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燕,舒奇志
(1.湖南廣播電視大學 應用外語系,湖南 長沙 410004;2. 湘潭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湘潭 41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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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義文學/性別研究”專欄
后結構主義視角下男性氣質研究的主要維度*
張小燕1,舒奇志2
(1.湖南廣播電視大學 應用外語系,湖南 長沙 410004;2. 湘潭大學 外國語學院,湖南 湘潭 411105)
近年來,西方男性氣質研究在福柯話語理論的影響下,其研究重心轉向了男性氣質和話語的關系,著重關注男性主體性及其話語的建構、再現(xiàn)過程和方式,研究的主要維度集中體現(xiàn)在男性身體與男性氣質、男性欲望與男性氣質、社會定位方式與男性氣質等幾個方面。從本質上看,這些研究維度注重的是男性氣質話語與其他話語之間的交鋒和互動方式,強調從這些交鋒互動中揭示出男性氣質所蘊含的意識形態(tài)意義,從而將男性氣質研究和性別研究推向了意識形態(tài)的深層面,也為文學研究打開了新的視域。
男性氣質研究;男性身體;男性欲望;社會定位方式
20世紀后半葉,在西方性別研究的發(fā)展中生發(fā)出來的男性氣質研究成了一門獨立的新學科,并逐漸形成了自身的理論發(fā)展路徑*有關男性氣質研究的理論發(fā)展可參見舒奇志拙文《當代西方男性氣質研究的理論發(fā)展概述》(載《湘潭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4期)。。近年來,這一研究明顯呈現(xiàn)出后結構理論的影響痕跡,尤其受到了后結構主義者???Michel Foucault)話語理論的影響。在??驴磥恚捳Z包含了有關“真理”和與世界及他者相關的存在方式的社會文化假設,構成了主體的諸種可能性前提,因而具有建構身份的屬性。這一觀點為主體理解性別關系、思考和表演性別具有啟示意義。就男性主體而言,男性氣質體現(xiàn)出男性思考、言談和行動的方式,為男性成為男人提供了方法,是一種彰顯男性性屬權力特征的話語形式。通過能指性實踐將其所承載的文化再現(xiàn)形式具體化和意識形態(tài)化,男性氣質表現(xiàn)出人類的社會屬性,在男性和男性氣質政治,男性氣質物質化過程,男性交往、男性身份和再現(xiàn),種族、族裔或國別男性氣質等諸多領域展演出其話語的運作模式*有關這些方面的具體內容可參見Stephen M. Whitehead, (ed.), Men and Masculinities: Critical Concepts in Sociology, Vols. I-V, London & New York: Routledge, 2006.,“成為一種超越生理和性別局限的存在方式,附屬于身體、客體、場所和空間?!盵1]10在??略捳Z理論的影響下,近年來男性氣質研究更是將其研究重心轉向了男性氣質和話語的關系,更加關注男性主體性及其話語的建構、再現(xiàn)過程及方式,其研究的主要維度集中體現(xiàn)在男性身體與男性氣質、男性欲望與男性氣質、社會定位方式與男性氣質等幾個方面。
在男性氣質的建構上,康奈爾(R. W. Connell)認為身體的作用不可或缺,所以男性氣質研究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理解男性身體及其與男性氣質之間的關系。在康奈爾看來,視身體為自然機器的生物學觀點、視身體為中性表象或圖景的人文社會科學觀點、將生物因素和社會影響結合起來探討性別差異的折中觀點等都存在錯誤。他指出只有將男性和女性的身體感覺,即身體的體驗,作為性別文化解釋的中心才能開辟出研究的新思路。在這種新思路中,性別的社會關系在身體的展演中得以實現(xiàn)和符號化,身體的物質化過程也加入到社會過程中,變成了個人或集團歷史的一部分以及政治的可能對象。相反,社會過程或社會活動通過反身實踐塑造了身體,并使之具有歷史*參見R.W. Connell,Masculinities,2nd edition, Cambridge: Polity, 2005, pp. 45-66.。 換言之,社會文明過程在很大程度上對身體實施了內在或外在的控制,對女性和男性都產生了深遠影響。從男性氣質、理性和科學話語發(fā)展的密切歷史關聯(lián)看,這些過程更為直接地對男性生活和男性經(jīng)驗產生了獨特的影響。
