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強
漢長城是武帝劉徹在大軍驅(qū)逐匈奴占領河西之后為防御敵人反撲襲擾、維護新領地安全所構筑的軍事防御工程,它的走向從今甘肅永登黃河西岸的令居一路向西延伸,先后經(jīng)武威、張掖修到酒泉,又隨著防務需要,分道向北沿黑河(弱水)修到今內(nèi)蒙古境內(nèi)的居延。另一路則繼續(xù)向西修到敦煌,過玉門關延至今新疆境內(nèi)。兩千多年來,如今也僅在甘肅酒泉境內(nèi)還殘存著斷斷續(xù)續(xù)的漢長城,成為一大人文歷史奇觀。
現(xiàn)在讓我們來一次穿越,沿著絲綢之路穿過河西走廊,去走訪漢長城。
同時我們還必須穿越歷史,因為嚴格講,漢代是忌諱長城二字的。因為它似乎是前政權大秦帝國暴政的標志,成千上萬人被征調(diào),血肉筑起長城長,似乎長城就是一部凝聚血淚的歷史見證。但追溯起來,修長城卻并非秦始皇的原創(chuàng),早在50年前,他爺爺?shù)臓敔敚簿褪亲罱鼰岵サ碾娨晞≈心莻€羋月的兒子——秦昭襄王就已經(jīng)想出這么個阻擋異族騎馬入侵的方法了。實踐證明,當年直至兩千年后都還沒有更好的方法來保家衛(wèi)國,不只歷代王朝修,我們不也借助長城痛擊日寇侵略嗎!所以長城在我們的國歌里就有了不同凡響的意蘊。
漢人當年為示區(qū)別,還是把長城稱為塞、塞墻、塞防,于是就有了邊塞、要塞這些個名詞,這和后來明朝把長城稱為邊墻一樣。其實,長城就是長城,它不過就是一道長長的墻而已,但這道墻卻有著漫長且豐厚的故事。
畢竟歲月久遠,秦長城如今已經(jīng)看不到了,留下的只是一垅土埂,一襲衰草。今天能看到的長城基本都是明代筑建,其在甘肅河西所筑長城大多是在前代長城的基礎上重修,卻因曾一度棄嘉峪關外之地不守,之前的漢塞遂荒廢至今,因此就成了全國的唯一。
探訪玉門關小方盤城
出嘉峪關向西必經(jīng)黑山峽,這是漢代絲綢之路開通后的必經(jīng)地段。今天已是高速坦途,但在當年卻是戰(zhàn)馬踟躕、駝隊魚貫、郁郁而行的山間峽谷。兩千多年前,漢使奉命攜帶金銀西行買馬就走過這里,未料西域大宛諸國見財起意,殺人越貨,這讓漢武帝劉徹十分震怒,遂命貳師將軍李廣利帶兵征討。這位李將軍雖然驍勇,但孤軍深入,沿途又無糧草接濟,人家又閉門不理,便只好灰溜溜退兵。消息傳回京城,等著報捷的皇帝大為惱火,遂傳旨不許他們?nèi)腙P。史載天子聞之“大怒,而使使遮玉門,曰:軍有敢入者輒斬之!貳師恐,因留敦煌”。李將軍當年至此,不準過關,這個玉門關大致就在此地,即今嘉峪關西北之黑山峽, 又叫石關峽。此峽谷因系周代西域諸國向周天子貢玉之孔道,故名“玉門”。西漢勢力尚未達西域之前即駐兵駐守,初叫“玉石障”,即遮虜障,后稱玉門關。
話說李廣利有國難回,發(fā)憤圖強,帶著殘兵敗將在今敦煌一帶厲兵秣馬,休整一年后又西去報仇。這次兵強糧足,一路過關斬將,大獲全勝。他不僅臣服了西域諸國,還帶著上千匹大宛貢獻的寶馬良駒凱旋回師,“入玉門者萬余人,馬千余匹”。并在原駐軍之地設立了郡治敦煌,又遷玉門關至敦煌西北。如今這里已無跡可尋,空有一個玉門鎮(zhèn)的名字,卻是中國開采石油的最早基地。
