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波
歷史上的嘉陵江戰(zhàn)役不僅殲滅了一萬余敵人,攻克了閬中、南部、劍閣、昭化、梓潼、青川、平武、彰明、北川等九座縣城,控制了東起嘉陵江、西迄北川、南起梓潼、北抵川甘邊界縱橫三百余里的廣大地區(qū),而且這次戰(zhàn)役為紅四方面軍戰(zhàn)史上創(chuàng)造了一次大規(guī)模強渡江河的模范戰(zhàn)例,打破了敵人正在組織的“川陜會剿”,打亂了敵人的部署,有效策應了中央紅軍的行動。
1935年3月28日至4月21日,紅四方面軍以四個軍的兵力強渡嘉陵江,突破了敵人在嘉陵江西岸阻止紅軍向西發(fā)展的防御陣地,戰(zhàn)役歷時24天,共殲敵約一萬余人,同時攻克了閬中、南部、劍閣、昭化、梓潼、青川、平武、彰明、北川等九座縣城,控制了東起嘉陵江、西迄北川、南起梓潼、北抵川甘邊界縱橫三百余里的廣大地區(qū),這次戰(zhàn)役不僅是紅四方面軍戰(zhàn)史上一次大規(guī)模強渡江河的模范戰(zhàn)例,而且這次戰(zhàn)役打亂了敵人的部署,有效地牽制了川軍,配合了中央紅軍在川黔滇地區(qū)的行動,對于中央紅軍巧渡金沙江,實現(xiàn)戰(zhàn)略轉移具有重要的戰(zhàn)略意義。因此,嘉陵江戰(zhàn)役得以取勝的重要歷史經(jīng)驗是值得我們分析和學習的。
紅四方面軍先于1933年11月至1934年9月,在川陜邊區(qū)粉碎了敵人的“六路圍攻”,后于11月相繼召開了毛浴鎮(zhèn)、清江渡兩次重要的政治、軍事工作會議,分析總結了反“六路圍攻”和地方工作的經(jīng)驗教訓,并根據(jù)新的形勢,確定了以沖破敵人“川陜會剿”為一切工作中心,制定了川陜甘計劃。到1935年1月部隊經(jīng)過三個多月的休整,已擴充到10萬人,糧食等軍需物資得到補充,士氣進一步提高,部隊戰(zhàn)斗力進一步加強。為貫徹清江渡會議期間確定的川陜甘計劃和策應中央紅軍行動,紅四方面軍決定乘敵“川陜會剿”一時難以開始之際,發(fā)動了廣(元)昭(化)戰(zhàn)役,紅四方面軍發(fā)動廣昭戰(zhàn)役后,前期進展很快,但后因為昭、廣兩城敵軍憑堅固守,攻擊數(shù)日進展不大。就在此時,紅四方面軍接到中央指示其西渡嘉陵江,南下策應中央紅軍北渡長江的電令,接電后,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立即在旺蒼壩召開了緊急會議,對中央電報作了認真的研究后決定:由張國燾指揮第三十一軍和總部工兵營秘密進行渡江準備;由徐向前指揮紅四軍、九軍、三十軍各一部發(fā)起陜南戰(zhàn)役;由陳昌浩指揮抗擊東線敵人和逐步收縮戰(zhàn)線。
為貫徹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決定,紅四方面軍一方面以第三十一軍和總部工兵營迅速搜集材料,隱蔽造船,積極進行渡江準備,并監(jiān)視昭化、廣元敵人。另一方面集中第四軍六個團、第三十軍四個團、第九軍兩個團的兵力出擊陜南,以迷惑和調動敵人,創(chuàng)造在蒼溪南北地區(qū)渡江的有利條件,并策應已進至陜南商縣一帶的紅二十五軍。另將第九軍第二十五師布防于轉斗鋪地區(qū),以保障進攻部隊左翼側后的安全。為了吸引沿江敵人北向,便于紅軍從嘉陵江中段突破,紅四方面軍遂于2月3日發(fā)起陜南戰(zhàn)役,先后攻占了寧羌、沔縣,奪取了略陽的部分地區(qū),圍攻褒城、南鄭,殲敵4個多團,至22日達到既定目的后,便主動撤出戰(zhàn)場,結束陜南戰(zhàn)役回師川北,準備渡江西進。
