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

本文記者在醫(yī)院采訪柯旭

柯希、柯旭姐弟

2015年5月初，春暖花開，一切都充滿著生命的勃勃生機。武漢媒體爆出了一個感人至深的新聞：來自大冶市保安鎮(zhèn)沼山村、在武漢打工的女子柯希，為了拯救同在武漢打工、不幸患上白血病的弟弟柯旭，決定打掉已懷孕四個多月的雙胞胎。

本刊記者采訪已引產(chǎn)的柯希時，以為會聽到她豪情萬丈的豪言壯語。這個文靜漂亮的女子卻默默地拿出了三封信：給弟弟的，給雙胞胎孩子的，給丈夫的。

以下就是柯希寫給她至愛親人的三封信（經(jīng)柯希同意，記者根據(jù)采訪內(nèi)容，進行了補充和潤色）——

舍——我的雙胞胎寶貝，請你們妥妥地去天堂

寶寶和貝貝（雖然你們未能面世，沒有正式的名字，可在我心里，你們就是寶寶和貝貝），我的心肝寶貝。天這么大，地這么廣，你們卻無緣看上一眼。你們不要怪媽媽狠心。媽媽只想告訴你們，媽媽愛你們，愛得昏天黑地！先說說與你們的緣分吧。

2015年春節(jié)前，我發(fā)現(xiàn)身體有些不同，偷偷到醫(yī)院做了檢查。醫(yī)生微笑著告訴我：“你懷孕了。”晚上，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你們的爸爸。他立刻把耳朵貼在我肚子上，柔聲說：“孩子，你終于來了，爸爸等得好苦?。　?/p>

你們有個姐姐，4歲了。你們的爸爸是爺爺家的獨苗，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墒桥α撕镁?，一直沒懷上。我甚至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而現(xiàn)在，我們的愿望終于實現(xiàn)。不久，我和你們的爸爸再次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興奮地說：“恭喜你啊，你懷的是雙胞胎！”你們的爸爸欣喜若狂。出了診室的門，他的臉還紅彤彤的，嘴角都咧到耳朵邊上去了。

以前，我以為只和一個生命有緣，不料竟是一雙！那一刻，我成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媽媽。孩子們，前世要付出什么樣的修行，才能換來你們的青睞呀？

父母、姐姐、妹妹、弟弟，都陸續(xù)得到了消息。對于我們這個從鄉(xiāng)村到武漢來打工的大家庭來說，在這個城市的日子一直是艱辛的。但這個消息，給了大家絕大的快樂。此后，父母姐妹和弟弟都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我，生怕我一不小心摔倒，會傷到腹中的你們。

你們的爸爸更把我捧成了公主。每天早上他給我買好早點，放在被子里捂著;晚上他接回你們上幼兒園的姐姐，又買菜做飯，一刻也不閑著……我打個噴嚏他都緊張，說是怕打噴嚏太大聲，嚇著你們。

如果生命就這樣繼續(xù)下去，該有多好。

或許是上天嫉妒我的幸福吧，厄運降臨了。

3月11日，你們唯一的舅舅柯旭在武漢協(xié)和醫(yī)院經(jīng)檢查后被確診為M1型急性髓系白血病。誰都知道這個病有多兇險，你們的舅舅命懸一線了。

醫(yī)生告訴家人，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行骨髓干細胞移植。全家人瘋了似的跑到醫(yī)院，為柯旭進行配型。父母年老體弱，被醫(yī)生拒絕了。我想和大姐小妹一起去做，可是她們倆堅決不同意：“你懷著孩子呢，配上了也不能讓你捐?！睅滋旌?，配型結(jié)果出來，柯旭與大姐僅有一個抗原相同，與小妹僅為半相合?？梢哉f，大姐和小妹都沒配上。我的頭“嗡”一聲大了！

