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湖北·梁征
忘不掉的漢川
文/湖北·梁征
多少人說起故鄉(xiāng)都是魂牽夢縈的,而我卻從來沒有夢到過故鄉(xiāng)。關(guān)于故鄉(xiāng)的記憶,總是在白天比較清晰。清晨,廣場上大媽們的歌舞聲,會讓我想起幼兒園的兒歌;午餐時吃的炒藕片,會讓我懷念故鄉(xiāng)的排骨藕湯;辦公樓旁空蕩蕩的場地,讓我憶起小伙伴們一起玩鬧的場景……
我的故鄉(xiāng)是漢川。漢川市位于湖北省中部、江漢平原腹地,緊鄰“九省通衢”的特大中心城市武漢,因長江最大的支流漢江橫貫境域而得名,素有“魚米之鄉(xiāng)”“江漢明珠”的美譽。
和每個小城市一樣,記憶里的漢川是夏天熱熱鬧鬧的游泳池,是硬邦邦的水泥乒乓球臺,是無數(shù)次登過的仙女山。街道上放鞭炮,下河捉魚摸蝦,課堂看閑書;挨過老師罵,受過爸媽打,獎狀貼滿墻……從出生到少年書生,在漢川,有我的親人、朋友,還有歡趣與關(guān)愛。
1998年,我離開漢川,求學(xué)、工作、漂泊。我行過許多路,看過許多云,卻只牽掛一座早已遠(yuǎn)離的小城。漢川于我,最重要的是人,不是滿眼匆匆趕路的陌生人,而是和善親切的鄉(xiāng)親父老,從他們眼里我總能看到溫暖和友善。漢川于我,是一座充滿了兒時回憶的橋。記得小時候,每當(dāng)下大雨,我們都喜歡從家里沖出來,跑到橋洞下面去避雨。聽著雨聲,看著雨滴敲打著河面,只要在橋洞里面就會讓人感覺到溫暖,總覺得這個橋洞就是屬于我的世界。
漢川于我,是一座隨手一掬就能捧到太多人生美好回憶的城市……
漢川,是我從骨子里就一直未曾離開的漢川。
不管我漂泊在外多么狼狽,回到家時都是榮歸。給爸爸捎兩瓶酒,給媽媽買個手機,給家里添一臺冰箱,給鄰里帶一點特產(chǎn)。再嘗嘗山后灣路口的糊湯粉、熱干面、米酒;在城關(guān)中學(xué)門口留個影,因為畢業(yè)時還沒那幢教學(xué)樓;到新華書店里翻翻書,多少周末曾在此流連;去小胡同里走一走,看藤蔓爬滿小院,一如當(dāng)年模樣。
短暫的停留,終究還是要走。出發(fā)的腳步一旦邁出,就再也無法停住。我要越過山丘穿過河流,我要不知疲倦地跑到世界的盡頭。
離家的汽車緩緩啟動,傷感的歌在耳畔回蕩,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我想我早已忘了/生命最初的模樣/在夜里輕輕歌唱/回憶是淡淡憂傷/漢川,漢川/別離的話不必多講……
總是在離別時感傷,在感傷后遺忘。走不盡的是遠(yuǎn)方,忘不掉的是漢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