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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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繇書法“藝術(shù)美”探析

■閆冬雪

鍾繇，字元常，三國時期魏國大臣，生于東漢桓帝元嘉元年 （公元151年），卒于魏明帝太和四年 （公元230年）。他生活的年代正是漢魏更替的時代，亦是“新書風”在士大夫階層逐漸興起的時代。新書風是以真、行、草書的產(chǎn)生為特征，鍾繇正是這一時期新書風的集大成者，兼善諸體，尤其是他楷書那“不和法度”、因字賦形、大小參差不一的書法意象正是鍾繇書法風格的理想表現(xiàn)。而書法風格的藝術(shù)表達，又離不開其獨到的技法來支撐，因此本文將從風格及技法兩個方面對鍾繇傳世書跡的“藝術(shù)美”進行分析。

一、鍾繇書法的“風格美”分析

1.古雅之美

對于鍾書“古雅”這一風格特征，古人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唐代張懷瓘說：元常真書“古雅有余”。［1］又明代王世貞評鍾書曰：“鍾太傅 《薦季直表》雖時代不同，而古雅則一”。［2］“古”有高古，歷史悠久、內(nèi)涵豐富之意。鍾繇生活在書法由隸書向楷書過渡的時代。去古未遠，這時期由于楷書剛從隸書蛻變而來，楷書的法度尚未發(fā)展成熟，隸書仍然在普遍使用。因此，在書寫楷書時總會自覺或不自覺地帶有隸書的筆意與結(jié)體特征，從而形成了保持著相當濃厚漢隸遺意的小楷，體勢微扁，橫和捺的收筆處重按鋪毫，并帶有隸書的波磔，著意的翻挑，飛揚的筆勢，古意拙趣尚多。這些特征與后來的王羲之小楷的筆畫較直露、體勢較方整、行距較近的表現(xiàn)方法，以及清勁峻峭、雋秀妍媚的風格相比自然更顯高古。正如元代袁裒 《評書》所謂：“漢魏以降，書雖不同，大抵皆有分隸遺風，故其體質(zhì)高古。”［3］另外，鍾書還帶有篆書圓轉(zhuǎn)的筆意，使之更增填飽滿、古厚之氣。

“雅”則有優(yōu)雅，從容之意。鍾書的“雅”是通過字體在結(jié)構(gòu)上所呈現(xiàn)的“偏”“正”“斜”“側(cè)”的體勢以及用筆的輕、重等方面的情態(tài)美感而言。鍾繇書法無故做扭捏之態(tài)，筆畫書寫與結(jié)體章法的安排都從容自在，如盛唐美女在閑庭漫步，雍容華貴、氣質(zhì)優(yōu)雅?！把拧边€從另一方面折射出文人士大夫的“學問”和“品味”。品高則下筆妍雅，不落塵俗；學富，則胸羅萬有，書卷之氣自然溢于行間。鍾繇書法古樸脫俗、從容優(yōu)雅，無疑是高品位、高格調(diào)的藝術(shù)。

2.天然之美

“天然”是中國書法美學的一個重要范疇，也是書家品評書法的重要標準。如果說“秩序美”是書法遵守的原則，那么“天然美”則是中國書法發(fā)展的活力?！疤烊弧敝傅氖且环N未經(jīng)過人工雕琢、渾然天成的事物的本態(tài)，有一種毫無扭捏之態(tài)的意趣。鍾繇“每見萬類，皆畫象之”［4］的美學觀點實際上就體現(xiàn)出對“自然”的崇尚。并且他流傳后世的書跡如 《賀捷表》《薦季直表》等，都體現(xiàn)出一種純樸天然的氣象，將自然萬類與書法藝術(shù)融合在一起，毫無做作猙獰之氣，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般遺世獨立。從其字里行間所透出的書寫狀態(tài)，也宛如行云流水、隨意而成，達到了神游天外的藝術(shù)境界。細觀鍾繇書法，能令人想起“云鵠游天，群鴻戲海”［5］的生動畫面，字與字之間或偏旁與部首之間就像一條條活潑、可愛的魚兒，時而蹦出水面，時而潛入水底，一切都是那樣自然、隨意。正如姜夔所云：“魏晉書法之高，良由各盡字之真態(tài)，不以私意參之耳。”［6］對于鍾書的“天然”之美，后世多有贊譽。如庾肩吾 《書品》曰：鍾書“天然第一，功夫次之”。［7］這里是說鍾書比之王 （羲之）書，“功夫”不及王，而天然過之。連“書圣”王羲之在天然方面，也不得不居于鍾繇之下。

