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學毅 梁美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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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關注
《兒女帖》《七十帖》注譯及相關考察
■徐學毅梁美瑤
《十七帖》研究可謂顯學,筆者于此疊床架屋,緣于讀其帖文時常常有所聯(lián)想。譬如本文擬討論的由 《兒女帖》引發(fā)筆者考證了伯遠為王玄之字和王孟姜的婚期,由 《七十帖》引發(fā)探討了王羲之晚年書風與王獻之勸其改體的關系,皆與右軍子女有關。為了方便筆者將帖文和注譯一并列出,但不擬匯集諸家解釋的異同探討其優(yōu)劣,惟圖作些更精審更合原意的簡要注譯,而將重點放在相關考察上。
帖文:吾有七兒一女,皆同生,婚娶以畢,惟一小者,尚未婚耳。過此一婚,便得至彼。今內(nèi)外孫有十六人,足慰目前。足下情至委曲,故具示。
注:同生:同母所生。小者:指王獻之。彼:指蜀地。委曲:殷勤周至。
今譯:我有七個兒子與一女兒,皆是一母所生,業(yè)已婚嫁,唯除小兒王獻之尚未婚,等他婚后我則可到蜀地一游。如今我有十六個內(nèi)外孫,足以慰藉目前。閣下問候此事情深周至,所以我詳細告示。
右軍七兒之名與順序歷代記載常有混亂,今人據(jù) 《晉書·王羲之傳》《世說新語》劉孝標注、汪藻 《瑯琊臨沂王氏譜》、黃伯思 《東觀余論》、南京博物館 《謝球墓志》等考證已公認其名與順序為:玄之、凝之、渙之 (或作煥之)、肅之 (或作宿之)、徽之、操之、王獻之,此帖“小者”即指王獻之。
右軍云“七兒一女”,其女名誰?日本杉村邦彥據(jù)右軍 《二謝帖》帖文“羲之女愛再拜”,認為其名叫王愛,王汝濤先生據(jù)陜西省醴泉縣昭陵博物館唐永淳元年 (682)《臨川郡長公主李孟姜墓志》載李世民語:“朕聞王羲之女字孟姜,頗工書藝......”證實其字為孟姜。右軍有不少帖文含有“告姜”字,可知均寫與女兒,只是褚遂良 《右軍書記》載有一札:“二十七日告姜氏母子?!保ㄐ∽肿ⅰ拔逍小保┝?《寶晉齋帖》刻有 《告羌帖》:“廿七日告羌,汝母子佳不,力不一一。耶耶羲之告?!贝颂c褚氏所載“二十七日”同,唯僅有兩行,不合褚氏注為五行,而對比帖文和王先生所考,則 《右軍書記》極可能將“汝”字誤記為“汝”字?!妒勒f新語·品藻》云:
桓玄問劉太常 (劉瑾)曰: ‘何如謝太傅?”劉答曰:“公高,太傅深?!庇衷唬骸昂稳缳t舅子敬 (王獻之)?”答曰:“楂梨橘柚,各有其美。”[1]
劉孝標注引 《劉瑾集敘》云:
瑾,字仲璋,南陽人。祖遐,父暢。暢娶王羲之女,生瑾。瑾有才力,歷尚書、太常卿。
可知孟姜嫁于劉暢,獻之為劉瑾之舅。獻之 《乞假帖》云“又臣姊劉氏在于杭”,其中“姊劉氏”即指孟姜。《鵝還帖》云“劉家疾患即差”中的“劉家”也應指孟姜或劉暢。孟姜與劉暢生女嫁于謝靈運之父謝瑍,南梁虞龢 《論書表》云:“謝靈運,母劉氏,子敬 (王獻之)之甥。故靈運能書,而特多王法?!保?]余嘉錫疏:“靈運母蓋即劉暢之女也?!?/p>
