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振淇
甘肅政法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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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代刑名考證研究述評
郝振淇
甘肅政法學院,甘肅蘭州730000
摘要:秦律以《法經(jīng)》為藍本,蕭何依秦律作律九章,興漢律,唐律繼受漢律,繼而影響宋律,大明律,清律,如今《法經(jīng)》已無可考證,因此研究秦律具有重要意義,而云夢秦簡的出土正好彌補了正史中對于秦律刑名記敘的空白。
關鍵詞:秦律;刑名;云夢秦簡
關于秦律刑名,黃盛璋先生在《云夢秦簡辨正》[1]一文中對于秦律種類、淵源做了系統(tǒng)性的梳理,黃展岳先生在《云夢秦律簡論》[2]一文中用大篇幅對秦律進行了洞見底蘊的考釋,在此不一一贅述。對于刑名辨正,王占通[3]提出肉刑與耏刑在秦代應作為主刑,而不是先秦時期的附加刑罰。曹旅寧提出秦代宮刑非淫刑的說法,認為“宮刑是死罪減一等,是一種贖死之刑”。[4]在中國古代刑事立法史上,把經(jīng)濟制裁作為一種對犯罪行為的懲戒手段,張銘新[5]對于贖刑的種類、適用、執(zhí)行方式、特點進行了介紹,嚴國慶[6]介紹了贖刑的管理與范圍。關于親屬間犯罪,曹旅寧[7]介紹了不孝罪、親屬間侵犯、非公室告與家罪等犯罪情形。張功介紹了秦朝逃亡犯罪,指出“秦漢法律將逃亡犯罪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原本無罪,因逃亡而觸犯法律,即無罪者因逃亡而犯罪,是秦朝逃亡犯罪的主要部分;第二種是罪犯為逃避懲罰而逃亡,即罪犯因逃亡而再次犯罪,在秦朝逃亡犯罪中所占比重較小”。[8]曹旅寧根據(jù)天水放馬攤秦簡,考證了秦的棄市,即古代死刑的一種,認為其是“古代絞刑的遺留物”。[9]關于連坐制度,孫英民在其論文中[10]介紹了“室人同居連坐”、“什伍(四鄰)連坐”、“官官連坐”三種情形,吳益中列舉了連坐的范圍,連坐程度,“一方面取決于犯法者犯法的輕重程度,另一方面還要視被連坐者的情節(jié)”,[11]還介紹了幾種不連坐的規(guī)定。
刑名問題中,學界爭議最激烈的莫過于“隸臣妾”問題,關于“隸臣妾”性質為刑徒還是官奴,學界一直爭論不休,至今未得出定論,本文暫將此問題放于刑法問題中介紹。對于“隸臣妾”問題,學者大致有以下三種觀點:1.“隸臣妾”為官奴隸。高恒先生在《秦律中“隸臣妾”問題的探討》[12]一文中,從“隸臣妾”服刑期限、來源問題與法律地位三個角度論證了“隸臣妾”為官奴隸。高恒先生這篇文章繼而引起了學界關于“隸臣妾”問題的大討論。蘇誠鑑介紹了“隸臣妾”的定罪、類別、奴役項目、地位及贖免方法,認為“‘隸臣妾’是官奴隸,‘隸臣妾’供官府役使,‘隸臣妾’的身份是終身的,但非世襲,可按規(guī)定贖免”。[13]高敏先生以“‘隸臣妾’必須終身從事勞役的事實、‘隸臣妾’來源所表現(xiàn)的特征、其可以賣買的事實、必待贖免方為自由民的特征及‘隸臣妾’子女仍為奴隸的繼承性”[14]五方面來論證了隸臣妾為官奴隸。2.“隸臣妾”為刑徒。主張此說的學者有林劍鳴、栗勁、王占通、錢大群等。林劍鳴[15]先生“三辨‘隸臣妾’”,認為“隸臣妾”是刑徒,擁有財產,占有生產資料,且并無文獻可以論證隸臣妾可以買賣,以這兩條作為“隸臣妾”非奴隸的論據(jù)。王占通、栗勁認為“隸臣妾”是刑徒,但“帶有奴隸殘余屬性”,是“從奴隸社會中的‘罪隸’即官奴隸發(fā)展而來的,因而就不能不保留某些官奴隸的屬性。然而,這并不影響它作為刑徒的本質屬性”,從“‘隸臣妾’是因個人犯罪而被判處的刑徒”、“‘隸臣妾’與其他刑徒在法律條文上是并列的同類概念”、“在服勞役方面,‘隸臣妾’也與其他刑徒?jīng)]有很大區(qū)別”及“收奴不是收為‘隸臣妾’而是收為‘臣妾’”等方面論證了“隸臣妾”是“是帶有奴隸殘余屬性的刑徒”,[16]同時介紹了“隸臣妾”、“臣妾”及“人臣妾”的區(qū)別。王占通、栗勁[17]還撰文對“‘隸臣妾’由刑徒和官奴隸兩部分組成”這種說法進行了否定。錢大群以秦代刑罰的角度出發(fā),認為“秦代‘隸臣妾’是被判為奴隸的罪犯”。[18]3.“隸臣妾”由刑徒和官奴隸兩部分組成。劉海年先生用了前后兩篇文章[19]指出“隸臣妾”應有兩部分組成,一是刑徒,二是官奴隸,以出土文獻記載為依據(jù),列舉了隸臣妾的不同情形。李力先生同樣將秦簡中的“隸臣妾”分情況視之,認為,“《秦簡》中的‘隸臣妾’有二義:一是刑徒名稱,一是官奴隸名稱。因本人犯罪而成為‘隸臣妾’者是刑徒;由于其他原因而成為‘隸臣妾’者則是官奴隸(有時二者不易分清)”。[20]李力先生還撰文介紹了“小隸臣妾”的身份與起源,[21]在其博士論文[22]中,李力對于“隸臣妾”問題有著翔實的考證與介紹。陳玉璟認為“‘隸臣妾’作為奴隸的名稱,它是古代社會的產物。伴隨著長期的奴隸階級的反抗斗爭,在春秋時代,其本意可能已發(fā)生了轉移。在《秦律》中,‘隸臣妾’的身分包括兩種不同性質的人:刑徒和奴隸。秦統(tǒng)一以后,官私奴隸統(tǒng)稱為‘人奴’、‘臣奴’,‘隸臣妾’便成為刑徒專名的一種”。[23]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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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林劍鳴.三辨“隸臣妾”兼談歷史研究中的方法論問題[J].學術月刊,1985(9).
[16]王占通,栗勁.“隸臣妾”是帶有奴隸殘余屬性的刑徒[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19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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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李力.亦談“隸臣妾”與秦代的刑罰制度[J].法學研究,19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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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李力.“隸臣妾”身份再研究[D].中國政法大學,2006.
[23]陳玉璟.<秦律>中“隸臣妾”性質再探[J].阜陽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1982(7).
中圖分類號:D929;K2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379-(2016)16-0215-02
作者簡介:郝振淇(1992-),男,山西臨汾人,甘肅政法學院,2014級法律史方向學術型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法制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