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支禿筆能扛鼎 一片丹心不染塵
——記聯(lián)壇“十老”之趙云峰先生

●本刊記者 傅海青

趙云峰先生開心地展示自己的玩偶。

（接上期）

一絲不茍評聯(lián)的趙老

趙老雖然年事已高，但在全國性楹聯(lián)大賽中，主辦方總會請他這位權威出山，擔任評委或主任評委。如中央電視臺和中國楹聯(lián)學會等八個單位1988年聯(lián)合向海內(nèi)外舉辦的“環(huán)宇大團圓迎春征聯(lián)”、2009年全國五岳杯征聯(lián)大賽、2010年翼彩五臺山大型文化活動全國楹聯(lián)征集等全國性的重要活動。在翼彩五臺山大型文化活動中，趙云峰和饒宗頤、馮其庸、南懷瑾、葉嘉瑩等同為特約撰聯(lián)學者。20多年來，全國各個省市每年都有多次的大規(guī)模征聯(lián)活動，趙老都是特約主評，所有應征稿件都要經(jīng)他預先全面審讀把關。

1997年，武則天故里山西文水縣曌酒廠面向全國征聯(lián)，時任縣委書記李留瀾出上聯(lián)：

碑印日月空，壺印日月空，歷來帝鄉(xiāng)系酒鄉(xiāng)，若是名不當四維，豈證古今唯一曌；

三個多月時間，共收到2700多副“對句”應征稿?！皩洹蔽寤ò碎T，引經(jīng)據(jù)典，生僻字較多。趙老擔任首席評委，他用三個月時間全面審讀篩選，寫出了一篇《曌酒應征聯(lián)篩選匯報》：“我從2717副應征來稿中，經(jīng)過數(shù)十次反復誦讀、詳讀、比較、篩選，大致進行了十個階段。即誦讀時先選出260多副，然后逐次比較、逐次篩選，由260副逐步壓縮到15副。所選聯(lián)語敬請諸位繼續(xù)審評，并請在每副后打分，均以十分為準。如有重新挑選的佳聯(lián)，也請用另紙抄附后面以便共同評定補充，謝謝！”有了趙老的意見，評委們經(jīng)過醞釀，結合自己的審讀情況，集中圍繞15副聯(lián)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只用半天時間就評出了等級獎。更令人感動的是，趙老在審讀時，還把應征聯(lián)中180多個生僻字摘出來，又根據(jù)武后所書《升天太子碑》，把她自造的19個字與常用字加以對照附之于后，使評委們掃清了文字障礙，開闊了眼界，增長了知識。

多年來，經(jīng)趙老評選的聯(lián)作十幾萬副，每次評聯(lián)，趙老都極端認真，要經(jīng)過十幾道工序方能完成初選。他仔細閱讀每一副聯(lián)，然后層層選拔，將入選的聯(lián)作一一剪下來，一條一條擺開，分類排隊，一次又一次比較排列，最后定出等級獎。然后用A3紙制作一個表格，用尺子打好格子，列出一二三等獎及優(yōu)秀獎，再將自己剪出的對聯(lián)分別用漿糊粘貼進相應的獎項中，最后他再將這個貼滿小紙條的表格拿到復印店復印。復印出來的表清晰明了，需要特別標注的地方再用紅藍鉛筆一一標出。有幾個評委他就復印幾份，評審會上提供給各位作為參考。趙老經(jīng)常以一當十，從初評、復評到終評，他全程參與。在他的陋室中，夏日揮汗如雨，冬日摩拳擦掌，他如老牛一般，不用揚鞭自奮蹄，為中國對聯(lián)事業(yè)的發(fā)展辛勤地耕耘著。凡和他相處過的人無不感慨他敬業(yè)樂群的奉獻精神。

