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華榕
一冊厚重的圖書擺在筆者的面前,這是472頁精裝大開本、跨時間近200年的文獻集。它于2012年末,由四川出版集團的巴蜀書社出版發(fā)行,實際見到此書已是2013年的秋末冬初。該書由胡開全主編,副主編為蘇東來,陳世松等先生任顧問。此書選擇了1754—1949年的293件契約文書,共約70萬字。據(jù)介紹,該書的出版得到了有關方面的大力支持。這個情況無疑重要。如此專業(yè)特色與分量的書冊顯然銷路十分有限,它的出版必定需要強勁的經(jīng)濟支持。這一冊大書的問世,是文獻的保存者、提供者、收集者、研究者、顧問、主管者、印刷者們共同努力的結(jié)果,一個地域文化的碩果。同時,不應忘記那些歷史文獻的直接利益相關人員、文獻產(chǎn)生時在場的見證人等等,他們大多數(shù)已經(jīng)告別人世隱身于歷史,少數(shù)人至今仍然健在。這些文獻的制造者、文獻集的研究者與編輯者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分別作出了共同的貢獻——對于四川文化、中華文明的貢獻。
筆者的專業(yè)為法國與歐洲的歷史和文化研究,近年來多少涉獵客家文化,到過四川的一些地方,感謝陳世松先生的安排也曾訪問洛帶的客家村鎮(zhèn)。因此,對于這一冊文獻集產(chǎn)生了興趣;由于才疏學淺,只能努力體會它的誠信、實在與細致等特點。
一、可靠性
這是一冊可靠性很強的文獻集。我們讀到了每一個文件的全文,而且是原件的影印。編者不曾根據(jù)需要而有所選擇地刪去若干部分,同時灌輸自己的學術(shù)觀點或政治傾向。法國著名史學家菲斯特爾—德—庫朗日(Denis Numa Fustel de Coulanges,1830—1889年)曾經(jīng)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們要著重弄清楚,古代人的社會與現(xiàn)代人的社會的根本不同在什么地方。”“以現(xiàn)代人的眼光與事物來看待古人,誤解他們就在所難免了?!盵1]這位學者于1864年使用“現(xiàn)代”一詞,如今已可譯作“近代”。讀者在龍泉驛文書集的彩色影印件中,見到用毛筆書寫的文件,書法水平差異甚大。由于部分文字難于辨認,編者在影印件的旁邊附上了印刷體漢字的全文,為讀者提供了方便。凡因文獻損害而出現(xiàn)空缺處,編者盡可能地予以補充,以求保證文件的完整可讀。
社會生活以經(jīng)濟為基礎,土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龍泉驛的契約文書充分地反映出當時有關問題的狀況。它涉及了買賣送討、租賃借貸、分關繼承,以及政府文契和調(diào)解文約等等,生動地將四川一隅的農(nóng)業(yè)文明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當今,某些書文的看法過度地強調(diào)信息文化的作用,有意無意地貶低甚至否定農(nóng)業(yè)文明。龍泉驛的契約文集告訴我們,契約與所有者幾經(jīng)變化,產(chǎn)權(quán)地界多次改動,盡管如此,土地提供收成,農(nóng)業(yè)在養(yǎng)活著人們。以歷史長度的目光考察,農(nóng)業(yè)文明過去、現(xiàn)在與將來對于人類的貢獻毋庸置疑。顯然,農(nóng)業(yè)文明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也在不斷提高。[2]龍泉驛契約文書集有助于我們了解當?shù)剞r(nóng)業(yè)文明曾經(jīng)的特色,從而為認真地研究提供可靠的基礎。