我有個本能的預(yù)感，我可能要失去你們了。這個預(yù)感讓我萬箭穿心。這天晚上，我一夜無眠。第二天，我沒有告訴老公，獨自悄悄去了醫(yī)院?？滦竦闹髦吾t(yī)生接待了我。聽說我要為弟弟配型，醫(yī)生答應(yīng)了。我沒有告訴他我懷孕了。當(dāng)醫(yī)護人員從我的血管里抽出血來，看著那殷紅的鮮血，我的心情復(fù)雜極了。

等待結(jié)果的那幾天，我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寶貝們，我不知道我希望的是什么。我一會兒希望自己配不上，這樣你們就可以在我肚子里安全地待著，直到呱呱墜地。我一會兒又希望我能配上，這樣我弟弟就有救了。要知道，我可是他僅存的活下去的希望了。

拿結(jié)果那天是3月27日，我覺得我一個人肯定挺不住。我叫上了小妹陪我一起去。醫(yī)生一臉欣慰：“柯希，你和柯旭配上了，你們姐弟倆有4個抗原相同?！蔽覜]有說話，步履踉蹌地走出醫(yī)生辦公室。后來小妹說，當(dāng)時我的臉白得像一張紙。當(dāng)時，我隱隱感覺到：寶貝們，我可能要失去你們了。我不甘心，我不死心。我愛弟弟，也愛你們。你們所有人，我都不愿意失去。

我再次去醫(yī)院找醫(yī)生，如實告訴他我懷孕已經(jīng)四個月了，是雙胞胎。醫(yī)生驚呆了：“如果早知道這個情況，我們可能都不會讓你做配型的?！?/p>

我咬牙說：“弟弟我是一定要救的。我只想問問，能不能同時保住我的孩子們?！?/p>

果然，醫(yī)生遺憾地告訴我，捐髓前要打動員劑，該藥物的影響對胎兒是致命的。也就是說，如果我堅持要救弟弟的話，就必須放棄你們。

我怎么舍得啊，我的寶貝們！一邊是我朝夕相處、手足般親愛的、共同度過了24年的弟弟，一邊是我從未謀面的、花骨朵般的、會陪我度過余生的寶貝，我該如何取舍？蒼天啊，如果有可能，請讓我就此消失，也不要面對這個殘忍的選擇。然而，我必須做出選擇。

父母姐妹和所有的家人都不同意我捐髓。醫(yī)院得知我的特殊情況后也與中華骨髓庫聯(lián)系。中華骨髓庫湖北分庫啟動了加急檢索，希望另找合適的骨髓。但時間像魔鬼一樣，緊緊地咬住了柯旭的咽喉。醫(yī)生說，若再不確定骨髓源盡快進行手術(shù)，就會很被動了。

寶貝們，原諒媽媽的狠心。這一刻，媽媽做出了此生最有愛心但卻也是最殘忍的選擇：舍！救你們的舅舅柯旭，放棄你們。寶貝們，如果有來生，請你們依然選擇我吧，我要窮盡我的血淚和愛，來回報你們在普天下那么多媽媽中選擇了我的滔天情意……

得——我手足情深的弟弟，請你活在這溫暖的世上

柯旭，我的弟，我相依了24年的親愛的弟。我該用什么樣的語言，來形容我們之間的情感呢？

在家里，我是二姐，你是我們家唯一的弟弟。小時候家里窮，我們姐弟四人擠在一張床上睡覺，每天晚上，我們姐妹三個都要欺負你一頓才肯罷休。你是父母最小的孩子，也是家中的獨子，可你一點也不嬌氣，從來不向父母告狀。后來，我們?nèi)叶嫉轿錆h來打工，你二姐夫在一家公司做建材和潔具營銷，我跟他說讓他帶著你，你就在這家公司當(dāng)了倉庫保管員。

我在家里做了好吃的，你總是第一個沖上桌，用手揀著吃。我嫌棄死你了。你20歲生日時，我給你買了個手機，就是一般的，很便宜，可你很喜歡，一直用到現(xiàn)在。你總跟我說：“二姐，我現(xiàn)在沒錢，等我有錢了，我要買最好的手機送你?！钡埽铱梢恢钡戎?。

