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喜榮

試論短篇小說閱讀中的四個分析要素
——以《獻給愛米麗的玫瑰》為例

○艾喜榮

短篇小說的閱讀對于廣大文學專業(yè)學習者及文學愛好者文學素養(yǎng)的提高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而在短篇小說的閱讀中如何把握小說的基本要素則對閱讀效率和質量有著重要的影響。本文將通過對《獻給愛米麗的玫瑰》進行解析來闡述和厘清短篇小說閱讀中的四個基本分析要素。

短篇小說 閱讀 要素 《獻給愛米麗的玫瑰》

相對于中長篇小說，短篇小說的重要特點就是篇幅短小，情節(jié)簡單，內容緊湊。正因為短篇小說具有這樣的特點，廣大文學專業(yè)學習者及文學愛好者頗為熱衷短篇小說。閱讀者可以用較短的時間讀完一篇短篇小說，可以在較短的時間內獲得較為完整的閱讀體驗。因此，短篇小說的閱讀對于廣大文學專業(yè)學習者或者文學愛好者文學素養(yǎng)的提高具有重要影響。中外文學史上也產生了大量的經典短篇小說，它們是人類文學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短篇小說盡管篇幅短小，但結構完整，所以在閱讀中要對其基本的構成要素有所把握，這樣才能提高閱讀質量，有所收獲?；诖?，筆者以《獻給艾米麗的玫瑰》為例，對短篇小說閱讀中的四個基本要素進行闡述和解析。

一、短篇小說閱讀中的四個分析要素

一般來說，一篇短篇小說包含以下四個基本要素：背景（setting）、人物刻畫（characterization）、主題（theme）以及筆調（tone）。把握好這四個要素對閱讀小說有很大的幫助。

小說的背景即故事發(fā)生的時間、地點和環(huán)境等。背景的描寫對渲染小說氣氛和深化小說主題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首先，故事發(fā)生的時間限定甚至決定了故事的發(fā)展以及人物的時代特點。故事的發(fā)展總是在一定的時代背景下進行的，因此故事中的人物也具有特定的時代烙印。例如，一篇描寫美國17世紀清教時期的小說相比于一篇描寫20世紀五六十年代“垮掉的一代”的小說，由于它們的時代背景的巨大差異，其人物特點及故事發(fā)展必然會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在前者中，小說人物大多具有勤懇、節(jié)儉、保守或禁欲主義思想等特點，而在后者中，小說人物則大多具有頹廢、玩世不恭、享樂主義或縱欲主義思想等特點。而故事發(fā)生的地點和環(huán)境也對故事的發(fā)展以及人物的刻畫有著重要的影響。故事的發(fā)展以及人物的存在都離不開一定的外在的物質場所。首先，在短篇小說閱讀中要關注自然環(huán)境或自然景物的描寫，自然環(huán)境的描寫具有渲染氣氛、烘托心情、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等作用。例如，陽光明媚的海邊和陰雨天很可能預示著主人公不同的心情，甚至不同的處理事務的方式。另一方面，社會環(huán)境或人為環(huán)境也對故事發(fā)展和人物刻畫有著重要影響。例如，故事人物所居住的房屋在很大程度上就可以展現出其社會、經濟甚至政治狀況與地位。

人物刻畫是一部小說的重點，短篇小說也是如此。通過人物刻畫，小說的主題才能得到揭示。小說中的人物可分為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短篇小說的人物形象比較集中，一般是一兩個主人公，其他人物都是圍繞刻畫主人公而設計的。小說故事情節(jié)主要通過人物之間的矛盾而展開。短篇小說的人物刻畫主要是性格的刻畫，著重突出和描繪人物鮮明的個性，通過個性化的性格特征來塑造人物。短篇小說的人物形象與中長篇小說相比，有其獨特性，其中最為明顯的是它的靜態(tài)性和凝聚性。所謂靜態(tài)性，是指人物性格處于相對靜止狀態(tài)，一般沒有大的性格發(fā)展。所謂凝聚性，是指在靜態(tài)的性格中，又包含著動的趨勢，在看似單純的性格特征中，又蘊含著深廣的社會內容。因此，短篇小說的人物塑造絕不是簡單的人物塑造，而是通過人物塑造來表現更為深刻的社會意蘊。而短篇小說的人物刻畫手段也是多樣化的，常見的主要有以下幾種：一是形態(tài)刻畫，即運用語言材料在讀者的第二信號系統(tǒng)中引起有關人物的視覺形象，例如肖像刻畫等。二是動態(tài)刻畫，即通過人物的行為和動作進行人物的塑造。三是語態(tài)刻畫，即通過人物之間的對話刻畫人物性格。四是心理刻畫，即通過人物的心理活動來進行人物刻畫。

小說的主題是作者立場、觀點、方法的體現，是其對生活的探索和見解以及對社會現象的剖析。作者提倡什么，反對什么，都會融會在主題之中。短篇小說雖然篇幅短小，但都蘊含著特定的主題。主題是一篇小說的主旨，所以在閱讀短篇小說時一定要領會主題，這樣閱讀才會更有收獲。挖掘短篇小說的主題首先可以關注小說主人公的形象刻畫及人物命運。作者揭示小說主題的重要方式就是小說主人公的形象刻畫，例如魯迅先生在《阿Q正傳》中的批判主題就是通過阿Q這個主人公的人物形象及命運而展示的。其次可以通過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來發(fā)掘小說的主題。小說的主題思想在情節(jié)的發(fā)展過程中展現出來。因此要準確地理解小說的主題，就需要分析小說情節(jié)，把握故事的發(fā)展過程和脈絡，了解情節(jié)的前后關聯(lián)，把握情節(jié)發(fā)展中的沖突。另外小說背景和環(huán)境的描寫也是作者揭示主題的一個手段。小說的環(huán)境描寫，包括自然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兩個方面。環(huán)境描寫主要是為展示人物行動和命運及人物的性格創(chuàng)造必要的條件，提供生動的背景，但同時也是以間接的形式表現主題。

