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晶
(陜西理工學(xué)院 文學(xué)院 ,陜西 漢中 72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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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獨孤通理靈表》看“文儒”與“吏能”之爭
金 晶
(陜西理工學(xué)院 文學(xué)院 ,陜西 漢中 723000)
唐代著名文學(xué)家獨孤及為其父撰寫的《獨孤通理靈表》,向我們揭示出獨孤通理政治上的失意實與蕭嵩、李林甫的先后專權(quán)有關(guān)。他在蕭嵩當(dāng)權(quán)時遭受貶謫、李林甫弄權(quán)時未東山再起,又都是因為卷入了“文儒”與“吏能”之爭,從而成了權(quán)爭的犧牲品。此外,獨孤通理在政治上的得志與失意,又為我們透視玄宗前、后期用人制度上的變化提供了生動的個案。因此,該《靈表》為我們解讀盛中唐之交吏能當(dāng)?shù)罆r復(fù)雜的政治生態(tài)和文人心態(tài)保存了極為生動而有價值的史料。
獨孤及; 獨孤通理; 蕭嵩 ;李林甫; 文儒; 吏能
獨孤及(725-777),字至之,河南洛陽人,在天寶至大歷年間的文壇享有極高的聲譽?;矢Α吨I業(yè)》贊其文“如危峰絕壁、穿倚霄漢、長松怪石、顛倒溪壑?!盵1]11梁肅《獨孤及行狀》稱其文“達言發(fā)辭,若山岳之峻,極江海之波瀾,故天下謂之文伯?!盵2]119《舊唐書·韓愈傳》又載:“大歷、貞元間,文字多尚古學(xué),效揚雄、董仲舒之作,而獨孤及、梁肅最稱淵奧,儒林推重。愈從其徒游,銳意鉆仰,欲自振一代?!盵3]4195可見,獨孤及不僅文學(xué)才華出眾,其宗經(jīng)尚儒的思想對中唐韓愈的文學(xué)復(fù)古亦有深遠(yuǎn)的影響。借用葛曉音先生的定義,他乃當(dāng)之無愧的一代“文儒”,即“儒學(xué)博通”并“文詞秀逸”的“兩棲”型文人[4]30。也正是因為自己的“文儒”身份,他對父親獨孤通理坎坷仕運的解讀,也頗有文人儒士不畏強權(quán)的味道。其為父撰寫的《唐故朝散大夫潁川郡長史贈秘書監(jiān)河南獨孤公靈表》(以下簡稱《靈表》)一文,在字里行間中便滲透出對“吏能”當(dāng)?shù)来驌粑娜巳迨康牧x憤與不滿。
在《靈表》一文中,獨孤及在敘述父親的仕進經(jīng)歷時,有這樣的記載:
益州刺史張敬忠以狀聞,詔授(通理)監(jiān)察御史,轉(zhuǎn)殿中侍御史。會權(quán)臣惡直,斥去不附己者,貶公廬州長史。明年,惡直者罷位,公稍移武功令,未到官,病免。二十三年除寧州司馬,二十八年遷潁川郡長史。[5]223
可見,獨孤通理正在仕途平順之時,受到“惡直者”的排擠,此后便未能東山再起、扭轉(zhuǎn)仕運。據(jù)劉鵬《獨孤及行年及作品系年再補正(上)》考,此處“惡直者”當(dāng)指宰臣蕭嵩。[6]42據(jù)《舊唐書·蕭嵩傳》載:“(開元)二十一年二月,侍中裴光庭卒。光庭與嵩同位數(shù)年,情頗不協(xié),及是,玄宗遣嵩擇相,嵩以右丞韓休長者,舉之。及休入相,嵩舉事,休峭直,輒不相假,互于玄宗前論曲直,因讓位。玄宗眷嵩厚,乃許嵩授尚書右丞相,令罷相,以休為工部尚書?!盵3]3095可見,蕭嵩備受玄宗器重,甚至玄宗擇相都要聽聽他的意見。