現(xiàn)在就讓我們?nèi)タ纯礉h代的玉門關。這里如今留下的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城堡,經(jīng)過兩千多年的風雨,只剩下泥土夯筑的一圈墻體,但在開闊的戈壁荒灘上卻依然高大雄偉?,F(xiàn)在通常把這個俗稱小方盤城的土堡,作為漢玉門關的遺址,并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立碑予以保護,派專人看管,作為對外開放的參觀景點。
這個方形土堡墻體寬厚,僅27米見方,最高處尚有10多米。進入堡內(nèi),抬頭可見墻頭殘存內(nèi)外女墻,當年應建有供瞭望的垛墻,其間有可供人馬并行的1米多寬的走道。東南角有一條寬不足1米的馬道,靠東墻向南斜上可直達頂部,成為一處漢代長城守御駐所的典型遺址。附近曾發(fā)現(xiàn)唐代小廟遺址,表明唐代這里仍在使用。但從出土的近百枚簡牘,以及封泥匣、漆耳杯、絲麻織品殘片、五銖錢、木櫛等可知,這里就是漢代的一處長城關隘。尤其是在1944年,我國著名考古學家夏鼐、閻文儒先生在此掘獲了一枚寫有“酒泉玉門都尉”的木簡之后,就判定了它與大名鼎鼎的玉門關有了“關系”。
小方盤城聳立在東西走向戈壁灘狹長地帶中的砂石崗上,南邊有鹽堿沼澤地,北邊不遠處是哈拉湖,再往北是長城,長城北是疏勒河故道。登上古堡,舉目遠眺,四周沼澤遍布,溝壑縱橫,長城蜿蜒,烽燧兀立,胡楊挺拔,蘆葦搖曳,紅柳花紅,泉水泛綠,與古堡交相輝映,使你心馳神往,百感交集,懷古之情,油然而生。
然而千古傳唱的玉門關難道就是這樣一個孤零零的小城堡嗎?當然不是!實際上,這座四方形小城堡僅是漢代玉門關的一處障塢遺址,也即如今的邊防哨所而已。而西漢時的玉門關作為鎮(zhèn)守長城、維護邊關的都尉府,起碼有點類似如今邊防司令部或團部的地位才是。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經(jīng)過幾十年對河西漢塞長城烽燧的大規(guī)模的科學探尋考查,通過對附近出土的大量簡牘研究釋讀,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
原來,“玉門都尉”屬下有玉門候官和大煎都候官兩個障候,玉門關屬玉門候官管轄。很顯然,小方盤城并不是玉門關治所,由嘉峪關附近西遷所置的玉門關址,似應在今小方盤城11公里處的馬圈灣與羊圈灣之間的高地上。據(jù)《沙州圖經(jīng)》記載:(玉門關)“周回一百二十步,高三丈?!边@才是當時的規(guī)模,惜今地面遺跡已破壞無存,僅撿到過一些漢代陶片。一座千古名關就此湮滅在浩浩瀚海之中,成了一個永遠的謎。
可事情并沒有簡單結(jié)束,因為作為一處國際要塞,也不致就此匆匆毀于一旦。歷史繼續(xù)前行,東漢時“自建武至于延光,西域三通三絕”,玉門關也隨之或關或閉。兩晉之后戰(zhàn)爭頻繁,玉門關外漸趨衰敗。到隋唐時期,隨著絲綢之路的繁盛,西去伊吾(今哈密)的道路開通也更趨便捷,于是又選新址筑關,并仍稱玉門關。唐關所在幾經(jīng)考證,原來我們從小吟誦的大唐邊塞詩中的玉門關,就在今瓜州縣雙塔堡附近,其古城址也已淹沒于碧波蕩漾的雙塔水庫之中了。更詭異的是這座關城竟然歷經(jīng)千年風雨又被水浸泡,至今仍未潰頹,每年春、夏、秋三季水位因灌溉下降時,仍可看見其城垣高聳于水面的雄姿,你不能不為古人筑城的千年大計贊嘆。
貼近原汁原味的漢塞墻體
