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生平考

張胤耕

摘要：吳起，戰(zhàn)國時衛(wèi)人，戰(zhàn)國時一軍事家，政治家，法家。世傳師自曾子，子夏，初為魯臣，因讒言而去魯入魏，魏文侯、武侯時任西河守，后因王錯中傷，出奔魏入楚為楚相，進行改革，因打壓貴族在楚悼王死后被貴族害死。歷來對吳起人品評價不高，大概受了《史記》所采的雜文影響，實際觀其一生，境遇則可比李廣、馮唐的“不遇”，才能則足可以比肩商鞅。

關(guān)鍵詞：吳起 生平 奇功

一、吳起殺妻考

世間流傳著吳起殺妻求將的故事，因此吳起人品也常被人所詬病，而吳起殺妻求將始見于《史記》“齊人攻魯，魯欲將吳起，吳起取齊女為妻，而魯疑之。吳起於是欲就名，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也。魯卒以為將。將而攻齊，大破之?！边@個故事看似符合吳起“家累千金”卻能“游仕以破其家”的渴望求名性格。但就本事而言，并不可信。

《史記》記載吳起去魯因“魯人或惡吳起曰：“起之為人，猜忍人也……魯君疑之，起殺妻以求將。夫魯小國，而有戰(zhàn)勝之名，則諸侯圖魯矣。且魯衛(wèi)兄弟之國也，而君用起，則是棄衛(wèi)?！濒斁芍x吳起。此段記載有兩點可疑之處，其一，雖然吳起娶齊妻，但戰(zhàn)國之世，用士并不局限于本土的事已不少，甚至用他國人拜敵國人為卿相的如秦國有公孫衍、甘茂，如燕昭王時期甚至招攬大仇的齊國其士鄒衍，都是明證，為何他國能用，而魯國不能？其二，除卻這段記載，并沒有其余記載關(guān)于吳起殺妻，對于吳起無論魏國后繼之賢公叔痤或法家集大成者韓非都對吳起褒賞有加，而史記對此故事的出處，恐怕也只有這位對吳起“惡之者“按照這段對吳起的中傷，魯君謝吳起無非兩點理由：第一點，魯君以為“吳起殺妻”是吳起品德敗壞實證，因而逐走吳起。但如果吳起真的殺妻求將，定然是在求將之時就為魯君所知曉，如果因此而質(zhì)疑吳起人品，哪又何能委一個為功名而親手殺妻的人重兵呢？關(guān)于“吳起殺妻”而懷疑其人品的理由站不住腳。第二點，魯君因吳起諸多品行問題在前，而又因吳起獲得了戰(zhàn)勝大國的威名，怕諸侯圖謀攻魯，那么更有兩點站不住腳，其一，如無吳起，恐怕魯尚且不能應(yīng)付齊國，又何談諸侯圖魯呢？有吳起，負威名，或許諸侯尚不敢來攻，無吳起，徒有虛名，于名于利，諸侯誰能不圖之？其二，如真要棄吳起謝天下，何苦放走吳起，落下一個有大才而不能用甚至可能被千古人相譏的可能呢？不如以“殺妻”為罪名處死吳起。且不論這種種“可能”是否成立，在《睡虎地秦墓竹簡·法律問答》中有這樣的記載“妻悍，夫毆治之，夬（決）其耳，若折支（肢）指，胅（體），問夫可（何）論？當耐。”這樣的刑律，六國一向視秦為“虎狼之國”不同于諸夏，秦尚有如此法律，魯作為諸夏代表，更當有此種法律，且“李俚撰次諸國法”商鞅攜法經(jīng)入秦，更是魯應(yīng)有此種法律明證。按照此法，吳起殺妻非但不能求得將，反倒是會受到法律的懲處，因此，吳起殺妻之事應(yīng)是流言中傷，后世之所以采取應(yīng)是因儒士鄙視背棄儒家的吳起所以采信，這也是吳起的千載冤屈。