今有學者據(jù)獻之 《歲盡帖》云:“姊、三兄諸患故爾不損”,先言姊后言三兄,可推定孟姜當在第三子渙之之前。只是2006年 《郗璇墓志》在紹興出土以后學界曾圍繞其真?zhèn)巍③瘔勖葐栴}展開討論,其中此志記載右軍為八兒一女,有一長子不記名字和生卒,而將玄之列為次子,由于此問題涉及孟姜的排序我們略作討論。目前沒有異議的是凝之字叔平、肅之字幼恭、徽之字子猷、操之字子重、獻之字子敬,但對玄之字或記為伯遠或為仲思,渙之字或作季文或作子肇,這些記載來源于宗譜或墓志,真?zhèn)握炏嚯s。我們需要通過比較可靠的右軍書札和足以信賴的史料來考察印證才能甄別取舍。羲之有帖文“知遠比當造,頃遲見此子,真以日為歲”,此“遠”應為伯遠,可證伯遠乃右軍某子之字。伯遠是否即王玄之之字?還是如 《郗璇墓志》所記“次子玄之字仲思”?《郗璇墓志》已有王汝濤、王玉池等多位學者指出是偽作,論據(jù)是有力的,但并不代表它是近代人所刻。所以我們姑且撇開其真?zhèn)螁栴}假設玄之字非是伯遠,則其只能排老二字仲思,但我們這種假設是不成立的。古人先取小名、次名、后字,《周禮》曰:“女子許嫁,笄而字。”男則冠禮時才取字,是以若未滿弱冠夭折則無字?!短m亭續(xù)帖》及 《寶晉齋帖》刻有右軍 《諸賢子帖》云:
……吾弱息毀弊,大兒恒救命,足令人心燋!先是之歡,于今皆為哀苦,自非復衰年所堪,豈復以既往累心?率事自難為懷,如之何!
可見至右軍“衰年”大兒才去世,此時“大兒”必然早已取字,而右軍傳世書札從未提及“仲思”或“思”之名。從“大兒”一詞看不但可排除為“仲思”,而且也可排除其他六子,此帖所謂“大兒”只能是伯遠。王玄之永和九年 (353)仍參加蘭亭宴集,自當有字,也活到了右軍的“衰年”時期,所以可斷定伯遠便是王玄之,記其字為“仲思”并不符合。而肯定了玄之為長子字伯遠,往下則凝之字叔平,古人兒子與女兒取字時分開排序,孟姜不算在七子排序之列,所以今人多按“伯仲叔季”的命名習慣推測右軍尚有一子取字為“仲”,可能早夭而史籍不載。不過這樣情況當時不唯獨右軍,庾琛有五子,庾亮字元規(guī)、懌字叔預、冰字季堅、條字幼序、翼字稚恭,亦缺“仲”字子,但史籍也不載是否存在第二子或早卒。另外謝奕有八子,長子與次子早卒,而第三子謝淵字仲度,四子攸字叔度,五子靖字季度,從早卒者兩字而只缺“伯”字來看謝奕并未全部空出早卒者的字序。倘按太寧二年 (324)右軍22歲左右結婚到末子獻之建元二年 (344)出生算,大致二十年間郗璇生育八兒一女并非無可能。只是此早卒子若已取“仲”字說明卒于冠歲之后,按理史籍當有所記載,若卒于冠歲之前又似可像謝奕一樣不必為其空出字序。又羲之叔王彬之長子彭之字安壽,而次子彪之字叔虎,那么右軍是否也會未跳過“仲”字而直接將凝之取序“叔”字呢?或有記渙之字為子肇而非季文者,若是則亦可能只有“伯”和“叔”字子,并非完全按序取字。
對于孟姜的生年和婚期,王云根先生認為:“其生年當在咸和三年 (公元328年)前后,年齡小于凝之,長于渙之。嫁余杭劉暢,約在晉穆帝司馬聃永和三年 (公元347年),時年19歲?!钡词緛碓春退鶕?jù)。[3]田熹晶先生 《王羲之嫁女考》文中則認為永和八年 (352)左右孟姜年約二十時婚嫁。[4]筆者也曾留意過田先生曾引用的資料,《世說新語·方正》云:
諸葛恢大女適太尉庾亮兒。亮子被蘇峻害,改適江虨?;謨喝⑧囏?。于時謝尚書 (謝裒)求其小女婚,恢乃云:“羊、鄧是世婚,江家我顧伊,庾家伊顧我,不能復與謝裒兒婚?!奔盎滞?,遂婚。于是王右軍往謝家看新婦,猶有恢之遺法,威儀端詳,容服光整。王嘆曰:“我在遣女,裁得爾耳!”[5]
劉孝標注引 《謝氏譜》云:
裒子石,娶恢小女,名文熊。
新婚三天當時有看新婦的習俗, 《南史·齊·顧協(xié)傳》云:“晉、宋以來,初婚三日,婦見舅姑,眾賓皆列見?!卑从臆娫啤拔以谇才?,則謝石與諸葛文熊結婚時王孟姜亦應處新婚時期。據(jù) 《晉書·帝紀第八》云:“(永和元年)五月戊寅,大雩。尚書令、金紫光祿大夫、建安伯諸葛恢卒。”說明諸葛恢卒于永和元年 (345)五月,而田熹晶卻誤為永和五年 (349)。右軍曾有 《報殷浩書》云:“自兒婚女嫁,便懷尚子平之志,數(shù)與親知言之,非一日也?!庇臆娢ㄓ幸慌仍啤皟夯榕蕖?,說明此時部分兒子業(yè)已婚娶而孟姜也出嫁。據(jù) 《資治通鑒》云永和四年殷浩擢右軍為護軍將軍,《報殷浩書》必作于此年或之前,故永和四年可定為孟姜結婚的下限?!抖Y記·三年問》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被滞龊螅湫∨c謝石成婚,按守喪之禮實際丁艱兩年余,則婚期當在永和三年 (347),與王先生所講同。再者謝石的生卒年為327-389年,古人喜言虛歲,若是永和八年結婚則謝石時已26歲,于晉人來說此婚齡明顯偏大,而以永和三年計則為21歲,比較合理。晉代女性倘十七歲不嫁,則“使長吏配之”,假設孟姜十七歲婚,逆推則在咸和六年 (331)前后出生。
帖文:足下今年政七十耶?知體氣常佳,此大慶也,想復勤加頤養(yǎng)。吾年垂耳順,推之人理,得爾以為厚幸,但恐前路轉欲逼耳。以爾要欲一游目汶領,非復常言。足下但當保護,以俟此期,勿謂虛言。得果此緣,一段奇事也。
注:政:通“正”。右軍祖正,故“正”諱作“政”,另一種意見如藤原楚水、祁小春等則認為“正”、“政”本可互通,此處非出于避諱。垂:接近,快要。耳順:指六十歲。以:通“已”。以爾:因此。游目:放眼遠觀。汶領:指岷山,“汶”通“岷”,“領”即“嶺”的古字。非復:不再是。果:實現(xiàn)。
今譯:閣下今年正好七十歲嗎?得知你身體氣力一向很好,這是值得大慶賀啊!希望你繼續(xù)勤加保養(yǎng)。我已年近六十,按人的壽命常理來算,能夠活到如此已覺很幸運了,但恐怕接下來的日子生命將危逼緊迫。因此想一游岷山,不再是平常說說而已。閣下但需保重,以等待此期,勿以為是空話。能實現(xiàn)此行,便是一段奇事了?!稌x書·王羲之傳》云“羲之幼訥于言,人未之奇”,并且少時患有癲病,《太平御覽》載:“《語林》曰:王右軍少重患,一二年輒發(fā)動......乃嘆曰:‘癲,何預盛德事耶?’”癲病發(fā)作會言語失常,行為癲瘋,《莊子》曰:“流脈并作則為驚怖,陽氣獨上則為癲病?!背赡旰笥臆姶笥植煌?,《晉書·王羲之傳》云:“及長,辯贍,以骨鯁稱?!庇衷疲?/p>
羲之書初不勝庾翼、郗愔,及其暮年方妙,嘗以章草答庾亮,而翼深嘆服,因與羲之書云:“吾昔有伯英章草十紙,過江顛狽遂乃亡失,常嘆妙跡永絕。忽見足下答家兄書,煥若神明頓還舊觀?!保?]