二、心態(tài)的記錄
龍泉驛的文獻反映出當時當?shù)厝藗兊男膽B(tài)狀況?!皻v史不僅研究事實與制度,更要研究人心。它欲了解人類生活的不同時代所有的想象、思慮與感覺。”[3]我們看到,上述人際交往的契約文書具有那個時代的特征,人們遵守著當時的法規(guī)民約與地方習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婚姻憑媒,買賣憑中?!比藗儫o須簽字,只應寫“十字”花押,更無專門的辦事機構(gòu)受理、身份證明、復印、副本、錄像、公證、密碼的使用……但是,當事人一諾千金奉公守法,保證鄉(xiāng)間民約的切實執(zhí)行?!耙凰颓铮罒o贖取??挚跓o憑,立送約一紙,交于討主子孫,永遠存執(zhí)為據(jù)?!边@是1932年立字人贈送陰地的文書保證。“送主母子甘愿送與討主某某名下,以葬親骸。”類似的還有“一討千秋,永無后悔。恐后無憑,立約為據(jù)?!薄白再u之后,二家不得反悔。賣主不賣,得一賠十,買主不買,定銀全無”等等。[4]這些都是“人心”的記錄、也即行為的底線。龍泉驛的村民,廣而言之中國的普通百姓,保持著正常的誠信的心態(tài)。這似乎給人以感覺,工業(yè)及后工業(yè)文明遠比農(nóng)業(yè)文明復雜、寬泛,更多物質(zhì)方面的吸引和挑戰(zhàn)。與此相比,農(nóng)業(yè)文明中,城鄉(xiāng)的環(huán)境與生活相對簡樸和局限(指地域、交通、人際往來等),人的誠信品質(zhì)的保持與其在社會關系中的價值顯得更加突出。一個不易辨認出自誰手的“十”字,便鐵證如山不再反悔,雙方自愿對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交往事項,在心坎上寫下了一個永久的句號,本人與后人的反悔一概無濟于事。對于個人或社會,誠信原是一個人的生存能力與獲得公眾信任之依據(jù)、一個社會續(xù)存與發(fā)展的重要因素。這是人的十分珍貴的誠信品質(zhì)、堅守著的誠信文明。
三、土地交易
龍泉驛文獻集充分地、生動地展示出當?shù)剞r(nóng)村居民土地交易的實況。這是一個固定的具體地域。龍泉驛經(jīng)歷了古蜀、秦、漢、三國……唐時設縣“東陽”,后來幾經(jīng)改稱或廢止?!褒埲A區(qū)”建置于1959年,1979年納入簡陽縣的洛帶區(qū)。這是客家人的聚居區(qū)、古代驛道的必經(jīng)之處,交通便利,商貿(mào)繁榮,經(jīng)濟活動引人注目。與其他分散的文獻刪節(jié)匯編相比較,這一冊文獻集僅僅收入了屬于一個地區(qū)的有關文獻,能夠比較集中地深度地反映問題,可能具有良好的典型性,對于學術(shù)研究甚為有益。龍泉驛民眾之間契約交往中,涉及頗大地塊或較小地塊的所有權(quán)。
地塊較大的交易曾經(jīng)多次進行,主要發(fā)生于道光、咸豐與同治年間,買賣的水田或旱田的土地面積如110、117、120、130、132畝。達到130畝以上的后兩者,屬于咸豐九年與同治元年,即1859年與1862年,如“共捆水田132畝……賣于某某名下出銀耕輸。”“此系二家情愿,并無債賬準折、逼勒等情?!盵5]能夠出售與購進大面積土地的人士,應是較有實力的昔日的所有者與今后的所有者。
小型的經(jīng)濟交往同時存在。例如“賣田定約人……愿將先年祖置墳地邊水田一塊出賣……約有3分?!薄八闹练置鳎沧鲀r銀7兩正?!保ㄏ特S元年)“立佃菜園地文約人某某,今佃到某某某名下菜園地1畝……每年實納地租大洋2元。”“恐口無憑,特立佃約一張為據(jù)?!保?930年)“立字親收文約人某某……今收到某某某名下押租銅錢50串整……不少分文,收清為據(jù)?!保ü饩w十六年)[6]