看了小方盤城你也許會懷疑,這里如此荒涼,天寒風狂,草木稀疏,當年我邊塞將士是如何守衛(wèi)這方貧瘠的國土呢?他們的軍旅生活、衣食供應、巡防任務等等又將是如何呢?而解答這些疑問,好在有近一個多世紀的考古發(fā)現(xiàn),答案就在這里的遺址和出土的成千上萬枚簡牘、文物中,成為我們今天破解一個個謎底的確鑿依據(jù)。
我們先去看看距離小方盤城不遠的一段長城,這段兀立了兩千多年的殘垣斷壁,就可以提供許多彼時彼地的有關信息。乘車沿公路按標識繼續(xù)前行,我們就能看到路邊一處被圍欄遮擋保護的土墻,這就是漢代修筑的塞垣,即漢塞墻體。這段長城雖然已經(jīng)頹毀,但高處尚有兩三米多,從倒塌的墻體可以看出其內(nèi)部結(jié)構。
其筑法是,先以蘆葦或紅柳枝條束圍成一長約6米、寬約3米的長方框,在方框內(nèi)每隔30厘米處,以一根用蘆葦擰成的繩索,將內(nèi)、外束捆連綴,然后在方框內(nèi)填入厚約20厘米的砂礫,再在砂礫層上,用五層蘆葦構成厚約5厘米的蘆葦層,下一層蘆葦為東西向順鋪,上四層蘆葦為相互交叉呈斜線網(wǎng)狀疊壓。按此程式,逐層向上疊筑和向左右延伸,形成一條內(nèi)、外表層為葦束、內(nèi)芯為砂礫的逶迤墻垣。就是這樣看似茅草墻,卻內(nèi)填砂石的塞墻,阻擋了敵人的鐵騎,成了一道堅固的軍事防線,為一次次防御戰(zhàn)爭起到了屏障作用。
現(xiàn)存塞垣內(nèi)外的蘆葦束雖然已經(jīng)朽毀,露出已鹽堿化的砂礫層,但砂礫層中尚留有蘆葦繩頭和方框東西兩端的蘆葦束。這種結(jié)構有似如今的鋼筋混凝土一樣,在干燥少雨的戈壁荒漠中,竟然經(jīng)過兩千多年的考驗,至今依然堅守,甚至有點石化的意味,你不能不敬佩古人的智慧。而這樣殘存的城墻在酒泉境內(nèi)的瓜州、敦煌等地還有上百處之多,它們與一個個高高低低的烽燧相伴,斷斷續(xù)續(xù)將這片大地包圍起來,成為一道道世上少有的亙古景觀。它們雖然沒有明代長城的高大雄偉,但給人的震撼力卻絲毫不減,甚至更富于滄桑之感。
走進疏勒河畔的河倉城
河西漢長城向我們揭示,當年的修筑乃就地取材,蘆葦、紅柳似乎比泥土要豐裕得多,表明當年這里生態(tài)遠非如今模樣。查閱史料可知,這片廣袤的地區(qū)曾經(jīng)是河流遍地,水草茂密,綠洲相連,但土層瘠薄、生態(tài)脆弱的牧區(qū)。生態(tài)決定人們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這里似乎更適合于游牧,故而曾散布著大大小小的牧場。當西漢王朝擁有這片國土之后,為了衛(wèi)戍領地,與匈奴、南羌等部族的爭奪就成了戰(zhàn)爭的主要形式。面對巨大的軍隊給養(yǎng)問題,糧食成為第一戰(zhàn)略物資。于是依然是漢承秦制,西漢王朝把軍屯從黃河以東拓展到河西。所謂軍屯,就是軍事屯墾,士卒在守衛(wèi)邊防的同時,還要耕種土地,做到糧食自給自足,也即如今生產(chǎn)建設兵團的前身。
那時士卒們除了完成驅(qū)逐入侵者的戰(zhàn)斗之外,平時除進行巡邏、稽查、訓練等軍事活動外,還參與耕種田地以自養(yǎng)的生產(chǎn)活動,并有專門的管理機制。同時漢王朝還采取移民實邊措施,把大批內(nèi)地農(nóng)民遷徙到這里耕種,通過屯田來發(fā)展當?shù)剞r(nóng)業(yè)經(jīng)濟。據(jù)《漢書·武帝記》所載,曾先后于元狩五年(前118年)“徙天下奸猾吏民于邊”,又于元鼎六年(前111年)“乃分武威、酒泉地置張掖、敦煌郡,徙民以實之?!?/p>