2.稚拙之美

劉熙載云：“正行二體，始見于鍾書，其書之大巧若拙，后人莫及?！庇衷疲骸霸u鍾書者，謂如盛德君子，容貌若愚，此易知也?！保?］“愚”即“拙”?！爸勺尽币彩晴姇囊粋€典型特征?！爸勺尽庇胁怀墒?、稚嫩之意。讓不了解中國書法的人觀賞鍾繇書跡，大多數(shù)觀眾無疑首先的評價是“字體不成熟，筆畫幼稚”，但是作為懂得書法美學的人來說，凡是一篇好的書法作品，其字里行間就是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也就是所謂的“天然巧成”，不做作，不掩飾。漢魏時期，在篆隸的映照下，楷書是開新風的，一切還在自由自在的嘗試階段，結(jié)體法度還不是十分工整，但難得的是它自然率真，天趣盎然，使人看后覺得妙不可言。唯其稚嫩，才能見出自然與真性情。其時，鍾繇書跡讓后代看重的就是它的“拙”。稚拙更能體現(xiàn)出書法家的自然質(zhì)樸的意趣。黃庭堅說：“凡書要拙多于巧”。［9］唐代竇蒙釋“拙”“不依致巧曰拙”。［10］米芾說“都無刻意做作乃佳”。［11］南宋姜夔也提出“與其工也寧拙”［12］的美學觀點。鍾繇的書跡之所以傳百代而不衰，絕非有什么聳人聽聞的故作驚險之筆，而是不事雕琢古拙樸茂。鍾繇在書法藝術(shù)中所表現(xiàn)出的“稚拙”之美，對后世影響深遠。

4.含蓄、幽深之美

含蓄是一種修養(yǎng)，一種情趣，一種韻味。初不留意，久之則意味悠長、耐人尋味。李嗣真 《書后品》云：許靖“常嘆曰：‘鍾書初不留意，試作之，乃不可得。研之彌久，如有仿佛。’乃知有畫龍之惑耳，安可厚誣乎？”［13］“初不留意”體現(xiàn)鍾書“含蓄”之美，“研之彌久，如有仿佛”則體現(xiàn)鐘書“幽深”之美。梁武帝云：“學子敬 （王獻之）書如畫虎也，學元常 （鍾繇）書如畫龍也?！保?4］實際上也暗含了鍾書“幽深”之意?！盎ⅰ笔廊怂芤?，“畫虎”相對比較容易；而“龍”是中國古代傳說中的靈異神物，亦是中國封建時代帝王的象征。所以梁武帝以“畫龍”來比喻鍾書，是對鍾書的極高評價，也是對鍾書“含蓄”、“幽深”之美的肯定。鍾書的含蓄、幽深之美實際上是通過其沉穩(wěn)、老練的用筆以及質(zhì)樸、憨厚的點畫形態(tài)表現(xiàn)出來的。并且鍾繇流傳后世的書跡多為其晚年所書，“人書俱老”，故寫每一筆，都體現(xiàn)出一種實實在在的存在感，深具含蓄、幽深之美。

