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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橋上陽光

      2015-12-19 12:26:12曾羽
      地火 2015年1期
      關(guān)鍵詞:亞力王師傅

      ■曾羽

      橋上陽光

      ■曾羽

      薄霧剛剛散去,陽光隨著瀉落下來,閃爍著波光粼粼的河面,河面寬闊,河水混濁,左側(cè)水流向上,右側(cè)的水流向下,中間是一條白色的分水帶蜿蜒其中,把順流和逆流的河水表現(xiàn)得涇渭分明。這讓站在大橋上的陶化雨一時有些詫異,隨即他就釋然了,這里離遼河入??跇O近,河水流下和海潮上漲倒灌在這里交匯形成這種現(xiàn)象是很正常的。河岸兩邊是綠到天際的蘆葦蕩,米八高,像剪子剪過,鋪展開來。葦鶯不知躲在哪株蘆葦上不停地鳴叫著,“咂咂咂”“嘻嘻嘻”“咂咂嘻”“咂咂嘻”!遠處的灘涂上,一大片堿蓬草紅了,是那種醉紅,紅得養(yǎng)眼。

      那個采油站還在,就在橋下邊的那條砂石路旁,被蘆葦?shù)木G色包圍著,粉白的圍墻,粉白的房子,上端環(huán)繞著巴掌寬的橘紅的帶子,很醒目。門前兩側(cè)的小花圃充盈了綠色,初開的紅的、黃的花朵點綴其中。一個穿著橘紅工作服的采油工,將自行車推出站院大門,騎上巡井去了。

      陶化雨舉起相機,對準采油站按動著快門,不僅僅是采油站,還有大葦蕩、遼河。他想起什么,在橋上回望,那片儲葦場還在,幾十座葦垛躺在那里,葦垛頂由黃色變得黯黑。不由得一聲感嘆,年年歲歲物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那時,陶化雨還是八九點鐘太陽的年紀。那個秋天,他和一大批“八九點鐘太陽”被送到河西岸修路,這里是油田新的上產(chǎn)區(qū)塊。他們用鐵鍬、扁擔把密匝匝蒼黃的大葦蕩剪開了,剪成一塊一塊的。他們住在綠帳篷里,寒風(fēng)掀動著帳篷頂,呈現(xiàn)給他們幾顆星星;燒原油的爐子又在倒煙,弄得滿帳篷都是飄蕩的大尾巴油灰;河水開始漲潮了,冰塊擠壓出吱吱喳喳的響聲。

      春節(jié)放假時,他被留下看連隊的這片帳篷,誰讓他是這青工里的最高職務(wù)排長呢。過了春節(jié),陶化雨是跨過冰封的河面回家探親的。前幾天,河那邊過來一撥人來這邊葦塘拔綱草,從帳篷前經(jīng)過。陶化雨閑得無聊就和人家搭訕,人家順便也討口水喝,話就多說了幾句。他這時知道過冰河走十來里路就有個客運站,客運站到火車站的距離也不遠,總之,比不過冰河回家要便捷許多。

      陶化雨休完假,今天回來也是走的這條路。已是夕陽西下,燦爛的晚霞紅透了天邊。他拎著旅行袋走在葦塘的毛道上,遠遠地已經(jīng)看到連隊那片綠帳篷,再過一會兒他跨過冰河就可以回連隊吃晚飯了。他的腳步輕快起來,大聲唱著,錦繡河山美如畫,祖國建設(shè)跨駿馬……葦塘很寬闊,歌聲傳出很遠。

      站到河邊時,陶化雨一下傻眼了,河里正在漲大潮,厚厚的冰層被割裂,冰排在潮水中飄浮著、走動著、碰撞著,有的還被推到岸上。他一屁股坐在旅行袋上,心里這個別扭,只剩一百多米就能歸隊了,可現(xiàn)在被阻隔了。

      頂頭那個綠帳篷里出來人了,他站起來,拼著嗓門吆喝著,那人聽到了,向這邊張望。

      對面的河邊上是十二班班長劉亞力。劉亞力大聲喊道,陶排長,這大潮剛剛漲起,下半夜才會退下,你還是找個地方瞇一宿吧,明天天亮過河穩(wěn)妥!