他在給聯(lián)友的信中寫道：“由于職業(yè)性質，我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這個習慣，不管是哪一家征聯(lián)，我都會一絲不茍去做，這也是一種敬業(yè)精神吧!話說回來，我的這個評審意見僅僅是一家之言，只作為一個引玉之磚，由大家評議?！痹u委們總會參照趙老的意見展開討論，即使否定了他的意見，他也毫無抱怨。

由于經(jīng)常擔任全國征聯(lián)評審委員會評委，趙老很少參賽，只有他不擔任評委時才應征參賽。共參賽三次，一次是1981年《羊城晚報》向海內(nèi)外征稿，六七萬份應征聯(lián)中，他的聯(lián)得票數(shù)遙遙領先。第二次是《團結報》向海內(nèi)外征聯(lián)，他的聯(lián)也獲了獎，還被湖南人民出版社擇優(yōu)編入《科技臺歷》中。第三次是北京舉辦的“京華老字號有獎征聯(lián)”，他應征為老字號“瑞蚨祥”撰寫的一聯(lián)奪冠。著名學者北京大學吳小如教授在小結中高興地說：“毫無爭議的列為第一等?！贝隧棯劷鹚烤璜I給原籍盂縣，作為興建家鄉(xiāng)，修復名勝古跡之用。

1990到1992年《對聯(lián)》雜志連繼三年刊載了《趙云峰對聯(lián)談藝錄》，在全國各地引起了強烈反響。好些年來，他應聘于《山西日報》、《山西農(nóng)民報》、《山西政協(xié)報》、《太原日報》、《太原晚報》等編審春聯(lián)稿件。此外，每年春節(jié)前，省市電視臺或電臺，都請他講解有關春聯(lián)方面的內(nèi)容，并制作專題節(jié)目播放，得到廣大聽眾、觀眾和讀者的好評。

關注國學傳承的趙老

趙老是詩聯(lián)大家，與詩詞聯(lián)友交往甚多，免不了親朋好友登門求詩求聯(lián)，趙老總會樂呵呵地答應，認認真真地完成。每次完成了作品，都要用大紅卡紙書寫出來，非常鄭重地交給求聯(lián)者。甚至海內(nèi)外岳氏宗族還托人請他代續(xù)宗譜，郭氏宗族也請他撰聯(lián)，武氏宗族也請他代譯宗譜文章。

忙碌中，他最為關心的是國學教育事業(yè)。趙老從小讀私塾長大，私塾教育為他奠定了深厚的中華文化功底。2009年，趙老被聘為中國國學研究會名譽會長后深感肩頭責任之重。他大力倡導國學教育。他認為：一個人啟蒙時期所受的教育猶如文化母乳，融化在血脈里，滋養(yǎng)其一生。私塾教育是中國傳統(tǒng)啟蒙教育的主要形式，其特點是讓兒童在開蒙之初，便將根深扎在五千年傳統(tǒng)文化的土壤里，并汲取其精華。根深才能葉茂，源遠方能流長。這樣的教育會影響一個人日后在治學上的氣象與格局，以及為人處世的胸襟與境界。民國時期的那一批文化大家，童蒙時幾乎無一例外接受過私塾教育。陳寅恪，出身文化世家，少時在南京家塾就讀，從小就能背誦四書五經(jīng)。胡適，5歲啟蒙，在績溪老家受過9年私塾教育。周樹人，6歲入塾，12歲在“三味書屋”師從壽鏡吾先生讀四書五經(jīng)。錢穆，9歲入私塾，熟讀中國的傳統(tǒng)文獻典籍……他們早年所受的私塾教育，并沒有妨礙他們?nèi)蘸蠼邮苄滤枷胄挛幕?，進而成為融通中西的一代文化巨子。

趙老每天關注新聞，關注國學。凡報紙上有關國學教育的信息都要剪下來。他會上網(wǎng)，還學會了用QQ和微信，網(wǎng)上的新聞他也能下載。僅2014年他下載剪貼的新聞就有：太原晚報《“現(xiàn)代私塾”為何悄然興起》、羊城晚報《體制外私塾》特別報道、騰訊新聞《梧桐山的圣賢夢》等等。

