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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簡介】老祖宗誤交單身損友,竟險些導(dǎo)致千年后家族滅亡!為了改變歷史,我只能穿越回去幫助這位損友脫單。誰知他竟有女人恐懼癥?!我只能犧牲小我,化身貼心丫鬟讓他明白女人有多么可愛??墒菫槭裁次覞u漸覺得有些不對?這三天兩頭公主抱加強(qiáng)吻的,還像有女人恐懼癥的樣子嗎?
第一章
經(jīng)過多年研究,身為歷史學(xué)家的老爸終于找到了我們家族人丁凋零的罪魁禍?zhǔn)住G暌郧?,我們蒼家祖先曾經(jīng)結(jié)交了個損友,被灌輸了“女人猛于虎”此等喪心病狂的思想,直接導(dǎo)致后來幾十代的男人都不近女色,繁衍生息遠(yuǎn)遠(yuǎn)落后于社會正常發(fā)展水平。
幸好我所在的年代科技發(fā)達(dá),時光機(jī)已經(jīng)被研發(fā)出來。我決定偷偷用老爸單位的時光機(jī)穿越回去找老祖宗,讓他珍惜生命,遠(yuǎn)離損友。我的腳剛落在千年前的土地上,就看到老祖宗被幾個黑衣人追殺。我還沒來得及出手,半空中飛來一道人影,長劍一掃,黑衣人就盡數(shù)躺在了地上。
眨眼間,老祖宗已經(jīng)跟那人跪在地上歃血結(jié)拜。
“我蒼何今日與江君寬結(jié)為兄弟,從此同甘共苦,若違此誓,孤獨終老,無子送終!”
江君寬?他就是老祖宗的損友?我胸口頓時一陣疼,老祖宗發(fā)誓要不要這么毒?這樣我還如何執(zhí)行任務(wù)離間他們倆?
既然不能讓老祖宗背信棄義,那我只好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江君寬了。于是我打扮成這個年代妙齡女子的模樣,向江家進(jìn)發(fā)。
據(jù)老爸搜集的史料記載,江君寬乃藥王谷谷主兼武林第一俠客,性別男,厭惡女。當(dāng)年青蔥年少剛出道的時候,他曾經(jīng)喜歡上一美貌女子,最后卻被那女子騙入生死陣中,幾乎命喪黃泉。后來他親手?jǐn)貧⒃撆?,從此但凡有女人刻意接近他,都會被他?dāng)面惡言羞辱乃至動手驅(qū)逐。
我雖然也是個女人,但我畢竟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受過未來社會良好的教育,惡言惡語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如果江君寬對我動手,憑我跆拳道黑帶的本事,也未必會輸給他。
幾天后,我信心滿滿地敲開了江家大門,求見谷主。
片刻之后,江君寬出來了。我立刻上前行禮:“久聞江谷主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俊朗非凡,英氣沖天?!?/p>
這話雖然有些夸張,用在江君寬的身上倒還貼切。以他的身高和顏值,就算放在我的年代,也絕對是帥哥一枚。
“什么事?”他冷冷地掃了我一眼,口氣特別不爽。
我柔聲道:“聽說江谷主早年被女人傷害過,至今仍有心結(jié),我是特意來開解……啊!”
我話還沒說完,江君寬倏地伸手過來掐住我的脖子,臉色陰沉:“本谷主最恨別人在我面前提起那個妖女!”
此人委實太玻璃心了吧?幸好穿越過來的時候,我從老爸單位的科研部順走了一支記憶消除棒,可以通過強(qiáng)光和電磁場對人腦記憶區(qū)產(chǎn)生一定程度的干擾,消除十秒鐘內(nèi)的記憶,不用的時候還可以當(dāng)短棍使用,真是一舉兩得。
我趕緊掏出記憶消除棒在他眼前“咔嚓”一下,他立刻松開手,恍惚了幾秒鐘。
“你是誰?找我什么事?”回過神來,他再次冷冷地問我。
我整了整凌亂的衣襟:“江谷主,小女子聽說你還單身,特來……”
這次他掐得更快:“本谷主的終身大事與你有何干?說,是誰派你來接近本谷主的?”
我的內(nèi)心簡直是崩潰的。他就不能好好聽我把話說完嗎?對女人到底是有多恨啊?
我再次使用了記憶消除棒。
“江谷主,不知你現(xiàn)在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咔嚓!”
