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超杰，王園園

(華東師范大學(xué) 古籍研究所，上海 20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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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攻乎異端，斯害也已”解

許超杰，王園園

(華東師范大學(xué) 古籍研究所，上海 200241)

《論語》“攻乎異端，斯害也已”章歧解頗多。文章從同一時(shí)期用例的角度提出“異端”當(dāng)為歧技小道，進(jìn)而指出“攻”字當(dāng)訓(xùn)為“治”。通過指出“也已”為句末語氣詞，故以辭例推出“斯”為承接連詞，“害”當(dāng)釋為禍患。連起來說，“攻乎異端，斯害也已”應(yīng)當(dāng)釋為“專治歧技小道，乃是禍患啊”。

論語；攻乎異端；斯害也已；辭例

《論語》作為儒家經(jīng)典《十三經(jīng)》之一，歷代學(xué)者之注釋可謂汗牛充棟。然即便有如此多的注解，卻仍有許多不能得其確詁者?！墩撜Z·為政》“攻乎異端，斯害也已”章可謂最富異說，迄無定論。析言之，“攻”“異端”“也已”皆有異論。如是，則整章之義亦難有定說。歷代歧說，如程樹德先生《論語集釋》所言，“諸說紛紜，莫衷一是”[1]108。

目前學(xué)界對此章之疏釋雖迭有新解，然亦無可謂定論者。蔣紹愚先生將歷代對此章之理解析為四類，即“1、攻治異端，這就有害了。(《皇疏》《集注》)2、攻擊異端，其害則止。(孫奕)3、攻治異端，其害則止。(焦循)4、攻擊異端，這就有害了”[2]124。筆者欲在梳理前人成說的基礎(chǔ)上，望能通過分析“攻”“異端”“斯害”“也已”等字詞在此章中的涵義，進(jìn)而對全章之含義提出自己的看法。

一、“異端”解

此章爭議之起點(diǎn)在“攻”字，然欲解“攻”之為義，要先解“異端”為何。

前人對于“異端”之理解大要有二。

第一，解“異端”為小道。何晏《論語集解》曰：“善道有統(tǒng)，故殊途而同歸，異端不同歸也?！盵3]此所謂“善道”當(dāng)作大道解，“異端不同歸”即不歸于大道也?；寿墩撜Z義疏》曰：“異端謂雜書也?！频烙薪y(tǒng)，故殊途而同歸’者，善道即五經(jīng)正典也；有統(tǒng)，統(tǒng)，本也，謂皆以善道為本也；殊途，謂《詩》《書》《禮》《樂》為教之途不同也；同歸謂雖所明各異而同歸于善道也。云‘異端不同歸者也’者，諸子百家并是虛妄，其理不善，無益教化，故是不同歸也。”[4]352關(guān)于這一種解釋，《春秋公羊傳》《論語后錄》等有更為明確的訓(xùn)釋。《春秋公羊傳》“文十二年”曰：“俾君子易殆，而況乎我多有之，惟一介斷斷焉無他技?！焙涡葑⒃唬骸八计媲桑惗艘?。《論語》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徐彥疏引鄭玄《禮記·大學(xué)》注曰：“他技，異端之技也。”[5]《論語后錄》亦曰：“異端即他技，所謂小道也。小道必有可觀，致遠(yuǎn)則泥，故夫子以為不可攻，言人務(wù)小致失大道。”[6]易言之，“異端”即小道，非可達(dá)于大道之學(xué)，即歧技小道也。此種小道雖不可達(dá)于大道，然亦非反于大道。《論語·子張》：“子夏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yuǎn)恐泥，故君子不為焉?！焙侮套⒃唬骸靶〉乐^異端也?！薄鞍显唬骸嚯y不通也?！盵4]514于此觀之，何晏等人訓(xùn)“異端”為“小道”，且此小道亦有可觀，惟其“致遠(yuǎn)恐泥”，慮其難通大道，故不取也。關(guān)于異端與大道之關(guān)系，正是第一種與第二種解釋之歧異處。