      他喊道,知道了!

      晚霞玩了隱身,薄暮漸漸拉起,北風(fēng)夾著刺臉的冰冷從河面蔓延過來,他不能在這里等待呀。陶化雨站起身,抓起旅行袋向河的上游走去,他期望上游某個地方有他過河的路……天上的星星開始眨動眼睛了,陶化雨的腳步變得沉重起來,期望在腳步的丈量中消失殆盡。他停下腳步,望著深邃的暗夜,看著還在上漲的灰白的河面。腳下是一條砂石路,有凍結(jié)的車轍印,他朝砂石路的黑暗里望了望,不遠處有一處燈光,他決定走向那里,找個貓宿的地方。

      燈光越來越亮,到了近前,是個采油站。水銀燈照著紅磚圍墻紅磚房,雙扇鐵大門緊閉著,值班室里亮著燈,一個背影坐在那里。陶化雨用力搖晃著鐵大門,聲音響亮。那個背影站了起來,是個男工,臉擠在窗玻璃上向外張望了好一會兒。陶化雨又搖了兩下大門,男工才離開了窗戶,開門走了出來。男工的個頭不高,臉有些黝黑,三十歲的樣子,頭上戴了棉帽子,手里拎著一把大管鉗子,冷著臉,橫叨叨地說,你干什么呀?

      陶化雨笑著說,不好意思,哥們,我想借個宿。

      男工說,這是采油站,又不是旅社,借什么宿,走吧走吧。說著徑直進了屋,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陶化雨有些眼直,想想,還是又搖了兩下大門,男工好一會兒才懶洋洋出來,后面跟出一個女工來,脖子上系著一條粉圍巾,明凈的眼睛打量著他。男工這時說,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走吧!走吧!

      陶化雨指指自己身上的黑色道道工作服,說,哥們,我也是油田的,就住在河對面,休探親假回來,河里現(xiàn)在漲大潮,冰面都開了,過不去了,大冷的天,我就想在你們這里避避風(fēng)寒,行個方便吧。

      男工看了女工一眼,果斷地說,不行,我們這里有規(guī)定,不許留人的,前面不遠有村子,你去那里吧。陶化雨向黑暗里望了望,看不到一點光亮,就說,有多遠吶?

      男工說,十來里路吧。

      陶化雨就皺了一下眉頭,懇求說,我走了半天路了,實在是走不動了。

      女工看著陶化雨,這時拉了男工衣袖一下,男工看了女工一眼,對陶化雨說,不是都和你說過了嗎,走吧。說完,拉了女工一下,先進了屋。女工有些無奈地也走進門,進門時還回頭看了陶化雨一眼。

      陶化雨的肚子在咕咕叫著抗議著,他無奈地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將旅行袋放在大門的墻垛邊,靠墻坐在上面,拉緊了棉帽子,手插在袖筒里,閉上眼睛。他想,好歹這里有墻擋風(fēng),就在這里先瞇著吧,半夜要是退了潮,也許就能早些過河去了……

      哎,你醒醒啊!有人推了他幾下,陶化雨睜開眼,是采油站的那個男工站在眼前。他揉揉眼睛,站起身,一只腳坐得有些麻木了。男工說,你沒走哇,怎么在這兒睡上了,會睡出毛病的,快進屋吧。

      陶化雨拖著一條有些麻木的腳進了屋,屋里真暖和,他坐在木條椅上,搓搓手。女工拿來一個印有紅字的白搪瓷茶缸,倒好開水遞給他,說,你喝點開水吧。

      陶化雨說,謝謝。

      男工這時說,哥們,剛才對不起了。

      陶化雨說,沒什么,誰讓你們有規(guī)定啦。

      男工臉上有些窘迫,女工微微地笑了一下。男工就說,主要還是不知道你的底細,雖然你穿的是油田的衣服,可是你這身衣服挺那個的,是吧?

