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存豐,80后,安徽臨泉人。作品見《詩刊》、《詩歌月刊》、《北方文學(xué)》、《中國詩歌》、《山東文學(xué)》、《散文詩》、《當(dāng)代小說》、《風(fēng)流一代》等雜志。
紅 葉
從住的地方走出來,往左拐,
會碰到一座木橋,
這是一座靜謐的小橋,
楊木鋪就的橋面,住著一戶人家。
一老一少,
很早地起來,
把采摘的茶葉裝進(jìn)簸箕,
端到橋欄上去曬,
幾根支起的棗木,負(fù)著這份清香。
閑下來時(shí),少的在橋欄邊佇著,
老的輕搖蒲扇,偎近泥爐,
江風(fēng)一陣陣吹來,
把水的緩慢和清澄,吹進(jìn)他們的身體。
昨天夜里,故人造訪,
給我說起這對奇者,說一位采菱姑娘,
打橋邊經(jīng)過,沾水的木槳打翻了簸箕,
這對老少只是相視一笑。
書 事
曾經(jīng)看到這樣的場景:
垂發(fā)小兒,貓腰,手作抓狀,
在樹籬旁一枝開黃花的花瓣邊,
這樣的許久不動,
神情如老僧入定了一般。
略覺奇怪,稍稍近前,
原來上面駐著一只蝴蝶,
本想問:
為什么不捉。
蝴蝶飛走了,
小兒轉(zhuǎn)面怒目而視。
我一臉歉然,欲待解說,跑去了。
鄰人看到,
喊:說蝶語的小小。
由此看來,
原意不是捉蝶,而是與蝶會話。
這很有意思。
夕 顏
揉揉眼,天一大亮,
窗臺蓋著雪,
拉開窗,風(fēng)吹進(jìn)來,
幾點(diǎn)雪沫。
忽然聽到沙沙的摩擦聲,誰呢,
尋聲覓去,熟悉的棉衣,映入眼中。
看手中,木柄鍋鏟,一鍋倒扣,
再看看額角,已有些汗,哈氣也多。
不禁莞爾,走過去,
接過母親手中的物什,
又是農(nóng)歷小年,祭灶時(shí)節(jié),我來吧。
浮 舟
黃昏的時(shí)候,
天放晴了,檐前無水,
便放下茶杯,到院子里走一走。
磚砌地面,偶然可見一撮綠叢,
近看,是麥苗,便站上一會兒。
一動不動,直到眉毛有些潮濕,方轉(zhuǎn)頭,
目光從漸漸黑下的天空,挪到近前的杏樹。
光禿的枝椏,想想此前繁茂的麥苗,
嘆口氣,回到屋里。
“這些生命不可知的成分”
泥 人
行走一段時(shí)間以后,
三堆鎮(zhèn)出現(xiàn)在眼前,
房屋安穩(wěn),街道上不時(shí)有鳥禽棲停。
走到路口了,
有些喘息,便停下來,
理理下擺,
這才發(fā)現(xiàn),衣袖上沾著露珠。
不忍拂去,便看著,里面的太陽,
一會兒照著小鎮(zhèn),一會兒映著腳邊的青泥。
仿佛永遠(yuǎn)不會消失似的。
便帶著它,向前走去,
途中,小鎮(zhèn)清朗,
有了潔凈的石階、無掛礙的日夜。
書 生
讀罷一篇《朝花夕拾》,站起身,來到窗前,
陽光正好,廣玉蘭花瓣下,一對戀人走過。
舉目望去,學(xué)校圖書館座落在不遠(yuǎn)處,
八層建筑,潔白的影子落在門前的草坪上,
有鴿子從廣場許多地飛來,那邊有音樂噴泉,
抱書的學(xué)生在這席地而坐,把書放在讀聲中。
再往前看,鉆入記憶中的建筑物,是鬧市區(qū),
便收回目光,在窗前站會兒,抱書走下樓去。
返 鄉(xiāng)
家和萬事興,
門牌下,女人摟著孩子,
孩子好像睡了,
好看的下巴,忍不住想摸。
越過去了。
一片果樹林,枝條許多地立著,
沐著陽光,柔軟極了,
茫茫然裊煙繚繞,
還有遍地的草,
朦朦朧朧,惆悵的心思似的。
也越去了。
另一列火車,從眼前駛?cè)ィ?/p>
什么時(shí)候到呢,身邊叔叔說快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