趙老不僅關注新聞，還身體力行推動傳統(tǒng)文化的復興。中華吟誦學會2010年成立后，遂在全國尋訪曾經(jīng)讀過私塾的老人，采錄曾流行于各地的漢詩文的吟誦調(diào)。2012年7月，吟誦學會的陳琴老師帶著幾位會員到太原尋訪趙云峰老人，輾轉來到尖草坪趙老的陋室中。陳琴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古文、五言、七言絕句和律詩，想讓趙老先熟悉一下再正式錄像。趙老擺擺手說：“不需要?！碑敓艄鈹z像開啟時，趙老馬上進入狀態(tài)。古文、古詩，五言、七言，他張口就來，一篇接一篇，一首接一首，他口若懸河，用中國式讀書方式——吟誦，將漢詩文的平仄音韻美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漢詩文已經(jīng)融進了他的生命，無需預演自成氣魄！趙老為中華吟誦學會提供了豐富的吟誦演示。陳琴老師擊掌贊嘆：我采錄過很多文化老人，這樣的高水平還是第一次見到！

趙老還為現(xiàn)代私塾提供教學指導，太原止謙家塾的辦學人趙陽先生經(jīng)常來拜訪趙老，趙老會詳細敘述私塾教學次第，以及教學方法。講自己童年學習生活的趣事，并提醒趙陽靈活把握尺度，以達童蒙養(yǎng)正。止謙家塾有個孩子隨父母移居美國，孩子的母親堅持讓孩子學習中華文化，趙陽送給這位母親幾本對聯(lián)教材，趙老則附上一首小詩以示鼓勵：

典籍須精讀，源流遠且長。

寰灜如許闊，根祖是炎黃。

趙老關注止謙家塾的博客，看到接受國學啟蒙教育的孩子出色的表現(xiàn)，趙老對時下興起的國學教育充滿了信心！他堅信“從小誦讀中華經(jīng)典，打好童子功，將來一定能成才！”

2014年秋，山西首家國學小學——太原龍興國學小學開學，他為該校題寫大門聯(lián)：

國學乘龍興，禹甸風光凝國礎；

人才期鳳翥，晉源根脈蔚人文。

今年年初，欣聞三晉名?？到苤袑W成立了國學社，他提筆贈聯(lián)：

是誠科教興邦，民康國富，作烈士遺志繼承者；

更喜桃李滿園，人杰地靈，得天下英才而教之。

情趣盎然的趙老

趙老是一個充滿生活情趣的人，生活中的凡塵俗事，甚至煩惱事、痛苦事，在他眼中都會生出趣味來。

十年浩劫中，趙老歷盡磨難，身處牛棚仍書寫寄傲聯(lián)：

甲平乙平我未平，懸案歟？結案歟？不得而知也；

昨斗今斗明猶斗，文火也？武火也？泰然以處之。

60歲剛剛退休，趙老填詞《鳳樓春》以毛遂自薦：

在下趙云峰，花甲新翁，貌猶童。半生庸碌愧雕蟲。杏壇慣設詩筒，迭與吟儔相唱和，其樂融融。

喜三中，浩蕩春風，迎來伯樂，憑轅鹽阪，艷傳冀北群空，我縱菲才。愿陳八字表愚忠：發(fā)揮余熱，力樹新功。

1993年6月1日，他領了一個不銹鋼新茶壺回家，全家人都很高興，因為舊壺用了十幾年早該退休了，妻子換上新壺煮水，不料新壺是漏壺，一上火，水珠就從壺底滲漏出來。趙老笑吟《漏壺新詠》：