      陶化雨笑了,點點頭,說,我明白。

      陶化雨他們這批筑路工是油田新招的“大集體”工人,發(fā)的棉工作服挺另類,是黑色的“道道服”,走到哪里都知道他們的身份。這批筑路工是好幾千人的隊伍,大多都是下鄉(xiāng)的知青抽調(diào)來的,最初打架斗毆、偷雞摸狗是家常便飯,主要的個別人被專政機關(guān)收拾了。“大集體”在油田這里有些“臭名遠播”或叫“談虎色變”。

      男工這時說,我叫王志鵬,她叫薛曉梅,你呢?

      陶化雨說,我叫陶化雨。

      王志鵬說,你休假怎么走到這邊來啦?

      陶化雨說,除了這條河,這邊比那邊好走多了。

      王志鵬點點頭,看了薛曉梅一眼,說,小陶,你先坐著,我得去巡井了。

      陶化雨說,王師傅,你忙你的。

      王志鵬出去了,薛曉梅說,陶化雨,你家是哪兒的呀?

      陶化雨說,省城。

      薛曉梅盯著陶化雨說,省城很大吧?

      陶化雨說,沒有北京、上海、天津大。

      薛曉梅說,那也夠大的啦,我就到過縣城,吃一根冰棍就能走到頭的那種。

      陶化雨笑了,說,你說的縣城也太小了點,和咱們現(xiàn)在的油田總部差不多少。

      薛曉梅說,對,基本就是那樣的,還是省城好玩吧?

      陶化雨就開始說省城,說了故宮、說中街、說公園、說動物園、說電影院。陶化雨的嗓音很有磁性,能抓住人。

      薛曉梅瞪著那雙潔凈的大眼睛饒有興致地靜靜地聽著,聽得有些凝神。

      夜半了,王志鵬巡井回來了,坐了一會兒就拿出飯盒,放在桌子上,里面是高粱米飯咸菜條,他看看陶化雨說,小陶,你也吃點吧?

      陶化雨咽了一口吐沫,說,你吃吧,我正好瞇一會兒。就臉沖墻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他的胃有強烈的欲望,他忍住了。

      薛曉梅掠了他一下,他轉(zhuǎn)過頭來。薛曉梅把一個鋁飯盒蓋放在他的眼前,里面有一塊金黃的玉米面發(fā)糕,兩匙清炒白菜片和一雙新做的蘆葦筷子,薛曉梅用清亮的聲音說,你吃這個吧。

      陶化雨看了薛曉梅一眼,說,謝謝你,不用,你吃吧。就把飯盒蓋推了回去。

      薛曉梅馬上推了回來說,我這兒還有,你吃吧,多少墊補點。還把手里的飯盒讓陶化雨看了一下,里面還有一塊玉米面發(fā)糕,陶化雨還要推回去,薛曉梅的手已經(jīng)擋在那里了,用懇求的目光看著他。他說,謝謝。

      吃過發(fā)糕,又喝了些水,陶化雨的胃平靜了許多,困意有些增長。王志鵬坐在對面,額頭枕在胳膊上,有了些許的鼾聲。薛曉梅粉白的瓜子臉架在胳膊上,靜靜地看著陶化雨,她想繼續(xù)聽陶化雨說省城的事。薛曉梅來自農(nóng)村,她來油田上了二年技校就分配到這個采油站,她在這里已經(jīng)兩年了。過去小學(xué)課本上的“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在她心里播下對城市那種生活的渴望,陶化雨的話深深吸引著她,讓她著迷于那個世界。她只看過露天電影,沒進過電影院。陶化雨對著那個渴望的眼神又講了什么,困頓不知什么時候終結(jié)了他舌頭的功能。

      陶化雨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他再次謝過王志鵬、薛曉梅離開了采油站,走在那條砂石路上時,他回了一下頭,薛曉梅站在門口目送著他。他揚了揚手,大聲說,我會來看你們的!