132畝與3分地之間的財產(chǎn)差距無須贅言。它們的所有者更換的活動,可以說明當?shù)刎敭a(chǎn)的變化、貧富差別的存在等等。
四、貧富懸殊
當?shù)剞r(nóng)村居民的貧困問題顯得突出,它成了契約中常見的內(nèi)容。若干窮人因為親人故去無法安葬而賣地、借債,或向較大土地擁有者懇求一隅之地……“今因家中少錢湊用”,賣出田地一處。(嘉慶十二年)“情因少銀使用”,出售水田60余畝。(咸豐六年)“情因乏錢使用”,出售水田70余畝。(光緒四年)“情因無銀度用”,出賣水田共約3畝余。(1935年)即使更加大塊的土地出售,賣主多出于經(jīng)濟困難的原因,如“因負債無銀償還”(道光二十三年)、“情因少銀使用”(道光三十年)、“情因需銀使用”(同治元年)。[7] 部分大土地所有者被迫出賣田地,說明一個家庭從富裕到拮據(jù)、衰敗的變化,較大的土地所有權(quán)的一種社會性質(zhì)的波動,展示出龍泉驛社會的一個剖面。
農(nóng)村中,生活艱難者一旦去世,死無葬身之地。該家庭成員或親友被迫出面,向某些土地所有者請求給予一塊墳地或一棺之地安葬,因而立下了契約文書。
陰地贈送或求討的契約比較受到關注,不少有關文件收入了該文獻集。例如下文涉及的數(shù)種情況:“因父親身故,無地安葬,討得某某名下陰地一棺安葬?!保ǖ拦馐辏┰凇澳衬趁陆鐑?nèi)所討得一棺之地,安葬謝母尸骸一人……限謝姓安葬七八載矣……只許祭掃墳墓。立討陰地文約為憑?!保ㄇ∥迨辏敖褚蛘煞虿」?,無地安葬……哀求主家某某借得陰地一棺,安葬丈夫尸骸?!薄爸辉S祭掃,不許借墳添葬侵占?!保ǖ拦舛辏┐送猓€有借地、討地為了安葬伯父、岳母、兄弟、兒子等等。(清代至民國期間)又如“情因男某自幼患瘋癥”,落水斃命,“懇求地主某某施給棺木錢5000文正?!保ㄏ特S元年)[8]上文記載的事實足以說明:貧富懸殊是四川成都龍泉驛地區(qū)民眾日常生活的一個特征。
五.日常生活
國際學術(shù)界關注日常生活的歷史已有數(shù)十年之久,我們也在開展這方面的研究。龍泉驛契約文書集中的歷史文獻,記載了日常生活中的細致與具體的內(nèi)容,人們曾經(jīng)努力防止交易之間留下漏洞,使雙方陷入爭端。
契約文字規(guī)定得具體詳細,如“房屋一院,浮沉磚石、門窗戶扇、樓牽、挑手、桁桷、草瓦、墻壁過磚,概行出賣,并無寸土存留?!保ǖ拦馐哪辏啊胱右蛔?,碾桿、碾槽、碾滾、鹿角、夾耳全套?!保ǖ拦舛辏皹I(yè)內(nèi)所有天覆地載、浮沉灰渣、磚石寸瓦、鐵釘、土生萬物……概行杜賣?!保?948年)“南至某姓林園邊、路邊、土邊、鐵籬茨邊,直下田邊為界?!保ǖ拦馐荒辏傲⒆仲u瓦約人某某某。憑證賣得(給)某某名下筋瓦10萬匹。每匹欲重14兩?!保?940年)“本年夫馬、倉谷、地丁,賣主完納。”(道光三十年)[9]
契約包含著有關的預先規(guī)定?!敖駪{證佃到某某名下水田9畝正……每年實納干精租谷9石9斗正。俟秋收后曬干過風,依所安租斗交……如遇天年不順,請主看明,量田納租?!保?948年)
就在場人員而言,也有引人注目之處。如一份賣田文契上的末端,寫明了鄉(xiāng)約、鄰人、中人、胞叔,也列出堂兄弟:開梓、開模、開楞、開樽、開樞、開柏、開榜、開,以及侄兒數(shù)人:百寬、百官、百、百、百祿、百禮、百、百安、百萬。(嘉慶六年)[10]
農(nóng)村居民講究實際,樸實成風、遵守契約、主動約束締約雙方的行為,既表明了當時當?shù)厮降姆ㄖ朴^念,也是當時當?shù)孛耧L鄉(xiāng)俗的正常延續(xù)。這些遠不止是簽約人、證人、中人等的個人行為、私人活動,更是正面理解中國農(nóng)業(yè)文化穩(wěn)定性的樸實的內(nèi)容。文明畢竟是具體的。
六、與國際史學的聯(lián)系
由于上述突出的特點,四川出版的《成都龍泉驛百年契約文書》具有國際的學術(shù)價值,尤其對于漢學研究、中華農(nóng)業(yè)文明的探討。國際上另有一文獻集可以與它做一個大概的比較。