二、吳起“殺妻求將”與“去魯入魏”

吳起“去魯入魏”大凡兩種說法：其一，如前文所說，被魯君請辭。其二，韓非子中有此下記載“魯季孫新弒其君，吳起仕焉。”或謂起曰：“夫死者，始死而血，已血而衄，已衄而灰，已灰而土。及其土也，無可為者矣。今季孫乃始血，其毋乃未可知也。”吳起因去之晉。

其第一中說法已在前文辯駁，理由并不可信。然而第二種，在錢穆《先秦諸子系年考辯》中也遭到質(zhì)疑。其理由是《史記·六國表》中記載著“齊宣公四十四年，伐魯莒及安陽，四十五年伐魯取都?！贝藨?zhàn)三年以后，吳起為魏將拔五城，因此吳起為魯將抗齊，當在此年，即魯繆公四年，并且《史記》記載“元公二十一年卒，子顯立，是為穆公。穆公三十三年卒，子奮立，是為共公?！币虼隋X穆認為繆公不見弒于四年，《韓非子》記載不可信。然而錢穆這種觀點，卻有另一種可能。

《韓非子》的作者韓非本是三晉之士，對于齊魯?shù)壬薪?jīng)典，傳統(tǒng)的故事，多以攻擊，批駁為主。錢穆在其《秦漢史》對于三晉之士與齊魯之士有詳細的論述?！俄n非子》作為三晉之士中集大成者自然也對“篡政謀逆”大書特書并以此足證儒家觀點之不可取如“舜逼堯，禹逼舜，湯放桀，武王伐紂，此四王者，人臣弒其君者也，而天下譽之。”他稱舜、禹皆為弒君之臣，三晉史書《竹書紀年》中也有記載“昔堯德衰，為舜所囚也?！迸c“舜囚堯于平陽，取之帝位。”從此，兩種記載對比來看，韓非有意對飽受儒家吹捧的堯、舜、禹在三晉學(xué)術(shù)中被稱為“囚君之臣”或者“逼君之臣”夸張為“弒君之臣”，以此證儒家學(xué)術(shù)的錯誤與三晉學(xué)術(shù)的實用。因此，季孫在魯也許有幽禁魯君或擅權(quán)的事，因此被韓非夸張為“弒君”實際上魯君并未被弒且依舊以魯君紀年。這段記載之所以誤導(dǎo)人產(chǎn)生質(zhì)疑，是因三晉之學(xué)與齊魯之學(xué)中互相攻擊的夸張，而不是《韓非子》記載本身不可信。

且前文所提，魯君應(yīng)早知吳起殺妻與否，早做出判斷，不應(yīng)等到吳起抗齊以后，且文中提到“魯君疑之”與“而君用起”或此段傳說本身“魯君”與這位“惡吳起者”所說的“君”本不是一人，因此其讒言才構(gòu)成了吳起出奔的主要原因。而《韓非子》所載“今季孫乃始血，其毋乃未可知也。吳起因去之晉?！被蛟S可能是基于有人讒言吳起，而季孫意欲自毀長城，吳起主動出逃之魏。