蕭嵩因與裴光庭多年不和,故再選宰相時格外小心。他推薦性情仁厚的韓休為相,沒想到韓休為人峭直,在原則性問題上不肯讓步。二人來到玄宗面前“論曲直”時,為了安撫雙方,玄宗只好各打五十大板,對二人都進行了降級處理。又《舊唐書·玄宗紀(jì)》載“(開元二十一年)十二月丁未,兵部尚書、徐國公蕭嵩為尚書右丞相,黃門侍郎韓休為兵部尚書,并罷知政事?!盵3]200從上引《舊唐書》的兩段記載可知,裴光庭是于開元二十一年初卒,蕭嵩則是于開元二十一年末罷位的。按《靈表》言“明年,惡直者罷位,公稍移武功令”,那么獨孤通理當(dāng)是在蕭嵩罷位后的第二年(開元二十二年),職位上才稍有變動的。
蕭嵩在獨孤及眼里又是一個什么樣的形象呢?從《毗陵集》卷六由獨孤及代筆的《唐故尚書祠部員外郎贈陜州刺史裴公(稹)行狀》一文,就可以看出獨孤及對蕭嵩的態(tài)度了。該文載:
開元二十一年,獻公(裴光庭)捐館,(裴稹)煢然在疚,哀越乎禮。會執(zhí)事者丑在作福,怙寵匿怨。乃因喪乘寡,將逞憾于我,言之如簧,上亦投杼。公乃含恤進牘,叫閽抗憤,危言自明,至誠旁感,由是宗礻石垂祉,高天聽回,恩方照微,神亦悔禍,卒令臧孫有加等之藏,公業(yè)有不忘之嘆,公之克家也。[5]146
裴稹乃裴光庭之子,裴光庭素與蕭嵩不和,故這里的“執(zhí)事者”必是指蕭嵩。據(jù)《舊唐書·裴光庭傳》載,光庭卒后“太常博士孫琬將議光庭謚,以其用循資格,非獎勸之道,建議謚為‘克’。時人以為希嵩意旨。上聞而特下詔,賜謚曰忠獻?!盵3]2087《新唐書》所載與此相同,都只寫裴光庭初謚為“克”,后賜謚“忠獻”,對于玄宗下詔賜謚的細(xì)節(jié)卻語焉不詳。獨孤及的《裴稹行狀》正好補充了玄宗賜謚“忠獻”的原因,乃是裴光庭子裴稹“含恤進牘,叫閽抗憤”感動玄宗以至于使其改謚的結(jié)果。故《裴稹行狀》為我們理解蕭嵩和裴光庭之間的政治斗爭以及在這場政治斗爭中玄宗所扮演的角色補充了生動的史料。
再回到獨孤及對蕭嵩的態(tài)度?!杜狃⌒袪睢份d:“會執(zhí)事者丑在作福,怙寵匿怨。乃因喪乘寡,將逞憾于我,言之如簧,上亦投杼?!憋@然,在獨孤及看來,蕭嵩不過是一個倚仗皇寵而作威作福,巧言如簧加害于人的小人。而這里“會執(zhí)事者丑在作?!迸c《靈表》中“會權(quán)臣惡直”說的是一個時間段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嗎?據(jù)《舊唐書·裴光庭傳》載,光庭卒后,蕭嵩使得“光庭所引,盡斥外官?!盵3]2807此時被蕭嵩斥為外官的官員,必定包括獨孤通理——這與《靈表》中所言時間極其吻合!如果從開元二十三年通理除寧州司馬往前推,正好是在開元二十二年“惡直者”蕭嵩已不在位上,通理才稍移武功令的(蕭嵩于開元二十一年十二月罷位);亦正好是在開元二十一年二月裴光庭卒,蕭嵩才有實力將“光庭所引,盡斥外官”的。故獨孤通理必定是因曾經(jīng)受到過裴光庭的提攜,才被記恨裴光庭的蕭嵩斷送了大好的政治前程。以前的唐史對裴、蕭二人的矛盾敘寫得非常詳細(xì),劉鵬等學(xué)者的考證文章又注意到了獨孤通理的被貶與蕭嵩“惡直”的關(guān)系,通過以上的分析我們則可以知道獨孤通理政治上的失意實與裴光庭的逝世、與“裴、蕭”二人的權(quán)力之爭是分不開的。