“江谷主,其實你這樣封閉自己內(nèi)心是不好的,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咔嚓!”
“江谷主,給自己一個機(jī)會,給別人一個機(jī)會,也許你會發(fā)現(xiàn)明天一片燦爛……”
“咔嚓!”
我怒了,將記憶消除棒朝地上一摔!
“江君寬,我是來找你決斗的!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為了我們蒼家的繁榮,我豁出去了!
第二章
跆拳道在這個時代果然不管事,我連江君寬的衣服也沒碰到,就被他像扭麻花一樣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為什么要和我決斗?”他語氣淡淡地問我。
我努力扭過頭瞪他:“你名聲太大,本姑娘看你不順眼,不行嗎?”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你看我不順眼?”
“我不僅看你不順眼,連你的聲音我都聽不順。你最好從這世上消失,要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p>
話放得這么狠,其實我卻很心虛。我覺得,如果江君寬將我這番話當(dāng)真,消失于世的人極可能是我。想到這里,我渾身抖了一下。
他卻似乎一點兒也不惱,反而松開我,溫和地說道:“有很多女人來過藥王谷,最后都沒有好下場,因為她們多多少少都在打本谷主的主意。只有你不一樣,你叫什么名字?”
我聽著江君寬這番話,怎么都覺得有點兒詭異,感覺下一句他就會說:“很好,女人,你已經(jīng)引起了我的注意?!?/p>
想到這里,我警覺心大作地退了兩步,然后拔腿狂奔。盡管我穿越過來是為了拯救江君寬這個單身狗,但萬一他不小心看上了我……不!絕不能讓這種事發(fā)生!我還是暫且撤退,回頭再說。
我躲進(jìn)林子里,研究了一會兒接下來的計劃,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天都黑了,四周隱隱約約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響。我的直覺告訴我,情況不太妙。
我立刻三兩下爬上樹,剛松了口氣,轉(zhuǎn)頭就看見一條巨蟒盤在樹干上,正對著我吐信。我眼白一翻,渾身一軟,從樹上栽了下來。
我心想這回不摔個腿骨折也得腦震蕩了,卻沒想到,樹下有人。我正正落入江君寬的懷抱里。
“快放開我!”我還處在害怕他看上我的恐慌之中,下意識就吼他。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嘴里冷冷道:“你確定要我放你下來?”
我怔了一下,眼角往地上一瞥,登時魂都沒了。那條蛇已經(jīng)下了樹,現(xiàn)在就盤在他的腳下。電光石火間,我已經(jīng)抱住了他的脖子:“谷主救我。”
他哼笑一聲,直接抱著我往家走去。
結(jié)果最后,我還是在江家住了下來。倒也不是江君寬強(qiáng)留我,他養(yǎng)的那條金蟒不知怎么回事,整天巴巴地跟在我屁股后頭,我若想出谷,它就攔住我的去路,甚至不惜使出“神龍擺尾”來打我。
多虧了金蟒,我每天又跑又躲,把藥王谷都摸熟了。偌大一個山谷里,居然沒幾個女人,大部分都是男人。江君寬創(chuàng)立藥王谷的時候便下了命令,這里不收留女人。所以來投奔他的,也大部分是受過情傷的男人。
當(dāng)然,也有例外,長得丑的女人可以無視這條規(guī)定。
這么一打聽,我頓時覺得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這天江君寬在院子里配藥,我瞅著蛇不在,沖過去問他:“藥王谷是不是有規(guī)定,不收留漂亮的女人?”
聽到女人兩個字,江君寬的眉頭微微蹙了下,但還是很平靜地回我:“是有這條規(guī)定,有問題嗎?”
我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那你為什么要收留我?”
江君寬轉(zhuǎn)過頭來,吃驚地看著我:“所以你以為你長得很漂亮?”他頓了一下便笑得不可抑制,“你哪來的這種自信?”
我氣得站起來跺腳:“我要出谷!”我錯了,我從剛開始就應(yīng)該去找老祖宗,管老祖宗發(fā)了什么誓呢,反正又不會應(yīng)驗。
江君寬停下?lián)v藥的動作,神色有些難看:“你很不想留下來嗎?”
