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 立

電話打給局長情人

□崔 立

李爽是無意中拿到局長的筆記本的。

那天下午，李爽在辦公室待得無聊了，就想早退。出了辦公室，走著走著，看到了前面的一個背影，很像局長。

李爽怕被局長看見他早下班，就盡量走在后面，沒有超過他。局長身側夾著一個黑包，走得有些急。

其間，局長接了個電話，黑包的拉鏈打開，里面一個黑色的筆記本順勢掉出來。

李爽剛要喊局長，再一想，那不就把自己給暴露了嗎？李爽打消了念頭。緣于好奇，他看四下無人，便撿起筆記本，悄悄藏在了身上。

回到家，李爽坐在沙發(fā)上，翻看著筆記本。上面記錄的都是一個個電話號碼。李爽看著那一頁一頁的電話號碼，不得不在心里佩服，都到這信息時代了，局長居然還老土得用紙來記錄。

翻到其中一頁，那一整版的號碼，感覺有些特別。那上面大概有三十幾個號碼，每個號碼前，都無一例外地畫了一朵花的圖案。

李爽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總是聽同事說，局長在外面的女人很多，這些號碼，會不會都是局長的情人們的聯(lián)系方式呢？

李爽忽然想打打上面的電話，當然，自己的號碼是不能用的。

李爽吹著口哨，下了樓，跑到家附近不遠處的一家報刊亭，那里是有代售手機號碼的。不用提供你的任何信息，交50塊錢，里面充值了50塊錢的手機號碼就是你的了。

重新回到沙發(fā)前，李爽拿下手機里原有的卡，換上新卡。他先撥了一個電話，響了三下，就被人接起了。是個女人的聲音。

李爽故意捏著鼻子，問：“你認識胡局長嗎？”局長是姓胡。

女人說：“我認識，怎么了？”李爽說：“什么怎么了，你們倆在一起胡搞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p>

女人說：“你都胡說些什么啊，你到底是誰？你再胡說我就報警了！”李爽笑了，說：“行啊，你盡管報好了，你要是不怕，那我就更不怕啦?！?/p>

女人的聲音明顯軟了下來，說：“你說吧，你到底想怎么樣？”“怎么樣？”李爽握著手機，他還沒想過要怎么樣，要錢？可怎么個要法呢？

李爽說：“要不這樣吧，我暫時還沒想好要怎么樣，等我想好了就找你?！闭f完，李爽就掛了電話。

看來這些還真是局長的情人們啊，李爽看完第一個號碼，又看向第二個號碼。有趣，真是有趣。李爽想一個一個地逗逗她們。

李爽又撥了第二個電話。電話響了七八聲，才傳來一個女人懶洋洋的聲音，喂！感覺像是剛睡醒。李爽說：“你認識胡局長嗎？”女人似乎停頓了一下，說：“不認識?！?/p>

李爽說：“真不認識嗎？”女人說：“當然?！崩钏α?，說：“我怎么覺得你們認識啊，而且，你們這關系，還不是一般的哦。”

女人警覺起來，說：“你到底是誰？”李爽說：“你別管我是誰，反正我知道你和胡局長的關系，這就足夠了。”

女人說：“那你想怎么樣？”李爽很奇怪，怎么每個女人都喜歡問這個問題啊。

李爽說：“這個，想干什么呢，我還沒想好，要不這樣吧，我想好了再聯(lián)系你?！比缓?，李爽又掛了電話。

李爽再撥了第三個號碼，電話剛打出，就被接起了：“喂?！边€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還很稚嫩。李爽說：“你認識胡局長嗎？”女人似乎猶豫了一下，說：“我認識。”女人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李爽說：“說說吧，你們倆什么關系啊？”女人說：“我們沒關系啊?！崩钏α耍f：“沒關系，真的嗎？你覺得我要是不知道點什么，會給你打這個電話嗎？”

女人吭哧了半天，忽然哭了起來，說：“求求你，千萬別說出去，你想要什么，我有的都可以給你?！崩钏f：“行啊，等我想好了再聯(lián)系你?！比缓螅钏瑨炝穗娫?。

在撥第7個號碼時，李爽忽然覺得這號碼有點眼熟，但一時之間又記不起是誰的了。想了想，李爽還是一個一個地摁下數(shù)字，并且撥了出去。

與此同時，大門有被打開的聲音。應該是老婆下班回來了，老婆單位近，一貫是比李爽回來早。

李爽剛想把電話給掛掉，老婆一手拎著提包鑰匙，一手握著手機走了進來：“喂。”

李爽的電話里，傳來的正是老婆的聲音。

他從來不記老婆的手機號，都是只存老婆的名字，而經(jīng)常忽略具體的數(shù)字。

李爽的臉，猛地像冰一樣的寒。

（原載《笑林》2015年第5期四川牟大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