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出口企業(yè)之間的協(xié)調失靈是一國出口波動的原因之一,因此政府需要采取必要的干預措施。為了降低出口收入增長率的波動水平,可以借鑒Markowitz模型的方法,同時使用相對方差衡量波動風險并構建出口市場組合模型。根據(jù)該模型和2000-2012年的中國商品出口數(shù)據(jù),可以計算中國商品出口市場的有效組合。研究結果表明:中國應該大幅度地增加對亞洲其他市場(亞洲15經濟體以外的地區(qū))、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出口份額,并且,這種調整方向在理論上和實踐上均具有可行性。
關鍵詞:中國商品;Markowitz模型;相對方差;出口市場組合
中圖分類號:F7461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
10085831(2015)03001507
一、文獻述評與研究問題
自20世紀90年代的出口多元化戰(zhàn)略實施以來,中國商品出口市場的多元化取得了一定進展。到2011年,中國已經超過美國成為全球貿易伙伴最多的國家。但是,中國出口貿易的較大份額仍然集中在美國、歐盟、日本、香港等國家和地區(qū)。另一方面,中國商品的出口收入增長率在最近的10多年中經歷了較大的波動,并進一步影響了國民收入和就業(yè)。為了降低出口波動水平,已有的研究往往建議“開拓新市場”,但是如何開拓以及安排各市場的出口比例,并沒有給出具有可操作性的對策[1-4]。出口地理集中度(geographic concentration)是衡量出口市場多元化程度的一個重要指標。一般認為,地理集中度過高會導致出口收入的不穩(wěn)定。可是,基于不同國家和不同產品的經驗分析所得到的結論并不一致[5-10]。
對于類似于中國這樣的出口導向型國家,正常情況下其出口中的總體波動水平主要取決于出口企業(yè)對出口地的自由選擇、國際競爭者和進口國供需等因素。后兩類因素對于該國屬于外生因素。而第一個因素導致的出口波動,則屬于出口企業(yè)之間協(xié)調失靈(coordination failure)的結果,需要政府采取必要的干預措施。因此,為了降低出口中的總體波動水平,一國需要優(yōu)化其出口市場結構。Markowitz[11]的均值—方差方法為此問題提供了一條解決思路。Hirsch和Lev[5]較早將Markowitz的理論與出口市場多元化聯(lián)系起來,但是他們的研究僅僅檢驗并支持了“出口市場多元化有助于提高出口收入穩(wěn)定性”的結論。隨后,Board等[12-13]、Kennedy[14]、Jang和Chen[15]使用Markowitz模型,分別研究了西班牙、愛爾蘭和中國臺灣地區(qū)旅游業(yè)客源國市場的有效組合(efficient mix)。但是這些研究或者在出口波動風險的衡量方面,或者在出口波動類型的鑒別方面存在不足。
Markowitz的均值—方差方法已經發(fā)表了半個多世紀,經過不斷發(fā)展,被廣泛應用于各種真實資產和金融資產的選擇。然而,該方法卻一直沒有被應用于商品出口市場的多元化問題。本文的主要目的在于,為中國優(yōu)化出口市場結構提供理論依據(jù)和備選方案。具體而言,將中國的所有商品出口市場細分為8個地區(qū)市場,同時考慮到中國在各地區(qū)市場的出口收入之間的差異以及波動特點,使用以穩(wěn)定出口收入增長率為目標的出口市場組合模型計算出口市場的有效邊界和有效組合[16],并提出具有可操作性的政策建議。
二、中國商品出口貿易的四個特征