“我還有要事待辦呢,沒空在這里耽擱?!蔽覜]好聲氣地回他。
他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留你。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金蟒最近正值發(fā)情期,對這方圓十里內(nèi)的雌性動物都十分留意。你要是不小心在沒人的角落里被它堵住,那后果可就……”
第三章
想想我就渾身發(fā)寒。算了,江君寬此人明顯審美觀有問題,我不和他計較。
留在藥王谷以后,我開始幫他做一些曬藥、采藥的工作。偶爾有空,我也會與他閑聊幾句,比如,問他當(dāng)年跟那個妖女是怎么認(rèn)識的。
我手里揣著記憶消除棒,做好準(zhǔn)備如果他忽然掐過來,我就“咔嚓”一下。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沒有動怒。
他瞇了瞇眼:“你對我的過去很感興趣?”
我抬頭望天,做不屑狀:“少自以為是了。不敢說就算了?!?/p>
原以為我用激將法,江君寬肯定會解釋,沒想到我等了半天,他竟然不說話。我只能湊過去問他:“那你是打算孤獨終老嗎?其實這世上好女子千千萬萬,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趁他沉思,我又繼續(xù)道:“退一萬步說,如果你真的打定主意孤獨終老,你一個人遭罪就算了,別慫恿你身邊的朋友跟你一起啊!”
說完這話,我就看到江君寬點了點頭:“你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我的結(jié)拜兄弟蒼何還未娶妻,我得去提醒他一下,讓他小心提防漂亮女人。”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我死命拉也沒能拉住江君寬,只能哀求他帶我一起去蒼家。
老祖宗在這個時候應(yīng)該還只是戶部一個小官,但幾年后他便會官拜一品,權(quán)傾朝野。若不是江君寬這家伙從中作梗,憑老祖宗的身份,三妻四妾、兒孫滿堂絕對不在話下。既然我跟著來了,那必然不能讓江君寬得逞。
想到要見老祖宗,我整個人都激動不已,在門外整理了好一會兒儀容才敲門。
之前我已經(jīng)見過老祖宗一面,但當(dāng)時他被人追得狼狽不堪,身上還血淋淋的。今天再見,我才發(fā)現(xiàn),老祖宗真是帥氣絕頂,絲毫不遜于他的損友。我們蒼家的基因果然是頂呱呱的。
我一下就激動起來,拉住老祖宗的手熱淚盈眶:“老……不,蒼大人,我叫穆雪,我仰慕您很久了,今天總算得見,真是不枉此生。”
也許是我的眼淚太過真切,老祖宗也被感動了。他看著我,目光充滿欣喜:“敢問姑娘家住何方?在下改日一定登門提……”
老祖宗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被一股力道生硬地扯了過去,一抬頭只剩下江君寬的肩膀在面前,掩住了老祖宗的身影。
“江兄?怎么是你?”
“叨擾蒼兄了。我家婢女不懂事,還望海涵?!苯龑捲频L(fēng)輕地說,回頭瞪了我一眼,我立刻噤若寒蟬。
老祖宗走在前頭帶路,江君寬和我跟在后頭。他忽然跟我搭話:“你仰慕蒼何什么?長得漂亮還是手無縛雞之力?”
豈有此理,他竟然如此侮辱老祖宗。我頓時滿腔怒火:“就算蒼大人文文弱弱,也比那種動不動就只會用暴力的人好!”
話音剛落,我右腳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重重地往前一撲。我回頭一看,青石路上連顆石子也沒有,肯定是江君寬用腳干的好事。我立刻在心里狠狠詛咒了他一百遍。
老祖宗回過身來:“穆姑娘沒事吧?”他說著便要來攙我。萬萬沒想到,江君寬搶先一步,像拎貓一樣把我提了起來,滿臉不悅:“丟人現(xiàn)眼,不必在我面前伺候了,找個地方等我?!闭f完,他便和老祖宗進(jìn)正廳去了。
第四章
他不讓我聽,我偏偏要聽。我繞了個彎,跑到回廊的窗子底下,悄悄蹲下,豎起了耳朵聽里面的動靜。
兩人先是嘮了一些家常,問候彼此身體之類的,然后老祖宗話鋒一轉(zhuǎn),忽然說到最近各地上貢稅銀頻頻遭劫的事情。
“我聽聞,劫稅銀的那伙人個個身手不凡,似乎不是普通的山賊。為首的竟還是個身段纖細(xì)的女子,使的是金鈴銀索。”
話到此處止住,我正疑心老祖宗說這給江君寬聽做什么,就聽到江君寬淡淡回應(yīng):“我與她已經(jīng)恩斷義絕。蒼兄這個忙,我想必幫不上?!?/p>
“可她若再這樣劫下去,只怕驚動朝廷,到時候會不可收拾。一場相識,江兄難道要看著她自尋死路嗎?”
