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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書·藝文志》研究三札*

      2015-02-12 17:32:31徐光明孫振田西安工業(yè)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西安7002陜西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西安7002
      圖書館 2015年12期
      關(guān)鍵詞:漢志易傳章句

      徐光明孫振田,2(.西安工業(yè)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 西安 7002;2.陜西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 西安 7002)

      《漢書·藝文志》研究三札*

      徐光明1孫振田1,2
      (1.西安工業(yè)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 西安 710021;2.陜西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 西安 710021)

      〔摘 要〕《漢書·藝文志》之《易》類等并無“蒙省”的著錄方式,《易》類是以類別劃分的形式進行著錄的,每一個類別都以標(biāo)志性的書籍或書籍體裁為類名,并圍繞著這一類名著錄相關(guān)的書籍;《春秋》類著錄的《太史公》4篇與《太史公》130篇中的相應(yīng)之篇有重復(fù),這4篇的著錄不是“別裁”,而是劉向誤著錄于《春秋》類中的,然后再被劉歆著錄于《七略》之《春秋》類中;《詩賦略》雜賦類著錄的《客主賦》的題名脫一“雜”字,歌詩類著錄的《河南周歌聲曲折》的題名則脫一“詩”字。

      〔關(guān)鍵詞〕《漢書·藝文志》 蒙省 《 太史公》4篇 重復(fù) 誤著錄 《 客主賦》 脫文

      1 《易》類等書名之著錄實無“蒙省”之例

      《漢書·藝文志》(下稱《漢志》)之《易》類著錄的書籍及其著錄順序如下:《易經(jīng)》12篇,施、孟、梁丘3家,《易傳周氏》2篇,《服氏》2篇,《楊氏》2篇,《蔡公》2篇,《韓氏》2篇,《王氏》2篇,《丁氏》8篇,《古五子》18篇,《淮南道訓(xùn)》2篇,《古雜》80篇,《雜災(zāi)異》35篇,《神輸》5篇,《圖》1篇,《孟氏京房》11篇,《災(zāi)異孟氏京房》66篇,五鹿充宗《略說》3篇,《京氏段嘉》12篇,《章句》施、孟、梁丘氏各2篇[1]。清末目錄學(xué)大家姚振宗論《易傳周氏》2篇至《丁氏》8篇的著錄云:“自周氏至此(筆者按:指《丁氏》8篇)凡7家,皆蒙上文‘易傳’二字,《志》欲其簡,故省文。”[2]又論《古五子》18篇至《京氏段嘉》12篇云:“此八家皆有‘易傳’之名,乃易傳之別派,亦統(tǒng)屬上文‘易傳’二字,特其中有分別耳?!盵3]合而觀之,其意無非是說,從“周氏”至“京氏段嘉”等,其前本皆有“易傳”二字,與它們共同構(gòu)成相應(yīng)著作的題名,《漢志》在對這些著作進行著錄時,為求簡省,將這些題名中的“易傳”略去,以“易傳”為統(tǒng)領(lǐng)進行著錄。除《易》類外,在其他一些類別之中,姚振宗也指出了一些類似的“蒙省”的例子。此即為姚振宗為人所稱道的《漢志》著錄上的“蒙省”說。

      客觀而言,該“蒙省”說確有其獨到之處,對于了解相關(guān)的著錄問題也很有幫助,但也存在著一定的不足。例如,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是,我們?nèi)绾尾拍苤老嚓P(guān)書籍的名稱中原本就包含有所謂的被省略的字眼呢?若無之,則又何來“簡”與“省”呢?故筆者傾向于認(rèn)為,所謂“蒙省”說其實并不能成立。茲即以《易》類為例進行說明:

