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虹的優(yōu)雅與情色,
掩蓋了很多鮮為人知的過往,
行色匆匆的布衣、賢達都有了幻覺。
街東口那道彩虹,落地以后,
混凝成堅硬的跨河水泥橋,
橋下的水從來沒有流動過,
沒有魚、沒有可以呼吸的水草,
沒有花前與月下。
這條街很少有人叫它的名字,
總是含含糊糊。
指路的人只說新華大道往里拐,
慶云街附近,那里有新繁牛肉豆花,
有滿街飄香的萬州烤魚。
長松寺公墓在成都最大的代辦,
臨街一個一米寬的鋪面,
走得進形形色色。
我曾在這條街上走動,
夜深人靜,也曾從十五層高樓上下來,
溜進色素沉著的一米寬木門。
那是長衫長辮穿行的年代,
華陽府行刑的劊子手,
赤裸上身滿臉橫肉的刀客,
在那里舞蹈,長辮咬在嘴里,
落地的是人頭、寒光和血。
沒有人與我對話,那些場景,
在街的盡頭拼出三個鮮紅的繁體字
——落魂橋。落虹與落魂,
幾百年過去,一抹云煙,
有多少魂魄可以升起彩虹?
舊時的刑場與現(xiàn)在的那道窄門,
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進去的人,
都閉上了眼,只是他們,
未必都可以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