第二，反于大道之邪說也。朱熹《論語集注》引范氏曰：“異端，非圣人之道，而別為一端，如楊墨也?！盵7]57《朱子語類》曰：“天下只有這一箇道理，緣人心不正，則流于邪說。習(xí)于彼，必害于此；既入于邪，必害于正。異端不止楊墨佛老，這箇是異端之大者?！庇帧皢枺骸都ⅰ吩疲骸肮?，專治之也?！比魹閷W(xué)，便當(dāng)專治之。異端，則不可專治也?！唬骸晃┎豢蓪Ｖ?，便略去理會(huì)他也不得?！盵8]于此可見，朱熹理解的異端是與儒家大道截然相反的，于儒者言之，斷斷不能治也。

那么，異端一詞當(dāng)作何確解呢？筆者以為當(dāng)以歧技小道為是，此可從兩方面論之。

首先，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孔子之時(shí)并無諸子百家之學(xué)，亦無攘除異學(xué)之必要。程樹德先生曰：“孔子之時(shí)，不但未有佛學(xué)，并楊墨之學(xué)亦未產(chǎn)生。當(dāng)時(shí)只有道家，《史記》載孔子見老聃，歸而有如龍之嘆，則孔子之不排擊道家甚明，不能以后世門戶排擠心理推測圣人。”[1]108可見，以后世之學(xué)派觀念釋異端與儒家之對立，非可取也。《史記》：“孔子明王道，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故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興于魯而次《春秋》?！呤又娇谑芷鋫髦?，為有所刺譏褒諱挹損之文辭不可以書見也。魯君子左丘明懼弟子人人異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盵9]此言左丘明恐七十子之徒于《春秋》人人“異端”，此異端斷非悖于孔子之道，亦可謂一證。

其次，排比先秦兩漢魏晉南北朝運(yùn)用“異端”一詞之典籍，知異端可釋為歧技小道。

《漢書》卷六十三《武五子傳》：“戾太子據(jù)，元狩元年立為皇太子，年七歲矣。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為立禖，使東方朔、枚臯作禖祝。少壯，詔受《公羊春秋》。又從瑕丘江公受《穀梁》。及冠就宮，上為立博望苑，使通賓客，從其所好，故多以異端進(jìn)者。”[10]此“異端”必當(dāng)以奇巧歧技釋之，而不可認(rèn)為是反于大道之論也。

《后漢書》卷六十六《范升傳》：“時(shí)尚書令韓歆上疏欲為費(fèi)氏《易》、《左氏春秋》立博士，詔下其議?！饘υ唬骸蹲笫稀凡蛔婵鬃佣鲇谇鹈?，師徒相傳又無其人，且非先帝所存，無因得立?！硕嘣唬骸兴菊堉镁┦稀兑住凡┦浚合聢?zhí)事莫能據(jù)正。京氏既立，費(fèi)氏怨望，《左氏春秋》復(fù)以比類，亦希置立。京費(fèi)已行，次復(fù)高氏?！洞呵铩分矣钟序|、夾，如令左氏、費(fèi)氏得置博士，高氏、騶、夾五經(jīng)奇異，并復(fù)求立……今陛下草創(chuàng)天下，紀(jì)綱未定，雖設(shè)學(xué)官無有弟子，《詩》《書》不講，禮樂不修，奏立左、費(fèi)，非政急務(wù)。孔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薄弊⒃唬骸肮?，猶習(xí)也。異端，謂奇技也?！盵11]433-434范升引“攻乎異端，斯害也已”論費(fèi)氏《易》《左氏春秋》，費(fèi)氏、左氏雖非漢代解經(jīng)正統(tǒng)，然亦為經(jīng)典而設(shè)，若言其為有反于大道，則決不可通。是以，此條之異端亦只可視為經(jīng)學(xué)之歧技小道。

《后漢書》卷六十五《鄭玄傳》：“時(shí)大將軍袁紹總兵冀州，遣使要玄。大會(huì)賓客，玄最后至，乃延升上坐。身長八尺，飲酒一斛，秀眉明目，容儀溫偉。紹客多豪俊，并有才說，見玄儒者，未以通人許之，競設(shè)異端，百家互起。玄依方辯對，咸出問表，皆得所未聞，莫不嗟服?！盵11]426是亦然也，當(dāng)以歧技小道釋異端。

