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
(西南民族大學,四川 成都 61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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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余光中詩歌的“中國結(jié)”
布哈
(西南民族大學,四川 成都 610041)
摘要:中國結(jié)就是中國情結(jié),所謂情結(jié) ,是指深層次的心理積淀 ,是長久積聚在心靈深處的難以解開的情感紐結(jié)。余光中曾有過兩首以《中國結(jié)》為題的詩作。大陸出版的余光中詩文選集中,有一本就以"中國結(jié)"名集。確實,在他的作品中,尤其是詩歌中,這個"中國情結(jié)"是十分明顯的,中國情結(jié)是余光中詩作的精魂。余光中自己也說:"無論我的詩是寫于海島或是半島或是新大陸,其中必有一主題是托根在那片后土,必有一基調(diào)是與滾滾的長江同一節(jié)奏,這洶涌澎湃,從廈門的少作到高雄的晚作,從未斷絕?!?/p>
關(guān)鍵詞:余光中;中國結(jié);愛國;詩歌;文化
縱觀余光中詠史懷古、詠古文物以及以故國風物為題材的詩作,我們不難看出貫穿其始終的一個巨大情結(jié)--中國結(jié)。 據(jù)臺灣作家傅孟麗女士介紹,余光中的“鄉(xiāng)愁”情結(jié),產(chǎn)生于赴美就學期間,先因自我寂寞之傷,后因異國強盛之憂,所以多年后《鄉(xiāng)愁》等一批詩作隨感而發(fā)。 人在他鄉(xiāng),思鄉(xiāng)之情古來有之,倘若太平盛世這種惆悵情感亦不見得有多少奇妙之處,可是在當時海峽兩岸長期人為隔絕的情勢下,加上臺灣偏有一大班無聊的“鄉(xiāng)土”派人士借此以攻之,所以余光中的這種思鄉(xiāng)情懷尤其顯得難能可貴。
余光中曾經(jīng)說過:“大陸是母親,臺灣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歐洲是外遇。燒我成灰,我的漢魂唐魄仍然縈繞著那一片后土。”母親最親,妻子最情,透過余老先生的語言,我們看到了一個海外文化人戀土、戀故、戀家的中國情結(jié),看到了他的拳拳赤子之心和殷殷家國之情。
在余光中的諸多詩歌中,當數(shù)《鄉(xiāng)愁》最為出名。 “小時候,鄉(xiāng)愁是一枚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鶴發(fā)童顏的余光中在接受來自祖國大陸的記者采訪時,又一次忘情地吟唱起他作于30年前的《鄉(xiāng)愁》?!多l(xiāng)愁》是臺灣同胞、更是全體中國人共有的思鄉(xiāng)曲,隨后,臺灣歌手楊弦將余光中的《鄉(xiāng)愁》、《鄉(xiāng)愁四韻》、《民歌》等8首詩譜曲傳唱,并為大陸同胞所喜愛。余光中說:“給《鄉(xiāng)愁四韻》和《鄉(xiāng)愁》譜曲的音樂家不下半打,80多歲的王洛賓譜曲后曾自己邊舞邊唱,十分感人。詩比人先回鄉(xiāng),該是詩人最大的安慰?!?/p>
我們再來看余光中先生寫于70年代的《白玉苦瓜》,這是一首含義深邃、思想深刻、藝術(shù)圓熟的詠物詩。詩人詠誦的是藏于故宮博物院的珍貴文物——白玉雕琢的苦瓜,然而這決不僅僅是簡單的詠物,而是利用意象,以物寄情,表現(xiàn)了詩人珍惜文化傳統(tǒng)、愿中華崛起的思想感情。詩中的第一節(jié)描寫白玉苦瓜新鮮飽滿,清盈圓潤。作者說它像吸吮了“古中國喂了又喂的乳漿”,這寓意著贊美源遠流長、光輝燦爛的中國文化孕育著一代代中華民族兒女。正因為苦瓜自己的根深深扎在民族的土壤里,才激發(fā)了作者的詩情,用最美好的語言由衷地歌頌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第二節(jié)補敘白玉苦瓜生長經(jīng)過,說它是大地母親“苦心的悲慈苦苦哺出”,又說“鐘整個大陸的愛在一只苦瓜”,這是從文物升華,將其作為祖國的象征詠唱。這從苦瓜被“皮鞋”“馬蹄”“重噸戰(zhàn)車”踐踏過(象征祖國自鴉片戰(zhàn)爭以來——尤其是日寇入侵后所遭受的重重苦難)可進一步得到證實。
