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我在寫作《翻轉課堂與微課程教學法》時,曾經(jīng)購買了薩爾曼·可汗寫他的教育理想的書The One World Schoolhouse——Education Reimagined,中文譯名《翻轉課堂的可汗學院——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的教育革命》。讀后發(fā)現(xiàn)中文譯名與書中的內容不符。
可汗書名的原義是“一個世界性校舍——教育的重新想象”,書中主要闡述他的教育理想:一個全球性的免費學校,讓所有人有機會接受世界一流的教育;這個學校致力于培養(yǎng)學生的創(chuàng)新思維和創(chuàng)造力,而不是考試的能力。書中談到洛斯阿爾托斯學區(qū)翻轉課堂實驗,說明可汗學院的技術和資源適合于中小學教學。不過,全書的宗旨不是翻轉課堂。
我們不僅要問:為什么要把書名譯成《翻轉課堂的可汗學院——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的教育革命》呢?可能是基于商業(yè)利益的考慮,不過,忽悠讀者,不忠實于原著,畢竟不是值得稱道的。
無獨有偶,2015年底,我開始為新書寫作做準備,網(wǎng)購了美國翻轉課堂始作俑者喬納森·伯格曼和亞倫·薩姆斯合著的兩本書,一本書名為Flip your classroom: reach every student in every class every day,中文譯名《翻轉課堂與慕課教學:一場正在到來的教育變革》,還有一本書名為Flipped learning: gateway to student engagement,中文譯名是《翻轉學習:如何更好地實踐翻轉課堂與慕課教學》。拿到新書,我愛不釋手開始閱讀,讀完后發(fā)現(xiàn)了問題。
第一本書講兩人的翻轉課堂發(fā)生史,分析為什么要翻轉課堂,如何翻轉課堂,以及敘述翻轉課堂在實踐中的發(fā)展。第二本書通篇講翻轉學習才能真正做到以學生為中心,其表現(xiàn)形式就是學生作為主體參與學習。這兩本書與“慕課教學”都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對書名的質疑,引起我對直譯書名的興致。結果發(fā)現(xiàn),書名原義沒有問題。第一本書直譯應為《翻轉你的課堂:每天到達每個班級的每個學生》,但是,有些別扭,譯為《翻轉你的課堂:每天通達每個班級每個學生》是否更好?第二本書直譯應為《翻轉學習:學生參與的“網(wǎng)關”》。不過,這“網(wǎng)關”與學習是什么關系?對于中國讀者來說,不是那么一目了然,意譯為《翻轉學習:學生參與的橋梁》是否更好?也許,這樣才能幫助我們窺見作者的真實想法,有利于我們借鑒他山之石。
那么,為什么出版者,或者翻譯者要這樣翻譯書名呢?恐怕又是商業(yè)利益在作祟。這兩本書的中文版問世之際,不僅翻轉課堂成為教育界關注的主題,而且,慕課也被炒得炙手可熱。于是,再委屈一下讀者,接受一下忽悠。當然,不忠實于原著,仍然不值得稱道。
我之所以提出“看譯著,品題意”的問題,是藉此提請教育界同行:讀譯著恐怕還是要先關注其本國語言的書名,用批判性思維的眼光看問題,力圖參透本意,看透實質,不至于被“罐裝”搞得認不得“原裝”。如此讀完全書,會有利于領悟主題。并且,有無借鑒意義,如何接地氣地借鑒與創(chuàng)新,教育智慧便會順理成章地流淌出來。
當然,認得“原裝”并不等于我們擁有了原裝的“專利”,僅僅表明我們了解動態(tài)。真正屬于自己的“原裝”,需要在總結以往實踐經(jīng)驗、閱讀經(jīng)驗和理性思考的基礎上,不僅提出假設,而且付諸行動,至少作為參與者進入實踐者的行動,在實踐中驗證假設,發(fā)展假設,使之上升成為真正有價值的理論“原裝”,此乃理論發(fā)展正道,亦為學界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