雅似迎賓請入廚，玲瓏小巧喜如珠。

誰知底部涔涔?jié)?，不銹緣何是漏壺？

雖已90高齡，但趙老才思敏捷，與國內(nèi)詩朋聯(lián)友唱和不斷，當年是書信往來，現(xiàn)在是手機短信、QQ聊天。交流的方式更加便捷了，交流的內(nèi)容也更加豐富了。2014年，他將唱和的詩聯(lián)以及彼此交流的內(nèi)容編輯成小冊子《生生之謂易》。書中文人雅士切磋聯(lián)藝，品味人生的璣珠妙語令人感動，“九旬吟叟趙云峰”的作品得到了大家的贊賞。如上海庶出庵主·潮頎七律《六三自壽》：

芒鞋破缽戲紅塵，踏遍山川友鬼神。

西去智成無上道，東來悲度有緣人。

迷濛化雨乾坤化，駘蕩春風動植春。

媸怪妍妖僧直面，寒征暖戰(zhàn)樂心真。

趙老和了《疊韻十首》。其中《一疊》：

心境從來不染塵，空靈剔透最傳神。

鳴皋雅勝云中鶴，化蝶翻疑夢里人。

滬上芙蓉芳九夏，汾濱楊柳麗三春。

襟懷坦蕩誰堪比，我愛潮頎樂本真。

潮頎在短信中激動地說：“趙老詩意境高，感情深，令人悅目、悅耳、悅心?！背表犗壬鷮②w老的《疊韻十首》，一日發(fā)一首，群發(fā)至朋友圈，引起熱議。青年才俊渠芳慧回復：“兩位吟壇前輩唱和之間見真誼，令人羨煞。趙老詩精品也，欣賞收藏了！”范瑛回復：“趙老功底深厚，是我學習的榜樣！”楊生昆回復：“趙老作品品味極高?！边€有嚴伯玉、吳紹先、陶木水、傅洪生等詩友也紛紛疊韻相和，好生熱鬧！

2011年，趙老88米壽，欣然賦詩一首藉以抒懷：

行年八八益康強，笑對人生韻味長。

萬事隨緣春自駐，何須海上覓仙方。

這首詩在山西楹聯(lián)藝術網(wǎng)發(fā)出后，全國聯(lián)界引起強烈反響，短短四個月就收到網(wǎng)友、聯(lián)家、詩人的和詩300多首，這是趙老人格的魅力，詩藝的魅力！

“不管世界怎樣變幻，我心依然”，趙老詩意地棲息于一方陋室。工作累了，他會轉動玩具木偶讓其跳舞?？粗九嫉幕硌荩w老如頑童般開懷大笑。趙老的愛好五花八門，會唱歌、吹笛子、吹簫，說世界語、觀天象等。他將生活調(diào)劑得有滋有味。他認為，善待自己是一種修煉、一種境界，是在通融一切幸與不幸之后方能揮灑自如的“功夫”。

“江上茫茫潮乍起，天邊杲杲日初升?！边@是趙老詠曹雪芹的詩句，是對才華的欣賞與憐惜，也蘊含著對自我的渴望。

他從容地走著人生之路，如杲杲秋陽，雖不炙熱，但永遠明媚。

多情重義的趙老

趙老多情重義，是個性情中人。

趙老與妻子姜金鳳16歲結婚，相濡以沫走過了70個春秋，可謂風雨同舟、備嘗甘苦，伉儷情深，老而彌篤。平時瑣碎甚至無聊的生活在趙老眼中都充滿情義。他這樣聽妻子的嘮叨：“清晨每愛爾嘮叨，欲與播音試比高。我自裝聾兼作啞，管她滾滾與滔滔?！彼@樣贊妻子的廚藝：“鍋碗瓢盆韻律敲，最欣阿妹下廚庖。糟糠不厭清醇淡，絕勝豪門臭酒肴。”他這樣贊美妻子的德行：“賢淑如卿贊德馨，自求多福自康寧。全家老少皆承澤，佇看人人享大齡?！泵看纬霾钤谕?，他都不忘在電話里與妻子私語幾句，以表達思念之情。