雖然學術界對于女性身體的關注明顯多于男性身體,這并不表明女性比男性更具形體表現(xiàn)性,因為男性和女性及其形體表現(xiàn)之間的關系并非在程度上,而是在特征上具有差異。這些差異更多地蘊藏在性別、形體表現(xiàn)和權力的關系中,而非直接的生理決定論中。因此,有關男性身體的研究更多地集中于男性之間的差異、男性氣質的多元性以及男性和女性之間的差異上,并從男性氣質建構和再生產的不同場所中去尋求這些差異的根源,從特定社會男性氣質的變體和層級性中去探討男性之間的差別所在[2]122-123。
如同對女性身體研究一樣,現(xiàn)象學的身體話語和權力話語下的身體研究對男性身體研究也產生了重要影響,其中梅洛-龐蒂(Morris Merleau-Ponty)的“主動身體”觀和福柯的“被動身體”觀以及女性主義身體觀影響最大。秉承胡塞爾、薩特等人的現(xiàn)象學理論,梅洛-龐蒂認為身體不是簡單的接受刺激的被動容器,身體本身就是生產意義的入口。這一論述表明身體是某種主客體和心物交融的東西,是一個積極主體。在其哲學中,梅洛-龐蒂用身體意向性取代了意識意向性,用身體主體取代了意識主體,突出了身體的主體性和可見性。雖然梅洛-龐蒂等人的現(xiàn)象學所論述的身體是具有人類普遍意義的男性身體,所考察的是有著歐洲特質和健全身體的上層階級男性的具身化經(jīng)驗,并將這種經(jīng)驗泛化為具有普遍意義的人類經(jīng)驗,但其中對于身體的論述,尤其是梅洛-龐蒂的“主動身體”觀給男性身體研究帶來啟示,使研究關注到種族、經(jīng)濟和性別變化中男性具身化經(jīng)驗的差異性。與梅洛-龐蒂不同的是,??碌摹吧眢w”是通過“文化身體”的概念表達出來的。在??碌脑捳Z中,醫(yī)學凝視中被客體化的身體,弒君行為中囚犯的身體,各種懲罰形式中對身體的規(guī)訓都是從文化上對身體進行建構。在此,身體成為了銘刻性的身體和權力交鋒的場所。福柯對身體和權關系的考察,以及語言和社會實踐隨著時間推移對自然身體具有形塑功能的認識使男性身體研究關注到社會權力對于身體的影響。相比之下,女性主義者波多(Susan Bordo)、巴特勒(Judith Butler)、戈洛茨(Elizabeth Grosz)和揚(Iris Marion Young)在揭示了西方社會女性個性和自主權因其身體特征而無法得到承認的方式后構建出的女性身體的解放模式,其目標是為了超越具有限制性的父權理想。她們的女性主義身體研究啟發(fā)了男性身體研究對于男性性別建構方式的理解,也促使男性關注女性凝視下的男性身體表現(xiàn)*有關女性主義與男性氣質研究的關系另可參見Judith Kegan Gardiner, Masculinity Studies & Feminist Theory: New Directions,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2; Peter Francis Murphy,Feminism and Masculinities,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4.。尤其是在穆爾維(Laura Mulvey)女性主義“視覺愉悅”影視理論的影響下,一些研究者開始從男性身體的被凝視去探討男性氣質的再現(xiàn)問題,包括偷窺式的女性凝視中男性身體的情色化和客體再現(xiàn)、作為男性凝視中的情色客體的男性身體、作為菲勒斯能指的男性身體、男性受虐狂、男性形象的再現(xiàn)與性別歧視和種族歧視的關系等等。這些研究表明“男性身體的再現(xiàn)成為了男性的自我再現(xiàn)”[3]148,并由此充分挖掘到男性身體中所呈現(xiàn)出的男性氣質的景觀意義。
男性的身體經(jīng)驗在???、拉康(Jacque Lacan)、德勒茲(Giles Deleuze)和伽塔里(Felix Guattari)后結構主義主體論有關欲望主體的討論中得到貫連,實現(xiàn)了西方哲學從“我思”主體到“身體”主體的轉折。后結構主義主體論強調對男性身體的凝視中潛藏著對男性主體意義接受和拒絕的生產過程,隱含了男性主體的建構過程和建構欲望。??略噲D書寫出現(xiàn)代西方文化中的“性別經(jīng)驗”,但他發(fā)現(xiàn)所謂“性別經(jīng)驗”實質上是欲望歷史或欲望主體的歷史。因為性別,在他看來,不是抽象和無歷史的連續(xù)體,性別本身就是話語建構,欲望只是權力自身對身體入侵的刺激物,它服務于權力。