中國情節(jié),既是余光中愛國主義精神的折射和彰顯,也是他心靈激情的祼呈,更是詩人強烈的民族意識這一內(nèi)在情感的噴發(fā)。余光中的詩文中一種理性的邏輯始終與心靈的激情相隨,這屬于情感詩的范疇。從整體上觀照他的詩文,抒發(fā)了無根一代的思鄉(xiāng)情懷,蘊含了深廣的民族意識,對母體文化的歸依感及對大陸現(xiàn)實的關(guān)注。
余光中一生有著特殊的經(jīng)歷與遭遇,他生于南京,1949年去了臺灣,1958年以后在國外求學和旅居海外多年,經(jīng)過了兩次放逐,雖然放逐沒有受到肉體的折磨,但完全是精神上的“斷奶”。由上看出余光中詩文產(chǎn)生的背景在于詩人所處的時間與空間決定。我們可以具體從他一生經(jīng)歷的幾個時期來看:一、大陸生活時期(1928—1949),這一時期余光中自出生后跟隨母親在江南生活,秀麗的江南使余光中度過了美好童年生活,少年時期正值抗戰(zhàn),他隨父在重慶生活了七年。二、青年居臺時期(1949年5月-1958年),首次離開祖國的懷抱,且看到國家分裂、骨肉分離、祖國不能回、親人不能團聚給他心靈帶來極大的傷痛,年輕的余光中一度苦悶、彷徨、陷入“小我”中難以自拔,他有著強烈的悲患情懷。因此個人苦悶和傷痛的呈示是他這一時期的主調(diào),便如這一時期的《舟子的悲歌》中:“昨夜,月光在海上鋪一條金路,渡我的夢回到大陸?!北磉_了詩人想回到祖國懷抱的強烈愿望。三、羈旅美國時期,從1958年10月后,余光中在美國學習和生活了多年(1964年返臺后又數(shù)度赴美),面對美國的現(xiàn)代文明他很不適應(yīng),異國的羈旅使余光中與中國的情緣更加割舍不斷,他有濃郁的中國情結(jié),中西文化的沖突對詩人的沖擊使他更加認同民族文化,強烈的民族文化歸屬感滲融在他詩中。
正如詩人余光中所說:“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慢慢意識到,我的鄉(xiāng)愁是包括地理、歷史和文化在內(nèi)的整個中國的眷戀?!笔前。娙说泥l(xiāng)愁是博大的,地理、歷史、文化在內(nèi),甚至更廣、更深?!陡邩菍!?、《后半夜》、《望?!贰ⅰ妒昕瓷健泛汀恫脊取范际窃娙税l(fā)自內(nèi)心拷問,到底哪里才是人生真正的故鄉(xiāng)?詩人思考人生愈烈愈深,更想找尋人生的故鄉(xiāng)。落葉歸根。世人都有這樣的情感,尤其是中國人,在漸漸老去時,更想找到自己的根。哪里才是“我”的根?詩人不斷地問海,不斷地問天、問地,不斷地問自己。經(jīng)過癡癡地拷問,詩人終于找到了答案:中華大地就是我的根,中華民族就是我的根,中華文明就是我的根。是的,詩人已經(jīng)回答了自己,回答了世人,“我的鄉(xiāng)愁是包括地理、歷史、文化在內(nèi)的整個中國的眷戀?!逼渲凶钪匾牟糠志褪菍χ腥A文化的眷戀,那才是他最深的根。詩人對中國的古典文學極為推崇,對代表傳統(tǒng)文化精華的中華歷史人物和文學大師極為尊仰(如屈原和李白),包括對中國語言文字的堅守。詩人余光中說:“只要不放棄自己的文學傳統(tǒng),就可以有自己的文學生命,出現(xiàn)小島上的文學大師?!痹娙擞喙庵胁粌H呼喚要恪守中華民族優(yōu)秀的文化傳統(tǒng),恪守那“美麗的”中華語言文字,而且更強調(diào)要不斷地傳承和發(fā)揚“保存于華文文學作品之中”的“中華精神”。這就是詩人的故鄉(xiāng),就是他苦苦找尋了一輩子的生命之根。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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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朱棟霖,汪文頂.中國現(xiàn)代文學經(jīng)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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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布哈,西南民族大學碩士在讀,研究方向中國少數(shù)民族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1-003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