5.厚重之美

雖然在古代書論中有“胡書肥、鍾書瘦”［1］的記載，但是從鍾繇流傳下來的書跡看，鍾繇書法不但不瘦，反而相對于他后世的書家書跡更厚重一些。尤其是在 《薦季直表》中，這一特征表現(xiàn)最為明顯，有人認為是傳摹失真造成。筆者不否定這個可能。但應指出的是，比較書家書法的“肥”或“瘦”要看其參照本體。根據(jù)羊欣“胡書肥、鍾書瘦”的說法，只能肯定鍾書相對于胡 （昭）書是瘦的，但不能就此認定鍾書就是“瘦”的。因為從其流傳下來的書跡看，相對于后世書家的書跡顯然又是肥的?！胺省眲t“厚”，“厚重”是鍾書相對于他后世的書家書跡的一個基本特征，也是筆者欣賞鍾書的一個重要方面。厚者，耐人尋味，給人以憨厚、樸實之感。就好似話劇中，敦厚、樸實的角色通常都會用外形稍微偏胖的人來扮演；奸詐、虛偽的角色通常用身材或臉型清瘦的演員來扮演。鍾繇書法的厚重感主要是通過其用筆的法度與力度來表現(xiàn)的。鍾書筆筆中鋒，線條圓勁有力，并且下筆穩(wěn)健，按如打樁，沒有任何媚俗、浮夸之筆。故其書具有厚重之美，也是最具有說服力的“古質(zhì)”的楷模。

二、鍾繇書法的“技法美”分析

1.用筆美

鍾繇的用筆由隸書演化而來，他仍然保留了篆隸的“中鋒”用筆，鋒直行于畫中，線條沉著圓曲?！皥A乃勁”，所以黃庭堅說“鍾書筆法清勁，殆欲不可攀”，確為的論。另外從用筆的形態(tài)上講，鍾書既留有篆書的圓轉(zhuǎn)筆意，又留有隸書左右開張的“波磔形態(tài)”，故鍾書有一種淳古、勁逸之美感。正如豐坊所說：“古大家之書，必通篆籀，然后結(jié)構(gòu)淳古，使轉(zhuǎn)勁逸?！保?6］此外從筆觸上講，鍾書用筆并無故作復雜、扭捏之態(tài)，而是順勢尖鋒入筆，稍頓，然后鋒藏于畫中直行，至筆畫末尾處順勢收筆，力達筆端。行筆過程中按如打樁，提如拔釘，雖不能達妍美之趣，卻大大增強了筆觸的氣度與厚度，是“力”與“質(zhì)”的呈現(xiàn)。

2.點畫美

倪后瞻說：“鍾書須玩其點畫，如蟲、如魚、如枯枝、如墮石，其趣止在點畫之間?！保?7］張懷瓘曰：鍾書“點畫之間，多有異趣”。［18］下面筆者對鍾書的點畫形態(tài)做一具體分析。

（1）點

從鍾繇流傳下來的書跡看，他書跡中點的形態(tài)頗多，但多為三角形，寫法都是藏鋒逆入，入筆后即回鋒收筆，顯得凝重敦厚。這一特征在 《還示貼》中顯得尤為明顯。如“繇”“翔”“絲”等字。

《還示貼》選字

（2）橫

鍾繇寫長橫用筆往往前重后輕，左右橫張，并且多順勢落筆、尖峰入紙、露鋒起筆，重頓后即發(fā)力右行，爽利清勁。這一特征在 《賀捷表》中最為明顯。如“言”“兼”“長”等字中的長橫筆畫盡量左右伸展，顯瘦勁之態(tài)，呈橫張之勢。

《賀捷表》選字

（3）豎

鍾繇寫豎，頓峰起筆，斂鋒收筆，顯得短促且收斂，并且字左邊的一豎都向外出鉤。顯示出短促、遒勁的美感。如“高”“尚”“聞”等。

《宣示表》選字

（4）撇

鍾繇寫撇畫多逆鋒入筆，充分伸展，力達筆端，放鋒出筆，顯示出舒展、郎闊之美。如“舍”“命”“令”等字。有的長撇寫法顯然來自隸書，撇的末端稍駐筆向外出鉤，如 《賀捷表》中的“勢”“履”“充”“勝”等字，體勢古雅，勁逸。