      陶化雨跨過冰河時,劉亞力正站在帳篷頭處張望著,看見他就走下來迎他,還說,排長,一看你晚上過得還不錯。

      陶化雨就把去采油站避風(fēng)的事說了,當然也說到了薛曉梅。

      劉亞力笑著說,排長,看來你命里有這一劫,就是讓你走桃花運呢。

      陶化雨笑了,說,你可別瞎掰扯了,說不定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劉亞力說,我聽著不像,不信你去試試?

      陶化雨說,但愿吧。

      陶化雨的心中有了期待,并在心里拱出芽苞。那天他們修路的位置離來援建的大港油田前線基地很近,他在那里的小賣部買到了一盒午餐肉罐頭。他把罐頭藏好,這東西要是讓劉亞力他們幾個“狼”發(fā)現(xiàn)了,說什么都會成為他們口中餐的。

      那天是薛曉梅上白班,陶化雨選擇在家里出黑板報,他是團支部書記,他有這個特長和權(quán)力。時近中午,他從箱子里拿出裝有三個饅頭的飯盒和午餐肉罐頭裝進軍挎,興沖沖地過河了。陽光很好,很和他的心境,他哼著“咱們工人有力量”,來到了采油站。

      薛曉梅看見他喜形于色,說,陶化雨,你怎么來了?

      陶化雨看了一眼臉有些沉的王志鵬一眼,笑著說,上次謝謝你們收留了我,今天正好有時間,過來看看王師傅和你。王師傅,你挺好吧?

      王志鵬的臉上有了些笑意,說,挺好,你們不忙嗎?

      陶化雨說,還好,我今天在隊里出黑板報,抽些時間過來看你們。你們還沒吃飯吧?

      薛曉梅說,我們正要吃飯呢。

      陶化雨說,太好了,咱們正好一起吃。說著,就打開軍挎,拿出饅頭和午餐肉罐頭擺在桌子上。

      王志鵬見了,拿起自己的飯盒就要去旁邊的屋,還說,你們吃吧。

      陶化雨見了,上前攔住王志鵬說,王師傅,你這樣就不對了。就把他推坐在椅子上,拿給他一個饅頭,挖了一大塊午餐肉給他,說,王師傅,我就是來感謝你們的,沒多有少,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吃吧。

      吃過午飯,陶化雨坐了一會兒就要回去了,薛曉梅送出來挽留說,再待一會兒唄。陶化雨說,一會兒又要漲潮了,我別再被隔在這邊。

      薛曉梅笑著說,大不了還待在站里唄。

      陶化雨說,我還是走吧,別影響你工作,我看王師傅見到我來有些不太高興。

      薛曉梅就抿著嘴笑。

      陶化雨說,你笑什么呀?

      薛曉梅有些羞澀地說,以后再告訴你。

      陶化雨說,以后是什么時候哇?

      薛曉梅笑著說,下次吧。

      陶化雨說,這么說你是歡迎我來的啦?

      薛曉梅笑著說,你自己想唄。

      陶化雨過了冰河,向站在河邊的薛曉梅揮揮手,他心里充盈著喜悅,腳步變得輕松快活。

      雖然這里是“七九河開河不開,八九雁來雁不來”,可那中午的暖陽,有些藍盈盈的冰面預(yù)告著冰河開始危險了,冰面已經(jīng)開始變?yōu)樨Q茬。陶化雨第二次去看薛曉梅時,薛曉梅偷偷告訴他,王師傅前幾天給她介紹了對象,是王師傅的內(nèi)弟,她開始說考慮一下,現(xiàn)在給人家回絕了。陶化雨有些明知故問地說為什么?她笑著說不告訴你。今天,陶化雨過河來看薛曉梅,他知道這也許是最后一次踩著冰面過河了,心里不由浮起一縷憂傷。薛曉梅高興地送他到了河邊,陶化雨遲疑著腳步,將一條新買的紅紗巾系在她脖子上,拿起她的手,說,小梅,我恐怕不能過河來看你啦。

      薛曉梅有些驚異地說,為什么呀?