三、吳起為魏將，為魏拔五城

《史記·孫子吳起列傳》記載：“吳起於是聞魏文侯賢，欲事之。文侯問李克曰：‘吳起何如人哉？李克曰：‘起貪而好色，然用兵司馬穰苴不能過也。於是魏文候以為將，擊秦，拔五城。”從這段記載，不難看出，吳起到了魏國以后，被魏文侯任用為將，且有著“擊秦，拔五城”的戰(zhàn)功，但似乎在《史記·魏世家》中，此戰(zhàn)役并沒有被記載，實則不然。錢穆在《先秦諸子系年考辨》中有這樣的論述?！妒酚洝瞧饌鳌罚骸捌鹑ヴ斨海何暮钜詾閷?，擊秦，拔五城?！崩^敘為卒吮疽事?？肌俄n非·外儲左上》：“吳起攻中山，軍人有病疽者，起自吮其膿。”《說苑·復(fù)恩篇》云：“吳起攻中山，為卒吮膿，其母泣曰：吳子吮此子父之創(chuàng)涇水之戰(zhàn)，不旋踵而死。今又吮之，知何戰(zhàn)而死？”《藝文類聚》《御覽》引《韓子》，亦云涇水。按諸《史記·魏世家》：“魏文侯十六年，伐秦，筑臨晉、元里。十七年，西攻秦，至鄭而還，筑雒陰、合陽?！薄端?jīng)·河水注》：“河水又經(jīng)郃陽城東，周威烈之十七年，魏文侯伐秦至鄭，還筑汾陰、郃陽，（汾陰乃雒陰字偽。）即此城也?！卞X穆所說五城確為吳起所取不假，但可見之處是在自此以后，魏并無主動出戰(zhàn)秦西河地，而又有了“西河守”一職，且自此以后秦魏之事，常見魏記載有類似“秦侵我陰晉”，是魏對秦由攻轉(zhuǎn)守，而秦想要奪回西河地，由守轉(zhuǎn)攻，并且，孝公所說“會往者厲、躁、簡公、出子之不寧，國家內(nèi)憂，未遑外事，三晉攻奪我先君河西地，諸侯卑秦、丑莫大焉?！睉?yīng)當就是此時此事，也與此時相合。至于《說苑》以及錢穆所說“涇水之戰(zhàn)”應(yīng)是字有誤，涇水與西河相距很遠。

四、吳起為西河守與吳起出奔

西河入魏以后，吳起被魏文侯任命為西河守，吳起自從學(xué)以來，首次得到大用，而吳起也在任西河守期間建下了聲名。吳起自文候終到“去魏相楚”之中，都任西河守，在魏武侯時，曾擊退秦對西河的入侵。吳起在任西河守時，曾因針對西河的國策不同與魏國大臣王錯有爭議并且此事影響了吳起的出奔，《史記》看似記錄了這一點，實際所記并非事實?！妒酚洝O子吳起列傳》有如下記載：“魏文侯既卒，起事其子武侯。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顧而謂吳起曰：“美哉乎山河之固，此魏國之寶也！”起對曰：“在德不在險。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義不修，禹滅之。夏桀之居，左河濟，右泰華，伊闕在其南，羊腸在其北，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經(jīng)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殺之。由此觀之，在德不在險。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盡為敵國也?！蔽浜钤唬骸吧??！眳瞧鹪谶@段勸說魏武侯，引用禹與武王之事并以之為仁君，認為治國在德而不在險，這段勸說看似合乎情理，實際有兩點可疑之處：第一，吳起為韓非所褒獎，并是韓非的法家前輩，韓非有堯、舜、禹、武王皆弒君之臣的說法，吳起作為其法家前輩，也應(yīng)有此觀點。第二，魏國官方史書《竹書紀年》中存在對于堯、舜、禹“弒君篡政”的記載，這也應(yīng)該是三晉學(xué)術(shù)不同于齊魯?shù)母舅?，為何吳起在此將這些“弒君之臣”鼓吹為仁君，魏武侯卻不反駁呢？且不論這兩種可能，吳起此番勸說，按照《史記》的記載，是起到了作用，那何以出現(xiàn)秦國屢屢攻打魏河西的事情呢？且呂氏春秋中，又何以出現(xiàn)吳起哭西河的故事呢？由此來看，《史記》此段吳起對于魏武侯的記載，并不可信。