戍邊是漢代農(nóng)民負擔的徭役之一,每個成年人都必須應征入伍服役,大量的農(nóng)民被調(diào)發(fā)戍守邊關。他們亦兵亦農(nóng),且耕且戰(zhàn),其中大部分戍卒都從事耕種屯田。內(nèi)地戍卒一般要在當?shù)胤荒暾?,再到邊關服戍卒一年后,才可遣歸故里。邊地人服役正卒、戍卒一樣,合為二年時間。
往事越千年,道理都一樣。為了解昔日邊關歷史,我們看了玉門關哨所的小方盤城之后,一定要去看看大方盤城。這里就是當年的一處部隊糧倉。時稱昌安倉,后叫河倉城。距玉門關小方盤城僅15公里,同屬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經(jīng)多年考古調(diào)查發(fā)掘,探明這是一處漢代倉儲遺址?,F(xiàn)殘垣斷壁高聳,依然可見當年建筑群落。但是,這組倉儲要地卻位居戈壁灘所懷抱的洼地之中,不到近前就很難發(fā)現(xiàn),極為隱蔽?,F(xiàn)存遺址呈長方形,東西長134.8米,南北寬18米,為夯土版筑的3處倉房。倉內(nèi)墻壁上下均開有三五不等的三角形通風孔??梢娝慕窃薪嵌?,現(xiàn)存西南角墩,殘墩高達6米,塢門與內(nèi)、外塢墻均清晰可辨。同時其周圍還筑有好幾座烽燧,以衛(wèi)護此城堡。
河倉城四周碉堡聳立,不僅墻垣高大,倉儲規(guī)模也足夠廣大,是儲藏糧秣草料軍服兵器等軍需物品的大倉庫,主要供應守衛(wèi)玉門關的將士及來往官員使節(jié),以及過往客商之食宿等??脊抛C明,此城從西漢至魏晉都在使用,長達500多年,成為當年這一地區(qū)軍事防御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敦煌一帶曾是漢軍大規(guī)模軍墾屯田之地,當年水渠成網(wǎng),阡陌縱橫,數(shù)歲豐稔,以致積谷盈倉。據(jù)載,昌安倉的糧食都堆到了房頂,足見其盛。
河倉城以北臨湖,岸邊蘆葦、紅柳、甘草等植物叢生,東西兩端為沼澤,不可穿越。南北為高出城堡數(shù)丈的大戈壁,城堡即建在高出湖灘3米多的臺地上,因臨疏勒河,三面環(huán)水,故名河倉城。今雖滿目殘垣斷壁,但面對其高大的城墻,似乎仍能感受到昔日駝隊來往穿梭搬運糧草、此地金戈鐵馬巡視森嚴的景象。
踏勘漢代驛站懸泉置
漢代道路驛站始終與長城、烽燧相伴,成為互相依傍緊密關聯(lián)的有機組成系統(tǒng)。出敦煌市向東60多公里,在公路以南臨近三危山的山前砂礫沖積扇上有一處漢代遺址,叫懸泉置。這里是赴敦煌、瓜州,來往西域的必經(jīng)之地,故而歷經(jīng)漢、晉、唐、清各代,都是設置的信息傳遞中心和官方接待站點,雖為郵驛,實則具有重要的政治軍事外交和經(jīng)濟地位。
如今這里作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地面已無可觀,屬基址性質(zhì)的古代遺存,只能沿著為保護遺址地面安放的標識牌,沿鋪設的木棧道,踏勘昔日的房舍馬廄等分布區(qū)域,想象曾經(jīng)的繁盛了。