1988年,為了紀念法國大革命200周年,“法國國家檔案館—法蘭西文獻”(Archives Nationales— Documentation Fran?aise)出版社出版了文獻集《檔案中的法國大革命——從三級會議至霧月十八日》(La Révolution Fran?aise à travers les archives. Des Etats généraux au 18 brumaire. Paris--1988)。該書收入251個文獻,440頁,書的開本更大,紙張、印刷、裝訂的質(zhì)量更好,價格高昂。它也是原件的彩色影印,
我們在該書中讀到許多手寫的文獻,如法國大革命爆發(fā)之前,土倫(Toulon)港一位水手長的陳情書、土倫市貴族們的陳情書與洛德(Rodez)區(qū)教士的陳情書等等。一位無名氏關于1789年7月12日至17日巴黎事態(tài)的手書記載如下:“7月12日,星期日,內(nèi)克(Necker)先生已被撤銷財政總管職務,他的離去導致了革命的開始。周一(13日),所有的下等人(canaille,也可譯作流氓)在街上跑來跑去,威脅大家。周一(14日)早上,10時至(晚)6時,(人們從)殘疾軍人院獲得各種槍炮。晚上,巴斯底獄被攻克,管理者被殺……”[11] 還可見到:1793年1月20日,“執(zhí)行委員會”關于處死路易十六的決定:“21日,執(zhí)行死刑?!薄暗攸c在‘革命廣場’(今協(xié)和廣場)?!薄奥芬住たㄘ悓⒂谠缟?時離開監(jiān)獄,中午執(zhí)行?!盵12]
此書的優(yōu)點在于內(nèi)容。它包含著法國大革命期間的各種大事,體現(xiàn)了一個國家的政治歷史的巨變與連續(xù)性。但是,從技術(shù)上看來,該文獻集存在不足:文獻的確全部彩色影印,旁邊加配簡明而要的解釋。然而,僅僅附有每一個文件的摘錄,不見印刷體的法文的全文。同時,由于影印文獻絕大部分為揮灑自如的走筆疾書,外加涂改修飾,部分文字已難于辨認。盡管如此,此書與四川龍泉驛契約文書集相同,為有關學術(shù)研究提供了珍貴的文獻。它們皆應是近年來國際學術(shù)界少見的佳作。
七、關于“湖廣填四川”
龍泉驛契約文書集對于筆者另有一種解惑性質(zhì)的作用。過去,人們通常說:“湖廣填四川”,言下之意不將閩與贛包括在內(nèi)。事實上,在此中國南方人類群體大遷徙的“隊伍”中,也有福建與江西的居民,其中許多客家人。該契約文書集內(nèi),兩個文獻可以為證。
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立寫杜賣水田文契人鐘某某”,將坐落在“成都府華陽縣東門外馮家溝”的9塊水田,共22畝7分地,“賣與福建汀州府長汀縣眾民新羅氏[13]為業(yè)……其田自賣之后,任從新羅氏駁糧當差永遠管業(yè)……此是兩家情愿并無逼勒。一賣千休,萬無異說。”
嘉慶十二年(1807年):“立杜賣基地林園房屋文契人某某仝男世任。父子商議”,將東門外馮家溝的祖?zhèn)鳌拔莼凰?,約計1畝7分零”,自修草房數(shù)間、水井一口等等,“賣與福建館天上宮長汀縣新羅氏名下為業(yè)”?!白再u之后,任憑買主稅拔耕輸,永遠管業(yè)”[14]。
這兩次交易的買主皆是汀州府長汀縣新羅氏,他本人或其先人來自福建汀州府長汀縣,對此遷徙的事實不容置疑。
陳世松先生在他的《大遷徙:“湖廣填四川”歷史解讀》一書中已引用有關史料。福建移民遷川實例統(tǒng)計表說明:林、馮、蘭、賴、徐、黃等姓民眾,從長汀、上杭、永定、武平,即汀州地區(qū)遷入四川。此外,也有人從漳州、南靖、平和、龍巖等地區(qū)遷入四川。有關統(tǒng)計說明,“閩籍遷川移民中,列在第一位的是汀州府……列在第二位的是龍巖州……列在第三位的是漳州府。”[15]
