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水滸傳》作為我國四大名著之一,一直以來亦為我們青少年文化營養(yǎng)元素之一,但筆者并不贊成尚未形成批判意識的學生去讀《水滸傳》,緣由即為“水滸”中的殺戮、吃人、義氣中離場的生命意識與缺席的悲憫情懷對于學生的生命與人文情懷教育有著不可避免的負面影響。
關鍵詞:水滸傳;殺戮;吃人;義氣;無愛
《水滸傳》雖為本國古代名著之一,但于高校任語文之師多年,逢為學生開閱讀書目每每避開“水滸”,屢有學生追問緣由,今在述之為,詳談“水滸”所謂的“忠義俠膽”里生命意識的離場與悲憫情懷的缺席,主要體現在:
一、“水滸”之殺戮
多彩生命構成了繽紛世界,生命也是地球上最珍貴的財富,作為萬物之靈長,人類不僅要懂得珍愛自己的生命,也要懂得關愛他人的生命,懂得對生命的尊重、呵護和悲憫,而在整卷《水滸傳》里,這樣的意識和情懷根本是蕩然無存的,有評論者曾說“全部《水滸傳》,既無仁愛之心也無憐憫之意,只有對于生命尊嚴的麻木不仁和看客心理、殺戮快樂和殺戮游戲,還有對于殺戮的觀賞和贊美。整個文本展覽和頌揚的是一種殺戮快感和殺戮美學”,其中殘忍讓人深嘆:血濺鴛鴦樓,武松為報仇雪恨殺那作惡的張都監(jiān)、張團練、蔣門神,要說也無可厚非,但是連婦孺都不放過,那就有點不分青紅皂白了;宋江殺了秦明一家老小,攻破劉高的南寨,殺了全家老幼;梁山“好漢”三打祝家莊屠殺整整一個村落的生命;李逵嗜殺簡直變態(tài);盧俊義水淹太原城殃及無辜百姓,等等,不勝述之。這些慘無人道的暴行,在梁山英雄眼里卻是淋漓酣暢的痛快,這種崇尚暴力與對生命極端漠視實為這本名著的一大致命缺陷,不論是中學生還是大學生,都是年輕氣盛,獨立意識、“自我意識”與逆反意識同步增強,往往對“自尊”很看重,相反對生命卻異常地漠視,不懂尊重、敬畏、珍惜生命。而年輕學生閱讀時因為閱歷與智慧的缺乏,尚未擁有“批判之眼光”,所以倘不謹慎加以引導,再去受“水滸”如此“快意恩仇”的腐蝕,悲劇難免就會發(fā)生。
二、“水滸”之吃人
魯迅先生在中國歷史的字里行間讀到“吃人”二字,“水滸”里的吃人可是明目張膽、堂而皇之,事關梁山好漢開的酒店做人肉饅頭司空見慣:比如張青和孫二娘開的、催命判官李立開的、就連朱貴在梁山邊開的,這些店里在作坊里工具一應俱全。李立的黑店沒什么說,做這等勾當不分對象,幾乎是見人就殺;孫二娘的黑店是出了名的,不但在讀者的印象中,就連在小說里的世界,孟州道十字坡的酒店也像個地獄一般。
宋江也險些兩次要被人吃掉,第一次是清風山上,小嘍羅抓住宋江后,要把他的心肝做醒酒湯給三位大王吃,而他們自己則吃塊新鮮肉??梢姡瑢τ谒麄儊碚f,吃人是慣常的事,他們很熟悉殺人的一套步驟,先要用冷水潑胸膛,這樣心臟才能“脆吃”,可見平素怕也是“吃人”如麻罷。
小說里第一次大規(guī)模集體吃人的行為是梁山好漢智取無為軍后,黃文炳被凌遲而死,吃他的人很多,白龍廟里好漢全都吃了?!八疂G”里沒有特別寫到某個人,這也說明吃人是當時江湖英雄好漢們默認的行為。李逵是吃黃文炳最多肉的人,并由他親自操刀,先從黃文炳大腿開刀,割一塊,燒一塊,吃一塊,吃得可是痛快至極。最后,李逵取下黃文炳的心肝,做了醒酒湯,在場所有好漢都喝了。當某種暴行擴散在群體中,或許會像瘟疫一般,影響到群體中每一個個體。凌遲黃文炳的過程,人人都看在眼里,卻沒有一個人表示異議。在這些人中,強盜們看慣了殺人的勾當,自然無動于衷;軍官們出身行伍,上陣殺敵,也見慣了紅血。更重要的是,彌漫在他們思想中的,是一種“報仇當如此”的概念。所以當大仇得報,喝了醒酒湯后,人人向宋江道賀,沒有任何人表現出對于這種血腥場面的不適,反而,有種宰人如宰羊的感覺。對生命意識的淡薄,是這些英雄好漢的共同特點。這種生命意識的淡薄,悲憫情懷的缺失,體現了當時多數人們天生就視人命如草芥的愚昧思想。
三、“水滸”之義氣
“水滸”義氣,必是為朋友之事,比如朋友的名譽尊嚴或財產利益遭受到侵犯,必為朋友一起挺身而出,排憂解難或“兩肋插刀”,哪怕是以身試法或賤殺其他無辜生命,梁山英雄也要“拋頭顱,灑熱血”。然而“義氣”多數又是發(fā)生在年青的時代,對于血氣方剛的學生,這時是最不辯是非、不顧后果的時候,因為“義氣”隨時或一時沖動地“為朋友兩肋插刀”,極易導致無知和盲從,造成違法或危害他人生命的后果?!八疂G”里的好漢們無不這么做下去的,沒有個人原則性,只有效忠朋友的義氣和效忠首領的忠心,無關道德,無關倫理、無關人性,闖下了大禍吃點官司,最后的結果大不了落草為寇,當梁山好漢。但法制化的今天,可沒有這種浪漫的場面,學生一旦“義氣用事”,等待他們的卻是天網恢恢與后悔莫及。
再言之“水滸”里的義氣平時表現在大吃大喝上,豪爽的一擲千金買歡來,豪邁的大碗大杯喝酒,大塊大塊吃肉,這種享樂主義幾乎在“水滸”里的每一個人物身上都有。而這些,無疑對學生心理成長起了極大的負面作用。
總之,《水滸》塑造的是一個無愛的世界,在那里生命意識是不在場的、悲憫情懷是缺席的。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可以寫陰暗、可以寫齷齪、可以寫丑陋,但是這些都是為了批判,為了告訴讀的人什么是真正的愛、真正的光明、真正的溫暖、真正的美,最終是引導讀者向上、向善、向美,而不是將陰暗、齷齪、丑陋視為美。倘若這些就是我們學生的文化營養(yǎng),他們一代又一代在自覺不自覺地愛其所愛,仇其所仇,善其所善,惡其所惡,依靠《水滸》之類充滿了殺戮與陰謀的熏陶來完成自己的精神與文化啟蒙,又該何其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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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伍曉莉(1974—),漢族,湖南邵陽人,碩士,講師,廣東科技學院基礎部教師,主要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大學語文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