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博 (武漢大學文學院 430072)
電影《紅顏》評論與解讀
李 博 (武漢大學文學院 430072)
電影《紅顏》講述了女主人公小云與十歲男孩小勇之間的故事。美麗的小云,純真的小勇,最后悲劇性的結(jié)局,導演為我們展示了女性主體在男權(quán)社會中的無助與困境,體現(xiàn)著對女性群體的關(guān)懷和思考。
紅顏;女性主義;男權(quán)話語
之前在課堂上觀看了《紅顏》這部電影,相對于《印度支那》《美麗上海》等電影,《紅顏》中川渝小鎮(zhèn)那種蒼涼卻帶有絲絲溫婉的氣質(zhì)更讓人有描述它的沖動。因此試對《紅顏》這部電影進行評論。
《紅顏》敘述了這樣一個故事:上世紀80年代,年僅16歲仍在上學的小云與男友王峰偷吃了禁果,有了身孕,后被發(fā)現(xiàn)退學,王峰遠走他鄉(xiāng),而小云在生下孩子后被告知孩子已死,備受眾人歧視。在10年后她成了當?shù)卮▌F的臺柱子,與親生兒子小勇有一段曖昧情愫。最后知道真相的小云選擇了逃避,踏上了開往遠方的列車。
縱觀《紅顏》的影評,基本上都圍繞著女性在男權(quán)社會的精神困境而展開,以女性主義為主題。大致可以分為兩個方向,主流的方向是肯定這部電影對于揭示社會生活中女性困境的意義,思考女性在男權(quán)社會中的迷失,將其視作21世紀前期中國女性電影的代表;另一種則從女性主體自覺性缺失的角度質(zhì)疑這部電影作為女性電影的真實性(如蘇州大學的于春華在《負重難進的女性——電影《紅顏》的女性主義解讀》中的觀點)。而前者又可以分為以小云作為分析個體和以小云、小云的母親和小勇的姐姐共同作為分析客體這兩種不同的解構(gòu)方式??傮w而言,評論家們從女性主義出發(fā),通過各自的文化思考對這部影片進行評論,其中對是否可以作為女性電影的爭論啟發(fā)著之后女性電影的創(chuàng)作。
談及《紅顏》,無論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性的主角構(gòu)成,還是小云在舞臺上唱歌被打的畫面,都和之前課上觀看的《西西里的美麗傳說》有些相似。兩個女人最終都乘著列車離去,只是她們身上有著導演不同的生命寄予:瑪琳娜最終歸于平凡,而小云只是悲劇性的命運循環(huán)。(片中對去深圳賣淫的暗示)
《紅顏》的命名就頗有深意,“紅顏是男人在傳統(tǒng)男權(quán)社會中對女性的定位,表明了女人的社會地位”。紅顏知己或紅顏禍水,小云似乎扮演著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角色。因為16歲時的未婚早孕,小云備受歧視,這讓她之后沒有過正常的家庭生活,自然而然成為人們眼中的禍水;而與小勇的相識相知,讓她產(chǎn)生了早已失去的,從來沒有對“情夫”劉萬金有過的真情,她成為小勇的紅顏知己。然而“自古紅顏多薄命”,導演通過對“紅顏”的命名就明確傳遞了故事的悲劇性色彩,又通過“紅顏禍水”與“紅顏知己”形象的重疊使這種悲劇性雙重加深,使女性在社會中悲劇的境地無以復加。
導演通過成年男子形象的刻意缺失來進行女性主義的主題闡釋。王峰遠走他鄉(xiāng),小勇只是一個孩子,整個影片沒有一個完整的成年男子角色。一方面這種方式把女性形象作為敘述主體,去挖掘女性作為一個獨立主體的精神變化;另一方面雖然沒有成年男性角色,但男性色彩依然籠罩,這種對比反映出女性在男權(quán)社會中的無助?!澳腥瞬槐貫樽约旱挠撠熑?,不必為自己的荒唐負責任。男性只根據(jù)自己的利益原則來建構(gòu)自己,因而常常成為一種強有力的緊箍咒,對女性生命形成壓抑。”1小云的母親在早逝丈夫的遺像面前斥責小云,她借助著男性的權(quán)威;小云受到的歧視,也是男性“貞潔”觀念在作祟。整個社會不是男人對女人現(xiàn)實的壓迫,而是意識層面的話語權(quán)壓制。男性話語權(quán)是強大的,女性的境遇是悲慘的,這種鮮明的對比使導演在獲取觀眾眼淚的同時將弱小的女性如何在男性強大的話語權(quán)下生存帶入人們的思考。但導演最后的安排在我看來卻沒有給出答案,我不認同一些文章里所說的所謂希望的結(jié)局:小云懷著對小勇的愛,在遠方尋找自己的精神家園。小云踏上了列車,她懷揣著愛,但她要走上的卻是一條沒有結(jié)局的道路。導演李玉這里的安排是她“悲觀命運論”2的體現(xiàn),她表現(xiàn)著自己對女性悲慘境地的思考,但她卻沒有找到擺脫命運的方法,只能是困惑中的精神漂流。
影片在一個川中小鎮(zhèn)展開,青色的石板,青色的流水,青色調(diào)給人帶來詩意的同時又有種觸不可及的蒼涼,就如同小云身上蒼涼的美。沒有恢弘的場面和艷麗的色調(diào),傳統(tǒng)的敘事模式,清晰的脈絡(luò)線索,女性視角下的敘述如流水一般溫和,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接受,有種別樣的舒適。
導演用這部傳統(tǒng)而溫婉的電影表現(xiàn)出女性在男性社會中的無助,體現(xiàn)著自己對女性的人文關(guān)懷和思考。即使最后悲觀化的結(jié)局讓人失望,但它在男性題材電影占主流的今天,能讓人產(chǎn)生一抹青色的漣漪,怕是足夠了。
注釋:
1.馬藜.青春的傷痛:從女性敘事視角看當下電影中女性生存境況——以《青紅》《孔雀》《紅顏》為例[J].理論與創(chuàng)作,2009(4).
2.季曉宇.從《紅顏》到《觀音山》:李玉的精神漂流記[J].南京藝術(shù)學院學報,2011(3).
[1]岳曉英.又一個出走的女性——影片《紅顏》女性主題的暗換[J].電影藝術(shù),2006(03).
[2]馬藜.青春的傷痛:從女性敘事視角看當下電影中女性生存境況——以《青紅》《孔雀》《紅顏》為例[J].理論與創(chuàng)作,2009(04).
[3]季曉宇.從《紅顏》到《觀音山》:李玉的精神漂流記[J].南京藝術(shù)學院學報,音樂與表演版,2011(03).
李博(1993—),男,河南洛陽人,系武漢大學文學院2012級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