      陶化雨凝視著她說,冰河馬上就化開了,這條近路斷了。

      薛曉梅眼里的淚一下盈滿了,陶化雨輕輕地把她抱在懷里。薛曉梅揚起頭說,這里要是能修座橋就好啦。

      陶化雨安撫地說,小梅,橋就在我們心里。他激情迸發(fā)地吻著薛曉梅……

      陶化雨再次站在河邊時,冰排在河水的流動中消融著,一排又一排的雁陣鳴叫著變換著隊形在空中掠過,兩只仙鶴落在河邊的葦?shù)刂杏崎e地漫步。薛曉梅在河對岸揮動著那條紅紗巾,像揮動著一團火,陶化雨揮動著手臂,大聲呼喊,我愛你!薛曉梅在回應(yīng)著。他們約定寫信,每周寄一次,他們有時間就來到河邊,碰面了就在河邊呼喊、凝望。

      趙指導(dǎo)員找陶化雨談話,說,小陶,你最近好像有點變化呀。

      陶化雨說,是嗎,指導(dǎo)員?

      趙指導(dǎo)員說,你沒什么事吧?

      陶化雨搖搖頭說,沒有哇。

      趙指導(dǎo)員說,沒有就好,你副隊長的任命已經(jīng)批復(fù)了,明天早會宣布,南皮崗有條新砂石路的任務(wù),需要你帶人駐點收砂石料,沒問題吧?

      陶化雨信心滿滿地說,保證完成任務(wù)。

      陶化雨住到了更偏遠的南皮崗。

      薛曉梅來信說她母親問她談戀愛的事,她坦言告訴了母親,母親因為你是“大集體”,表示了極其強烈的反對,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啦。

      陶化雨回信說,你先拖著吧,我的考驗期是一年,到了十月份考驗期滿就好了,到時候我去拜見你的父母,我會說服他們的。另外,我剛剛報名電大歷史系,按規(guī)定畢業(yè)后身份就會改變的,你放心吧。

      薛曉梅說,我期待著。

      蘆葦已經(jīng)長到肩頭高了,薛曉梅有一個月沒有來信了,陶化雨有些疑惑,他的去信如泥牛入海,這讓他心里火燒火燎的。南皮崗的砂石路終于完工了,他回到駐地就奔了河邊,對岸沒有薛曉梅的身影,他挺沮喪的。一個采油工在砂石路上走過去,他高聲呼喊著,薛曉梅!那個采油工似乎是聽到了,回頭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走掉了。

      陶化雨有些沮喪地回到隊里,他急切地想知道薛曉梅到底怎么啦?接任他排長的劉亞力見到他說,怎么,沒見到?

      陶化雨點點頭,說,薛曉梅到底怎么啦?真急死人了。

      劉亞力說,不行你就請假過河去看看吧。

      陶化雨說,這個假我怎么請,實話實說肯定不行,我又不想撒謊,還是算了吧。

      劉亞力說,你這個樣子我看著都鬧心。

      陶化雨想想說,亞力,明天中午你陪我去河邊一趟吧。

      劉亞力說,行。

      陶化雨和劉亞力來到河邊。是落大潮的時候,渾濁的河水在向下流淌著,正午的太陽暖暖的。陶化雨到了河邊就脫下衣褲,從軍挎拿出塑料袋裝好。劉亞力說,你干什么呀?

