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云
九年前的盛夏,我還在東南沿海的一座小城教書,弟弟發(fā)給我一則“天地英雄”杯《我知道的新四軍》征文活動消息,這項活動由《新聞世界》雜志和安徽省新四軍研究會聯(lián)合主辦。那時,我正為寫一本長篇小說而日夜酣戰(zhàn),但仍然抽出時間,寫了一篇題為《爺爺是這樣離開的》文章,投給了組委會,沒想到,幾個月后獲獎名單中居然有我。細細想來,或許這就是我與新四軍歷史研究的最初緣起吧。
2008年,我輾轉(zhuǎn)來到合肥一所高校工作,初干編輯后搞教學(xué)。偶有一次,獲知合肥有新四軍歷史研究會,想想自己對歷史和歷史研究情有獨鐘,何不加入,或許能多一個與自己有共同興趣者交流的機會?不久,我就參加了合肥市新四軍研究會和省新四軍研究會。從此,我進入了一個以前極少涉獵的研究領(lǐng)域。
一
歷史研究是辛苦的。學(xué)術(shù)界有句話叫“板凳要坐十年冷”,意思是說,搞學(xué)術(shù)研究的人要守得住清貧,耐得住寂寞,還得有相當(dāng)?shù)暮阈?、毅力和鉆研精神。
在繁忙的教學(xué)工作之余,我將時間、精力大多用在軍史、黨史研究上,尤其是新四軍歷史研究。每當(dāng)夜深人靜,眾人安臥之時,我總是在燈光下查找資料,在案頭電腦上敲打鍵盤錄入文字,我與“青燈冷灰”相伴了一個又一個夜晚。
這些年來,我購買、收集了很多與軍史、黨史相關(guān)的書籍、資料,墻角的書柜、案頭書桌早已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書桌上,椅凳上,電腦邊,床頭前,甚至衛(wèi)生間的盥洗臺上,處處都是翻開、折疊的書籍、資料。
在合肥幾年中,由于租住別人的房子,不得不多次搬家。每每搬家,總要扔掉一些“破衣爛衫”,但那些書籍、資料總是片紙不少地帶在身邊。妻子對此似有不解,我告訴她,維持人的生命需要兩種食糧,一種是物質(zhì)的,一種是精神上的,對我而言,書籍、資料、文獻就是精神上的食糧。
閱讀和研究軍史、黨史已成為一種習(xí)慣。這兩年,由于教學(xué)任務(wù)很重,每周要上三四十節(jié)課,還得備課、開會、搞教研,因此課余時間十分有限,只能常常在深夜挑燈夜讀了。我時常提醒自己:“腦子越用越靈活,思維越想越活躍?!币虼耍谝龟@人靜之時,或潛心讀書,或求索鉆研,或奮筆疾書,讓自己思想的源泉涓涓流諸筆端,唯有如此,學(xué)問方可精進。
二
愛因斯坦曾言:興趣是最好的老師。由于“興趣”,我在新四軍歷史研究中并不感到艱澀,相反,我從中收獲良多,也感受到許多快樂。
這收獲與快樂,來自于思想的交流。當(dāng)自己與一批有相同志趣者相聚,坐而論道,似鵝湖之會,又似華山論劍,既有思想火花的碰撞,又有內(nèi)在情感的共鳴,你可以拋磚引玉,也可以采擷他山之石,開闊視野,啟迪心智,提升境界,還有什么比這更快樂的事嗎!
這收獲與快樂,來自于揭開歷史之謎。人類在改造自然、改造社會的過程中,形成了許多歷史之謎。新四軍在抗日救國、發(fā)展壯大的征程中,也有許多待解之謎,諸如皖南事變的原因,葉挺、項英之間的關(guān)系,“高敬亭事件”等等。就“高敬亭事件”而言,筆者花了相當(dāng)?shù)臅r間、精力,但對于高敬亭是否抵制軍部命令要求四支隊“停止前進”這一重要情節(jié),學(xué)界存有很多爭論。一次,筆者在閱讀《賴傳珠日記》時,其中恰好有關(guān)于這一命令的文字記載。見此文字,茅塞頓開,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又是誰能輕易感受得到的呢?
這收獲與快樂,來自于對于紅色文化基因的傳承。多年的軍史、黨史研究,積累了大量的資料,這些并不太久遠的資料中,先輩們用青春、汗水和熱血書寫的歷史,鑄就了一座座精神豐碑。方志敏的堅定信仰,袁國平的鋼鐵意志,彭雪楓、黃克誠的愛民情懷,周恩來、董必武的廉潔奉公,無不使人感慨萬端。我將這些感人的材料充實到我的《紅色文化》課程之中,看著青年學(xué)子們那專注的眼神、敬佩的神情,我深知,先輩們的生命雖然終結(jié),但那高山仰止的精神,卻在靜默中注入了我們時刻涌動的血脈。
三
又到夜闌人靜時,我又開始了新的征程。擺脫韁繩的思想之駒在自由的原野上奮力馳騁,我仿佛看到,晨曦驅(qū)散了黑夜,旭日染紅了天際,我在崇山峻嶺間跌宕蜿蜒的山間小徑上跋涉、攀登、前進,不知疲倦,更不會退縮。因為,遠處立于高峰之巔的那面紅旗,在旭日輝映下,格外絢麗,她給人以無窮的力量,促使我鉚足了勁頭不斷奮進…… (責(zé)任編輯 李贊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