《史記》關(guān)于吳起出奔的記載，也有可疑之處：“田文既死，公叔為相，尚魏公主，而害吳起?！惫逯驮唬骸捌鹨兹ヒ病！惫逶唬骸拌秃危俊逼淦驮唬骸皡瞧馂槿斯?jié)廉而自喜名也。君因先與武侯言曰：‘夫吳起賢人也，而侯之國小，又與彊秦壤界，臣竊恐起之無留心也。武侯即曰：‘柰何？君因謂武侯曰：‘試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則必受之。無留心則必辭矣。以此卜之君因召吳起而與歸，即令公主怒而輕君。吳起見公主之賤君也，則必辭?！睉?zhàn)國策中，公叔痤曾將戰(zhàn)勝韓，趙之功以為吳起遺教，說明其對于吳起是敬重，又怎么會相害呢？且《呂氏春秋》中關(guān)于吳起出奔，有著完全不一樣的記載：“吳起治西河之外，王錯譖之於魏武侯，武侯使人召之。吳起至於岸門，止車而望西河，泣數(shù)行而下。其仆謂吳起曰：“竊觀公之意，視釋天下若釋躧，今去西河而泣，何也？”吳起抿泣而應(yīng)之曰：“子不識。君知我而使我畢能，西河可以王。今君聽讒人之議而不知我，西河之為秦取不久矣，魏從此削矣?！眳瞧鸸ノ喝氤！薄妒酚洝で乇炯o》與《史記·魏世家》中卻有屢次進攻魏河西的記載，在魏武侯六年至七年，與《呂氏春秋》記載相對應(yīng)。由此可見，吳起出奔的真正原因應(yīng)是因為與當時的重臣王錯政見不合，王錯在魏武侯處屢獻讒言，吳起對于西河無奈且對于魏國失望而出奔。因此吳起去魏入楚，當在魏武侯六，七年之間，當時秦魏正在爭奪河西，而入楚為令尹，則應(yīng)在魏武侯十四年。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后世所贊譽的吳起的思想與軍事理論，應(yīng)在魏已成熟?？梢娪凇稇?zhàn)國策》公叔痤為魏將所說的“夫使士卒不崩，直而不倚，撓揀而不辟者，此吳起余教也”與《漢書·刑法志》所記“雄桀之士因勢輔時，作為權(quán)詐以相傾覆，吳有孫武，齊有孫臏，魏有吳起，秦有商鞅，皆擒敵立勝，垂著篇籍?！倍伎梢宰鳛閰瞧疖娛滤枷朐谖簳r已經(jīng)成熟的證據(jù)。

五、吳起相楚

吳起去魏，在武侯六七年之間，隨后入楚，做楚苑守，《說苑》記錄了吳起與屈宜臼的對話，并記述吳起是做苑守一職一年以后，被楚王任命為令尹。但《史記·韓世家》記載著韓昭侯二十五年，屈宜臼與韓昭候的論對，距此有50年，與吳起論對的人，應(yīng)不是屈宜臼，然而《說苑》記載的故事中，吳起做苑守一年被提拔為令尹的時間，是合理的?！俄n非子》中記載“悼王行之，期年而薨，吳起枝解”則與吳起任令尹一年相當應(yīng)，那么即楚悼王20年，吳起為令尹，前文所說吳起出奔在魏武侯6年～7年之間，對應(yīng)楚悼王12～13年，同樣一位入他國改革的法家商鞅，曾在秦孝公元年入秦，而實際與孝公討論變法事在秦孝公三年，而正式開始變法，是在秦孝公六年。因此吳起雖然素有聲明，但是從逃入楚國到被楚王賞識用6、7年時間是完全合理的。且從吳起死后，僅身為舊貴族所肢解，并沒有什么黨羽和親信故舊來看，吳起在楚國進行改革僅僅2年甚至1年也是說得通的。

吳起在楚國改革，主要是針對楚國貴族，廢止世卿世祿，禁止行私請托之類等。蔡澤曾評價吳起功績?yōu)椋骸皡瞧馂槌苛T無能，廢無用，損不急之官，塞私門之請，壹楚國之俗，南攻揚越，北并陳、蔡，破橫散從，使馳說之士，無所開其口?！?/p>