而《顏氏家訓(xùn)·省事篇》之記載則更為明確，其文曰：“古人云：‘多為少善，不如執(zhí)一；鼯鼠五能，不成伎術(shù)?！烙袃扇?，朗悟士也，性多營綜，略無成名，經(jīng)不足以待問，史不足以討論，文章無可傳于集錄，書跡未堪以留愛玩，卜筮射六得三，醫(yī)藥治十差五，音樂在數(shù)十人下，弓矢在千百人中，天文、畫繪、棋博，鮮卑語、胡書，煎胡桃油，煉錫為銀，如此之類，略得梗概，皆不通熟。惜乎，以彼神明，若省其異端，當(dāng)精妙也?！盵12]其異端即為歧技小道無疑。

如是言之，則“異端”當(dāng)釋以歧技小道為是。

二、“攻”字解

此章“攻”字向有二解，一曰攻，攻擊、攻伐也。孫奕曰“攻如攻人之惡之攻”[13]，毛奇齡曰“攻本攻擊之攻”[14]。一曰攻，治也。何晏《論語集解》曰：“攻，治?！被寿墩撜Z義疏》曰：“攻，治也。古人謂學(xué)為治，故書史載人專經(jīng)學(xué)問者皆云治其書、治其經(jīng)也。”[4]352朱熹《論語集注》曰：“范氏曰：‘攻，專治也，故治木石金玉之工曰攻?！盵7]57

前文已述，異端當(dāng)作歧技小道解，歧技小道非悖于儒家大道之邪說，如是則無攻擊、攻伐之必要。且河北定州八角廊漢墓竹簡本《論語》[15]12、敦煌遺書伯二六〇四號(hào)《論語集解》[16]，“攻”皆作“功”。若“攻”當(dāng)作攻擊、攻伐解，則當(dāng)不致多誤“攻”為“功”也。是以，“攻”當(dāng)作“治”解。

在此，尚有一問題需要申述。程樹德先生曰：“此章諸說紛紜，莫衷一是，此當(dāng)以本經(jīng)用語例決之?！墩撜Z》中凡用攻字均作攻伐解，如‘小子鳴鼓而攻之’，‘攻其惡，毋攻人之惡’，不應(yīng)此處獨(dú)訓(xùn)為治，則何晏、朱子之說非也。”[1]108程先生此說有誤導(dǎo)后人之嫌。案《論語》用“攻”字惟四處，即“攻乎異端”及程先生所引之三處二句。如此少的用例實(shí)難視為體例。錢穆先生亦指出：“‘攻乎’，似不辭。”[17]故“攻”字于此不當(dāng)訓(xùn)為攻擊、攻伐。

三、“也已”解

“斯害也已”，歷來主要有兩種解釋，即“其害乃止”或“是為害也”。此二解之歧，要在“也已”二字，即“已”字當(dāng)訓(xùn)為“止”抑或?yàn)檎Z辭(即句末語氣詞)耳，故不妨先釋此二字。

今傳本《論語》多作“斯害也已”，然亦有異文。敦煌遺書伯二六〇四號(hào)、伯二六一八號(hào)、伯二六七七號(hào)及日本篁敦吉《論語集解考異》皆作“斯害也已矣”[18]。據(jù)阮元《十三經(jīng)注疏·校勘記》[19]、葉德輝《天文本單經(jīng)論語校勘記》[20]載，“也已”皇侃《論語義疏》本、高麗本、古本、唐本、津藩本、正平本、天文本亦皆作“也已矣”。阮元《?？庇洝非以弧坝小印质且病?。而現(xiàn)存最早的《論語》版本，即河北定州八角廊漢墓竹簡本《論語》則作“斯害也已”[15]12?！墩撜Z》原文當(dāng)為“也已”抑“也已矣”，殊難定論*《論語匯校集釋》言：“‘已’同‘矣’，不當(dāng)復(fù)有‘矣’字，諸有‘矣’者非，蓋后人據(jù)他處增?！?黃懷信主撰，周海生、孔德立參撰：《論語匯校集釋》，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8月版，第155頁)。案：《論語》及先秦兩漢之書多有書“也已矣”者，《論語匯校集釋》似難確證。。