根據(jù)??碌挠^點,性并非本身存在的東西,而是簡化為了器官、本能、目標等身體最低層次,這些最低層次所包含的神秘意義值得探究[4]18。理解性欲望就必須理解權力、性別和性,因為權力構塑了性別經(jīng)驗。也就是說“性”和“性別”都是社會歷史建構,依賴于具體歷史語境中具體的權力構成。懷特赫德(Stephen W. Whitehead)指出??碌倪@種知識/權力話語體系表明“男性”一詞是“具有歷史特征的權力/知識關系的產物;是一個政治化的概念,揭示出滲透在社會領域中知識的二元秩序。”[5]73從??碌睦碚摽矗行缘男詣e是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并不是因為擁有深層真理而需要通過自我審視方可發(fā)現(xiàn)的一種本質。拉康的后精神分析理論突出的是作為語言產物亦即“象征秩序”的主體建構,拉康主體的意指實踐繼承了弗洛伊德“俄狄浦斯情結”的決定作用,以菲勒斯能指意義再現(xiàn)出主體的缺失和欲望,以達到維護父親法則的目的。拉康認為男性主體擁有菲勒斯,所以他們在免于閹割中來定位自身的男性地位,并在對他者的閹割中認識自身的缺失[6]69,從缺失中構建欲望。德勒茲和伽塔里則對弗洛伊德和拉康等以“俄狄浦斯”為基礎的精神分析學進行了批判,并結合馬克思主義的生產概念,以“生成觀”為指導,進一步發(fā)展和更新了西方哲學傳統(tǒng)中的欲望概念,給欲望一個全新的闡釋——欲望是一種具有生產性、創(chuàng)造性的力量,欲望就是生產、創(chuàng)造、實驗。他們進一步發(fā)展出欲望生產、欲望機器概念,建構了以“反俄狄浦斯”為宗旨的精神分裂分析學,實現(xiàn)了從欲望缺失到欲望生產的欲望轉向,將傳統(tǒng)的靜態(tài)的欲望概念發(fā)展為一個動態(tài)的具有流動性的概念。這樣,德勒茲和伽塔里的主體變成了充滿激情和欲望的主動者的身體,是分裂的自我,即精神分裂者,是進行欲望生產的身體主體。
??隆⒗?、德勒茲和伽塔里的主體論和欲望觀揭示了男性本體和欲望之間的關聯(lián),強調了主體—社會的共生體系,以及欲望在此體系中的中心地位:欲望是一種超越認知、緣由和理性的力量[5]72-73。在他們的論述中,欲望并不是一個表示力比多和性別的概念,而是一個有關自我生產的概念,是自我創(chuàng)造的根本要素,是一種原始動力和獨立于語言表達或闡釋的無意識行為,在主體的身份建構中起著重要作用。對男性而言,欲望并非是簡單的由話語驅動的需求或缺失,而是男性立足社會,成為個體或男性/男人的生成要求。如懷特赫德所言,“男性主體在內在本質上并非就是男性/男人,只有在將自身置于男性/男性氣質話語中才變成了(原文為斜體)男性?!盵5]71所以“男性氣質作為一種基本且充滿幻覺的存在,只是一種暫時性的關系建構,難以琢磨,卻又易于瓦解。主體只有在他者的凝視和接受中以及自我本身的敘述中才能理解自身的男性身份?!盵5]74福柯、拉康、德勒茲和伽塔里的主體論所探討的關鍵點正是男性主體在追求男性氣質的“理想”再現(xiàn)中,欲望對于男性主體的中心作用,體現(xiàn)出“男性”、“男性主體”、“男性本體”等概念成為了男性在建構和保持男性性別身份的不斷循環(huán)中既相互依存又能維護自我的根本要素。
男性氣質雖然可以從某些行為、態(tài)度和實踐的模式中得到確認,但它總是處于變化和主觀利用中。巴特勒(Judith Butler)就認為男性氣質具有瓦解和顛覆“規(guī)范理想”的潛能[7]130, 并且男性氣質的相關意義一直與時間和空間密切相關,所以任何一種男性氣質都同時處于眾多關系結構中,可能有著不同的歷史軌跡??的螤柼岢龅陌瑱嗬P系、生產關系和欲力投注的三重性別結構模式闡釋出男性氣質作為社會實踐的社會組織形構類型。他認為性屬與種族、階級等其他社會結構互相關聯(lián),并推展出各種男性氣質之間的進一步關系,同時指出性屬也與民族在世界秩序中的地位相互作用[8]80。由此可見,階級、種族、民族等社會定位方式是確認男性氣質及其意義的主要話語方式。