自1978年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經歷了持續(xù)的快速增長。其中,基于比較優(yōu)勢的出口貿易發(fā)揮了重要作用。2009年,中國成為世界第一大出口國,出口市場遍布全世界10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從地緣及貿易密切程度的角度,中國的商品出口市場可以大致分為亞洲15經濟體、亞洲其他、歐盟、歐洲其他、北美洲、拉丁美洲、非洲和大洋洲共8個地區(qū)市場在這8個地區(qū)市場中,亞洲15經濟體指東盟10國和日本、韓國、中國香港、中國臺灣和中國澳門,亞洲其他指15個經濟體以外的亞洲其他所有國家和地區(qū),歐洲其他指除了歐盟以外的歐洲其他所有國家和地區(qū)。
。下面,從變化趨勢、地理集中度、波動性以及相關性四個角度,分析中國在2000至2012年期間的出口特征。
首先,來自8個地區(qū)市場的出口收入均呈現(xiàn)快速上升趨勢??傮w而言,在8個地區(qū)市場上的出口收入的年均增長率都超過了17%,但是存在明顯差異。其中,對拉丁美洲出口貿易的增長速度最快,出口總額從2000年的71.9億美元增加到2012年的1 352.2億美元,年均增長速度高達27.7%。對亞洲其他的出口年均增長速度略低于拉丁美洲為26.7%。對非洲的出口年均增長速度位列第三為26.6%。對亞洲15經濟體和北美洲兩個地區(qū)市場的出口年均增長速度最慢,分別為17.2%和17.4%。
其次,出口市場的地理集中度總體上趨于下降。中國的商品出口貿易主要集中于亞洲15經濟體、歐盟和北美三個地區(qū)市場,其市場份額總和最高時于2000年達到87%,隨后逐漸下降,2012年達到最低為74.3%(表1)。根據(jù)Hirschman指標計算的地理集中度最高時為2000年的0.561,隨后總體上趨于下降,2011年達到最低為0.474。由于亞洲其他、歐洲其他、大洋洲、拉丁美洲和非洲5個地區(qū)市場占中國出口市場的份額較小,盡管其對中國的進口增長速度都很快,到2012年來自這5個地區(qū)的出口收入分別僅為亞洲15經濟體(份額最大)的1/18、1/6、1/9、1/4和1/13。
其三,在8個地區(qū)市場上的出口增長率具有明顯的波動性。具體而言,中國在8個地區(qū)市場的出口增長率在大部分年份里都為正且較大,但是在2008年以前都至少經歷了一個完整的波動周期(圖1)。受2008年金融危機的影響,中國對各地區(qū)市場的出口增長率在2009年都出現(xiàn)了較大的負增長。負增長最嚴重的3個地區(qū)分別是歐洲其他、拉丁美洲和歐盟,增長率分別為-43.4%、-20.4%和-19.4%。8個地區(qū)市場上出口增長率的波動,導致中國總出口收入的增長率也出現(xiàn)了較大波動。因此,降低中國出口所面臨的波動風險具有明顯的現(xiàn)實意義。
最后,在8個地區(qū)市場上的出口收入增長率之間具有正相關性。在經濟全球化不斷深化的大背景下,一國對其他國家或地區(qū)的出口也往往具有一定的同步性。中國在8個地區(qū)市場上的出口增長率之間的相關關系也證實了這一點。在樣本期間,中國對上述8個地區(qū)的出口收入增長率之間都存在正的強相關關系(表2)。其中,對北美洲和亞洲15經濟體的出口收入增長率之間的相關系數(shù)最大,為0.923。對非洲和北美洲的出口收入增長率之間的相關系數(shù)最小,為0.689。這意味著通過有效的出口市場多元化可以降低中國在出口中面臨的非系統(tǒng)性風險,但不能完全消除它。
三、相對方差與出口市場組合模型