筆者以為無論是“也已”抑或“也已矣”，皆為語辭，不可訓(xùn)“已”為“止”也。此可以《論語》“也已”“也已矣”之辭例定之。除“斯害也已”外，《論語》用“也已”“也已矣”共十四句、十五見，現(xiàn)表列于表1*此表文字皆據(jù)阮元?？瘫尽妒?jīng)注疏·論語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10月版。。

表1 《論語》所用“也已”“也已矣”統(tǒng)計(jì)

從表1可見，此十五例“也已”“也已矣”皆為語辭，則“斯害也已”之“也已”獨(dú)訓(xùn)為“止”者，其難以成立也。是以筆者以為，“也已”或“也已矣”在此句中只可能是語辭，不能訓(xùn)以實(shí)義。蔣紹愚先生通過語法分析指出：“如果‘攻乎異端，斯害也已’的‘已’是作謂語用的，是‘止’意思，那么在‘害’和‘己’中間就不可能有‘也’字?！备M(jìn)一步指出：“在先秦30部典籍中，在句末出現(xiàn)的65個(gè)‘也已’，無一例外的是語氣詞。而可以把‘也已’的‘已’讀作動(dòng)詞‘止’的，一個(gè)也沒有?！盵2]125蔣紹愚先生此論為“也已”之釋增一論據(jù)，可以坐實(shí)“也已”只能訓(xùn)為語辭。

四、“斯害”解

既然“也已”作為語辭業(yè)已坐實(shí)，那么作為本章爭議最小的“斯害”二字似乎就沒有什么疑問了。蔣紹愚先生就說：“如果‘也已’是語氣詞，那么‘斯’是個(gè)指示代詞，是‘這’的意思?！盵2]123孫欽善先生也說：“斯：此。害：禍害。也已：語氣詞連用，表示肯定。這種用法《論語》中多見?！盵21]

但筆者以為“斯害”之“斯”不當(dāng)是指示代詞，而是連詞。因?yàn)椤耙惨选薄耙惨岩印笔钦Z辭，即句末語氣詞，那么“斯害也已”或“斯害也已矣”在語義上等同于“斯害也”或“斯害矣”?！墩撜Z》用“某某，斯某矣”之句頗多。如《里仁第四》：“事君數(shù)，斯辱矣；朋友數(shù)，斯疏矣。”《公冶長第五》：“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聞之，曰：‘再，斯可矣?！薄妒龆谄摺罚骸白釉唬骸ト宋岵坏枚娭?，得見君子者，斯可矣?！釉唬骸迫宋岵坏枚娭樱靡娪泻阏?，斯可矣。’”《鄉(xiāng)黨第十》：“鄉(xiāng)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薄缎l(wèi)靈公第十五》：“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以上引文皆據(jù)阮元?？瘫尽妒?jīng)注疏·論語注疏》，中華書局，2009年10月版如上這些“斯”字都當(dāng)以作連詞為是。

朱熹注《公冶長》：“再，斯可矣。”曰：“斯，語辭?！盵7]81王引之《經(jīng)傳釋詞》曰：“斯，猶則也。”“斯，猶乃也?！盵22]劉淇《助字辨略》曰：“《論語》‘杖者出，斯出矣’，……此斯字乃辭之緩也。”[23]楊樹達(dá)《詞詮》曰：“承接連詞則也，乃也?！逼湎录匆墩撜Z》“鄉(xiāng)人飲酒，杖者出，斯出矣”為例[24]。先秦秦漢典籍中用“某某，斯某也”“某某，斯某矣”句式者甚多，文繁不贅，然多當(dāng)以承接連詞釋“斯”為是。因?yàn)?，“攻乎異端，斯害也已”相?dāng)于“攻乎異端，斯害也”“攻乎異端，斯害矣”，是以此“斯”字亦當(dāng)為承接連詞，而非代詞。即“斯”在此章中的意思是“則”“乃”。

說明了“斯”字的意思，再來看“害”字。案“害”字可釋為傷害、損害、災(zāi)禍、禍患等。若將“斯”字訓(xùn)為“乃”，則以“禍患”訓(xùn)“害”為是?！八购σ惨选保础澳耸堑溁及　?。