就在紅四方面軍主力在陜南作戰(zhàn)期間,其他各線敵軍即乘隙向根據(jù)地進攻,萬源、巴中、通江、儀隴、蒼溪、恩陽河相繼被敵人攻占,紅四方面軍主力自陜南回師川北后,2月16日又接中央電告:“因敵以重兵在瀘州附近長江沿岸防堵,不易通過,中央紅軍已停止了原在瀘州上游渡江的計劃,主力轉向川黔邊活動?!边@時,紅四方面軍為繼續(xù)貫徹原定向川甘邊境發(fā)展的方針,配合中央紅軍在川南、黔北的活動,決定仍在蒼溪、閬中間西渡嘉陵江。為牽制敵人進攻,掃清渡江作戰(zhàn)障礙,紅四方面軍決定首先消滅儀隴、蒼溪之敵,紅第三十軍和第九軍、第三十一軍各一部遂于3月初向敵發(fā)起進攻,殲滅田頌堯部何德隅兩個團、羅澤洲部第九團全部和第八團大部,并克復蒼溪。至此,北起廣元南至南部城的嘉陵江東岸,除閬中城外,均為紅四方面軍控制,掃清了渡江作戰(zhàn)的障礙。
1935年3月下旬,渡江準備工作完成后,紅軍將造好的木船,從王渡運往蒼溪城南塔子山后小溪偽裝隱蔽。3月28日黃昏,突擊隊已集結在塔子山后的開闊地待命,晚九時,渡江總指揮部向渡江部隊發(fā)出“急襲渡江”命令,紅軍將船從塔山灣經(jīng)大頭埡秘密推入嘉陵江中,紅三十軍八十八師二六三團兩個營和總部教導營立即登船,急速向江西岸弛進。從六博埡出擊的突擊連隊,首先在西岸胡家壩登岸,敵河岸守軍正聚在哨棚內賭博,未發(fā)覺紅軍突擊隊過江,直至突擊隊行至敵第三道工事圓堰梁碉堡附近和陳澤仁營部,向東岸紅軍指揮部發(fā)出信號時,敵營部守軍才發(fā)覺,倉促抵抗。尚未等敵火力展開,封鎖江面,早已部署在塔子山、五當山的20門迫擊炮,向已鎖定的敵前沿陣地目標猛烈轟擊,壓制敵人火力,掩護突擊部隊分頭登岸。此時,突擊隊的另兩個連隊也從杜家場、孫家?guī)X等地相繼登岸。突擊部隊勝利登岸后全殲敵一個營的守軍,控制了要點。敵旅長陳繼善、團長陳崇樸聞訊急調預備隊一個團和一個營從趙家山、楊家壩南北兩翼向渡江紅軍反擊,企圖趁紅軍立足未穩(wěn),奪回陣地。紅軍奮起迎擊,將敵擊潰,隨即紅軍又沿高粱連克趙家山、楊家壩守敵,鞏固了胡家壩、杜里壩、老君堂一帶的登陸場。29日拂曉,八十八師第二梯隊兩個團,陸續(xù)渡江擴大戰(zhàn)果,分兵兩路,繼攻東青場。一路從趙家山出擊,經(jīng)高城,相繼攻克蟠龍廟和東青場后的制高點明陽寺;另一路從楊家壩出擊攻克東青場。敵田頌堯忙左調劉漢雄師的四個營,右調王志遠路的一個旅,從南北兩翼夾擊,企圖消滅紅軍于灘頭陣地,紅軍則占據(jù)有利地形,集中主力實施出擊,將敵擊潰。隨后紅軍乘勢分兵從南北兩翼進攻,抄襲、橫擊昭化、南部。紅三十一軍九十一師也于3月29日晨在蒼溪上游鴛溪場的石烙鍋強渡成功,占領鴛溪對岸一線灘頭陣地,并一舉攻占敵險要陣地火燒寺,擊退敵劉漢雄師覃世科旅,鞏固了登陸場。