如果以出口波動風險最小化為目標,那么確定最優(yōu)市場結構中每個市場出口份額的過程類似于投資者尋求最優(yōu)證券組合以最小化收益率的波動風險。因此,Markowitz的均值—方差方法具有明顯的借鑒意義?!安淮_定性”和“不完全正相關性”是應用均值—方差方法的兩個必要條件。根據(jù)前文的分析,中國在8個地區(qū)市場上的出口貿易符合這兩個條件。在現(xiàn)代資產組合理論中,Markowitz使用方差衡量證券收益率的波動風險。但是,方差概念不適合用于比較不同水平數(shù)列的波動程度[17]。而在出口活動中,一國對各市場的出口量(出口收入或數(shù)量)或出口增長率的均值往往存在顯著差異以中國在2000年至2012年期間對8個地區(qū)市場的商品出口為例,來自亞洲15經濟體的年均出口收入為大洋洲的20.3倍,而來自拉丁美洲的出口收入的年均增長率比亞洲15經濟體高出10.5個百分點。進一步地,如果考慮的出口市場為單個國家或經濟體,這種差異會更加顯著。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蔡一鳴[16,18]提出了一個衡量波動風險的新指標即相對方差,并在此基礎上構建了出口市場組合模型。
(一)相對方差及其性質
在統(tǒng)計學中,標準差系數(shù)(等于標準差除以均值)反映了數(shù)列中各數(shù)據(jù)之間離散程度的相對水平。相對方差與標準差系數(shù)的功能類似,其定義如下:
S(r)=E(r-)2,其中,為數(shù)列r的均值,且≠0。
相對方差度量的不再是數(shù)列中各數(shù)據(jù)相對于均值的絕對偏離的平均水平,而是相對于均值的相對偏離的平均水平。在數(shù)值上,相對方差等于標準差系數(shù)的平方,因此避免了均值為負值時使用標準差系數(shù)衡量離散程度的復雜情況。并且,相對方差越大反映各數(shù)據(jù)之間的相對差異越大,相對方差越小則反映相對差異越小。
進一步地,根據(jù)相對方差的定義,可以得到如下推論(可用歸納法求證):
推論1:令S(∑Ni=1riXi)和V(∑Ni=1riXi)分別為多數(shù)列加權之和的相對方差和方差,其中ri為分布數(shù)列i,Xi為權數(shù),如果∑Ni=1Xii=A為常數(shù),則有S(∑Ni=1riXi)=1A2V(∑Ni=1riXi)。
根據(jù)相對方差的上述性質,同時考慮到中國對各出口市場平均出口量或平均出口增長率之間的差異往往較大,我們認為相對方差比方差更適合衡量出口波動風險。其原因在于,相對方差衡量的是出口量或出口增長率相對于均值的離散程度,消除了均值的影響,從而使各出口市場的波動風險具有可比性使用出口量或出口增長率的相對方差衡量波動風險存在一個不足:對于剛剛進入或尚未進入的目標市場,面臨著缺乏出口數(shù)據(jù)從而無法準確評估其波動風險的困難。不過,目標市場相應產品進口量或進口增長率的相對方差可以作為出口數(shù)據(jù)缺乏時的一個替代指標。但是這種基于進口視角的風險,反映的只是所有出口國在該市場所面臨的平均風險,因此可能會低估或高估一國的出口風險。
。
(二)出口市場組合模型
如前文所述,中國在8個地區(qū)市場上的出口收入總體上都趨于快速上升,因此在各市場上所面臨的風險主要來自出口收入增長率的波動。如果借鑒Markowitz模型的方法,可以選擇出口收入增長率作為預期“收益”變量,并以出口收入增長率的相對方差衡量波動風險。根據(jù)推論1,為了最小化預期出口收入增長率的波動水平,出口國的目標函數(shù)及其約束條件為:
其中,MP表示在N個出口市場上基于相對方差的組合風險,也即對N個市場出口收入增長率的加權之和的相對方差。Xi表示不考慮預期出口收入增量時出口國對第i個市場的出口份額。σ2i表示出口國對第i個出口市場出口收入增長率的方差,σik表示對第i個出口市場與第k個出口市場出口收入增長率的協(xié)方差。Ri表示對第i個出口市場的預期出口收入增長率,Rp表示N個出口市場組合的預期出口收入增長率。
由于Xi沒有考慮預期出口收入增量,因此出口國對第i個市場的出口份額需要另外計算。令A代表出口國對所有出口市場的預期出口收入,B代表其中的預期出口收入增量,則預期出口收入增長率為B/(A-B)=Rp。同時,出口國對第i個市場的預期出口收入為Xi(A-B)+XiRi(A-B)。因此,出口國對第i個市場的出口份額為Yi=Xi(1+Ri)/(1+Rp)。類似于在證券投資場合對賣空的限制,我們假設出口份額為非負數(shù),即不考慮出口國作為貿易中間商的情形。而bi則代表出口國對第i個市場出口份額的潛在最大值。