我盼著你早一點找到一個真心疼愛你的人，做飯給你吃，讓我輕松點。你帥氣、善良、踏實肯干，我只怕女孩子們太多，你挑花了眼?？墒敲\殘忍地開了個玩笑，把還未戀愛的你拋入了慘痛而絕望的深淵。

春節(jié)過后，你開始咳嗽低燒，還出現(xiàn)了胸口痛。3月11日，在武漢協(xié)和醫(yī)院的最終檢查結(jié)果報告單上，赫然寫著：急性髓系白血病。你當(dāng)天入院，之后一直沒有出過醫(yī)院的大門。

有一天我去醫(yī)院看你，當(dāng)時病房正好沒人。你突然趴在我肩上哭起來：“二姐，家里本來就困難，治這個又要花好多錢，我該怎么辦？”

從前，你是個那么沒心沒肺的小弟，那一瞬間，我覺得你長成了大人。經(jīng)過一個療程的化療，效果并不理想。醫(yī)生建議進行親屬間的骨髓移植。大姐三姐都沒配上，我，你懷孕四個月的二姐，配上了！經(jīng)過欲死的掙扎，我決定放棄胎兒，給你捐髓。這件事，我們一直瞞著你，怕你知道后，對情緒有影響，對病情不好。

可是有一天，你對媽媽說：“你們不用瞞著我了，我都知道了。我不做移植！我做移植，二姐就得打掉孩子。你們都忘了當(dāng)時知道二姐懷了雙胞胎，全家人有多高興嗎？現(xiàn)在，要打掉這兩個讓全家人期待的孩子，來救我這個也許根本救不活的人，不值得??！”

媽媽把你的這番話告訴我時，我哭得稀里嘩啦。弟，醫(yī)生說，我的骨髓跟你非常相合，我一定會打掉孩子救你的，大不了我以后再懷。就算全世界放棄你，我也不會放棄你的。因為你是我的親弟弟，我們相依相守了二十多年。這其中的漫天長情，唯有天地可鑒。

是的，二姐做這個決定，沒有經(jīng)過你的同意。希望你不要怪二姐，也希望你將來不要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dān)。二姐是想把你的病治好，并不是要你一輩子覺得愧疚和虧欠。你是我們柯家的獨子，你對我們?nèi)矣卸嗝粗匾阋苍S根本就估量不到。爸媽得知你生病，整個人一下子都垮了。如果沒有你，我們這個家哪還像個家？為了爸媽，為了三個姐姐，我拜托你，一定要堅強。二姐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永遠不會。

等你好了，二姐要給你買你想要的新百倫運動鞋;等你好了，二姐要給你買一身漂亮的衣服，再也不要你穿著領(lǐng)口都磨破的T恤在外面干活;等你好了，二姐一定要把你打扮得瀟灑帥氣，然后帶你去相親。

弟，你在微信里說：姐，我對不起你和姐夫，我覺得這太殘忍了，畢竟那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呀。二姐是個媽，最疼的應(yīng)該是二姐吧?？墒俏矣X得這一切都值，只為了你能好好地活著?，F(xiàn)在我已經(jīng)做了引產(chǎn)手術(shù)，你的雙胞胎外甥已經(jīng)去了天堂。你要好好養(yǎng)好身休，準(zhǔn)備接受移植。你要答應(yīng)我，要活得長長久久的，不要辜負了他們，不要讓他們白白地在四個月的時候就變成了天使。