階級是社會學研究中的一個優(yōu)先范疇,強調社群生活中社會階級的表現(xiàn)情況。摩根(David Morgan)認為對階級的客觀和主觀理解、作為階級本身的定義和為階級而階級的定義、階級的雙極模式和更為復雜的等級制度、階級與地位、以個體為基礎的階級和以家庭或家人為基礎的階級、階級觀的歷史定位等等階級分析范疇,都蘊含了階級與男性氣質的相關性。從性別的社會實踐看,階級影響著階級實踐和男性氣質。階級的男性氣質形式最常見地表現(xiàn)在男性是階級權力的掌握者,男性處于政治、經(jīng)濟、教育和文化組織的最高層。另一方面,男性氣質的階級劃分體現(xiàn)在不同階級的男性往往彰顯出具有集體性的和具體化的男性氣質,如中產階級男性氣質和工人階級男性氣質[9]165-166。“霸權男性氣質”的概念匯合了階級和性屬兩個要素,體現(xiàn)出男性氣質的階級權利關系。在階級剝削關系中,工業(yè)勞動強調男性氣質的必要性,男性氣質不僅一直是一種謀生手段,也是宣揚男性優(yōu)越性的工具[8]55,成為了階級關系中的性別政治載體。派克(Karen D. Pyke)也認為階級是有效地將不同形式的男性氣質歸入主流和從屬地位的權力形式:上層階級男性占優(yōu)勢地位的男性氣質與底層階級男性的從屬性男性氣質,是在以階級為基礎的性別體系中互相建構起來的。以階級為基礎的男性氣質給男性提供了不同的人與人之間的權力機制。在實踐中,這種機制(再)構塑和認可了主流和從屬的男性氣質形式[1]31-32。
與階級類似,學術界認為男性氣質的意義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對種族的理解,種族的意義也與社會性別和生理性別相關。身份政治研究的盛行更是將男性主體置于種族和男性氣質的交叉位置。許多學者結合種族身份研究和性別身份研究的方法,具體探討男性怎樣同時對待自身種族和性屬,種族和男性主體性的重疊是如何在歷史和文化中具體建構的,種族差別的逾越和認同與男性表演的心理和道德內涵的關系是什么,文化局限性對于種族男性身份的界定情況和界定程度怎樣,影響理解種族和男性氣質主體的具體再現(xiàn)及實踐是什么,等等*有關該方面的具體研究內容可參見Harry Stecopoulos & Michael Uebel (eds.), Race and the Subject of Masculinities, Durham: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學者們一致認同種族男性特征是社會和心理局部互動的根源和產物,是大眾再現(xiàn)形式和政治意識之間的協(xié)調結果,也是男性表演技術性的表征。從種族語境解讀男性是一項具有辯證性和干預性的研究工作,是試圖在具體的權力關系建構中理解男性的研究工作。
同樣,民族作為一個歷史范疇和一種社會定位方式也與男性氣質水乳交融。民族與性別二者都是通過再現(xiàn)和話語得以構塑[10]174,都是主體性的形式再現(xiàn)和社會文化的建構產物,具有相似的建構過程和建構本質:二者均是在將他者區(qū)別開來并在排除他者的過程中建構“我們”。以“我們”為核心,一個民族在其長期的歷史進程和積淀中形成的民族身份、民族主義和民族精神既是一種情感粘合劑,更是一種靈魂,一種精神信念,是其成員篤信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都需要一直保持的一種“道德意識”。在民族建構和民族身份的保持中,性別起著關鍵作用。首先,通??偸悄行员黄谕プo衛(wèi)民族的“道德意識”和“自我”,男性成了民族僅有的保護者,而女性則是民族生理上和象征意義上的再生者。其次,在民族沖突中,男性在其“自我”陷入困境之時,總是試圖通過認定和排斥民族成員的歸屬來保持對性別和民族再生和再現(xiàn)的控制力,以及對民族疆界的控制力。所以,民族實際上是在異性戀的男性自我建構中生產的,尤其是從“男性化的記憶、男性化的恥辱和男性化的希望”[11]6中生產出來的。歷史經(jīng)驗和全球民族文化形態(tài)也都表明,民族一直是男性的所有物,男性的領地,與父權等級及其規(guī)范內在相連,并被建構為男性氣質和異性戀的霸權領域和性屬差異體制化的主要場所。反之,這些領域和場所又包含了影響男性行為的社會關系和決定這些社會關系的社會準則。所以,男性氣質的展演有賴于男性在與女性、社群、社會、民族甚至是國家的關系中去構筑自身身份和文化疆界*康奈爾將民族與國家概念聯(lián)系起來,強調國家是性別權力關系廣泛結構的核心體現(xiàn),有著標記完善的內在性屬狀態(tài)。國家權力的中心機構、高層決策部門都呈現(xiàn)強烈的男性化特征。參見R. W. Connell. Gender, 2nd edition, Cambridge: Polity Press, 2009 (1988), pp. 120-121.。民族與男性氣質的關聯(lián)性,民族的定位意義與現(xiàn)代男性氣質本質之間均具有共通性。
