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作余
高作余的詩
文/高作余
高作余曾用筆名高作苦,《南方詩人》主編。廣西陸川縣人,中國詩歌學會、廣西作協(xié)會員、玉林市作協(xié)副秘書長。習詩30年,詩文1000多篇散見于《詩刊》、 《星星》、 《西北軍事文學》、《特區(qū)文學》、 《山東文學》、 《廣西文學》、 《青年作家》、 《滇池》、 《海燕》等刊,獲中國當代詩歌獎(2013-2014),入選2013中國好詩榜,入選《中國年度優(yōu)秀詩歌》、 《中國新詩年鑒》等100種選本,參加《詩刊》2014首屆網(wǎng)絡(luò)詩會,出版詩集3部。
她來得正好,冰涼不多不少
第三個女兒,踩過茅草頭頂,壓斷了
茫茫。從北到南橫行,留下的
只有凋零:眼角的殘妝
身懷一把清冷長劍,她的揮舞
即是季節(jié)的揮舞,她為江面消失的船只
作了數(shù)首凄涼詞,她只是奉天承運,頒下了
無盡的蕭蕭落葉。在窗前,我遇見
被傷感抬高身價的她,脈若游絲,去向不明
我遇見
夕陽撿回的船只,不斷遇見,又不斷失去
直到,大雁掙脫她的詩,冰涼才變成
溫暖,僅僅是一瞬間的溫暖
你不來,我只能是
一座孤獨而熱烈的空城
我們痛飲菊花、秋涼、暴雨中的火焰
你不來,你被雷電所傷,被花香的往事?lián)魸?/p>
葬在南山腳下的我,就是你廢棄已久的倉庫嗎
一座裝滿春風的倉庫。多少年來,我體內(nèi)
躺著一根無人認領(lǐng)的鞭子
多么軟弱、悲傷、奄奄一息的鞭子呀
火車轟隆隆,運來沉沉的鐵,陌生的鐵
站門關(guān)上又打開,放出潮水,飄零的花朵
繼續(xù)飄零,花蕾含苞,去往下一站
等待被下一輪的命運剝開,其間煤火噼叭
車廂中,必有一位面容模糊的旅客,看報,喝茶
挽留窗外的飛逝。他站起,在花草之間
左右為難,煙霧淹沒他,啼哭又指認他
他在哪一站上落,風光便會嘎然而止
多彩的旅途,在相冊里變黃,變苦
一段段鐵軌,把天邊的流水接來,流水不流
枕木如一只只黑狗,向后跑,左拐就不見了
灌木包圍過來,扯著火車,要簽名
我走過那么多的路,其中一條
順著驚叫,認出了我
這是哪一省哪一縣的路,當然
其它的腳印也曾反復(fù)輾壓它
其它的夕陽,其它的情侶
都有可能,從它身上經(jīng)過
然后夕陽變成月亮,通紅趨向潔白
然后情侶分手了,她嫁給另外一個
那個人,沒來過這兒
因此,小路認不出他
夕陽認不出大海,不是所有的
潮濕都叫眼淚,不是所有的驚叫
都能認出我,小路還小
往左往右,都一樣
縣令擲下的大山,驚天雷
摁下的手印,木已成舟或
生米煮成熟飯,使我確信
我看見的一切均不可更改
邁出一步或退后一步
又有什么區(qū)別?春風既可孵出一窩窩小雞
亦會摔碎一只只鳥巢,濃霧中
馬蹄聲聲,事物均不可見
我只能順著聲音,摸出它的旅程、汗水
或遠逝。我,距驛站中的閑愁萬種
咫尺之遙。今日,我是歸隱的縣令,無馬
有驢。春風一去十里,再去又十里
柳樹騰空,稻黍翻浪,今日,我蕩漾在千山之外
(責編:鄭小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