愛——我一輩子的愛人，讓我緊緊地擁抱你

親愛的李丹，我的丈夫，我的愛人。窮盡這世上的贊美和歌頌，都無以表達我對你的愛和感激。

我和你的相識，是上天賜予的最美麗的禮物。

2005年，我隨父母到武漢打工，那年我19歲。當(dāng)時，我在一個人家?guī)Ш⒆?。一個傍晚，你來了。你是這家人的遠房親戚，是來做客的。

你看我的眼光充滿了驚喜。我也覺得你帥氣，臉上羞紅一片。后來我知道，你是武漢黃陂區(qū)羅漢鎮(zhèn)人，高中畢業(yè)后在山東濰坊當(dāng)兵，不久前剛復(fù)員回武漢，在一家公司做建材和潔具經(jīng)銷的業(yè)務(wù)員。

很快，我們就陷入了熱戀。說實話，從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期待著你的求婚?？墒侵钡?010年初，你才單膝跪下，對我說“請你嫁給我吧”。后來你告訴我，這幾年來，你每一天都想求婚，可總覺得自己還不能給我幸福，直到你在公司的工作穩(wěn)定了下來。

婚后不久，我懷孕了，第二年，我生下了漂亮的女兒。你叫女兒“小小寶貝”，因為女兒出生前，你叫我“小寶貝”（大家都覺得肉麻，可你一直這么叫），女兒自然就是小小寶貝啦。夜深人靜時，我看著你，看著熟睡的女兒，覺得上天對我真是太仁慈了，竟然給了我這么美好的一個家，一對父女。

我們都覺得女兒太孤單，一直想再生一個。上天再次把仁厚的愛給予了我，我懷孕了，而且是雙胞胎。

我該怎么形容你得知這個消息后的喜悅呢？不說了吧，只要想象有一個好像得了笑癥的男人整天圍著你團團亂轉(zhuǎn)就對了。你整天開心地對我們的女兒說：“小小寶貝，等著啊，你很快就要當(dāng)姐姐了?！币惶?，你下班回來還開心地告訴我，你的同事們羨慕我懷了雙胞胎，你美滋滋地對同事說：“我們家祖墳埋得好?！?/p>

可是噩夢來了。我們必須在雙胞胎孩子和弟弟之間選擇。說實話，在撕心裂肺的選擇過程中，我想想弟弟，想想雙胞胎孩子，想到哪一頭都會淚流滿面。而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你。

直到我決定了，我才驀然想起，這雙胞胎孩子也有你的一半，我必須把這個決定告訴你。我這樣對你說：“李丹，我決定打掉孩子，捐髓救弟弟。如果你反對的話，我可能過不了自己感情的這道關(guān)，甚至背著你打掉孩子，去救弟弟。”你沉默了好半天，一句話也沒有說。我負氣地想，你同意我也要做，不同意我也要做。

第二天，你給我發(fā)了一條微信：你自己決定吧。

當(dāng)時，我心里只有弟弟蒼白的臉，心思全不在你身上。我甚至沒有回復(fù)這條微信。

我決定打掉雙胞胎捐髓救弟的事被媒體報道后，網(wǎng)上說什么的都有。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有相當(dāng)一部分人說我們不該打掉孩子。我看到后，心里很煩躁。你勸我說：“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多想，凡事往好的方面去想吧?！?/p>

5月5日，你陪我一起去了普愛醫(yī)院。醫(yī)生把一根長長的針打進了我的肚子，第二天就有反應(yīng)了，我的肚子開始劇痛，我的心痛得更慘烈。我知道，我的孩子們已經(jīng)沒有生命了。

孩子引產(chǎn)后，身體上的劇痛和精神上的沮喪讓我痛不欲生，一時無暇顧及你的感受。我被護士推出產(chǎn)房時，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哭得傷心欲絕。你沒有哭，握著我的手說：“做了就做了，別想了，以后咱們還會有的。”

你帶我出院回家，拼命給我做好吃的，說是醫(yī)生說的，我的身體好了，捐出的骨髓的質(zhì)量才好，弟弟才更有希望。這些都是我看到的你在我面前的表現(xiàn)。后來，我知道了你在我背后的樣子——