遺址由塢、傳舍、廄、倉等部分組成。塢近正方形,邊長50米,面積2300平方米,東北、西南隅各有一角墩。塢門位于東塢墻正中。傳舍位于塢內(nèi),分為上、中、下三等。沿北塢墻的一組傳舍,有四個院落,每個院落前有長廊,中為客堂,后有寢室、洗手間,內(nèi)有蹲式廁所、凈手甕和排水設施,大約是接待高級官員、外國使者和貴人的所謂“上傳”。沿西塢墻的一組一字形排開的土墼平房,似為接待一般官員和驛置辦公處所的所謂“中傳”,接待標準等級明顯不同。
最令世界矚目的是在這里發(fā)掘出土的各類遺物達17650多件,其中內(nèi)涵豐富的簡牘即就達1.5萬余枚,先后出土有字麻紙、帛書、印章、筆硯、生產(chǎn)工具、馬具、車具、箭鏃、生活用具、絲麻織品殘片、玩具、畫板,以及大量大麥、小麥、青稞、谷子、糜子、豌豆、扁豆、黑豆、苜蓿等糧食和飼料等。這一重大發(fā)現(xiàn)使兩千年的邊關活動,已然拂去蒙塵,細節(jié)畢現(xiàn)地呈現(xiàn)出來。
來到懸泉置,有“三絕”聞名于世,不可不知。
一是出土了上萬枚有文字可考的簡牘,具體而微地記載了邊陲軍事外交、詔書律令、文化典籍、關防郵驛、文書檔案、公私信函、契約憑據(jù)等等當年社會生活各方面的內(nèi)容,例如何時接待何使節(jié)官員入住,車馬食宿耗費都有精確記錄,連使用幾個杯盤碗盞都有賬可查。至于如何傳遞邊關來往郵件、朝廷公文詔令等更是記載有據(jù)。這些文字記載不僅可彌補正史之不足,也成為研究漢代以來歷史面貌的難得文獻。
二是出土的帶字麻紙,據(jù)相關紀年和科學測定,將我國造紙并用于書寫的歷史提前到東漢以前。出土的20多張寫有漢字墨跡的麻質(zhì)紙,已考定為西漢所造,是迄今為止國內(nèi)外發(fā)現(xiàn)的最早紙張,把我國紙張發(fā)明的時間向前推了近一個世紀。
三是在一堵傾頹的斷墻上發(fā)現(xiàn)了字跡清晰的“使者和中所督察詔書四時月令五十條”的公告,此題記是迄今為止我國發(fā)現(xiàn)最早的 “環(huán)境保護法”,被譽為世界第一部環(huán)保法令。其中的五十條月令,要求為保護生態(tài)環(huán)境,一年四季必須遵守注意的規(guī)定事項。如春禁伐木土建,不得獵殺幼小動物、掏卵捕鳥,夏禁焚燒山林,秋禁采礦,冬禁掘土等等。因此,作為全國目前唯一尚存的漢代驛站遺址,懸泉置遺址亦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兩漢時期,西域大小36國到西漢末又分為55國,他們一直是漢匈之間角力的對象,時而依附于漢帝國,時而結(jié)盟于匈奴,但最終還是傾慕于中原王朝的威望,朝貢經(jīng)貿(mào)來往不斷,至東漢中后期形成了“立屯田于膏腴之野,列郵置于要害之路。馳命走驛,不絕于時月;商胡販客,日款于塞下”的和平景象,懸泉置正是這一興衰交替的見證。
探訪漢長城,尋覓歷史的足跡,嘉峪關外尚有著難以窮盡的秘密在等待我們?nèi)グl(fā)現(xiàn)。也許正因為昔日的冷落和埋沒,今天才有了拂去塵沙、一見真容的驚奇和感嘆。長城作為凝聚著世代家國情懷的載體,我們在回望歷史時,似乎在蒼涼悲壯的基調(diào)上,更能催生出一種不屈不撓、自信自豪的情懷,慨嘆西部的博大與壯美。
探詢之路是漫長的,而我們一路走來,尋找的不正是這個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