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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門到底有沒有風獅爺?”當一個在廈門住了一段時間的人突然產(chǎn)生了這樣的疑問,或許已經(jīng)足以說明問題本身。至少我們知道,風獅爺在今天的廈門,不像在金門那樣,貼近人們的生活。
在金門大大小小的聚落,你可以看到不同姿態(tài)的或兇猛威武或滑稽可愛或呆笨憨厚的風獅爺。它們通常坐落于村莊的外圍,在田間路頭當風的位置,或人形直立,或獅形蹲踞。去金門旅行,風獅爺毫無疑問是重要的看點,到廈門,你也可以買到還算有特色的風獅爺玩偶當旅游紀念品。
“閩臺風獅爺信仰”是廈門的一項省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簡介里提到,風獅爺分布在金門,以及廈門的翔安區(qū)。且翔安區(qū)境內(nèi)的風獅爺僅存三座,地點在澳頭和大嶝,其信仰習俗則幾乎消失,急待搶救。在金門,風獅爺不畏風雨,為金門人吞沙擋煞,儼然是金門人的精神堡壘,被尊為金門的守護神。
金門人視風獅爺為神,所以尊之為“爺”?!盃敗痹陂}南語里比在普通話中有著更多的尊敬意味。它一般用在敬稱神明或者尊貴、有權勢的人,后者比如舊社會中的“老爺”。“老爺”這種人現(xiàn)在只能在戲曲中去找,所以在今天的閩南語里,只有神明配稱“爺”。閩南人信鬼尚神,閩南人的各種“爺”,也比別的地方多得多。
除了“土地爺”、“關帝爺”,閩南人還有獨特的“王爺信仰”?!巴鯛敗边@個尊稱來自于封建時代對封王爵者的尊稱,然而閩南人所謂的王爺神,有文官有武將、有忠臣有義士,甚至有姓無名的“厲神”或孤魂野鬼,并不局限于王爵者。他們被賦予“代天巡狩”的職責,不同的“王爺”被不同的村落奉祀,成為地方“當境境主”,或者各自姓氏宗族的“祖佛”。
“佛”在閩南也并非狹義上的佛教神。在儒釋道合流的閩南民間信仰中,所有的神都可以被稱為“佛”。閩南村落大大小小的“佛生日”,很多時候都是各自一村一境一姓的“角落神”或“當境佛”或“祖佛”的誕辰。在閩南,可以說是有角落就有神,有村落就有佛,一草一木,都有“靈”在,連孤魂野鬼,都被稱為“好兄弟”,被尊為“門口公”、“大眾公”、“普度公”,在盂蘭普度之時,得享祭拜。
石頭也不例外。閩南位于東南丘陵地帶,盛產(chǎn)大理石,泉州沿海一帶至今仍有許多以條石為主要建材的“石厝”,惠安的石雕工藝也十分發(fā)達。閩南人將石頭神格化,對于石頭的崇拜也隨處可見。風獅爺本身就是將獅子崇拜與石頭崇拜融合的產(chǎn)物,或許跟“石敢當”崇拜,也有一定淵源。
風獅爺還有一個不怎么為人所知的名稱“石獅公”。這個名稱或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答我們的疑問。廈門八市附近,一條幽深僻靜的窄巷就供奉有“石獅公”。神龕的底座小門打開,有兩只蹲踞的小石獅。每個走到這個窄巷盡頭的居民,都會對著神龕恭敬一拜,然后側(cè)身進入另一條小巷。兩只小石獅的姿態(tài),跟金門風獅爺人形直立的憨厚可愛形象很不一樣,但它們也一樣盡職,靜靜地守護著鄰近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