五、結(jié)語

綜上所述，“攻”字當(dāng)訓(xùn)為“治”，“異端”則為歧技小道，“斯”為承接連詞，“害”當(dāng)釋為禍患，“也已”為句末語氣詞。連起來說，“攻乎異端，斯害也已”應(yīng)當(dāng)釋為“專治歧技小道，乃是禍患啊”。

[1] 程樹德.論語集釋[M].程俊英，蔣見元，點(diǎn)校.北京：中華書局，1990.

[2] 蔣紹愚.讀《論語》札記[M]//中國語言學(xué)：第四輯.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0.

[3] 何晏.論語集解[M]//四部叢刊初編.上海：上海書店，1989：123.

[4] 何晏，皇侃.論語集解義疏[M]//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95冊.臺(tái)北：臺(tái)灣商務(wù)印書館，1985.

[5] 何休，徐彥.春秋公羊傳注疏[M]//十三經(jīng)注疏：清嘉慶刊本.北京：中華書局，2009：4933.

[6] 錢坫.論語后錄[M]//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54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237.

[7] 朱熹.論語集注[M]//四書章句集注.北京：中華書局，1983.

[8] 黎靖德.朱子語類[M].北京：中華書局，1986：586.

[9] 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2013：641-642.

[10] 班固，王先謙.漢書補(bǔ)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4373.

[11] 范曄，王先謙.后漢書集解[M].北京：中華書局，1984.

[12] 王利器.顏氏家訓(xùn)集解：增補(bǔ)本[M].北京：中華書局，1993：327.

[13] 孫奕.示兒編[M]//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864冊.臺(tái)北：臺(tái)灣商務(wù)印書館，1985：443.

[14] 毛奇齡.四書賸言[M]//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210冊.臺(tái)北：臺(tái)灣商務(wù)印書館，1985：215.

[15] 河北文物研究所定州漢墓竹簡整理小組.定州漢墓竹簡論語[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7.

[16] 張涌泉.敦煌經(jīng)部文獻(xiàn)合集[M].北京：中華書局，2008：1521-1553.

[17] 錢穆.論語新解[M]//錢賓四先生全集.臺(tái)北：聯(lián)經(jīng)出版實(shí)業(yè)公司，1998：53.

[18] 李方.敦煌《論語集解》校證[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70.

[19] 何晏，刑昺.論語注疏[M]//十三經(jīng)注疏：清嘉慶刊本.北京：中華書局，2009：5352.

[20] 葉德輝.天文本單經(jīng)論語?？庇沎M]//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57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425.

[21] 孫欽善.論語本解[M].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9：17.

[22] 王引之.經(jīng)傳釋詞[M]//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9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603.

[23] 劉淇.助字辨略[M]//續(xù)修四庫全書：第195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375.

[24] 楊樹達(dá).詞詮[M].北京：中華書局，1978：322.

(責(zé)任編校：李秀榮)

Interpretation of “Gong Hu Yi Duan，Si Hai Ye Yi ” inTheAnalectsofConfucius

XU Chao-jie，WANG Yuan-yuan

(Institute of Ancient Chinese Book Studies，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41，China)

The interpretations of “Gong Hu Yi Duan，Si Hai Ye Yi ”inTheAnalectsofConfuciusare numerous. The authors of the paper analyze language usage of that period of time and argue that the word “Yi Duan” means “l(fā)ateral branch” and “side road”，that the word “Gong ”means “deal with”，that the word “Ye Yi” is a functional word，that the word “Si” is a conjunction，that the word “Hai” means “disaster” and the sentence means “It will be a disaster only to deal with lateral branches and side roads(minor problems)”.

TheAnalectsofConfucius；deal with lateral branches and side roads；it will be a disaster；example

2015-05-20

許超杰(1985-)，男，浙江慈溪人，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古典文獻(xiàn)學(xué)、中國古代學(xué)術(shù)史研究。

H131

A

1672-349X(2015)04-0065-04

10.16160/j.cnki.tsxyxb.2015.04.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