關于這些由東至西的人類群體大遷徙,另有“中間環(huán)節(jié)”可以考察。湖南酃縣(今炎陵)共18萬居民,其中66%為客家人。他們主要來自粵東梅州(如陳、張、羅、王、周姓)、閩西汀州(如李、陳、黃、于、江姓)和贛南(如張、黃、何、葉、凌姓)。另一部分由福建、江西或廣東、再經(jīng)湘南轉(zhuǎn)來(如郭、鄺、呂姓)。[16]
總之,《成都龍泉驛百年契約文書》是一冊好書。在它的幫助下,成都龍泉驛經(jīng)歷的195年不算短的農(nóng)業(yè)生活,通過影印、復制與解說,重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它不同于街邊書攤上推銷的華麗的“名作”或厚重的“專著”,也不同于刊物上常見到的“我認為”式的專論文章。19世紀法國革命家布朗基(Auguste Blanqui,1805—1881年)曾經(jīng)指出:“‘我認為’這三個字,永遠不能成為一種依據(jù)?!盵17]這些作品像一種社會潮流,奔騰而來,隨意涌動。而龍泉驛契約文書集以其可靠性和真實性,如同一塊巨石,站立在河邊,任憑流水沖刷蕩滌。它堅毅地存在著,留贈后人,將大度地接受認真探索者的撫摸!
注釋:
[1]請參見菲斯特爾—德—庫朗日:《古代城邦》,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1頁。
[2]請參見拙文《文明地對待文明的歷史》,載《四川師范大學學報》,2009年第1期;又載《新華文摘》,2009年第6期。
[3]同前引菲斯特爾—德—庫朗日書,第84頁。
[4]《成都龍泉驛百年契約文書》,第257,262,265,139,85頁。
[5]同上書,第195,188,201,169,55,181頁。
[6]同上書,第171,287,315頁。
[7]同上書,第77,113,141,177,195,169,55頁。
[8]同上書,第216,208,213,226,231,247,238,311頁。
[9]同上書,第47,53,133,147,423,169,305頁。
[10]同上書,第17頁。
[11]Archives Nationales de la France, La Révolution fran?aise à travers les archives. Paris—1988. P.20,23,26,41. 路易十六姓波旁(Bourbon),屬波旁王朝,而波旁家族為卡貝(Capet)王族的一支系,因此可稱他為“路易·卡貝”(Louis Capet)。
[12] Ibid. p.96—97.
[13]新羅氏,據(jù)民間口碑資料,原為長汀縣的一地名,后為稱民到東山后的一同鄉(xiāng)會組織。他們置了公產(chǎn),還建立了同鄉(xiāng)會館天后宮。
[14]同龍泉驛文集,第7,27頁。又見江西臨川,鄧氏兄弟遷重慶府江津縣溫家石壩。溫涌泉主編:《客家大儒—溫革》,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62頁。
[15]陳世松:《大遷徙:“湖廣填四川”歷史解讀》,四川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103—104,107頁。
[16]根據(jù)2000年湖南“炎陵客家學術(shù)討論會”召集人李先生的介紹。
[17]《布朗基文選》,商務印書館,1979年,第132頁。
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博士生導師
作者:客家歷史與文化研究所所長
中國世界近代歷史學會名譽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