護士說，雙胞胎被引產(chǎn)下來后，你執(zhí)意要看一眼。護士給你看了。你隔著玻璃窗哭得不像個男人。護士這樣形容：“你就想想你懷孕時他有多高興吧，現(xiàn)在他就有多傷心?！弊o士還說，當(dāng)我從產(chǎn)房出來時，你立刻擦去淚，像個真正的男子漢一樣站在我身邊，握緊了我的手。你后來對家人和護士們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她本來就脆弱，又遇到這樣的事，我更不能在她面前掉淚。”

從前從不進廚房的你，現(xiàn)在每天都要在廚房忙上好久。不過你還是很笨，一定要我躺在床上一五一十地指揮著，就連雞湯要放多少鹽，都要我親自口授。

靜養(yǎng)時，我翻手機時翻出了那條微信，就是你說“你自己決定吧”那條。我突然意識到，這短短的幾個字，包含了一個男人的多少糾結(jié)、矛盾、痛苦和掙扎啊。

我把你叫到身邊，說：“對不起，我當(dāng)時沒有認真考慮你的感受。你發(fā)這微信時，心里很痛吧？”

你忽然紅了眼圈，告訴我，你也愛小弟，因為他剛從大冶來武漢時就住在我們家，你與他朝夕相處了幾年，對他就像對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弟弟跟著你來武漢那年，你還專門給他買了一件白色的毛衣，這么多年了，弟弟一直都穿著。我父母年紀大了，也沒什么經(jīng)濟能力，以后弟弟娶媳婦的事，三個姐姐肯定是要挑大頭的，我們姐妹仨都在悄悄給弟弟攢錢，等他結(jié)婚時，肯定要湊點錢幫他置辦得稍微好一些，不能太寒酸。這些你都知道，沒有一點意見。

得知弟弟病了，你恨不得把自己的骨髓給他。一開始，你很慶幸小弟有三個供體，可是得知只有我配得上之后，你既高興，又失落。

你說：“發(fā)出那條微信后，我多想你自己最后決定，不做手術(shù)了，留下孩子?？墒俏矣衷谛睦锪R自己卑鄙。如果弟弟因此失去生命，我不會原諒自己的?！?/p>

可是當(dāng)看到自己的骨肉以這種方式來到人間，你又心如萬絞，痛哭失聲。

你說：“送你到醫(yī)院去時，女兒問，媽媽去醫(yī)院干嗎？我只好說，媽媽生病了。我以后該怎么告訴女兒，她盼望了這么久的弟弟妹妹沒有了！”我緊緊地擁抱著你，心中對上天感恩了一千遍一萬遍。我何其有幸，能有你這樣的男人守護，能有你這樣的愛人疼惜。

李丹，我知道你現(xiàn)在每天都在給弟弟發(fā)微信，鼓勵他要勇敢堅強。你說，你只能說一些普通的直白的話，再高深的話，你也沒水平說出來了。親愛的，你不用說那些玄虛高深的話，你的每個字，小弟都會銘記。為了你，他也一定會勇敢的。而我，只想對你說，好好地把我養(yǎng)肥養(yǎng)壯吧。等我完成了救弟弟的心愿，我一定會好好地給你生個孩子，紀念那一對遠去的天使的靈魂。

[后記]?截至記者發(fā)稿，柯旭已結(jié)束了第二期化療。鑒于柯希剛做完雙胞胎引產(chǎn)手術(shù)，主治醫(yī)生綜合考慮姐弟二人的身體情況后決定，待柯旭進行完第三次化療后（預(yù)計6月底7月初）再進移植艙，接受二姐柯希的捐髓。我們相信，柯希的犧牲一定會有回報，雙胞胎的靈魂一定會在天上護佑他們帥氣的舅舅。若有愛心人士想捐助柯旭，請與柯希聯(lián)系。

（希望看到主人公更多圖片，與主人公互動，請掃描本刊封面上的知音公眾號二維碼，關(guān)注后回復(fù)“柯?！?。）?????????????????????????????????????□

編輯/涂?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