四、中國商品出口市場的有效組合
由于中國的出口貿易伙伴太多,本小節(jié)僅考慮前文所述的8個地區(qū)市場的有效組合。為了使下文的經驗分析具有典型意義,同時,考慮到2008年發(fā)生的國際金融危機對全球貿易所產生的系統(tǒng)性影響無法通過出口市場的組合予以消除,下文為了衡量各市場波動風險所選擇的出口收入增長率樣本區(qū)間為2000至2008年考慮到中國經濟正在進行的結構調整以及國際市場競爭的加劇,后文中我們使用各市場在2000至2012年期間的年均出口增長率作為Ri。
。在此期間,中國在8個地區(qū)市場上的出口收入增長率都至少經歷一個相對完整的波動周期。為了使中國出口市場的有效組合更具有現(xiàn)實意義,我們對中國在8個地區(qū)市場的出口份額分別設定上限和下限。所有市場的出口份額下限為0,而上限則不相同。上限的設定需要考慮各地區(qū)市場的市場規(guī)模、未來的成長性以及對該地區(qū)市場的歷史出口份額。為了減少這種設定的主觀性,我們選擇了四種不同的設定標準:其一,每個地區(qū)市場的份額上限均為1,實質上相當于沒有設定上限;其二,每個地區(qū)市場的份額上限為樣本區(qū)間內最高份額的1倍;其三,份額上限為所有地區(qū)市場在其樣本區(qū)間內最高份額的2倍;最后,亞洲15經濟體、北美洲和歐盟3個地區(qū)市場的上限設為各自樣本區(qū)間內最高份額的2倍,而其他地區(qū)市場設為3倍上述設定標準仍具有一定的主觀性,其他研究者可以根據(jù)其判斷設定不同的上限。
。求解出口市場組合模型的軟件為EXCEL中的規(guī)劃求解工具。
圖2顯示的是,根據(jù)第3種上限標準(即2倍標準)所得到的中國出口市場的有效邊界。從總體上,有效邊界的形狀表明,要獲得更高的預期出口收入增長率,必須承擔更高的波動風險。其中,A點的預期出口收入增長率和組合風險均為最低,而D點的預期出口收入增長率和組合風險均為最高。有效邊界上的每一個點都表明在既定的預期出口收入增長率下的出口波動風險最小,并且這些點代表了不同的有效市場組合(表3)。
A點所代表的市場組合的預期出口收入增長率為20.5%,市場組合的相對方差為0.137。在該組合中,亞洲15經濟體所占的市場份額最多為62.8%。原因在于,其出口收入增長率的方差在所有地區(qū)市場中最小,且與其他地區(qū)市場出口收入增長率之間的協(xié)方差也比較?。ū?)。同時,由于其出口收入的平均增長率較低,隨著預期出口增長率的提高,其市場份額逐步下降。與之相反的是歐盟、歐洲其他、北美洲和大洋洲4個地區(qū)市場,由于方差及協(xié)方差相對較大,隨著預期出口增長率的增加,其市場份額逐步提高。
在4個有效市場組合中,亞洲其他、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市場份額一直不變,且等于本文設定的份額上限。原因在于,這3個地區(qū)市場的方差和協(xié)方差相對較小,并且其出口收入的平均增長率都非常高,因此在4個市場組合中都是非常理想的出口市場,從而導致其市場份額均達到上限。
比較樣本區(qū)間內的出口份額與出口市場的有效組合(表3和表4),可以得到一個明確的政策建議:無論上限標準為哪一種,中國都應該大幅度地增加對亞洲其他、非洲和拉丁美洲3個地區(qū)市場的出口份額。另外,如果不考慮第2種上限標準(不太合理),還應該大幅度地減少對北美洲的出口份額。對其他地區(qū)市場出口份額的增加或減少不僅取決于上限標準的設定,也取決于政策制定者對待風險的態(tài)度進一步地,根據(jù)表3中的4個有效市場組合,可以利用Hirschman指標計算對應于不同預期出口增長率的地理集中度(表3)。從波動風險的角度,很明顯地理集中度既不是越高越好也不是越低越好。比如對于有效邊界上的C點而言,其地理集中度最低,但是該點所對應的市場組合風險要高于A、B兩個點。而對于A點,其地理集中度最高,可是其市場組合風險卻最低。原因在于,地理集中度的計算僅僅考慮各出口市場的出口份額,而不考慮各出口市場的波動風險。因此,即使出口國的出口主要集中于少數(shù)市場從而地理集中度較高,如果這些市場的波動風險較小,那么組合風險也會較低。反之,即使出口國的出口市場較多從而地理集中度較低,如果這些市場的波動風險都較高且正相關程度也較高,那么組合風險也會較高。進一步地,地理集中度與市場組合風險之間不存在簡單的線性關系,這大概是已有的經驗研究相互矛盾的主要原因。