另外,據(jù)《舊唐書·蕭嵩傳》載:“開元初,(嵩)為中書舍人。與崔琳、王丘、齊 同列,皆以嵩寡學(xué)術(shù),未異之,而紫微令姚崇許其致遠(yuǎn),眷之特深?!盵3]3904開元時期,玄宗重用文儒,而蕭嵩因“寡學(xué)術(shù)”與當(dāng)時朝廷的整體用人風(fēng)格不大合拍,所以才會被同僚小視。唐人筆記體雜錄《明皇雜錄》記載了這樣一則玄宗朝軼事:
玄宗嘗器重蘇廷頁,欲倚以為相,禮遇顧問,與群臣特異。欲命相前一日,上秘密,不欲令左右知。迨夜艾,乃令草詔,訪于侍臣曰:“外庭直宿誰?”遂命秉燭召來。至則中書舍人蕭嵩,上即以廷頁姓名授嵩,令草制書。既成,其詞曰:“國之瑰寶。”上尋繹三四,謂嵩曰:“廷頁,瑰之子。朕不欲斥其父名,卿為刊削之。”上仍命撤帳中屏風(fēng)與嵩,嵩慚懼流汗,筆不能下者久之。上以嵩杼思移時,必當(dāng)精密,不覺前席以觀。唯改曰:“國之珍寶。”他無更易。嵩既退,上擲其草于地曰:“虛有其表耳。”(嵩長大多髯,上故有是名。)左右失笑。上聞,遽起掩其口,曰:“嵩雖才藝非長,人臣之貴,亦無與比,前言戲耳?!逼淠R神覽,皆此類也。[7]34
雖然《明皇雜錄》所記的異聞野史不足以全信,但從中我們卻可以看到唐人心目中的蕭嵩形象,絕對是寡學(xué)術(shù)、遜文采的。唐玄宗脫口而出的一句“虛有其表”,亦可以看出玄宗朝初期對于無文學(xué)才華的官吏本能的輕視。但是,這樣一位在文學(xué)造詣上“虛有其表”的蕭嵩卻深得著名的“吏干之相”姚崇的賞識,想必蕭嵩后期之所以被玄宗重用也是由于他處理實際事務(wù)的才能。與蕭嵩不同,裴光庭不乏文學(xué)才能。據(jù)《舊唐書·裴光庭傳》載:“光庭乃撰《瑤山往則》及《維城前軌》各壹卷,上表獻之。手制褒美,賜絹五百匹,上令皇太子已下于光順門與光庭相見,以重其諷誡之意?!盵3]2807可見,裴光庭正是玄宗朝初期所賞識的標(biāo)準(zhǔn)文官,故裴光庭與蕭嵩之間的爭權(quán)恐怕正與文儒、吏能之間的對立很有關(guān)系。這樣說來,作為受裴光庭提攜的文儒型的知識分子,獨孤通理自然是因卷入了文儒與吏能的政治斗爭而遭到貶謫的。
如果說獨孤通理是因卷入文儒與吏能之爭遭到貶謫還有推測之嫌的話,那么他在仕途上未能東山再起則必與文儒、吏能之間的矛盾有關(guān)。獨孤及在《靈表》中又?jǐn)⑹隽烁赣H為“惡直者”貶逐之后,為何“十年再遷”終“位不離郡佐”的原因:
初,公為御史,嘗以直忤吏部侍郎李林甫,至是林甫當(dāng)國,嘗欲騁撼于我,而五府三署每有高選,群公皆昌言稱公全才,且各以臧文竊位自引,由是免咎。然十年再遷,位不離郡佐,或勸公卑其道,可以取容于世。公曰:“可卑非其道也,屈伸天也,非人也,人如予何?”[5]223
獨孤通理在朝中擔(dān)任的是監(jiān)察御史和殿中侍御史之職,他的分內(nèi)之責(zé)即是監(jiān)督、糾察、彈劾和建言。他以“直”忤逆時任吏部侍郎的李林甫,很可能是因為忠于職守而觸犯了他的既得利益,以至于當(dāng)李林甫官至宰相獨攬朝政大權(quán)之時,對此仍懷恨在心、伺機報復(fù)。然而除了公務(wù)上可能出現(xiàn)的摩擦之外,獨孤及還向我們揭示了他們之間矛盾更深層的原因。