我倒吸了一口氣,難不成老祖宗說的那個女人是……江君寬的舊情人?她沒死?這個念頭一出來,我整個人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安。
我正想挪近聽清楚一些,里頭嗖地飛過來一顆花生米,打在我的脖子上,我立刻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祖宗和江君寬一并走出來。江君寬這廝簡直可恥,他居然走在我這一側(cè),刻意抬手用袖子擋住了老祖宗的視線。
我就這么望著他們漸漸遠(yuǎn)去,在墻角保持著深蹲的姿勢,直到天黑以后江君寬才折回來。
“知錯了嗎?”他淡淡問我。我說不了話,只得眨了眨眼皮。他伸手拂過我的脖子,我立刻渾身一軟,躺在了地上。
“江君寬,你不要臉,居然對一個弱女子使出這種手段!”我抱著完全麻了的膝蓋一邊哀號一邊怒罵。
他又伸出手指:“看來,你還是沒知錯。”
“我錯了,我錯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扶著墻站起來,沒想到,一個趔趄卻撞進(jìn)他的懷抱里,一抬頭便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我臉上一熱,嘴巴也開始結(jié)巴起來:“呃,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腳麻?!?/p>
“看見了?!彼淅浠匚?,忽然攔腰將我抱起來。這是他第二回主動抱我,我沒有見過比他更喜歡抱女人的男人,幾乎要懷疑他之前的不近女色是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為了驗證這個疑惑,我咬了咬牙,不要命地將手往他脖子上一繞,臉幾乎貼上他的脖子。假如他還對女人心存厭惡,一定會將我像垃圾一樣扔出去。
可我沒想到,他只是渾身僵了一下,卻腳步穩(wěn)穩(wěn)地朝客房走去。他踹開客房的門,將我放在床上,突如其來便將我壓倒在棉被上。
下一刻,他的唇覆了上來,帶著一絲濃烈的酒香,徹底堵住我的呼吸。我使勁想要推開他,奈何力量懸殊,只能由著他繼續(xù)親吻。也不知是不是他身上的酒氣把我熏醉了,我居然鬼使神差地開始迎合他,恨不得反過來將他壓在身下。
可惜我未能如愿,我才剛沉醉進(jìn)去,他倏地便把我推開,退了兩步站在床前,拇指擦過嘴唇,表情極為冰冷:“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們出發(fā)去鳳嶺?!?/p>
原來他還是答應(yīng)了老祖宗,要去找他的舊情人,說服她改邪歸正。如果她真的改邪歸正,那他是不是順理成章就跟她在一起了?這明明是我一直想要的結(jié)果,可此刻我不知怎的,就是不想他去找她。
“你能不能不去?”
他眼皮抬了抬:“為什么不?我若不去,你不就任務(wù)失敗了嗎?”
我心跳驟然加速,嚇得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會知道我想做什么?這不可能。
他勾起嘴角:“看來我猜中了?”他轉(zhuǎn)身就走了,只留給我一個背影。
第五章
此后幾天,江君寬一句話也沒和我說過。幸好去鳳嶺這一路,老祖宗也跟著來了,有人陪我說說笑笑,我才沒那么無聊。在這幾天里,我也從老祖宗口中知道了更多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事。
那女子名叫夏霓,是鳳嶺水仙宮的主人,出塵絕艷,生平自視甚高,唯一動過心的人便是江君寬。當(dāng)年江君寬還是初出江湖的無名小子,而夏霓已經(jīng)名動江湖,她對江君寬雖然一見傾心,卻擔(dān)心他另有所圖,也擔(dān)心錯失其他良緣,故意設(shè)下了生死陣,假裝遇險,想要看看誰對她真心。后來江君寬在陣中浴血奮戰(zhàn)數(shù)日,終于將她救出。夏霓本想委以終身,卻不料他無意得知真相,一氣之下與她恩斷義絕。
“江湖傳言不是說他親手殺了那女子嗎?”