29日中午,紅軍將西岸繳獲的大批船只,與事先準備好的渡江器材,在蒼溪臨江渡搭起一座浮橋,紅軍大部隊迅速沿浮橋過江,進入突破口,迅速向縱深和兩翼擴展。紅三十一軍九十三師、三十軍八十八師和九軍二十五師,渡江后經(jīng)東青場迂回火燒寺,擊潰敵劉漢雄一個旅后,揮師向劍閣縣和劍門關推進。與此同時,紅九軍主力也于29日在蒼溪、閬中兩縣交界的澗溪口強渡成功,后沿蒼溪東青場向劍閣方向進擊,紅四軍也于蒼溪渡江投入戰(zhàn)斗。紅九軍在紅四軍一部的配合下,擊潰閬中、南部嘉陵江西岸之敵,相繼攻克裕農、鳳儀、金星、思依、高觀、彭城、雙龍、河樓等閬中嘉陵江西岸全部地區(qū)和南部的定水、大橋、柳樹、升鐘、保城等地。
當紅九軍和紅四軍一部進攻閬中、南部兩縣嘉陵江西岸地區(qū)時,紅三十軍主力和紅九軍一部從蒼溪的東青場、廟埡、經(jīng)劍閣的合林、木馬、柏埡、田家、福興場等地,于3月31日攻占劍閣縣城,隨即以八十九師控制縣城,八十八師向東疾馳,協(xié)同三十一軍進攻劍門關。與此同時,紅四軍主力向梓潼發(fā)展。
劍門關是橫跨劍閣、昭化之間劍門山上的隘口,兩旁均為數(shù)十丈高的懸崖絕壁,古稱“劍門天下險”。經(jīng)敵長期駐守設防,地堡成群,塹壕密布,是江防縱深的重要支撐點和戰(zhàn)略要地。4月2日拂曉,紅三十一軍九十三師和九十一師一個團和三十軍八十八師,分別進抵劍門關,形成對敵東、西、南三面包圍,敵依托劍門關兩側山頭險要地形和集團環(huán)形防御工事,企圖固守。紅軍集中迫擊炮和機槍火力,掩護突擊隊對敵各集團工事,實施逐點攻擊、突破。紅三十一軍向隘口東側敵軍陣地進攻,紅三十軍向隘口西側敵軍陣地攻擊。紅軍一舉攻占隘口東西兩側高地,乘勝攻入隘口的北上主峰,經(jīng)過三個小時激戰(zhàn),全殲守敵三個團。紅軍攻占劍門關后,敵整個江防土崩瓦解,潰敵紛紛向西逃竄。三十軍和三十一軍各一部,星夜直奔昭化,并于3日攻占昭化城。在紅三十軍與三十一軍北向劍閣、昭化方向發(fā)展的同時,紅四軍在渡江后,主力即向西梓潼方向發(fā)展,一部配合紅九軍主力,南向閬中、南部方向發(fā)展。閬中守敵倉惶棄城向鹽亭方向逃竄。紅九軍便先于3月31日占領閬中,后于4月2日攻占南部城,全殲守敵李煒如路三個團。至此,渡江戰(zhàn)役第一階段遂告結束。
紅四方面軍為了奪取戰(zhàn)斗全勝,決定集中兵力殲滅梓潼、江油地區(qū)的鄧錫侯部,并伺機向川甘邊發(fā)展攻勢。據(jù)此,急令紅三十一軍主力推進至羊膜壩、三磊地區(qū),并圍困廣元;令紅三十軍八十九師出擊青川、平武,分割廣元、江油敵軍,并阻擊胡宗南部南下,以保障右側安全;紅九軍、四軍和三十軍主力,則分別向江油、梓潼地區(qū)大舉進攻。
集結在菁林口地區(qū)的紅三十軍、九軍各師奉令后,迅速直抵江油。與此同時,紅四軍則由蒼溪、閬中以西梓潼推進。4月10日,紅九軍渡過培江,直逼中壩;紅四軍攻占梓潼。紅軍相繼于4月15日攻占塔子山,17日攻克中壩,18日攻占彭明。與此同時向北進擊的紅三十軍八十九師也相繼于4月10日攻克青川,14日攻克平武。塔子山戰(zhàn)斗后,紅四軍一部乘勝向西,并于21日攻克北川城,至此渡江戰(zhàn)役遂告結束,紅四方面軍控制了東起嘉陵江、西到北川、南起梓潼、北抵川甘邊界縱橫兩三百里的廣大地區(qū)。
