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英琴
雪瑩光點無聲飛舞,地下室內(nèi)死一般沉寂。尖叫街一號最終融化成一灘水,閃著瑩瑩藍光;兩只紅色的眼睛宛如兩塊燒得正旺的煤球,通紅,熾熱,冒出縷縷赤焰。兩只眼睛的燃燒,導致周圍的藍色液體發(fā)出吱吱的聲響,像饑餓的老鼠四處覓食無果。
白小鴿訝異地盯著地面,期望那個沙啞的聲音能夠出現(xiàn)??墒?,除了那吱吱聲,就是飛鳥班四個成員的急促呼吸,陰涼的地下室氣氛恐怖。
走?還是留?布里奧思忖著。杜非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既然找到尖叫街一號,任務(wù)算完成了嗎?“我們還是離開這是非之地?!辈祭飱W打破寂靜,向小伙伴們建議,“回到地面。地面開闊,相對安全?!?/p>
“大叔說得對!”白小鴿連一秒鐘都不想在此停留。尖叫街一號的兩只紅眼還在吱吱燃燒,雪瑩光點無規(guī)則地亂舞。白小鴿認為,在這兒多停留半秒,就多半秒鐘的危險。如果地下室坍塌,他們就會被活埋。白小鴿的明星夢還沒實現(xiàn),怎么可以被活埋在這兒?于是,不等大家回應(yīng),她將蝴蝶結(jié)踩到腳下,朝入口處飛去。
“白小鴿,等等我們!”費天宇抱著星波噔噔噔跑向樓梯。
撤吧!杜非與布里奧交換眼神。杜非在前,布里奧在后面舉著鋼管朝那灘藍色的水比劃著,好像在說,你千萬別過來,我手中有武器。
就在費天宇快要登上第一級樓梯的時候,紅眼燃燒起來的赤焰突然躍起,像一尾火狐沖出地下室的入口,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在大家訝異得說不出話來時,一道藍色的魅影像幽靈一般,晃出地下室,緊追那赤焰而去。再看地下,原先尖叫街一號所在的地面,留下一塊形狀貌似地圖的印痕。布里奧后退幾步,折回來,發(fā)現(xiàn)“地圖”是凹進去的,原有的地面不知道是被燒化還是被搬走了。
看來尖叫街一號并非像他看起來的那樣孱弱。他為什么會融化消失?消失的他又去了哪里?白絲怪與他是什么關(guān)系?他與飛鳥班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一連串的問題比恐怖的氣氛更可怕。
“你們快上來,它們都跑了!”白小鴿在地下室的入口處叫著。獨自面對漆黑空寂的建筑,她難免害怕。杜非等三人急忙出了地下室,跟白小鴿一起跑出大廳,來到空寂的街上。
“孩子們,你們成功連通彩虹橋,開啟通往幽閉尖叫街一號的入口,救出尖叫街一號。你們已經(jīng)完成這次任務(wù)!”毫無征兆,沙啞的聲音驟然響起,微弱,疲憊,有氣無力。這讓大家很是驚訝。
“尖叫街一號說,如果不及時救出他,飛鳥班將會面臨滅頂之災(zāi)。這是真的嗎?”杜非不失時機提出疑問,“尖叫街一號到底是個什么怪物?飛鳥班怎么會與他有關(guān)聯(lián)?”