老祖宗皺了皺眉:“竟有此事?我怎的沒有聽說過?大約是訛傳吧。”
如果不是史料記載有誤,就是我穿越過來造成了變動。但是這個事實讓我更加受打擊,他被騙得幾乎喪命,卻仍不愿意傷夏霓,是不是代表他心中還有她?也許他表現(xiàn)得如此厭惡女人,恰恰是他放不下夏霓的表現(xiàn)?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覺得整個人都坐立難安,總覺得心頭好像被剜去了一角。眼看鳳嶺近在眼前,我把心一橫,決定裝病。幸好之前在藥王谷之時,我?guī)徒龑捵鏊帲低盗袅艘恍┒舅幵谏砩弦詡洳粫r之需,分量下輕一點兒的話,應(yīng)當(dāng)不會對身體有太大損害,了不起也就是上吐下瀉。
我一病,老祖宗立刻就近找了間破廟讓我歇息,我拉住江君寬的衣袖,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對不起,我拖累你們了?!?/p>
他白了我一眼:“毒藥好吃嗎?”
我立刻嬌軀一抖:“你……你怎么知道?”
他輕蔑地哼了一聲:“你想試探什么?”
被他這么一說,我才忽然發(fā)現(xiàn),我確實不僅僅想阻止他見夏霓,我還想知道他會不會擔(dān)心我。原來,這些日子和他朝夕相處,我不知何時已經(jīng)對他動了心。
趁著老祖宗出去透氣,我決定挑明一切。
“是,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我腦海里閃過幾天前那個吻,當(dāng)時他雖然喝了酒,又及時推開我,可直覺告訴我,他對我不是沒有感覺的。
我連眼睛也不敢眨,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也生怕晃神間會遺漏他的任何回答??晌覜]想到,最后,他只給了我一句話。
“我若喜歡你,如何去見夏霓?”
我怔了一下,胃里突然一陣翻涌,低頭便吐出一口血。他臉色一變,掐住我的手臂:“你!你到底吃了多少毒藥?”
我又不懂用藥,哪里知道要吃多少,以為只是一點點兒的量,誰知道竟然嚴(yán)重得吐血。這回,我真是得不償失。
沒多久,我便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身在鳳嶺水仙宮中。老祖宗見我醒來,大喜過望:“穆姑娘,你可算醒了。真是嚇?biāo)牢伊?,幸好江兄?dāng)機(jī)立斷將你送來水仙宮,你才撿回了一條命?!?/p>
劫后余生,又被老祖宗這樣關(guān)懷著,我頓時淚流滿面,激動地開口:“嗚嗚嗚,你對我真好?!?/p>
老祖宗將我的手握得緊緊的:“啥也別說了。穆姑娘,你的心意我明白。等你好了,我便上門提親。”
啥?我嚇得呆住,正想解釋,江君寬的身影卻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他手里端著碗藥,臉色冰冷地盯著我和老祖宗。
“過來送藥,不意卻聽到如此喜事。蒼兄喜歡我身邊的人,為何不早點兒對我說呢?”他緩步走過來,“我定會成人之美?!?/p>
“江兄,此話當(dāng)真?”老祖宗一臉驚喜。
我一顆心涼到了冰窟里,目光空洞地望著江君寬。他將藥碗遞到老祖宗手里,轉(zhuǎn)過身:“如此便勞蒼兄照顧穆雪了。我還要去陪夏霓?!?/p>
第六章
我在水仙宮中養(yǎng)了大半個月,身體才好了一些。江君寬自我醒來那天之后,便再未來看過我。倒是夏霓,時不時便來探望。她果然是明艷不可方物,怪不得當(dāng)年無數(shù)武林中人為她以命相搏。
“君寬說,穆姑娘在藥王谷住了一個多月,倒是稀奇。藥王谷向來是不收容女子的?!?/p>
我心里一陣郁悶,她這是明知故問,非要揭我傷疤。我不悅地咕噥了一句:“是啊,因為江君寬覺得我丑,所以才收留我的?!?/p>
也不知我這句話說錯了什么,她臉色一沉便走了。過了幾天,我身體大好,能下床走了,老祖宗便陪著我在鳳嶺到處逛。
我心想,反正江君寬跟夏霓也復(fù)合了,我也該趕緊把任務(wù)辦好,回到屬于我的地方去了。這天跟老祖宗單獨相處,我便開始對他循循善誘:“蒼大人,你知道做男人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嗎?”
他茫然地?fù)u了搖頭。
“就是三妻四妾??!”我對他道,“不論以后主人和夏姑娘能不能在一起,吵不吵架,你一定要堅持三妻四妾這個原則不動搖,知道嗎?”