紅四方面軍為貫徹清江渡會議期間確定的川陜甘計劃和策應中央紅軍行動,乘敵“川陜會剿”一時難以開始之際,于1935年1月22日組織廣(元)昭(化)戰(zhàn)役。正當紅四方面軍與敵激戰(zhàn)之時,1月22日收到中央政治局及中央軍委來電,電示中說明了紅一方面軍的戰(zhàn)略意圖和進軍方向,指示紅四方面軍向西線進攻,配合紅一方面軍行動:“為選擇優(yōu)良條件,爭取更大發(fā)展前途計,決定我野戰(zhàn)軍轉入川西,擬從瀘州上游渡江。若無障礙,約二月中旬即可渡江北上……故你們宜迅速集結部隊,完成進攻準備,于最近時期實行向嘉陵江以西進攻。至兵力部署及攻擊目標,宜以一部向營山之線為輔助方向,而以蒼溪、閬中、南部之線為主要方向。在主要方向宜集中主力,從敵之堡壘間隙部及薄弱部突入敵后。在廣大無堡壘地帶尋求敵人,于運動戰(zhàn)中包圍消滅之。若你們依戰(zhàn)況發(fā)展能進入西充、南充、蓬溪地帶,則與我野戰(zhàn)軍之配合最為有利?!苯与姾螅鞅备锩娛挛瘑T會立即在旺蒼壩召開了緊急會議,一致認為,迎接中央紅軍是當務之急,乃決定暫停對胡宗南的作戰(zhàn),適當收縮東線部隊,集中主力強渡嘉陵江。因此根據(jù)當時情況,為了迷惑和調動敵人,創(chuàng)造在蒼溪南北地區(qū)西渡嘉陵江的有利條件,紅四方面軍遂于2月3日發(fā)起陜南戰(zhàn)役,紅軍先后攻占了寧羌、沔縣,奪取了略陽的部分地區(qū),圍攻褒城、南鄭,殲敵4個多團,但到22日在達到了既定目的后,便結束戰(zhàn)役,回師川北,準備渡江西進。
在紅四方面軍主力自陜南回師川北后,2月16日又接中央電告:“因敵以重兵在瀘州附近長江沿岸防堵,不易通過,中央紅軍已停止了原在瀘州上游渡江的計劃,主力轉向川黔邊活動?!边@時,紅四方面軍為繼續(xù)貫徹原定向川甘邊境發(fā)展的方針,配合中央紅軍在川南、黔北的活動,決定仍在蒼溪、閬中間西渡嘉陵江。然而在紅軍主力在陜南作戰(zhàn)期間,其他各線敵軍即乘隙向根據(jù)地進攻,先后占領萬源、巴中、通江、儀隴、蒼溪、恩陽河等地。為牽制敵人進攻,掃清渡江作戰(zhàn)障礙,紅四方面軍決定首先消滅儀隴、蒼溪之敵。3月初,紅三十軍和九軍、三十一軍各一部向敵發(fā)起進攻,控制了北起廣元南至南部城的嘉陵江東岸的大部分地區(qū),掃清了渡江作戰(zhàn)的障礙。
為貫徹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決定,紅四方面軍一方面以三十一軍和總部工兵營迅速搜集材料,隱蔽造船,積極進行渡江準備,并監(jiān)視昭化、廣元敵人。同時集中第四軍六個團、第三十軍四個團、第九軍兩個團共的兵力于1935年2月3日北擊陜南,并于2月4日一舉攻占文縣、寧強、勉縣,繼向東北挺進,圍攻褒城,直抵南鄭城郊,先后殲敵4個多團。蔣介石聞悉大驚,做出錯誤判斷:紅四方面軍主要發(fā)展方向是陜甘南部,便忙調整部署,抽調嘉陵江防線兵力,增援川陜邊。胡宗南之丁德隆旅奉命從廣元、昭化、倉惶北上增援,回駐碧口。鄧錫侯部撤出嘉陵江射箭河以南防地,又調走閬中思依場地段江防總預備隊中的五個團,以接替廣元、昭化防務并北出與胡宗南部策應,同時敵第四十九、六十、六十一師也相繼向陜南轉移。這就有效地打亂了敵江防部署,消弱了敵江防力量,并造成了敵人錯覺,為渡江作戰(zhàn)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條件。