均作為吏能派的代表,姚崇、宋王景不同于一般的“俗吏”,確實有真才實干和高瞻遠(yuǎn)矚的政治眼光。而李林甫則不顧國家大局,猶工權(quán)術(shù)、排除異己,一上臺便對張說、張九齡引進文儒的人才方針極力打壓,從而使吏能與文儒的矛盾日趨白熱化。畏于他的政治威勢,連同列為宰相的牛仙客、陳希烈都懼怕不敢問事。李林甫討厭文儒,因此許多文官被貶謫、流放甚至喪命。著名的李邕案就是李林甫嚴(yán)厲打擊在朝文儒最鮮明的例證。天寶六年正月,李邕被“傳以罪,杖殺之”;其友裴敦復(fù)受牽連,亦遭杖殺;其子適,被誣告,杖死于河南府;李適之聽聞李林甫之狠毒,仰藥自殺;給事中房與李適之友善,貶宜春太守。[8]1168可以想象在這樣恐怖專權(quán)的政治氛圍下,曾開罪李林甫的獨孤通理,如若不甘愿放下文人知識分子的尊嚴(yán)與良心,奴顏婢膝地屈從于李林甫之淫威,想重返李唐王朝的政治中心,再次被朝廷重用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然而在“林甫當(dāng)國”這樣的恐怖氛圍下,文人知識分子又是何種心態(tài)呢?據(jù)《靈表》我們可以看到,不免有為取容于世而“卑其道”者,有出于自我保護而回避政治矛盾自行引退者。獨孤及稱后者“以臧文竊位自引”,即以自己“空有花哨的文字而不足以委以重任”為借口躲避李林甫的毒手——而“臧文竊位”正是吏能派對文儒嗤之以鼻之處??墒?,讓獨孤及最為氣憤的是這些“自引”者投其所好地回避矛盾,而他們的自我保護卻是以將自己的父親變?yōu)楸娛钢臑榇鷥r的。這等間接的“捧殺”與李林甫的“棒殺”一樣令人氣憤,而這等“捧殺”反過來正證明了獨孤通理卓越的文學(xué)才能。群公怕引火燒身,在反感“文儒”的李林甫面前,一再強調(diào)和突出與其早有嫌隙的獨孤通理的才華,通理十年再遷“終位不離郡佐”的政治命運就可想而知了。
李林甫專權(quán)之時,有膽敢“直忤”的、有變節(jié)“卑其道”的、有回避“自引”的、有為求自保將禍水引向他人的。由此,獨孤及《靈表》為我們解讀盛中唐之交吏能當(dāng)?shù)乐畷r復(fù)雜的政治生態(tài)和文人心態(tài)保存了極為生動而有價值的史料。
李德輝先生在《唐代文館制度及其與政治和文學(xué)之關(guān)系》一書中對“文儒”群體的總體特征有一番細(xì)致地描述:“其特長是既精于經(jīng)史之學(xué),又文才出眾;既能出侍乘輿,入陪宴私,即興賦詩,又能入掌綸誥,發(fā)揮宸翰,其中杰出者甚至能在政務(wù)決策過程中發(fā)揮作用。他們既達到了相當(dāng)高的仕宦成功度,又擁有優(yōu)等文化,具有政治與文化的雙重身份,政壇骨干與文壇精英雙重屬性?!盵9]350然而,在唐代歷史上,這種集學(xué)識、文才與政治上的高位于一身的“三棲”文士也只能出現(xiàn)于張說、張九齡以重道尊儒、禮樂雅頌的政治理想來輔佐帝王的玄宗朝早期。獨孤通理正是在這個時期登上政治舞臺的,據(jù)《靈表》載:
太極元年,詔舉文可經(jīng)邦國者,宣勞使源乾曜以公充賦。時對策者數(shù)百人,公與 陽鄭少微特冠科首。[5]222
在玄宗舉行的一次選拔“文可經(jīng)邦國者”的考試當(dāng)中,獨孤通理于數(shù)百人中脫穎而出??梢姡且揽课膶W(xué)上的才華踏上仕途之路的。然而正當(dāng)獨孤通理以文士身份參與政治文化建設(shè)之時,政治氣候卻悄悄發(fā)生了變化。為了整頓虛浮的士風(fēng),出于務(wù)實的需要,玄宗后期在用人制度上做出了重大改變,開始起用“吏能”取代“文儒”之士。張說、張九齡的先后罷相,李林甫登上相位,無不宣告著“文儒”政治的告退,“吏能”時代的到來。像獨孤通理這等在李林甫眼中為“臧文竊位”者的典型文人,自然也就逐漸淡出李唐王朝的政治中心了。因此,獨孤通理最終在仕途上無奈地邊緣化,一方面與文儒與吏能之間的矛盾有關(guān),同時亦是王朝用人方針變化的結(jié)果。