“尖叫街一號所言不虛。飛鳥班正面臨一場空前的災(zāi)難。你們這組任務(wù)艱巨!”沙啞的聲音氣若游絲,像是被人卡住脖子,又像是大病未愈。
難道那個一直引導杜非他們的神秘人物正面臨危險?杜非不禁擔心起來?!昂?!你怎么啦?被關(guān)在地下很不好受吧?需要我們解救你嗎?”白小鴿心急嘴快,說出杜非等人想說的話。如果他就是那個怪鳥,應(yīng)該不會有危險吧?是他主動消失到地下的。說不定地下有他修煉的密室呢!白小鴿在心里勸慰自己。
“呵,你們將要面臨比解救我更重的任務(wù)?!鄙硢〉穆曇粼絹碓轿⑷?,“目前,我不能再指引你們,你們好自為之吧!”然后就是寂靜。
“嗨!你到底怎么了?是在廣場的地下嗎?”白小鴿急了。白小鴿問話的回聲,像被居心叵測的鬼魅加工了一番,有了幾分恐怖色彩,成為黑夜的幫兇。
“我感到有一種危險正靠近我們!你們察覺到?jīng)]有?”杜非眉頭微蹙,瞪大眼睛掃視周圍。夜色中,月光朦朧,仿佛為建筑群蒙上一層薄紗。在薄紗后面,似乎隱藏著蠢蠢欲動的殺機。
“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息,天亮之后再討論怎樣離開這個鬼地方!”費天宇擔心嚇壞星波,于是建議。他跟杜非一樣,有種不祥的感覺。好像四面八方都埋藏著想置他們于死地的對手,盡管他不知道那對手是誰。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越是不明的對手,越是暗處的敵人,就越發(fā)危險。他總不能和星波一起推開整座建筑群吧?
這時,《任務(wù)秘籍》咚咚地在杜非胸前跳著,很像一只急于逃脫的兔子。杜非吃了一驚,連忙用手捂住胸口,然后拿出《任務(wù)秘籍》。啪,不等杜非上手,《任務(wù)秘籍》自動打開,一行金字在夜色中尤為耀眼:快速抓住藍魅赤焰!
藍魅赤焰是誰?它在哪兒?為什么要抓它?說話沙啞的神秘人物的安危問題還未解決,又出現(xiàn)一連串的麻煩。杜非盯著這行金字,有些難過?!耙苍S藍魅赤焰就藏在這建筑群中吧?要不……”布里奧瞅瞅夜空,“要不怎么叫‘快速呢?”
“它也許就藏在我們身后的某扇窗戶后,或者在某間地下室,或者在某個尖頂上偷窺我們!”白小鴿越說聲音越發(fā)顫。
“你真會自己嚇唬自己?!辟M天宇有些煩白小鴿。本來自己已經(jīng)很擔心,經(jīng)過白小鴿的渲染,他的心跳都加速了。“你把它喊出來,我和星波一鼓作氣將它碎了!”他壯著膽子向周圍張望。每個陰暗的角落似乎都藏著藍魅赤焰。
金字消失,杜非收起《任務(wù)秘籍》,茫然地望著布里奧。眼前的魔術(shù)師知道藍魅赤焰的信息嗎?借助淡淡月光,布里奧馬上明白了杜非的意思,解釋說:“剛才我的話,純屬無心之言。如果藍魅赤焰距離我們很遠,如何快速?而且,我有一種感覺……”他附在杜非耳邊小聲嘀咕,好像怕隱藏的對手偷聽了去。
杜非點點頭,認為布里奧說得有道理。“不過……”杜非讓布里奧附耳過來,低聲說出自己的見解。
“你們倆嘀嘀咕咕,有什么背著我們的?”白小鴿不滿地嚷嚷,“我和費天宇跟你們不是一伙的嗎?”費天宇對杜非和布里奧的行為也不滿意,只是不說而已。
“親愛的白小鴿,你別著急表達你的不滿。我和杜非也不滿呢!”布里奧突然變了語調(diào),像話劇演員在演戲,操著一種白小鴿從未聽過的腔調(diào)說,“咱們是飛鳥班的高材生,難道還怕抓不住藍魅赤焰嗎?嘁,別太高估了它!”
現(xiàn)在不是哄人開心的時刻,白小鴿不明白布里奧唱的哪一出?!澳銈儾粷M?你們瞞著我和費天宇嘀咕,就是把我們當成了外人!”聽著自己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白小鴿心想,難道這樣可以引出藍魅赤焰嗎?