《賀捷表》選字

（5）捺

捺畫一般較長，行筆漸行漸按，至捺腳處重頓后迅疾含蓄出鋒，這一用筆方法與隸書“雁尾”的寫法一脈相承，是隸書的習慣寫法，捺腳粗重明顯帶有漢隸的痕跡。這一寫法不僅使字顯古拙，而且更具飄逸，飛動之感。如 《賀捷表》中的“獲”“反”“笑”等字。

《賀捷表》選字

（6）鉤趯

鉤畫多是在豎畫的基礎上，稍駐筆后順勢平出，不作顯著的上揚之姿，輕松自然，與唐楷硬鉤做作的姿態(tài)有天壤之別。如“行”“寕”“鳥”“于”等字。

《賀捷表》選字

《還示表》選字

《宣示表》選字

（7）轉(zhuǎn)折

鍾書字中折的寫法保存了篆書的圓轉(zhuǎn)筆意，一般先作橫，至轉(zhuǎn)折處提筆調(diào)鋒，微駐圓轉(zhuǎn)按過，不作強烈的頓挫。“圓乃勁”，所以這一寫法使鐘書具有一種勁健、古雅之美。如“南”“即”“田”“因”等字。

《賀捷表》選字

3．結(jié)體美

（1）字態(tài)橫張欹側(cè)

鍾繇書法結(jié)字特點與后世楷書相比明顯是取“橫勢”，這實際上是保留了隸書的結(jié)體特征。本文在第二部分中已經(jīng)闡述過鍾繇草創(chuàng)楷書、變隸書結(jié)體的橫勢為縱勢。這里需要補充說明的是，實際上任何一種書體轉(zhuǎn)變成另一種書體，原有書體的基本特征都不會很快被新書體所完全取代。譬如“楚音習夏，不能無楚”。［19］鍾書由隸書而來，故其結(jié)體還遺留有濃厚的隸書結(jié)體的基因，即橫勢。

鍾書的橫勢主要是通過橫向的筆畫開張，縱向的筆畫短促這一方法呈現(xiàn)出來。一些字中沒有橫向的長筆畫，也要通過結(jié)構(gòu)的巧妙安排將字處理成疏散而橫闊的形態(tài)，使字顯橫勢。如 《賀捷表》中的“知”“路”等字。需要指出，橫勢并非平正。鍾書的高人之處就在于它在結(jié)體上并不似唐楷那樣刻意地追求平正，而是臨時從宜，一任自然，呈現(xiàn)出左右欹側(cè)的姿態(tài)。如“豫”：左邊予字上揚，右邊象字下傾；如“效”：左偏龐大，而力下落。真正達到了“如老翁攜幼孫行，長短參差而情意真摯，痛癢相關(guān)”的境地。魏晉簡牘、文書殘紙上也經(jīng)常有這類寫法，這應該是楷書形成之初還沒有完全脫離隸書字態(tài)的原因。但也正因為如此，鍾書才更顯古拙、自然之趣。

《賀捷表》選字 《薦季直表》選字

（2）上松下緊，重心下移

《薦季直表》選字

鍾書的結(jié)構(gòu)不同于唐楷的上緊下松，而是上松下緊，重心在下。這個特征在 《薦季直表》中尤為明顯。如“守”字，寶字蓋寫的很大，寸字卻很??；如“矜”字，最后一筆丁緊束于上部，幾乎微縮成一點；還有“荒”、“穀”等字，重心明顯偏下。這種結(jié)構(gòu)雖不如唐楷那樣具有挺拔、硬朗之美，但卻別有率真、稚拙之趣。

（3）端和疏散

鍾書結(jié)體的另一特點即是氣息流通，端和疏散。鍾繇突破點畫間的勻稱分布，使字內(nèi)有大塊之白，而且盡量減少點畫間的觸筆，有的字竟無觸筆，如 《還示貼》中的“苦”“示”“耶”等字。凡字內(nèi)之方框均不封閉，必留一二個、甚至三個氣口，以求活氣?？騼?nèi)之點畫，亦不與框架相處，其位置又生變化。如“白”“值”“高”等字。

