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方
昨晚我夢到他了。他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生。夢里,我一邊和后排的女孩說話,一邊偷偷看他。而他呢,將頭埋進臂彎里,眼含笑意,正溫柔地看著我。夢境很唯美,也讓人感動,我醒來后,心仍沉浸在那種甜蜜中,很久很久不愿起床……
他比我大,相貌英俊,性情溫和,文采斐然,是整個年級有名的才子,許多女孩子喜歡他,我是其中之一。她們都羨慕我和他同桌,但我無法“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太靦腆,太膽小,別說和他說話了,就是他抬眼看我一下,我的心馬上如含羞草般合了起來,垂首低眉,滿面通紅。
我拼命抑制著自己對他的那份歡喜,不敢有任何表露,我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嚴嚴實實,它就如荷葉深處的一朵蓮,純潔和憂傷,顧影自憐,只有一池秋水映照著那份暗戀的甜蜜和憂傷。后來,我將它付之于筆端,記在了日記本上。我從不和他說話,但只要他在教室,我就不出去玩,就坐在座位上,靜靜地陪他。我看書,他也看書,他寫作業(yè),我也寫作業(yè),四周充滿了喧鬧,但我和他卻好像被一層神秘的薄紗籠罩著,它隔離了喧囂,讓我們之間靜好且安寧。
不知何時,我想他大概知道了我喜歡他,因為他是一個內心多么敏感的人??!我發(fā)現(xiàn)他常偷偷看我,有好幾次我不經(jīng)意一扭臉,正好看到他正凝視著我。那是什么樣的眼神啊,溫柔、憐惜,還有一絲迷惘,我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啊,那一刻,我真想成為他眼里的層層水波!他看到我扭臉,忙轉移了視線,臉竟紅了,而我,也是如此,我們像是森林里不期而遇的兩只小鹿。
我的心事依然是荷葉深處的蓮,但它不再憂傷了,因為有片最大最綠最亮的荷葉擎著它,它終于綻放了笑臉,映得秋水閃亮如星。我們常凝眸對望,微笑,眼神把彼此互相緊緊擁抱。他為我寫了許多詩,悄悄放進我的課本里,我每次翻書看到,都是一陣驚喜。我讀那些詩,一字一句地讀,久久地讀,不愿讓它結束,就那么一直延長再延長,永遠沒有結尾……
是的,因為有他,我的那段青春似乎成了永恒,它到現(xiàn)在也沒有消失,它仿佛成了我生命歷程中的一個車站,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會路過它,看到它,多少年過去了,它依然美麗如畫。我有時會停下來再次走進它,它那清蓮般的芬芳也依然純潔美好。我感到傷感、失落、惆悵,但更多的是甜蜜和快樂。他想起我時,想起那段時光時,也是這樣嗎?
有時走在路上,聽到老狼的《同桌的你》,總覺得是他在唱給我聽,我仿佛看到他一臉憂傷地望著我,問我,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誰把你的長發(fā)盤起,誰給你做了嫁衣……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歲月悠悠,盡管初愛已遠去,但他永遠留在了我的生命里,夜深人靜時,我仍會想到他,還會夢到他。每當想起他,我好想輕輕問他一句,Hi,同桌的你,現(xiàn)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