“穆姑娘,你竟如此深明大義?!崩献孀趧尤莸乇ё∥?,“我感謝你!”
我掙了掙,最終還是無力地任他抱住我。反正我很快也是要消失的,讓他誤會也無所謂了??晌覜]想到,當(dāng)晚我出來賞月,江君寬忽然出現(xiàn),將我拐到了暗處。
他捏住我的下巴,表情陰狠得像要殺了我:“你為了嫁給蒼何,當(dāng)真是舍得犧牲?。≡趺矗渴菗?dān)心夏霓知道我喜歡你,會對你下手,所以迫不及待要找人庇護(hù)嗎?”
這幾句話信息量太大,我愣了好一會兒才抓住其中的關(guān)鍵:“你說什么?你……喜歡我?”
“是,我喜歡你!我該死地喜歡了你!”他突然傾身過來,像那晚一樣狠狠地吻了我。驚喜來得太快,我措手不及,只能欣喜若狂地回應(yīng)他。
也不知過去多久,他松開我,撫著我的嘴唇,目光從激烈轉(zhuǎn)為沉寂:“恭喜你,任務(wù)成功了。夏霓處心積慮派各種各樣的女人接近我,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對她余情未了嗎?”
他退了幾步,嘲諷地笑了笑:“可惡的是,我明知你是她派來的人,卻還是不知不覺動了心。不過你猜她知道我的心意后,會怎么對你?呵,你不會天真地以為,你嫁給蒼何就沒事了吧?”
我這才明白,在蒼家那個晚上,他為什么親完我之后會有那樣的反應(yīng),原來,他以為我是夏霓派去接近他的女人。怪不得他對每個進(jìn)入藥王谷的女人都重重防備,原來夏霓一直對他沒死心。
“江君寬,我不是夏霓派去的。我之所以進(jìn)藥王谷是因為……”話到此處,我卻無法對他繼續(xù)解釋。說我是蒼何的后人,從未來穿越而來嗎?這理由太扯了,換了我也不會信。
“怎么?說不出理由了?”他冷冷一笑,“你的主子都已經(jīng)承認(rèn)了,你還想否認(rèn)嗎?”
“江君寬……”我下意識拉住他的袖子,直覺告訴我,如果我放開他,以后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可惜,他沒給我任何機(jī)會,他揮開我:“你好自為之吧。”
第七章
江君寬前腳剛走,我便看到了夏霓。她定是看到了剛才那一幕,目光噬人般冰冷。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jī)會,她直接將我扔進(jìn)了鳳嶺一處沼澤里,四周全是蛇蝎猛獸。
她立在樹上,淡淡道:“你對我說江君寬說你丑的時候,我就有預(yù)感了。當(dāng)年我在江湖所及之處,哪個男人不是為我的美貌癡狂,只有他,非說我其貌不揚(yáng)。他對我不屑一顧,我卻偏偏要拿下他?!?/p>
你們倆都有病嗎?都喜歡給自己找虐!
她頓了一下又露出凄然的表情:“若不是后來他識破了我布的局,也許今天我們早就是一對佳偶了。穆姑娘,你我本沒有仇怨,可你錯就錯在成了江君寬喜歡的女人。這么多年,他從來沒對任何女人動過心,我相信,他心里是有我的,只是時日問題。你若消失了,我跟他還能從頭再來?!?/p>
我很想告訴夏霓,就算沒了我,江君寬也未必會和她在一起。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怎么容得女人設(shè)計他?可我都要死了,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夏姑娘,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若是和江君寬在一起,從此以后便以一顆至誠之心對待他,再也不設(shè)計他了?”
夏霓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扯了扯嘴角:“那是自然。”
她轉(zhuǎn)身離去,我才覺得害怕??磥恚沂菦]法回到我埋時光機(jī)的地方了,這輩子要葬身在這里了。
我抓住沼澤里一棵空心的木頭,讓自己不至于沉下去。因為蛇獸不敢靠近泥潭,我竟然撐了三天??墒侨鞗]有進(jìn)食,我終于漸漸撐不下去。
正要松手聽?wèi){命運(yùn)擺布的時候,我卻看見江君寬飛身而來。他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將我一拎,我便脫離了沼澤。
“穆雪!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受傷?”他將我?guī)е疗降?,滿臉焦急地問我。
再見他,恍若隔世,我死死忍住眼淚,問他:“你怎么會來?你不是應(yīng)該陪著夏姑娘嗎?”