      考《易》類的著錄,其實是以不同的類別而進行的,即:(1)“經(jīng)”類;(2)“傳”類;(3)“章句”類。每類都以標(biāo)志性的書籍或書籍體裁為類名,然后圍繞著類名著錄相關(guān)的書籍。以“經(jīng)”類為例,其在著錄了“《易經(jīng)》12篇”之后,徑云“施、孟、梁丘三家”,這里,“《易經(jīng)》12篇”即為“經(jīng)”類的類名①,“施、孟、梁丘三家”即指施氏、孟氏、梁丘氏三家各自的《易經(jīng)》傳本(參《漢志》《易》類小序)。正因為有“《易經(jīng)》12篇”作為類名,故三家傳本才得以以“施、孟、梁丘”而省稱之。很明顯,這一省稱并非是原本就有《施氏易經(jīng)》《孟氏易經(jīng)》《梁丘氏易經(jīng)》這樣的書名,蒙前“《易經(jīng)》12篇”而省去其中的“易經(jīng)”二字,而只是在指出,《易經(jīng)》12篇的傳本有施氏、孟氏、梁丘氏三種?!笆?、孟、梁丘”,只是一種代稱,以稱著者之姓氏而指稱相應(yīng)的書籍——以“家”而非以“種”或別的什么單位詞進行指稱,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4]。“章句”類的著錄最能說明這一著錄特點,“《章句》施、孟、梁丘各2篇”之“章句”只能是在以“章句”這種書籍體裁作為該類的類名,所涵蓋的書籍則有施氏、孟氏、梁丘氏所撰的《章句》各2篇,這里的“施、孟、梁丘”當(dāng)然也不是“蒙省”的結(jié)果,也是代稱,也是在以著者姓氏而指稱相應(yīng)的著作?!啊墩戮洹肥?、孟、梁丘各2篇”,用現(xiàn)代的話進行解釋,大概可以這樣說:《易》之章句,施、孟、梁丘3家各有2篇。

      “《易傳周氏》”之“易傳”則是“傳”類的類名,《周氏》《服氏》《楊氏》《蔡公》《韓氏》《王氏》《丁氏》《古五子》《淮南道訓(xùn)》《古雜》《雜災(zāi)異》《神輸》《圖》《孟氏京房》《災(zāi)異孟氏京房》五鹿充宗《略說》《京氏段嘉》則是在這一類名之下所展開的著錄。當(dāng)然,這里也不存在所謂的“蒙省”??肌皞鳌鳖惖闹浉袷?,盡管與“經(jīng)”類、“章句”類有所不同,如“經(jīng)”類、“章句”類諸家合而稱之,而“傳”類卻分而稱之,且一一明標(biāo)各家篇數(shù),但其本質(zhì)上卻是一樣的,只不過稍加調(diào)整而已。“經(jīng)”類,如果分而稱之,就可以著錄為“《易經(jīng)》,施氏12篇,孟氏12篇,梁丘氏12篇”一條;“章句”類,如果分而稱之,則就可以著錄為“章句,施氏2篇,孟氏2篇,梁丘氏2篇”一條,如此,則就與“傳”類“《周氏》2篇”至“《王氏》2篇”的著錄全同。反過來,“傳”類從“《周氏》2篇”至“《王氏》2篇”,如果合而稱之,則就可以著錄為“《易傳》2篇,周(氏)、服(氏)、楊(氏)、蔡公、韓(氏)、王(氏)6家”一條,或者“《易傳》周(氏)、服(氏)、楊(氏)、蔡(公)、韓(氏)、王(氏)各2篇”一條,這樣,與“經(jīng)”類及“章句”類的著錄也是完全相同的。處在“經(jīng)”類與“章句”類之間,著錄格式卻要進行調(diào)整,顯然是因為其家數(shù)較多,且各家篇數(shù)及名稱方式又有差異的緣故——《丁氏》8篇至《京氏段嘉》12篇,無法做到與之前的《周氏》2篇至《王氏》2篇等合而著錄。然則,既然“經(jīng)”類及“章句”類并無“蒙省”,“傳”類當(dāng)然也就不可能有“蒙省”了——《丁氏》《古五子》《淮南道訓(xùn)》等稱名也同樣不是“蒙省”的結(jié)果。再退一步說,即便不以“經(jīng)”類及“章句”類的著錄格式作為參考,我們?nèi)匀豢梢缘贸觥皞鳌鳖惒o“蒙省”的結(jié)論。通考《漢志》,可知其有以著者為單位對相關(guān)著作進行著錄的著錄體例[5],據(jù)此我們即可判定,《周氏》《服氏》《楊氏》《蔡公》《韓氏》《王氏》《丁氏》等其實正是在以著者為單位對相應(yīng)的著作進行著錄——“周氏”,意所著錄的“易傳”為周氏所撰;“服氏”,意所著錄的“易傳”為服氏所撰;“楊氏”,意所著錄的“易傳”為楊氏所撰,等等。既然《周氏》《服氏》《楊氏》等是在以著者為單位對相應(yīng)著作進行著錄,即“《周氏》”、“《服氏》”、“《楊氏》”等實際上并非書名,或者說“易傳”從來都不是“周氏”、“服氏”、“楊氏”等必不可少的修飾成分,并沒有與之構(gòu)成完整、固定的書籍稱名,那么,如此一來,這些著錄中又怎么可能會存在“蒙省”的做法呢?與之同時,《古五子》《淮南道訓(xùn)》《古雜》《雜災(zāi)異》等當(dāng)然也不是“蒙省”的結(jié)果。在這種情況下,《周氏》《服氏》《楊氏》包括《古五子》《淮南道訓(xùn)》《古雜》等,都只是在“易傳”這一大的規(guī)范之下,遵循著《漢志》通常做法的自然著錄,雖有“易傳”為之“籠罩”,而并無書名著錄之省略。

