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溫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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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風景畫家——特納

撰文｜溫寧

《雨，蒸汽和速度——西部大鐵路》（Rain, Steam, and Speed-The Great Western Railway）（1844年）油畫，特納

《海上漁夫》（Fishermen at Sea）（1796年）油畫，特納

英國繪畫在歐洲影響最大的是風景畫。其中，特納是19世紀上半葉英國學院派畫家的代表。他勤奮努力、技藝精湛，一生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海洋風景畫，是英國最具代表性的風景畫家，同時也是西方藝術史上杰出的浪漫主義風景畫家代表之一，特納與英國另一個風景畫家約翰·康斯特布爾（John Constable）并稱為“真正使英國風景畫擺脫荷蘭、法國、意大利繪畫的影響而走上自己獨立道路的兩個人”。

約瑟夫·瑪羅德·威廉·特納（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 生于1775年4月23日，幼年時曾跟隨一個地貌色彩畫家瑪斯·馬爾頓學習水彩。14歲進入皇家美術學院學習繪畫。他不僅有天分，而且刻苦勤奮，愛鉆研。在美術學院學習時，他的技藝突飛猛進。大約1796年左右，特納創(chuàng)作并展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幅油畫《海上漁夫》（Fishermen at Sea）。同年，他在另一個展覽上展出的另一幅作品，一幅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內景水彩畫。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同時也是最重要的國家陵園，特納在此畫中前景的墓碑上刻畫了自已的名字和出生日期，暗示著自己以后也將會在這里有一席之地。通過勤奮努力和刻苦鉆研，特納終于功成名就，卻不是埋葬在這里，而是安息在圣保羅大教堂的墓地，與其他藝術家以及民族英雄長眠于此。特納26歲時因他在藝術上取得的突出成就，被英國皇家美術學院破格接納，成為當時最年輕的會員。

《販奴船》（The Slave Ship）（1840年）油畫，特納

特納吸取了風景畫和海洋題材繪畫的既有風格，并把含意豐富的敘事引入了風景畫中，賦予風景畫獨特的氣氛和戲劇效果，風格自成一派。在1800年以前，風景畫在學界眼里的地位要遠遠低于歷史題材和肖像畫，是他提高了當時風景畫在繪畫中的地位。特納的作品展現(xiàn)出強烈的視覺效果。他一生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海洋風景畫，他通過在海上對大海與空氣的研究，了解海的空間感和光色變化的規(guī)律。他能夠充分運用飽滿的色彩來表現(xiàn)大自然。特納關于描繪光與空氣的微妙關系，尤其對水氣彌漫的展現(xiàn)有著自己的獨到之處。特納常常到海邊寫生。為了觀察海浪洶涌翻飛的情景，他曾讓人把自己綁在桅桿上長達4個小時。在艱苦的創(chuàng)作過程與日積月累的磨練中，特納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風格，并逐漸在繪畫的造詣上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特納曾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僅僅有天分是不夠的，必須刻苦勤奮，多實踐。年輕人如果做不到這一點，趁早換個職業(yè)?！焙髞碛腥藛柕剿晒Φ拿卦E時，他說：“秘訣只有一個，勤奮再勤奮。”

特納的作品《販奴船》(The Slave Ship)，描繪了一艘販奴船漸漸遠去，海面上留下了許多被遺棄的尸體的悲慘場景。這幅于1840年創(chuàng)作的油畫作品現(xiàn)藏于波士頓美術博物館。英國在殖民地擴張的時代，販運奴隸是合法的。而到了特納生活的時代，販運人口已經遭到國際輿論的譴責，英國法律也于1833年做出廢除奴隸制度的規(guī)定。但現(xiàn)實情況卻并非如此，法律規(guī)定并未使這種販奴活動有所收斂。特納從朋友給他的一本雜志上了解到這些情況，了解到當時販運奴隸的驚人數字和慘況。在販運奴隸的過程中，常常會發(fā)生傳染病流行的狀況。那些得了病但還未死去的奴隸連同死人一起被扔進大海里，常常有成批的奴隸被扔到海里的慘狀。而《販奴船》所展現(xiàn)的正是這樣一幅悲慘的情境：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上，晨曦被陽光照得刺眼，近景上散落著一些白色的死魚等漂浮物，海鷗低飛著覓食，運奴船已漸漸駛離，在洶涌的海浪上一個帶著腳鐐的奴隸的尸體翻了起來，一具尸體的腳浮在海面上，以此為引，我們似乎看到了更多的腳鐐和翻動著的尸體。在這幅作品中，特納有意將這觸目驚心的慘狀與大海和大自然融合在一起，橘紅、檸黃、玫紅和紫色交織在一起，譜寫出這磅礴的色彩交響樂章。與特納同時代的英國評論家羅斯金（John Ruskin）在提到特納的風景畫時曾說：“如果只用一幅畫去證明特納的藝術是不朽的話，那就是這幅《販奴船》......”

特納還曾作過《納爾遜之死》《被拖去解體的“無畏”號戰(zhàn)艦》等海洋軍事題材的繪畫作品。《被拖去解體的“無畏”號戰(zhàn)艦》（The Fighting Temeraire）是特納在1839年60多歲時創(chuàng)作的作品,“無畏”號是英國皇家海軍擁有的、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戰(zhàn)列艦，它遠優(yōu)于當時同類型的戰(zhàn)艦。這艘戰(zhàn)艦曾參加過抗擊拿破侖艦隊的作戰(zhàn)，在1805年海戰(zhàn)中建立過卓著的功勛。此刻這艘老軍艦已完成它的使命，即將結束它榮耀的一生，被拖往解體場。畫家抓住這戲劇性的一瞬：戰(zhàn)艦在金色的落日余暉中，在火紅的晚霞映照下，海水如血般的通紅，周遭卻是異常的靜謐，戰(zhàn)艦被一艘小小的汽船拖著徐徐駛向解體場港口。高聳的桅桿仍筆直地刺向天空，而戰(zhàn)艦龐大的身軀卻異常緩慢且沉重，顯現(xiàn)出蒼老和遲暮。整個畫面散發(fā)著一種傷感凄涼的氛圍，透出英雄遲暮的感慨，一如畫家此刻的心態(tài)。

特納晚年的作品《暴風雪中的汽船》(Steamer in a Snowstorm)，這幅大膽的作品神秘而躁動：一艘被困在暴風、大浪和雪霧中，時時處于危險之中的汽船。它的桅桿后閃著耀眼刺眼的白光，這是在向其他人發(fā)出的示警，說明此刻這艘船正處于極度危險的困境中。左邊涌起的狂暴的大浪，高高地蓋過地平線，讓人驚恐且毫無安全感。這是一幅表現(xiàn)海洋運動、薄霧和光線最宏大的作品之一，即使對于特納來說，也是一幅前所未有的杰作。

特納的繪畫幻想著世界的景象、浸沐著光線、閃耀著美麗，但那世界卻不是安寧的，是運動的，不是單純和諧的，而是壯麗炫目的。特納的畫中洋溢著能夠迸發(fā)震撼力和戲劇效果的氣氛。他的作品讓我們感受到大自然的浪漫、崇高和宏偉、壯麗。特納生前即享有盛名，到1851年去世后依然在世界各地有著極大的影響力。特納的晚年致力于繪畫形式與色彩的探索，在他后期那些大膽的作品中已經能找到印象主義和現(xiàn)代抽象繪畫的發(f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