《靈表》乃為獨孤及對父親坎坷仕運的追憶,站在父親的立場上,他毫不諱言對前朝吏能政治的不滿。然而值得注意的是,獨孤及本人亦為一代“文儒”,與父親相比,他不僅在仕途上較為平順,甚至與第五琦這樣的吏能之士也有書信往來。他又是如何順應(yīng)時變,適應(yīng)新的政治環(huán)境的呢?據(jù)梁肅《獨孤及行狀》所載,時任禮部員外郎的獨孤及,好端端地中央官員不當(dāng),卻“求為郡守,以行其道,除濠州刺史?!盵2]119此后,他歷任濠、舒、常三州刺史,渡過了長達十年的循吏生涯。他每典一州,均政績卓著。值得一提的是,他在舒州、常州任上推行的“口賦法”,不僅保證了朝廷的稅收,還改變了州人“富倍優(yōu),貧倍苦”的不公平現(xiàn)狀。此法可以說是后來楊炎“兩稅法”的試點,卻要比楊炎“兩稅法”的建言早10余年。[10]1354可以看到,不同于父輩常被詬病為“臧文竊位”,獨孤及雖為“文儒”,身上卻閃耀著實干家的才能。他這種包含著儒家理想的實干精神,既是與庸俗的吏能之士爭奪生存空間的政治資本,同時又確保其擁有區(qū)別于庸俗吏能之士的飽滿的價值支撐、充實的精神動力和高尚的人格情操。故而從獨孤通理到獨孤及,我們大可看出從盛唐邁向中唐父子兩輩人不同的精神軌道。
綜上所述,獨孤及為父親撰寫的《靈表》,短短的幾百個字向我們揭示了玄宗朝兩場政治權(quán)利之爭,而這兩場權(quán)爭又都和文儒與吏能的對立有關(guān)。另外,獨孤通理政治上的得意與失勢,又為我們透視玄宗前、后期在用人制度上的重大改變提供了生動的個案。而當(dāng)我們走出《靈表》主人公的不平人生,來對比《靈表》作者的仕途軌跡時,則可看到在與“吏能”爭奪政治空間的過程中,父子兩輩“文儒”不同的精神風(fēng)貌。
[2](唐)梁肅,撰.胡大浚,張春雯,整理校點.梁肅文集[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2005.
[3](后晉)劉日句.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
[4]葛曉音.盛唐“文儒”的形成和復(fù)古思潮的濫觴[J].文學(xué)遺產(chǎn),1998(06).
[5](唐)獨孤及,撰.劉鵬,李桃,校注.毗陵集校注[M].沈陽:遼海出版社,2006.
[6]劉鵬.獨孤及行年及作品系年再補正(上)[J].南陽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2007(2).
[7](唐)鄭處誨.明皇雜錄[M].北京:中華書局,1998.
[8](清)曹寅.全唐詩(卷一一五李邕詩人小傳)[M].北京:中華書局,1960.
[9]李德輝.唐代文館制度及其與政治和文學(xué)之關(guān)系[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10]郭樹偉.獨孤及的“口賦法”是唐代兩稅法的前期探索研究[J].安徽農(nóng)業(yè)科學(xué),2009(3).
[責(zé)任編輯:黃儒敏]
2015-03-09
陜西理工學(xué)院科研計劃資助項目(SLGKYQD2-35)
金晶(1980-),女,黑龍江齊齊哈爾人,博士,陜西理工學(xué)院文學(xué)院講師,研究方向:魏晉南北朝、隋唐文學(xué)。
I207.62
A
1007-9882(2015)03-011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