      至于姚振宗所指出的其他類別中的“蒙省”的例子,包括以“蒙省”說為依據(jù)對一些問題所展開的研究等,同樣存在著不足之處,此不論。

      2 《春秋》類《太史公》4篇為劉向誤著錄

      《春秋》類的最后,班固注云:“省《太史公》4篇。”[6]“省”,也就是刪除。劉歆《七略·六藝略》之《春秋》類原著錄有《太史公》4篇,班固在據(jù)《七略》編撰《漢志》時刪而去之。針對班固此“省”,大致又有兩種觀點:

      其一,以此“省”為“省重”。如清沈欽韓云:“蓋《武帝紀(jì)》之類重復(fù)者。”[7]章學(xué)誠云:“《春秋》部注‘省《太史公》4篇’,其篇名既不可知,按《太史公》130篇,本隸《春秋》之部,豈同歸一略之中,猶有重復(fù)著錄,及裁篇別出之例哉?”[8]現(xiàn)代學(xué)者顧實先生也認(rèn)為是“省重”,論云:“兵權(quán)謀、兵技巧皆有注省《伊尹》、省《墨子》云云,蓋本《七略》兩載而《班志》省之。然《太史公書》無重見,此不知所省何篇也。”[9]

      其二,以此“省”非為“省重”。如姚振宗云:“注云‘省《太史公》4篇’,當(dāng)是馮氏續(xù)書,馮所續(xù)著錄7篇,省4篇,蓋11篇,故班氏、韋氏并云10余篇。”[10]既然本為11篇,刪去4篇,還余7篇,則所省的就不再是“重復(fù)”了。張舜徽先生持論與姚振宗全同,如論《春秋》類著錄的《馮商所續(xù)太史公》7篇云:“韋注明言商嘗受詔續(xù)《太史公》10余篇,而本《志》僅著錄7篇者,姚振宗謂商書本11篇,班氏省去4篇,故為7篇,其說是也?!盵11]又論班固“省《太史公》4篇”之注云:“謂《七略》原有而此《志》省去也。其所省者,乃馮商所續(xù)《太史公》4篇,說已詳上?!盵12]“詳上”即指前“其說是也”云云。王重民[13]及鐘肇鵬[14]等先生持論亦與姚振宗相同。

      第一種論斷中,章學(xué)誠及顧實都是傾向于認(rèn)為《太史公》4篇之“重復(fù)”是“別裁”的著錄方法。②

      該如何看待以上說法呢?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班固所刪除的《太史公》4篇不可能是馮商所續(xù)《太史公》中的4篇。按照姚振宗的說法,馮商所續(xù)之《太史公》在劉向《別錄》、劉歆《七略》中的著錄原本應(yīng)是10余篇(也就是11篇),班固將其中的4篇刪除,故《漢志》中的著錄只剩下7篇。果如此,則被班固所刪除的《太史公》4篇本為馮商所續(xù)《太史公》10余篇(11篇)的有效組成部分,在這種情況下,班固為何要憑空將其刪除呢?劉向既然為馮商所續(xù)的《太史公》10余篇撰寫了“書錄”,劉歆也據(jù)之而著錄于了《七略》之中,班固就不會無緣無故地刪除,否則,又怎么能反映劉向等圖書整理的成果,及國家藏書的實際狀況呢?姚振宗以韋昭注所云馮商續(xù)《太史公》之“10余篇”與“11篇”相合而判斷所刪為馮商所續(xù)《太史公》之4篇不能成立。③