1935年3月初,紅四方面軍在發(fā)動蒼溪、儀隴地區(qū)戰(zhàn)役過程中,紅軍為了迷惑敵人,在儀隴城南的紅九軍二十七師七十九團等部,虛張聲勢,打出“占領順慶府,打到重慶去”的口號,故意向南邊虛晃一槍,轉移敵人視線,隨即向南部、閬中轉移。七十九團二營在南部準備渡江,一、三營西渡東河,向閬中逼近,準備從閬中強渡。同時隨著紅軍逐步轉移兵力于嘉陵江岸,雖然紅軍在竹林溪深處用席棚搭蓋廠房,并在廠房上用樹枝偽裝,外圍由紅軍嚴密警戒、封鎖消息。部隊也行動不吹號,做飯不冒煙,但敵人仍已探知紅軍有征集木料,準備船筏之舉,已引起了敵警惕。紅軍便將計就計,虛實結合,以疲勞戰(zhàn)術迷惑敵人。令云峰區(qū)蘇維埃政府組織童子團,在主要渡口后面的塔子山、五當山、陶家埡一帶,對敵喊話宣傳紅軍政治主張,并在江內放燈,打槍,高喊“紅軍過江了”,敵人為防止紅軍過江便常在深夜以機槍掃射封鎖灘頭陣地,使得敵人驚疑難眠,敵人日久未見紅軍渡江行動,便習以為常,對于對岸的喊話打槍置之不理,放松警惕,從而為紅軍渡江造成了良好的時機。
為了勝利實現(xiàn)渡江戰(zhàn)役計劃,不僅紅四方面軍各部隊在指定的地段內對敵情、道路、地形等進行了周密的偵察,并以化妝、泅渡、夜摸、抓舌頭等手段,深入敵后偵察,查明敵人的詳細兵力部署和火力配備。例如在蒼溪城地段,紅軍偵察兵化裝成錫匠在東青收集情報。偵察兵王義,化裝成難民過江,在蒼溪馬桑埡下寺廟出家,以當?shù)睾蜕凶餮谧o,收集情報,通過理發(fā)工人徐懷德向河東指揮部傳送情報。而且紅四方面軍總指揮徐向前、副總指揮王樹聲及三十三軍軍長王維舟,帶領參謀人員,翻山越嶺,沿嘉陵江東岸,先后行程三、四百里,查看地形,最終選擇了三個主要渡口,即蒼溪城南五里處的塔子山,鴛溪南境石烙鍋,閬中、蒼溪交界處的澗溪口。紅四方面軍所選擇的地段,為敵人江防的薄弱環(huán)節(jié)。該地段的南北約百里的沿江防線,敵人僅有三個團,而前沿又只有四個營,并且河道彎向紅軍方面,便于組織火力掩護強渡和從兩翼鉗擊突擊部之敵。紅四方面軍在此實施重點突破,連敵人也不得不承認:“共軍竟乘虛猛攻,真可謂善于選擇弱點也。”
紅四方面軍鑒于裝備較差,僅依靠短促火力急襲,實行強行登陸,必然要付出大的代價,因而綜合考慮各種因素后決定采用偷渡與強渡相結合,重點突破與多路突擊相結合,待突破成功后,先以穿插、迂回戰(zhàn)術消滅沿岸防御之敵,奪取要點,而后則以主力向敵縱深發(fā)展,占領嘉陵江、涪江之間廣大地區(qū),打開戰(zhàn)場,求得在運動中大量殲滅敵人。在作戰(zhàn)過程中,紅軍以極其隱蔽的手段抵近敵岸,當敵發(fā)覺,便立即以預先布置好的猛烈炮火向敵急襲,掩護部隊突擊登岸,而重點突破和多路突擊,使敵多處被攻,防不勝防,顧此失彼,難于應付。這樣紅四方面軍就以小的代價,勝利完成了突破任務。強渡成功后,各部隊堅決打擊了敵人的反撲,鞏固了登陸場,并及時地向兩翼發(fā)展,擴大戰(zhàn)果。當?shù)谝惶蓐爮姸沙晒?,后續(xù)部隊立即投入戰(zhàn)斗,并迅速合力向兩翼發(fā)展,紅四軍和九軍向南,消滅閬中、南部之敵,三十軍和三十一軍向北,消滅劍門關之敵,這是極端重要的一步,特別是殲滅劍門關之敵,拔掉了敵江防主要支撐點,使其沿江防線迅速土崩瓦解。