可惜的是，吳起入楚時間太短，立足不長，可以說僅僅依靠楚悼王的支持才得以推行改革，又因為大幅度的動搖了貴族的利益，終于在悼王死后，被貴族們?nèi)浩鸸ブ?，落下個肢解的下場。

六、結(jié)語

總的來說，吳起一生，可謂不順，屢屢建下奇功，卻屢屢遭小人或舊勢力陷害甚至迫害至死，吳起所給戰(zhàn)國時代以及后世帶來的不僅僅是戰(zhàn)爭的功績，治理下的功勞等，更多的是整個戰(zhàn)國時代，自此以后，越來越多的法家之士甚至國家君主意識到削弱貴族的勢力，權(quán)力重心一步步的向士的階層轉(zhuǎn)移，不可謂不是中國史上一大突破。吳起可謂是戰(zhàn)國時代中早期向中期轉(zhuǎn)型的代表，其一生，不是在與權(quán)臣爭斗便是在削弱貴族的力量，而權(quán)臣與貴族對國家所帶來的危害，也無一不被后世的有智識的人所指出?？梢哉f，了解吳起的歷史世界，即是了解戰(zhàn)國中早期的社會環(huán)境，歷史背景。

注釋：

1.錢穆《先秦諸子系年考辨》：“《韓非·喻老篇》：魯季孫新弒其君，吳起仕。其時蓋當?shù)抗?。悼之為謚，其以此歟？”今按：悼之為謚，蓋因前君被弒，已詳《考辨》第三十五。汪說誤也。且覈其年代時事亦不合。悼公卒，在周考王四年。（《史表》誤后八年，詳《考辨》第四十七。）下距楚悼之死五十六年。循此推算，起之仕楚，已及八十，而觀其治績，精煉強悍，殊為不類。又《韓非》書謂吳起即去魯之晉，而悼公卒，當魏文侯十年。（《史表》尚在微文前七年。）與余考吳起為魏伐秦滅中山事皆不符。又其時齊、魯交兵事亦無徵。《檀弓》“悼公之喪，季昭子問孟敬子為君何食”，觀二子之言，亦見悼公非被弒之君。汪氏說不足據(jù)?；颉俄n非》書本謂季孫自弒費君，非魯君，則益無考?！?/p>

2.錢穆《秦漢史》第1頁至第2頁（春秋以下政治社會學(xué)術(shù)之劇變）

3.《史記·孫子吳起列傳》：“吳起為西河守，甚有聲名?！?/p>

4.《韓非子·內(nèi)儲說上》：“吳起為魏武侯西河之守，秦有小亭臨境，吳起欲攻之。不去，則甚害田者；去之，則不足以徵甲兵。於是乃倚一車轅於北門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南門之外者賜之上田上宅。”人莫之徙也，及有徙之者，還，賜之如令。俄又置一石赤菽東門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於西門之外者賜之如初?！比藸庒阒?。乃下令曰：“明日且攻亭，有能先登者，仕之國大夫，賜之上田宅?！比藸広呏?，於是攻亭一朝而拔之?！?/p>

5.《韓非子》：“舜逼堯，禹逼舜，湯放桀，武王伐紂，此四王者，人臣弒其君者也，而天下譽之?！?/p>

6.《史記·六國表》：“{秦惠公十年）與晉戰(zhàn)武城，縣陜。”《史記·魏世家》：“（魏武侯七年）秦侵我陰晉?！?/p>

參考文獻：

[1]史記.

[2]戰(zhàn)國策.

[3]說苑.

[4]呂氏春秋.

[5]漢書.

[6]韓非子.

[7]睡虎地秦墓竹簡.

[8]隋書.

[9]古本竹書紀年輯校.

[10]楊寬.戰(zhàn)國史.

[11]楊寬.戰(zhàn)國史料編年輯證.

[12]錢穆.先秦諸子系年考辨.

[13]錢穆.秦漢史.

[14]楊寬，吳浩坤.戰(zhàn)國會要.

[15]藤田勝入.史記戰(zhàn)國史料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