《還示貼》選字

4．章法美

鍾書整體的結(jié)構(gòu)與布局，采用了縱有行橫無列的布局，沒有設定界格，也不死守平均 （這大概與其承繼漢簡書寫方式有直接關(guān)系），并且橫行字與字之間的距離非常緊，體現(xiàn)出茂密之感。而縱勢列與列之間的距離則非常疏朗，同時也襯托了橫行字距較近所呈現(xiàn)出來的茂密。另外從 （圖1）中可以看出，鍾書每一行之中，每個字的體態(tài)、長短、大小也是參差不一，與法度森嚴的唐楷 （圖2）相比更顯生動、活潑。需要強調(diào)的是，鍾書盡管有大小、長短、疏密的不同，但筆畫之間的起承、上字與下字之間的映帶，都在筆勢的裹束管領下，隨字形大小為勢一任而下，雖筆斷而意連。正如包世臣所謂：“鍾 （書）不草而使轉(zhuǎn)縱橫。”［20］鍾書這種合乎自然的章法安排，被后世許多書家所認可。明代董其昌曾云：“作書所最忌者位置等勻，且如一字中，須有收有放，有精神相挽處?！保?1］意思是說，作書時分間布白、結(jié)構(gòu)安排最忌狀如算子、一味平正，應當長短錯綜、疏密相間、有收有放。

綜上所述，鍾繇書法藝術(shù)具有古雅、天然、稚拙、含蓄等的的美學特征，而這些藝術(shù)美的的呈現(xiàn)則是鍾繇以獨特的技法，在點畫、結(jié)體及章法方面的經(jīng)營創(chuàng)造來實現(xiàn)的，因此，鍾繇書法的美學特征與他的技法特征緊密相連，不可分割。這些風格形式美不僅代表著鍾繇書法的藝術(shù)語言、藝術(shù)形象，亦對后世書家產(chǎn)生了重大深遠的影響。

參考文獻：

［1］唐·張懷瓘 《書斷》。見 《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書畫出版社，1993年8月第1版，第178頁。

［2］明·王世貞 《藝苑卮言》。見 《明清書法論文選》，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年4月第122版，第172頁。

［3］元·袁裒 《評書》。見 《歷代書法論文選續(xù)編》，上海書畫出版社，1993年8月第1版，第200頁。

［4］宋·陳思 《書苑菁華·秦漢魏四朝用筆法》，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3年10月第1版，第39頁。

［5］南朝梁·梁武帝 《古今書人優(yōu)劣評》曰“鍾書如云鵠游天，群鴻戲?！?。同①，第81頁。

［6］南宋·姜夔 《續(xù)書譜·真書》。同①，第384頁。

［7］南朝梁·庾肩吾 《書品》。同①，第87頁。

［8］清·劉熙載 《藝概》。同①，第693頁。

［9］宋·黃庭堅 《論書》。同①，第241頁。

［10］唐·竇蒙 《述書賦》。同①，第69頁。

［11］北宋·米芾 《海岳名言》。同①，第362頁。

［12］南宋·姜夔 《續(xù)書譜·用筆》。同①，第388頁。

［13］唐·李嗣真 《書后品》。同①，第138頁。

［14］南朝梁·蕭衍 《觀鍾繇書法十二意》。同①，第78頁。

［15］南朝宋·羊欣 《采古來能書人名》。同①，第46頁。

［16］明·豐坊 《書訣》。同①，第506頁。

［17］明·倪后瞻 《倪氏雜著筆法》。同②，第415頁。

［18］唐·張懷瓘 《書斷》中。同①，第178頁。

［19］南朝梁·蕭衍 《觀鍾繇書法十二意》。同①第78頁。

［20］清·包世臣 《藝舟雙楫》。同①，第661頁。

［21］明·董其昌 《畫禪室隨筆》。同①，第540頁。

作者單位：漢江師范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