      其次,《太史公》4篇必因“重復(fù)”而被刪,而且是與司馬遷所撰的《太史公》130篇中的4篇相“重復(fù)”。我們注意到,《漢志》著錄司馬遷之作為“《太史公》130篇”,不云著者,而著錄馮商之所作則為“馮商所續(xù)《太史公》7篇”,明確指出著者為馮商,以防混淆。這也就是說,如果所刪的4篇為馮商所撰,為防混淆計,班固就會注明“馮商所續(xù)”云云。班固在刪《兵書略》所著錄的《伊尹》等時,皆一一標(biāo)明著者(“伊尹”等即為著者),在刪《六藝略》知《樂》類著錄的淮南、劉向等《琴頌》7篇時也明標(biāo)“淮南、劉向”,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班固既然只云“《太史公》4篇”,不云著者,與著錄司馬遷《太史公》130不云著者相同,則4篇就只能是司馬遷所撰。既然是司馬遷所撰,則就與130篇之中的4篇相重復(fù)。至于究竟與哪4篇相重復(fù),今已無可考知。沈欽韓認(rèn)為或是《武帝紀(jì)》等,未知何據(jù)。

      再次,這一“重復(fù)”并非“別裁”的著錄方法。按照章學(xué)誠自己的定義,裁篇別出(“別裁”)的目的在于突出相關(guān)之篇學(xué)術(shù)上另外的特點,所謂“別出門類,以辨著述源流”[15],如此,則裁出之篇將不可能繼續(xù)著錄于其原來所在的類別之中,或者說不能與其裁篇別出的“母體”仍然著錄在一起,而這4篇既然同樣是著錄于《春秋》類而非別的類別之中,與《太史公》130篇著錄在一起,也就不可能是“別裁”的著錄方式。更何況,4篇既然已經(jīng)被包含在了130篇之中,再另行著錄于同一個類別之中,除了累贅之外什么也不能說明,殊無意義,這也決定了無論是劉向還是劉歆,都不可能如此而為之。

      那么,這4篇“重復(fù)”的具體情況究竟又是怎樣的呢?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4篇的著錄只能是一種誤著錄。既然劉向、劉歆都不可能有意將這4篇再重復(fù)著錄于《春秋》類中,與《太史公》130篇著錄于一起,則其著錄就只能是一種誤著錄了。其次,這一誤著錄不大可能是劉歆所為,而當(dāng)是劉向所為。劉歆既然是據(jù)劉向《別錄》而編撰《七略》,則《別錄》有之劉歆將得以據(jù)而著錄,《別錄》無之劉歆就將無法據(jù)而著錄(有特殊需求者除外④),因此,其出現(xiàn)誤著錄的可能性不大。這也就是說,《太史公》4篇的誤著錄就只能是劉向之所為了。那么,這一誤著錄又是如何發(fā)生的呢?

      筆者認(rèn)為,當(dāng)是在劉向?qū)δ切]有為之撰寫“書錄”的書籍進行著錄時所導(dǎo)致的。經(jīng)筆者考證,劉向并沒有為所整理的每一種書籍都撰寫“書錄”,如《六藝略》《禮》類之《中庸說》2篇、《春秋》類馮商所序《太史公》7篇;《諸子略》儒家《孟子》11篇、桓寬《鹽鐵論》60篇、法家《處子》9篇、縱橫家《待詔金馬聊蒼》3篇、小說家《百家》139卷;《詩賦略》之《上所自造賦》2篇、《常侍郎莊怱奇賦》12篇、《博士弟子杜參賦》2篇、《眭弘賦》1篇;《兵書略》之兵權(quán)謀《娷》1篇,兵技巧《逢門射法》2篇、《李將軍射法》3篇,等等。對于這些書籍,劉向并沒有棄之不管,而是同樣予以著錄,條其篇目,著其書名,以為備存[16]。在這樣的著錄過程中,尤其是在單篇別行的書籍?dāng)?shù)量龐大的情況下,將一些本自單篇獨行的書籍重復(fù)著錄也就成為了可能?!短饭?30篇雖然已經(jīng)整理完成,然作為物質(zhì)形態(tài)的、單篇別行的《太史公》4篇仍在,客觀上有著被再次著錄的可能。當(dāng)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太史公》4篇被劉向重復(fù)著錄進了《春秋》類之中。劉歆據(jù)《別錄》而撰《七略》時,再將《太史公》4篇著錄進《七略》之《春秋》類中。

