，甚至有些口頭禪

已經(jīng)麻醉了聽覺，見面打個招呼

轉(zhuǎn)身就碰著眼睛里倒出剩余的光線

人們習(xí)慣把某個白晝視為玻璃瓶

儲存在里面的黑珍珠，被太陽搶去

戴在少年身上的飾物像一場謊言

傳遍人群和各個角落，不容易高興

疲憊的勞動者，骨骼像石頭下沉

在動作消失后，內(nèi)心如平靜的湖泊

遠(yuǎn)離了人群，空曠的樓房和街道

消化掉時鐘巨大而堅硬的金屬外殼

這人的肢體過度延長，接觸世界

就像孩子在紙上亂涂亂畫，沒什么

林立的機(jī)械，任何時候都在躲避

文字襲擊，得佩服那些妖冶的孕婦

她們突破城墻，流著血腹部著地

最近，才發(fā)現(xiàn)坐在樓上讀書的人

深居簡出，是看守堆積如山的聘禮

富有的氣息，滲透在錦繡的窗扉

他們的生命被太陽鎖在黑色的倉庫

黃金掛在主人腰間，鑰匙般玲瓏

誰也甭想空手離開，書上浮起文字

從口腔到大腦，彌漫成飄渺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