“我拒絕了夏霓。其實我早該跟她說清楚了,這么多年她不斷試探我,就算我當(dāng)真對她有余情,也早就被她消磨盡了?!彼瘺龅匦α诵?,“幸好我及時跟她說清楚,否則,她也不會承認(rèn),你根本不是她的人。幸好,幸好來得及?!?/p>
他將我擁進(jìn)懷里:“來的一路,我真怕會看見你的尸體。穆雪,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那么害怕過。”
我強(qiáng)忍了半天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我用盡力氣狠狠捶著他的后背:“你這王八蛋,你寧可相信你的舊情人也不信我。早知道,我應(yīng)該早點兒放棄,讓你后悔一輩子!”
“但你沒有!因為,你自始至終也期待著我會來救你,對不對?”
我無法否認(rèn),這三天唯一支撐我活下去的念頭,就是他。我始終抱著一絲希望,也許他只要回想我們這些日子相處的片段,就會知道,我不是虛情假意的。
好在,老天沒讓我落空。我緊緊抱著他:“以后你不許再冤枉我了!”
“我發(fā)誓!”他抱起我,正打算離開谷底,卻被夏霓擋住了去路。
“江君寬,你如此負(fù)我,我今天便要你命喪鳳嶺。”
一切來得太快,我還沒看清楚怎么發(fā)生的,江君寬的長劍已經(jīng)刺入了夏霓的肩膀。
她睜大眼睛望著他,似乎不敢相信他出手毫不猶豫。江君寬眉峰一凜,長劍一收,她便不支倒下。
“七年前,我對你說過恩斷義絕。那時我心中對你尚有情義?!彼站o了拳頭,眼底閃過一絲沉痛,“但今天,我對你已無話可說,只愿,從此老死不相往來?!?/p>
說完這句話,他轉(zhuǎn)身抱起我便離開了。
第八章
我命大歸來,老祖宗高興得發(fā)狂,連連說回去就找吉日跟我成親,被江君寬毫不留情地否決了。
“穆雪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蒼兄你前途無量,將來必定有無數(shù)女子追隨,我卻只要一個穆雪,還請割愛?!?/p>
“是啊,蒼大人。”我靠進(jìn)江君寬懷里,“其實我自始至終喜歡的只有君寬一個人,希望你見諒,我已經(jīng)非君不嫁了?!?/p>
“穆姑娘,你……”老祖宗指著我,神色崩潰,“原來你一直在騙我,我真是可笑,還以為找到了人生真愛。既然你們情投意合,我還能說什么?”
說完,他轉(zhuǎn)身狂奔,空中似乎有淚花飄過。
我和江君寬回到了藥王谷,擇日便成親了。成親后,我才對他解釋了一切。他雖然覺得匪夷所思,卻選擇了相信我。
“那你還會回去嗎?”他不安地問我。
我搖了搖頭:“不了,你在這里,我哪里也不去。何況,我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
他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待蒼兄消氣,我再帶著你登門道歉。他畢竟是你的老祖宗?!?/p>
我原以為,沒有江君寬在旁慫恿,老祖宗一定會三妻四妾,卻沒想到,他竟然因為我的緣故受了情傷,死活不肯成親。我和江君寬費了幾年時間,才總算勸他娶了妻子,看他對妻子愛搭不理的樣子,估計是不可能三妻四妾了。
想到這里,我就十分挫敗。我明明已經(jīng)改變了江君寬,歷史為什么沒有跟著改變呢?難道,不論細(xì)節(jié)如何改變,歷史的最終結(jié)果都是不會變的嗎?
我又想到史料記載,江君寬親手殺了夏霓,這個會變化嗎?我和江君寬匆匆趕回鳳嶺,才發(fā)現(xiàn),夏霓那次被江君寬刺傷以后,受了極大的打擊,最終郁郁寡歡去世了。
歷史的齒輪重新轉(zhuǎn)了一圈,卻終是在同樣的點匯聚。我握著江君寬的手:“夏霓雖然行事狠辣,在感情上卻是一心一意。我也是一樣,容不得有人與我分享你。江君寬,你以后要是敢拈花惹草,我就……”
江君寬捂住我的嘴:“放心,我絕對不會!”
我和江君寬相伴走過了這一生,他再沒容許任何女人接近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