。比如,在表3中,如果政策制定者偏好高風險和高出口增長率的市場組合,那么就應該增加歐洲其他市場的出口份額;否則,應該減少其份額。
增加亞洲其他、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市場份額,就意味著減少其他地區(qū)的市場份額。盡管其他地區(qū)的平均發(fā)展水平高于這3個地區(qū),但是出口份額的轉移在理論上和實踐上均具有較強的可行性。首先,根據(jù)世界銀行的WDI數(shù)據(jù)庫,2012年中國的出口商品中制成品的比例超過90%,而全世界不論是低收入國家還是高收入國家,其進口中制成品的比例都超過了60%。這意味著中國的制成品在全世界各地都具有廣闊的市場空間。其次,從要素稟賦的角度,亞洲其他地區(qū)、非洲和拉丁美洲主要為自然資源豐裕型地區(qū),而中國的出口產品主要為資本密集型和勞動密集型,因此中國與這些地區(qū)存在巨大的產業(yè)間貿易空間。第三,2012年,中國機電產品和七大類勞動密集型產品(服裝、紡織品、鞋類、家具、塑料制品、箱包和玩具)的出口額占總出口收入的78%,而這些產品也是中國對世界各國和地區(qū)(包括高收入國家和低收入國家)的主要出口品。以機電產品為例,近年來隨著亞非拉地區(qū)的經濟發(fā)展所導致的市場擴張,以及中國在這些地區(qū)的工程承包業(yè)務的迅速發(fā)展,這些地區(qū)對機電產品的需求迅速增加。因此,出口份額的轉移并不需要國內產業(yè)結構的較大調整。
五、進一步的討論與全文總結
一國出口中的總體波動水平部分來源于出口企業(yè)對出口地的自由選擇。因此,出口波動在一定程度上屬于市場失靈中的協(xié)調失靈,需要政府采取必要的干預措施。如果以穩(wěn)定出口為目標,Markowitz的均值—方差方法可以為中國商品出口市場結構的優(yōu)化提供一條解決思路。由于在8個地區(qū)市場的出口收入總體上都趨于快速上升,因此中國在上述市場上所面臨的風險主要來自出口收入增長率的波動。另一方面,由于各出口市場上的平均出口收入增長率之間存在顯著差異,相對方差比方差更適合衡量出口波動風險。根據(jù)以穩(wěn)定出口收入增長率為目標的出口市場組合模型,可以計算出中國商品出口市場的有效組合。進一步地,為了優(yōu)化出口市場結構,中國應該大幅度地增加對亞洲其他、非洲和拉丁美洲3個地區(qū)市場的出口份額。值得注意的是,在應用出口市場組合模型引導出口活動的過程中,為了簡化計算以及政策上的靈活性,需要對出口市場進行分類,但是這個分類過程往往具有一定的主觀性。而對出口市場的不同分類以及對其出口份額上限的不同設定將直接影響有效市場組合的具體構成,并進一步影響政策含義。同時,考慮到出口企業(yè)轉換市場的過程中往往涉及到較高的轉換成本,政府應該提供相應的支持政策引導出口貿易方向的調整。最后,在計算有效市場組合的過程中,各市場的平均出口增長率、方差以及與其他市場之間的協(xié)方差均來自歷史數(shù)據(jù),而政策制定者的決策卻是面向未來,因此,完善出口市場組合模型的方向之一就是考慮政策制定者作決策時所能利用的各種信息,從而更準確地評估各市場的增長率和波動風險。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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