每逢結婚紀念日，趙老都要賦詩以抒懷。如《金婚喜吟》：

婚周五十喜添金，信是情深義更深。

風雨同舟真患難，楸枰一局自歡心。

樗材得售誠堪慰，盛世欣逢己足欣。

《鉆石婚喜吟》：

六十年登鉆石婚，老來相伴更溫存。

但求天下人皆健，春滿乾坤福滿門。

《白金婚喜吟》：

天賜良緣度白金，相濡恩愛海同深。

滄桑風雨渾參透，益信和諧是寶箴。

2010年8月，妻子不幸中暑，終因醫(yī)治無效，溘然長逝，享年86歲。趙老悲慟欲絕，一氣呵成《挽妻鳳妹詩（上下平韻30 首）》，署名為：“最最疼愛你的老哥、最最忠誠的老奴金田子淚筆?！币詵|、冬、江、支、微、魚、虞、齊、佳、灰、真、文、元、寒、刪、先、蕭、肴等30韻，記敘了他們的婚史、愛情、相依為命的生活，歌頌了老妻鳳妹的賢良、勤勞、尊老愛幼的美德，寄托了惋惜、悲痛、無法挽回的深情。從“紅擁花欄碧鎖窗，青春倩影喜成雙。當年閨趣猶歷歷，夜話挑燈聽擊梆?！薄扒渥詣趧谌慰嘈?，持家勤儉冠諸鄰。相夫教子人爭羨，每一追思淚滿巾。”到“覺得何處覓音容，夢里依稀別意濃。衣帶漸寬憐影瘦，老夫今日更龍鐘?！薄耙挂顾加H淚已枯，樓頭最怕鳥相呼。世間真有來生約，甘愿重新做老奴?！薄皯z卿駕鶴太匆匆，萬語千言未及通。七十年來恩與愛，只今坪上哭秋風?！薄肿旨で橛縿樱行袗垡饩d綿，令人不忍卒讀。

這30首詩，凡讀到之人，無不淚下。被詩界譽為“最佳、最美悼亡詩”。

妻子去世后，趙老一直和小兒子相依為命。小兒子照顧著他的日常生活，其他子女也會不時來看望。趙老不忘家訓之傳承，常常向子女們言及。他在《重溫祖訓柬寄玉、治二弟并勉幼云、雅云、小云、慶云、賀云、珍云、建云、新云、雁云、兼示晶晶詩》中寫道：

吾家自古尚純誠，養(yǎng)德修身貴力行。

視履考祥明訓在，培榮堂里富前程。

歲月靜好，趙老常常坐在午后溫暖的陽光中,靜靜回想，漫漫人生，往事如煙，聚散悲歡皆是緣。同齡人都相繼去世了，許多是非他不愿提起，許多真情他不忍述說。但若有人觸碰，他會情不自已。2015年2月21日，一位中年男子從北京專程趕來拜訪趙老，原來這位男士是老友杭席洋的孫子杭琛。上世紀60年代，趙老與羅元貞、杭席洋交往甚密，被譽為“山西詩壇三友”。杭琛向趙老了解其祖父當年的事情，趙老一點點回首往事，感慨萬千，說到動情處不禁潸然淚下，泣不成聲。

縱然親朋先駕鶴，欣逢盛世享天年。雖“頭上光環(huán)數(shù)十銜，依然一領舊青衫?！钡w不在乎：“年雖九十心猶壯，尚鼓雄風萬里翱”活著就好，凡塵瑣事，得何足喜，失何足憂？”

嚴冬時節(jié)，趙老每天要畫九九消寒圖，他說這是中國文人的傳統(tǒng)，觀天象以察時變。每年春節(jié)前夕，他都要揣著AP參加山西省政協(xié)會議，參政議政。無論居廟堂之高，還是處江湖之遠，心中涌動的永遠是中國文人的家國情懷。

半支禿筆能扛鼎；

一片丹心不染塵。

這是趙老對自己的總結，也是他人生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