根據(jù)紅四方面軍的指示,各渡江部隊政治部以組織報告會、學習文件等方式,反復闡明渡江作戰(zhàn)的意義。廣泛深入地進行政治動員,解除戰(zhàn)士們水上作戰(zhàn)的顧慮,增強信心,使部隊樹立了堅決頑強,奮勇前進,突得破,站得穩(wěn),徹底殲滅敵人的思想,并將這種政治動員和各種具體準備工作密切結合起來。
敵人為阻止紅四方面軍渡江,早已將江上船只都扣留在西岸,而要渡江作戰(zhàn),首先就必須有足夠的渡江工具。為解決渡江物資器材的問題,紅四方面軍通過川陜省各級黨組織和蘇維埃政府,發(fā)動沿江一帶的鐵匠和造船木工140余人,在王渡場組建一個特別工兵營,設臨時造船廠于東河北岸小安灘蔡家院子北面河坎上。蒼溪縣委書記陳子謙動員當?shù)厝罕姡h程趕運木船,籌集大量廢鐵,盡力為造船服務。140余船工夜以繼日辛勞工作一個多月,按期造完75條形似登陸小艇的“毛蚌殼”船,同時,還如期制成三座臨時浮橋構件。與此同時,嘉陵江西岸地下黨組織和群眾武裝,還隨時向紅軍提供敵內部資料和江防部署情況,使方面軍指揮部和個參戰(zhàn)部隊基本掌握了沿江地形、道路、江防工事,縱深的兵力布置和火力配備,及敵活動規(guī)律。川陜省委派南充中心縣委駐閬南縣代表余代生和閬南縣委少共書記項治平渡江深入敵后南部升保地區(qū),組織農民武裝暴動,建立游擊隊,并到處打擊敵人。這突如其來的游擊行動,使敵腹背受擊,坐臥不安,有力地牽制了敵人,策應了紅軍渡江??梢哉f廣大人民群眾及地方組織的積極配合與支援是渡江戰(zhàn)役能夠取得勝利的一個重要因素。
大規(guī)模強渡江河作戰(zhàn),必須做好準備工作,尤其在缺乏經(jīng)驗和渡河器材的情況下,做好戰(zhàn)前準備工作更具有重要意義。這次紅四方面軍在渡江作戰(zhàn)前,進行了嚴格的渡江訓練,擔任主要突擊任務的部隊,在王渡場地區(qū)利用嘉陵江東側支流的東河開展水上練兵,并請王渡船工工會秘書、優(yōu)秀木船駕長母選恩參加培訓紅軍水手工作。在技術上,培訓水手,學習駕船、搖櫓、水下推船等技術,對一般人,進行江河知識和上下船的訓練。在戰(zhàn)術上,著重訓練偷渡和強渡的突擊動作,以及登陸作戰(zhàn)、鞏固擴大登陸場、火力支援、保障后續(xù)部隊戰(zhàn)斗等。正是刻苦地渡江作戰(zhàn)訓練,使部隊特別是突擊部隊掌握了渡江作戰(zhàn)的戰(zhàn)術和技術,為渡江戰(zhàn)役的勝利提供了重要前提。
嘉陵江戰(zhàn)役歷時24天,共殲敵十二個多團,約一萬余人。攻克閬中、南部、劍閣、昭化、梓潼、青川、平武、彰明、北川等九座縣城,控制了東起嘉陵江、西迄北川、南起梓潼、北抵川甘邊界縱橫三百余里的廣大地區(qū)。這次戰(zhàn)役,不僅是為紅四方面軍戰(zhàn)史上創(chuàng)造了一次大規(guī)模強渡江河的模范戰(zhàn)例,而且這次戰(zhàn)役的勝利對打破了敵人正在組織的“川陜會剿”,打亂敵人的部署,有效策應中央紅軍均有重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