右軍早年并非卓爾,但答庾亮時章草已見高妙則亦不能謂其“暮年方妙”。清萬斯同 《群書辨疑》對此作出解釋,云:
按:右軍卒于晉穆帝升平五年辛酉,年五十有九,則其生在惠帝太安二年癸亥。越十有四年,元帝始即晉王位于建康,則右軍隨伯父導過江當更在其前,其年不過十二三耳,宜乎書法出庾翼、郗愔下。逮其功更進,反越二人而上之,度其年,亦不過弱冠之外,非至暮年而始善也。乃 《晉書》本傳言:“右軍初不勝庾翼、郗愔,及其嘗暮年方妙,以章草答庾亮,而翼深嘆服?!逼溲允鉃槭Э肌A林湓诔傻巯炭盗旮?,右軍年止三十八,而書法已盡善,可謂暮年方妙乎?且右軍真跡至唐貞觀時猶存二千二百九十紙,其先時之毀廢,及當時之散于人間又不知凡幾,豈一人晚年之所能為乎?后曾子固作 《墨池記》,亦言右軍之書晚乃善,皆不深考之故也。[7]
不過是否“右軍年止三十八,而書法已盡善”呢?不同人有不同的評判標準。虞龢認為“二王暮年皆勝于少”,南梁陶弘景認為右軍直到任會稽內(nèi)史時書法方妙, 《法書要錄》載陶隱居云:
逸少自吳興以前諸書,猶為未稱,凡厥好跡,皆是向在會稽時永和十許年中者。從失郡告靈不仕以后,略不復自書,皆使此一人,世中不能別也,見其緩異,呼為末年書。逸少亡后,子敬十七八歲,全放此人書,故遂成與之相似。今圣旨標題,足使眾識頓悟,于逸少無復末年之譏。[8]
右軍在吳興是否為官?為何官?時間為何年?尚有不明,而此時“猶為未稱”。但陶氏也并不認為升平年后其書更佳,而言好跡皆是“在會稽時永和十許年中者”。永和十年右軍已52歲,差可稱“暮年”。不過永和至十二年即改號升平,而且永和十一年右軍辭官,按陶氏稱辭官后“略不復書”,則其言“永和十許年”實際只含一兩年,范圍極窄。
陶氏所譏“緩異”者乃右軍辭官后代筆人書,為了“使眾識頓悟”“于逸少無復末年之譏”,梁武帝進行了“圣旨標題”。不過既然此代筆人能亂真右軍書法,“世中不能別”,說明右軍晚年也必有“緩異”之弊。陶氏此代筆論曾引起后世不少爭論和疑惑,其中一點就是現(xiàn)傳的右軍晚年書中究竟會不會為代筆?清代王澍就認為《淳化閣帖》中不少為代筆人書。生理上王羲之也存在代筆的必要,其晚年身體病弱,書札中“劣劣”“煩不得眠,食至少”之類比比皆是,《法書要錄》載其書札云:
知汝決欲來下……吾當托桓江州助汝.......胛痛不可堪,而比作書,欲不能成之。[9]
另有兩札云:
……胛風遂欲成患,甚憂之,力知問。王羲之頓首。
……吾胛痛劇,炙不得力,至患之。不得書,自力數(shù)字。
均言胛痛,作書困難,可見有代筆人是必要的。后世也確實有不少書家被亂真和代筆,如陶弘景云:“阮研,近聞有一人學研書,遂不復可別?!毖蛐?《采古來能書人名》云:
芝弟昶,漢黃門侍郎,亦能草,今世云芝之草者,多是昶所作也。
繇子會,鎮(zhèn)西將軍。絕能學父書,改易鄧艾上事,莫能有知者。
清梁紹壬 《兩般秋雨庵隨筆》云:
古書名家,皆有代筆。蘇子瞻代筆,丹陽人高述;趙松雪代筆,京口人郭天賜;董華亭代筆,門下士吳楚侯。山舟學士書名噪海內(nèi),而從無代筆,湯晝?nèi)耸ea蕃、沈友三明經(jīng)益頗肖公書,嘗為人作字,署學士名,實非代筆也。[10]
清趙翼 《陔余叢考》云:
《韻石齋筆談》謂東坡時有丹陽人高述,能仿公書。趙松雪時有京口人郭天錫,仿松雪書逼肖。董思白有門下士吳楚侯,名翹,后改名易,以能書薦授中書。為諸書時,思白頗拂試之,后思白官京師,諸祈請思白翰墨者,思白率令楚侯代之,仍面授求者,各滿志而去。楚侯寓舍綾素堆積,多于思白架上也。然則今世所傳思白墨跡,大抵皆楚侯書耳。
史載晉時學右軍書者多人,如王修等,不過許靜民、張翼和任靖較引人注意。羊欣 《采古來能書人名》謂許靜民為王羲之高足,又云:“張翼善寫人書,寫羲之表,表出經(jīng)日不覺,后云幾欲亂真?!倍蘸刖霸疲骸坝臆姇薪o事黃門一紙治廉瀝一紙凡二篇,并是謝安衛(wèi)軍參軍任靖書?!保?1]以此判斷,右軍末年代筆人可能為任靖。清梁章鉅 《浪跡叢談》亦云:
紀文達師曰:“右軍雜帖多任靖代書,蓋靖學書于右軍,后大令又學書于靖也。事見陶弘景 《與武帝論書啟》,今尚在 《隱居集》中。此事人多不知,即歷代書家傳記亦佚其名,蓋不幸而湮沒耳?!保?2]
可能由于肩胛患病,作書“欲不能成之”,右軍末年行筆必然會趨于緩慢,而且不同往前,所以陶氏描述為“緩異”,正含“緩”與“異”兩層意思。梁武帝評:“及其自運,意緩字疏?!贝蟮轴槍Φ囊彩桥c陶氏同賞共論的右軍晚年跡。不過以獻之“高邁不羈”“風流為一時之冠”和當時名士風氣來看,是不會滿足這種“緩異”書風的父亡后雖然其又學任靖,但最終形成了“逸氣蓋世”(《書估》語)“放肆豪邁”(蔡襄語)的自我面目。所以獻之勸父“改體”就發(fā)生在這種情形下。張懷瓘 《書議》載:
子敬年十五、六時,嘗白其父云:“古之章草,未能宏逸。今窮偽略之理,極草縱之致,不若稿行之間,于往法固殊,大人宜改體;且法既不定,事貴變通,然古法亦局而執(zhí)?!保?3]
獻之十五六歲時右軍已五十七八歲,離卒年不遠,雖然記載獻之所詬病的是“古之章草”,但右軍晚年所書多為今草,其“緩異”書風也正含有章草“未能宏逸”的特點,因此獻之針砭的應包括右軍日常書寫的今草體。不過,我們?yōu)楂I之年少竟敢豪言勸父改體而津津樂道時,應該看到右軍晚年患胛痛以致書風“緩異”,不投技藝漸高已萌獨立意識的獻之所好的特殊背景。
《七十帖》言“吾年垂耳順”,說明作于59歲,正升平五年 (361),為右軍卒年,可“呼為末年書”。不過據(jù)現(xiàn)傳刻本來察其筆跡是否符合“緩異”就見仁見智了,至少與 《喪亂帖》比較還算符合吧。
注釋
[1](南朝宋)劉義慶 撰.(梁)劉孝標 注.楊勇 校箋,世說新語 [M].中華書局,2006,第488頁
[2]范祥雍 點校,(唐)張彥遠.法書要錄 [M].人民美術出版社,2005,第37頁
[3]王云根.王羲之家世 [M].北京出版社,2004,第81頁
[4]田熹晶《王羲之嫁女考》[J].《書法》,2014年第12期:第51-54頁
[5](南朝宋)劉義慶 撰.(梁)劉孝標 注.楊勇 校箋,世說新語 [M].中華書局,2006,第284頁
[6](唐)房玄齡等.晉書 [M].中華書局,1974,第2100頁
[7]張小莊.清代筆記、日記中的書法史料整理與研究 (上)[M].中國美術出版社,2012,第265-266頁
[8]范祥雍 點校,(唐)張彥遠.法書要錄 [M].人民美術出版社,2005,第53-54頁
[9]《淳化閣帖》卷十刻王獻之 《江州帖》:“吾當托桓江州助汝.......胛痛可堪,而比作書,暫欲不可識?!贝颂话銛酁閭巫?,米芾認為是張旭書,而 《法書要錄》(《王氏法書苑》和 《墨池編》版本)載為王羲之書,帖文也與刻帖小異,且前有“知汝決欲來下......可白”,從前后段均提到“枋”、此帖文與右軍其它書札均言患有“胛痛”來看,可以斷定 《法書要錄》所載是完整的且是王羲之的書語,說明 《江州帖》屬于書法偽而帖文真的類型,而清嚴可均 《全晉文》仍誤置于王獻之下。
[10]張小莊.清代筆記、日記中的書法史料整理與研究 (下)[M].中國美術出版社,2012,第561頁
[11]馬宗霍.書林藻鑒·書林記事 [M].文物出版社,2003,第55頁
[12]張小莊.清代筆記、日記中的書法史料整理與研究 (下)[M].中國美術出版社,2012,第496頁
[13]范祥雍 點校,(唐)張彥遠.法書要錄 [M].人民美術出版社,2005,第155-156頁
作者單位:華南農(nóng)業(yè)大學珠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