“我想填飽肚子。”費天宇一手抱著星波,一手摸著肚皮,幽幽地說,“咱們四個,還怕對付不了一個藍魅赤焰?民以食為天,先填飽肚子再說。”
白小鴿愣愣地瞅著費天宇,不明白剛才還緊張兮兮的他,怎么突然變得淡定了?難道他得到某種啟發(fā)?三個男生好像都是明白人,唯有自己蒙在鼓里。這個時候,也許閉嘴是最好的選擇吧。想到這兒,白小鴿有些不舒服。
“別再演戲了!你們拙劣的演技已經(jīng)穿幫,暴露出你們的膽怯和無能!”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來,粗啞,寬闊,猶如無邊的夜空,還帶著金屬摩擦的噪音,讓人聽了立即膽寒三分。
大家四處尋找,并不見說話者。杜非拿出手電筒,打開開關(guān)。一道亮光射出去,先從地面搜起,而后是各個建筑,最后是夜空。
“哈哈哈!小小的亮光豈能照見我的存在?”那個聲音充滿了諷刺意味,“飛鳥班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我從未見過它有顯赫建樹。你們被它的虛假聲名蒙住雙眼,被罪惡所牽引,一步步滑向死神的懷抱!”
“你胡說!飛鳥班是為人類做好事的組織!你的歪理邪說動搖不了我們!”布里奧對著夜空大聲反對。
“呵呵!每一組都是一個大人和三個毛頭孩子,這個大人就是飛鳥班每一組的負責人,也是受害最深的?!甭犉饋砟莻€聲音很鄙夷布里奧,“布里奧,你別急著反對我。越是著急辯駁,越說明你心里有鬼!”
“你心里才有鬼呢!誰說我是這組的負責人?沒有誰任命,更沒有任命書!”如果那家伙在眼前,布里奧肯定一把抓住它,把它撕碎,然后踩到腳下跺上幾腳。
“別生氣,布里奧大叔,小心中了它的奸計?!倍欧亲プ〔祭飱W的手,輕輕搖了幾下,提醒道。
“我空有一身本事,卻無法施展。真是氣人!”布里奧氣鼓鼓地對著夜空伸出另一只手,打了幾拳。
嗖!一道瑩瑩藍光從布里奧身后的建筑頂上飛出來,一閃而過。它極快,以至于布里奧他們誰都沒有見到它。只有費天宇懷中的星波,它用眼睛捕捉到那道藍光。星波不安地用頭拱費天宇。費天宇不解其意,伸手撫摸著星波的頭,想讓它安靜下來。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白小鴿被嚇得尖叫一聲,想要藏到布里奧的影子下。費天宇拍了一下星波,訓斥道:“你怎么咬我?兔子急了咬人,可也不能咬我呀!”
原來那聲尖叫是費天宇發(fā)出的,白小鴿這才松了一口氣。
星波繼續(xù)用頭拱費天宇。費天宇恍然大悟:“伙計們,我們有危險!”
“當然有危險,這我知道?!卑仔▲澒仲M天宇讓自己受了驚嚇,“那也不用大驚小怪吧?成功晉級的費大俠?!?/p>
“白小鴿,我沒時間開玩笑!”費天宇氣呼呼地把星波送到白小鴿懷中,“讓星波告訴你,到底有沒有危險?!?/p>
星波用頭拱、還用耳朵蹭白小鴿,似乎在說:“費天宇沒說假話?!?/p>
“哈哈哈!一群無知的人,投靠一個表面?zhèn)紊?、實質(zhì)卻無惡不作的組織!哈哈哈,今天晚上,正是了結(jié)恩怨的好時機!”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你到底是誰?”白小鴿問。
“回到關(guān)押尖叫街一號的地下室,你們會明白我是誰?!?/p>
去還是不去?白小鴿看看另外三人,他們也在猶疑當中。去,有可能是騙局:不去,可能沒有機會知道它的真相。從剛才的對話中,他們感知它與飛鳥班勢不兩立。四個伙伴迅速商量一番,決定冒險回到地下室。
“可愛的小傻瓜們,去看看尖叫街一號留下的印痕吧!”那個聲音對步入地下室的四個人說。布里奧帶頭走向凹下去的“地圖”,杜非等三人緊隨其后。
“咣當!”入口處被暗色的側(cè)門封住?!暗戎郎竦膶徟邪?!”那個聲音陰陽怪氣地說。
下期預(yù)告:杜非等人能戰(zhàn)勝隱藏的對手嗎?星波看到的是什么?藍魅赤焰到底在哪兒?