      陶化雨說,我要游過去。

      劉亞力急了,說,你瘋了!你可別胡來呀,這才六月天,河水還是挺涼的,手腳抽了筋,這要出點什么事,不值當啊。

      陶化雨說,亞力,我就想知道薛曉梅到底怎么了?我讓你來是給我加油打氣的,你懂嗎?

      劉亞力看看陶化雨剛毅的神情,舉起握緊的拳頭,大聲說,我懂了,你一定能行的,加油!

      陶化雨在劉亞力高昂的加油聲中游上了岸,盡管他這時嘴唇發(fā)紫,牙齒在不停地打戰(zhàn),他還是迫不及待地穿上衣服,匆匆奔向了采油站。

      采油站是王志鵬的班,王志鵬看到陶化雨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相當復(fù)雜。陶化雨急切地問,王師傅,薛曉梅呢?

      王志鵬說,她沒上班。

      陶化雨說,為什么?

      王志鵬說,她沒寫信告訴你嗎?

      陶化雨說,沒有哇,王師傅,出什么事啦?

      王志鵬蹙起眉頭說,因為小梅和你的事,小梅她媽以自殺相逼。小梅是個孝順的孩子,就答應(yīng)她媽不和你來往了。

      陶化雨的心被觸痛了,說,她現(xiàn)在在哪兒?

      王志鵬說,我不知道。

      陶化雨懇求說,王師傅,求你了,她家在哪兒?我去她家找她。

      王志鵬說,小陶,我真的沒法告訴你。

      陶化雨有些激烈地說,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打聽到的。

      王志鵬說,小陶,如果你真的愛薛曉梅,你就應(yīng)該尊重她,不要去找她啦,她夠難受的啦,這也是她的意思。

      陶化雨呆呆地看著王志鵬,他的心很痛,又茫然無助,他應(yīng)該讓薛曉梅輕松些。

      三十年后,在一本新編的安全案例中,陶化雨看到一個工傷燒傷案例,其中提到薛xx。陶化雨有些疑惑,從時間、地點、姓氏看,這個因工燒傷的人就應(yīng)該是薛曉梅,他這時有所悟。

      前天,陶化雨的電腦上閃現(xiàn)一個新號碼,他上線說,您好!怎么稱呼?

      對方說,薛曉梅。

      陶化雨一時懵住了,三十年了,怎么會?就說,你在哪兒?

      薛曉梅說,在上海女兒家里。

      陶化雨說,你有女兒?

      薛曉梅說,資助的。

      陶化雨說,你好嗎?

      薛曉梅說,我很好。

      陶化雨說,能發(fā)一張近照嗎?

      薛曉梅說,我還記得你的樣子。

      陶化雨明白了,說,我也是。

      薛曉梅說,聽說采油站門前的河上新建了一座大橋,你這個油田的攝影家能照些照片發(fā)給我嗎?

      陶化雨說,這個絕對沒問題。

      薛曉梅說,謝謝!就下線了。

      陶化雨在橋上捕捉著美麗的瞬間,一對仙鶴在空中翱翔,隱入綠色葦海中;一行白鷺在藍天滑翔,落入河灘紅堿草邊覓食;七八只水鳥貼著水面飛翔一段,落入水中逆流嬉戲;兩只小漁船,一前一后“咔噠噠”地壓開水面,拖著長長水花的尾巴向入??隈?cè)ァ?/p>

      一輛轎車停在他旁邊,下來一對年輕的紅男綠女,勾肩搭背。男的說,這座橋建得真好,這里的景色也不錯。女的笑著說,以后我們見面更方便了。說完,上車走了。

      在薛曉梅原來站過的地方,現(xiàn)在沿河岸邊鋪了一段砌石,有好幾個人支著遮陽傘在砌石上悠閑地垂釣著。陶化雨把鏡頭對準了那里,鏡頭里竟出現(xiàn)一個頭上包著紅紗巾的女人,在走向河邊。他詫異了,馬上按下快門,再定神看看,千真萬確。他疑惑了一下,馬上向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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