      在思考《太史公》4篇的著錄問題時,必須回到劉向、劉歆整理及著錄書籍之初,唯有如此,才能得出更為合理、可靠的結(jié)論。

      3 雜賦類“《客主賦》”實當(dāng)為“《雜客主賦》”

      《漢志·詩賦略》之雜賦類著錄有《客主賦》18篇,然此《客主賦》之題名原本實當(dāng)為《雜客主賦》,題名中的“雜”字在《漢志》流傳的過程中佚失了。試考之如下:

      其一,雜賦類原本專為著錄“雜賦”而設(shè),以著錄“雜賦”為主要目的。于此,《漢志》在雜賦類的最后統(tǒng)計家數(shù)、篇數(shù)時說得非常清楚:“右雜賦12家,233篇?!盵17]而且,所謂“右雜賦12家”本身就包含有《客主賦》18篇在內(nèi),從這個意義上看,《客主賦》18篇也必為“雜賦”無疑,稱“客主賦”為“雜賦”符合《漢志》的實際,即《客主賦》完全有本即為《雜客主賦》的可能,題名為《雜客主賦》與整個雜賦類的設(shè)類及著錄合如符節(jié)。

      其二,根據(jù)《漢志》著“雜”于末的著錄體例[18],以及雜賦類著錄于整個賦類的最末這一事實,雜賦類著錄的所謂“雜賦”,是指雜編之賦。根據(jù)其時書籍多不題撰人及單篇別行的情況[19],在劉向所整理的賦作中,總會有一些其作者及時代等均無可考知,劉向遂將它們另歸為一類,并與那些作者及時代等可考的賦作相區(qū)別,稱之為“雜賦”[20]?;蛘哒f,所謂“雜賦”,其最本質(zhì)的特點是作者及時代等無可考知。《客主賦》18篇既然沒有標(biāo)題著者,沒有被著錄進之前主要以作者為單位進行編輯的屈原賦之屬、陸賈賦之屬或?qū)O卿賦之屬中,則其就當(dāng)為作者及時代無考的賦作,而這與整個雜賦類的特點完全一致,亦即“客主賦”符合“雜賦”的特點,《客主賦》題為《雜客主賦》與其本質(zhì)特點完全契合。

      其三,《漢志》雜賦類所著錄的作品,除《客主賦》18篇,均以“雜”字為稱名,計有:《雜行出及頌德賦》24篇、《雜四夷及兵賦》20篇、《雜中賢失意賦》12篇、《雜思慕悲哀死賦》16篇、《雜鼓琴劍戲賦》13篇、《雜山陵水泡云氣雨旱賦》16篇、《雜禽獸六畜昆蟲賦》18篇、《雜器械草木賦》33篇、《大雜賦》34篇⑤。這表明,《客主賦》當(dāng)與《雜行出及頌德賦》24篇等相同,也當(dāng)以“雜”稱,亦即其稱名原本當(dāng)為《雜客主賦》。

      其四,《客主賦》與《雜行出及頌德賦》24篇等的編輯策略完全相同,均以主題為依據(jù)?!犊椭髻x》以“客主”為依據(jù),而《雜行出及頌德賦》、《雜四夷及兵賦》、《雜中賢失意賦》、《雜思慕悲哀死賦》、《雜鼓琴劍戲賦》、《雜山陵水泡云氣雨旱賦》、《雜禽獸六畜昆蟲賦》、《雜器械草木賦》等則以“行出及頌德”、“四夷及兵”、“中賢失意”、“思慕悲哀死”、“鼓琴劍戲”、“山陵水泡云氣雨旱”、“禽獸六畜昆蟲”、“器械草木”等為依據(jù)對相關(guān)的賦作進行歸類與編集。那些無法以“客主”、“行出及頌德”等進行歸類的作者及時代無考的賦作,則統(tǒng)一編為《大雜賦》,“大”是雜的程度較深的意思。如此,既然“雜行出及頌德賦”等以“雜”稱,則“客主賦”也就應(yīng)以“雜”稱,亦即《客主賦》的題名原本當(dāng)為《雜客主賦》無可疑?!半s”字當(dāng)是在《漢志》流傳的過程中脫落了,至于何時脫落的,則無可考知。