男性氣質研究在后結構主義理論影響下關注男性身體、男性欲望和社會定位方式與男性氣質之間的關系,其本質注重的是男性氣質話語與其他話語之間的交鋒和互動方式,強調從這些交鋒互動中揭示出男性氣質所蘊含的意識形態(tài)意義,從而將男性氣質研究和性別研究推向了意識形態(tài)深層面,為文學研究打開了新的視窗。但是,不容忽視的是,男性氣質研究所強調的男性話語形式在突顯男性主體性的同時也重新突顯了性別差別,并試圖以此性別差別作為對女性主義激進發(fā)展的反駁。男性氣質研究本質上是西方社會保守主義回潮的產物,所秉承的保守主義立場與整個性別權利中立化的社會發(fā)展趨勢中所包含的民主抱負構成了矛盾。因此,如何客觀看待后結構主義影響下男性氣質研究的發(fā)展動態(tài)和主要維度,是男性研究者和女性研究者都必須面對和思考的問題,因為只有把持一種客觀評價的態(tài)度,才能真正促進社會性別在公共領域和私人領域的意義區(qū)分和現(xiàn)實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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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萬蓮姣
Research Dimensions of Masculinity Studies in the Post-structural Perspective
ZHANG Xiao-yan1,SHU Qi-zhi2
(1.Applied Foreign Languages,Hunan Radio and TV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04;2.SchoolofForeignLanguages,XiangtanUniversity,Xiangtan,Hunan, 411105)
In recent years, masculinity studies in the west, influenced by Foucault’s discourse of power, turns its attention to the relation between masculinity and discourse, especially to male subjectivity and the construction, representation of male discourse. Its major research dimensions are focused on aspects of male body and masculinity, male desire and masculinity, social positioning and masculinity. These research dimensions, as a matter of fact, attach more importance to the conflicting and communicating patterns between the discourse of masculinity and other discourse forms, from which the ideological implications of masculinity can be exposed and thus help advance masculinity studies and gender studies to a further ideological level.
masculinity studies; male body; male desire;social positioning
2016-02-10
張小燕(1965-),女,湖南常德人,湖南廣播電視大學應用外語系副教授;
舒奇志(1967-),女,湖南湘潭人,文學博士,湘潭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
教育部人文社科規(guī)劃項目(項目編號:11YJA752019)和湖南省社科規(guī)劃項目(項目編號:12YBA296)階段性成果。
I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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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5981(2016)04-011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