筆調是指文學作品行文的格調，它決定了整篇作品的基調和品位。簡單來說，筆調就是作者采用什么樣的形式與方法來表明態(tài)度和揭示主題。一般來說，相比于中長篇小說，短篇小說的筆調更為清晰。例如，美國作家歐·亨利的短篇小說的筆調幽默又充滿諷刺性，而愛倫·坡的短篇小說的筆調大多神秘而又充滿恐怖氣氛。雖然筆調問題往往被認為是形式問題，但如果形式用得恰當，對于內容來說無疑是錦上添花。筆調是一篇（部）作品能否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在短篇小說的閱讀中不能忽視對筆調的探究。

二、《獻給愛米麗的玫瑰》的四個基本要素

《獻給愛米麗的玫瑰》是美國著名小說家威廉·?？思{（William Faulkner）發(fā)表于1930年的一個短篇名作，是美國南方鄉(xiāng)土小說的代表作品之一，在美國文學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小說的故事梗概為：愛米麗小姐為貴族后裔，由于門第及父親的干預，年已三十有余，而仍待字閨中。奈何家境闌珊，不得已結識了貧窮的北方佬小工頭荷默·伯隆，但他最終又想與她分道揚鑣。一向孤傲的愛米麗就買了砒霜毒殺了荷默，并伴隨他的尸體度過了“凄凄慘慘戚戚”的一生。

首先，從小說的背景來看，故事發(fā)生在19世紀美國南部的約克納帕塔法縣的杰弗遜鎮(zhèn)。當時的美國南方地區(qū)正處于遭受北方工業(yè)文明的入侵以及南方貴族社會和舊的社會秩序走向沒落與崩潰的時期。當然，新的社會秩序也正孕育而生。這種外部的背景與環(huán)境與主人公愛米麗扭曲變態(tài)的性格的形成以及最終的悲劇命運有著直接的關系。作者正是用約克納帕塔法縣預言當時的美國南方地區(qū)。這樣的故事背景使得小說的主題拓展到了整個美國南方地區(qū)，同時也使主題得到了加強和深化。有了這樣的故事背景，小說的主題也就更具說服力。

其次，從小說的人物刻畫來看，小說著重塑造了愛米麗這個中心人物。小說主人公愛米麗的人物形象塑造主要是通過前文所講的動態(tài)刻畫方式進行的，也就是描寫愛米麗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的言行舉止，讓讀者通過艾米麗的言行舉止來透視其被異化和扭曲的性格。愛米麗深受父親的支配及其固執(zhí)、僵化、傲慢以及保守思想的影響，致使愛米麗年過三十仍獨守閨房。而她父親死后，她依然固守過去的思想，甚至繼承了她父親專橫的性格。她繼續(xù)保持著她的“貴族尊嚴”，拒絕納稅，購買砒霜，拒絕使用郵政服務。她不愿也無法接受時代的變化。最后，愛米麗變成了一個殺人狂：為了不失去愛人伯隆，她謀殺了伯隆并將尸體存放在自己的臥室中，與之共眠近四十載。其間她終生未嫁，與世隔絕，直至去世。通過人物刻畫，小說把主人公愛米麗的自視頗高、冷傲固執(zhí)、性格扭曲的形象展示給了讀者。

第三，?？思{的作品大多是關于美國南方的悲劇故事，《獻給愛米麗的玫瑰》也是如此。通過人物刻畫和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作者所要揭示的主題也就顯得清晰明了。在這篇小說中，作者?？思{通過展示南方與北方之間，傳統(tǒng)文明與現代文明之間的沖突和矛盾，通過塑造愛米麗這一被扭曲和被毀滅的悲劇女性形象，深刻表現了南方貴族的沒落和腐朽的生存狀態(tài)，強烈譴責了各種非人道的道德觀、南方清教傳統(tǒng)宗教觀和社會勢力對人性、特別是對女性的無情摧殘。而另一方面，作者也表達了對以“勇氣”“榮譽”“驕傲”“自由”和“公正”為主要內容的舊的價值觀的沒落的同情，這些舊的價值觀被新的冷酷而又充滿野心的社會與經濟秩序所取代。

最后，《獻給愛米麗的玫瑰》的筆調是嚴肅的。這是一篇揭示嚴肅社會問題的小說，因此作者運用了嚴肅的筆調。這樣的筆調使小說更加深刻、更加發(fā)人深思，與作者所要揭示的主題是一脈相承的。

三、結語

一篇短篇小說的構成要素不僅僅是以上所述的四個方面，例如還有故事情節(jié)、語言風格以及象征意義等。包括這四個要素在內的諸多要素之間是密切相關的，共同構成了一個有機整體，在閱讀中不應將其割裂開來。總之，在閱讀短篇小說時，如能把握這些基本要素，必將有助于對小說的整體理解，也有助于短篇小說閱讀效率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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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喜榮 陜西榆林 榆林學院外語系 719000）

陜西省教育廳科研計劃項目，項目編號：［14JK18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