      此外,《漢志·詩賦略》之歌詩類著錄有《河南周歌聲曲折》7篇一種,篇名中也存在脫文的情況?!逗幽现芨杪暻邸返念}名原當(dāng)為《河南周歌詩聲曲折》,流傳的過程中脫一“詩”字。證據(jù)有三:其一,歌詩類緣“歌詩”而立類,即其所著錄的全部作品均為“歌詩”,也就是《河南周歌聲曲折》原名當(dāng)為《河南周歌詩聲曲折》。歌詩類的最后統(tǒng)計家數(shù)、篇數(shù)云:“右歌詩28家,314篇?!狈浅G宄乇砻鞲柙婎愂菍橹浉柙姸㈩?;其二,除《河南周歌聲曲折》外,歌詩類著錄的另外27種作品全部都以“歌詩”為稱名,以此衡之,《河南周歌聲曲折》原本也當(dāng)以“歌詩”稱,即《河南周歌聲曲折》題名中當(dāng)脫一“詩”字;其三,歌詩類著錄有《周謠歌詩聲曲折》75篇,亦以“歌詩”稱名,可證《河南周歌聲曲折》之稱名并不因為含有“聲曲折”而無“詩”字(即“歌”與“聲曲折”組合成詞),即原當(dāng)有“詩”字,后脫落。脫落的時間,同樣無可考知。

      相較于通常意義上的文獻文本,目錄學(xué)著作往往有著自己的特點與規(guī)律,研究者恰可借以探討一些非常棘手的問題,上述以《漢志》無“蒙省”及《客主賦》脫一“雜”字、《河南周歌聲曲折》脫一“詩”字等,即其顯例。不妨再舉一例以為說明:

      據(jù)《易》類“《章句》施、孟、梁丘各2篇”之“施、孟、梁丘各2篇”只能是正文而不可能是注文——唯有如此才能與“《章句》”構(gòu)成一個完整自足的條目,具體交代出《易》章句的撰著情況,可以推斷,采取同樣著錄方式的《易》類“《易經(jīng)》12篇,施、孟、梁丘3家”之“施、孟、梁丘3家”亦必為正文而非注文。同理,又可繼續(xù)推知,《書》類《經(jīng)》29卷的注文“大、小夏侯2家?!稓W陽經(jīng)》32卷”,《禮》類《禮》古經(jīng)56卷、《經(jīng)》17篇的注文“后氏、戴氏”,《春秋》類《春秋》古經(jīng)12篇、《經(jīng)》11篇的注文“公羊、谷梁2家”,《孝經(jīng)》類《孝經(jīng)》1篇的注文“18章。長孫氏、江氏、后氏、翼氏4家”,其實均當(dāng)為正文,而非注文。這些條目與“《章句》施、孟、梁丘各2篇”的著錄方式也是一樣的。而且,我們又可以推知,“施、孟、梁丘各2篇”等只能是劉向或劉歆之所為,而不大可能是班固之所為,若非,相應(yīng)條目在劉向或劉歆那里就是不完整的、殘缺的。今中華書局本《漢書》將“大、小夏侯2家?!稓W陽經(jīng)》32卷”等均點校為注文,且與班固注無可分別,似可修正。

      (來稿時間:2015年5月)

      注釋:

      1. 張舜徽先生將此《易經(jīng)》12篇之“易”單獨點斷,認(rèn)為其冒起下文之詞,即以“《易》”而統(tǒng)貫整個的《易》類。這一說法尚存可商之處,既然整個《易》類是緣《易》而設(shè)類,專門用來著錄《易》類的書籍,又何須再以“《易》”統(tǒng)貫之?張舜徽《漢書藝文志通釋》,武漢,華中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4年版,頁177。

      2.顧實認(rèn)為《七略·兵書略》兵權(quán)謀及兵技巧所著錄的《伊尹》等272篇(班固撰《漢志》時因重復(fù)而刪去)為“互著”或“別裁”的著錄方式(詳參顧實《漢書藝文志講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頁196),這里既以之作比,可知顧氏實際上也是以《太史公》四篇的著錄為“互著”或“別裁”。王重民先生也贊同章學(xué)誠之說,認(rèn)為“就是在《春秋》一類中,也不是沒有‘重復(fù)著錄’的事例。”章學(xué)誠撰、王重民通解《校讎通義通解》,上海,上海世紀(jì)出版集團2009年版,頁85。

