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立
點菜請用食指
◎張國立
進(jìn)館子吃飯需要帶著點學(xué)問:一是要知道該怎么點菜;二是要知道該怎么得到應(yīng)有的服務(wù)。我不管進(jìn)了法國還是德國館子,拿起菜單便點,點到什么算什么,反正我不挑食。再說,“食指”的意思不就是“點菜的手指”嗎?
老婆對我這種不求長進(jìn)的態(tài)度極其不滿,她說我懶,要是哪天點到難吃的便是自作自受。
我才沒那么笨呢!
有一次,我在普羅旺斯的一家餐館吃飯,一進(jìn)店內(nèi),我就伸出食指往菜單上一點。這天侍者——可能剛被老婆罵了——對我瞪大了眼睛。
我點的是大腸包小腸——這是普羅旺斯經(jīng)典名菜,做法是用豬的大腸包住小腸,配一塊盡是膠原蛋白的小牛臉頰肉。一刀切下去,大腸里面包著一圈圈白乎乎的小腸,挺可口的,而臉頰肉也很順滑。
主廚從廚房內(nèi)探頭出來,侍者指指我,主廚便猛點頭??斐酝陼r,主廚出來巡桌,問“各位花錢的大爺吃得可爽”。走到我面前,主廚態(tài)度十分恭敬——用英文問我怎么知道他館子里有這道菜,是不是慕名而來的。
雖然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但我還是說“久仰貴店大名,專程飛了一萬公里來品嘗的”。最后,如天下人所料,我又喝了瓶不要錢的紅酒。
靠食指,我吃遍了天下。有一年,在伊拉克邊界的馬路旁,因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我隨便找了家館子鉆進(jìn)去。這里沒有左公雞,也沒有東坡肉,油漬漬的菜單完全讓人感覺不到溫暖。我傻了眼,伸出食指在菜單上“車二進(jìn)三、馬四平五”地舉棋不定。老板見我如此浪費時間,拎起我的衣領(lǐng)進(jìn)廚房,里面掛著一排各色菜刀,爐上一口大鍋。他掀起鍋蓋朝我比比,懂了!我伸出右手食指往鍋內(nèi)一指……不多會兒,我面前多了盤配了米飯、豆子、西紅柿與酸菜的羊腿大餐。
吃著吃著,我對老板比比大拇指,他樂得差點請我喝酒。
出國旅行進(jìn)餐廳,請記得用食指,跟著它的感覺走,旅程也會變得更豐富。
(英文 摘自《新民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