      3.另參易平《<漢志>班注“省《太史公》四篇”考釋》一文,《江西圖書館學(xué)刊》1988年第4期。

      4. 《七略》之《樂》類著錄的淮南、劉向等《琴頌》7篇即為劉歆出于特殊的需要而據(jù)《詩賦略》中的相關(guān)著錄而重復(fù)著錄于其中的,詳可參拙撰《<七略·六藝略><樂>類“重復(fù)”考辨》一文,待刊?!短饭?篇的著錄顯然與之不同,我們找不出將其重復(fù)著錄于《春秋》類之中的必要性與特殊性。至于《七略·兵書略》中的“重復(fù)”,亦并非劉歆所為,詳可參拙撰《<七略·兵書略>“重復(fù)”考辨——兼“別出本”、“別裁本”及“單行本”“辨微》一文,將刊于《圖書館工作與研究》,刊期待定。

      5.雜賦類最后著錄的《成相雜辭》11篇、《隱書》18篇并不屬于雜賦類的作品,為附著于雜賦類或整個賦類的末尾,故而此二種以不稱 “雜賦”并不影響我們的討論。詳參拙撰《<漢志·詩賦略>雜賦類研究》,載《國學(xué)學(xué)刊》2011年第2期。

      參考文獻:

      1, 6, 17. 班固.漢書.北京:中華書局, 1962:1703-1704,1714, 1753

      2, 3, 10. 姚振宗.漢書藝文志條理(《二十五史補編》本).上海:開明書店, 1936:11, 13, 42

      4,5.孫振田.《七略·兵書略》“重復(fù)”考辨——兼“別出本”、“別裁本”、“單行本”辨微.圖書館工作與研究, 刊期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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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5.章學(xué)誠.校讎通義.葉瑛, 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85:1026, 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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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12.張舜徽.漢書藝文志通釋.武漢:華中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 2004:233, 235

      13.章學(xué)誠.校讎通義通解.王重民,通解.上海:上海世紀(jì)出版集團, 200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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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孫振田.漢志序

      18.孫振田.《漢書·藝文志》著“雜”于末體例論.國學(xué)研究(第25卷),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0:395-407

      19.余嘉錫.古書通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178-186, 238-242

      20.孫振田.《漢志·詩賦略》雜賦類研究.國學(xué)學(xué)刊,2011(2):133-140

      〔分類號〕G257

      〔作者簡介〕徐光明(1978-),男,碩士,西安工業(yè)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講師,發(fā)表論文多篇;孫振田(1973-),男,博士,西安工業(yè)大學(xué)人文學(xué)院副教授、陜西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博士后,發(fā)表論文40余篇,研究方向:文獻目錄學(xué)。

      *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漢書·藝文志》注解長編與研究”(編號:11XTQ013)和國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標(biāo)項目“中外《史記》文學(xué)研究資料整理與研究”(編號:13 & ZD111)研究成果;并受陜西高校人文英才計劃支持。

      A Study on Three Subjects about Han Shu Yi Wen Zhi

      Xu Guangming1Sun Zhentian1, 2
      ( 1. College of Humanities, Xi’an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 2.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

      〔Abstract 〕There is no method of Meng Sheng in the category of Yi Jing and so on in Han Shu Yi Wen Zhi.The books of the category of Yi Jing, however, were divided in the form of different categories, with each category being named by a signature masterpiece. Accordingly, related books can be recorded according to various names of the categories. The book Tai Shi Gong which has only four pieces repeats the corresponding parts of the book Tai Shi Gong which has one hundred and thirty pieces in the category of Chun Qiu. Also, instead of being recorded by the method of Bie Cai, the former was mistakenly recorded in the category of Chun Qiu by Liu Xiang, then succeeded in the same category in Qi Lue by Liu Xin. The name of the book Ke Zhu Fu, recorded in the category of Shi Fu Lue, has lost a word Za. Similarly, the name of book He Nan Zhou Ge Sheng Qu Zhe, recorded in the category of Ge Shi, has lost a word Shi.

      〔Keyw ords 〕Han Shu Yi Wen Zhi Meng Sheng Four pieces of Tai Shi Gong Repetition Mistakenly recorded Ke Zhu Fu Lost 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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